第五百五十章 纯素若仙

  短短的半个月,整个天下已经传遍了。至于长安城,虽然被围城,但是却也不影响其消息的传播,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中,宋凝予那火热的消息也算是减轻了几分。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纯素扫了眼起身欲走的欧阳火,沉声道:“她,大婚难成。”
  欧阳火扫了眼那踏入的那抹白色的身影,身影一闪消失在了窗口,宋凝予随着两名白衣女子缓缓走了进来,狐疑的望着窗口的方向怔了怔:“方才是有什么人来过了吗?”
  她怎么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纯素不动声色的将对面那盏茶收了回去,难得他替人倒一杯,竟然有人视若无睹。宋凝予挑了挑眉,定然是有人来过了。
  纯素眉眼带笑的点了点头,窗外吹来的冷风将纯素那一头白得越发透明的白发吹拂而起,纯素的长发只以一根纯白通透的水晶玉簪子轻轻挽起,松松垮垮里透着几分随和与温雅,浑身上下散发出优雅天成的尊贵之气,让人不由的跟着他的动作转。
  用宋凝予的解释来说,大概就是一个干净得浑身散发着仙气的男人!
  纯素扯着她的衣袍将她带到身旁,接过身后白衣女子递上的帕巾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不擦干了再出来。”
  宋凝予迫于那个姿势,只能伏在纯素的膝盖上,一只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纯素的大腿,及腰的长发被纯素轻柔的动作擦得差点直接睡了过去。她半眯着眸子,不知道最后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将发擦干,纯素望着伏在膝盖上的人已经睡着了,那双精致的眉眼中满是宠溺,将人轻轻抱起,下了轮椅将人抱到了床上,细细的替她盖上被子,一头乌黑如墨一般的长发散在红色的床上,精致的眉眼中闪烁着点点异样的亮光。
  躺在床上的人毫无防备,大约是将他当成了自己人了,纯素坐在床旁把玩着宋凝予的一楼乌黑的长发,轻声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淡淡的低喃:“傻丫头,其实你最应该防备的人,是我。”
  宋凝予在那地下城里面不眠不休了近半个月,一回来差点就倒头睡死过去了,若不是纯素,估计她连洗都不会洗了,直接睡!
  缓缓的低头,在离那唇还有一指之距的时候生生的停了下来,白衣拂过,屋子里的人已经消失得不见了踪影,那四名白衣女子匆匆追了上去。
  一觉沉沉,直至日出东方,一缕阳光穿破黑夜,宋凝予懒懒的伸了个懒腰,一转眼就见纯素一袭白衣端坐在轮椅上泡茶,那蒙着脸的鲛绡在阳光下越发的神秘。
  宋凝予眸光微闪,身影猛的消失在了床边,伸出手去扯纯素的那块鲛绡,纯素手朝着轮椅轻轻一拍,轮椅朝着后方急急的退了出去,声音嘶哑中带着宠溺的笑意,一笑如春,总能暖化整个寒冬!
  “徒儿,越来越不识礼节了。”
  宋凝予扬了扬眉,停在了那茶座前,精致的脸勾起一抹鄙夷:“对什么人用什么礼节!你都能孤男寡女的与我共处一室了,我还与你讲什么礼节?”
  纯素支着侧脸望着她的眸子有些恍惚,喃喃道:“那个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宋凝予猛的瞪大眼睛,端着茶盏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解道:“你说什么?”
  纯素眸光凝止,似乎是在回忆些什么,见宋凝予一脸狐疑的瞧着他,他咳了咳,脸色有些苍白的摇了摇头,划着轮椅重新回到了那茶座前。
  “没什么,本以为那药能保你两年,却不曾想,竟然不过一月,以你如今的体质,撑不过那么久了,随我回岛吧。”纯素替宋凝予重新斟了一杯茶。
  宋凝予抬头闪过一丝诧异,这是他第一次准确的要求她去做某一件事情,即便是这样,选择权依旧在她的手里。
  “你从一开始遇见我,是不是就算计好了?那你与宫子临……”
  “并非算计,我与他相识,不过是同出黑山地狱。”纯素一挥纯白色的广袖,截断了宋凝予的猜测。
  宋凝予望着那茶盏中的新叶喃喃道:“娘亲,她是不是来找过你?纯素,听说,你是皇岛身份很了不得的人,为什么这样护着我?因为我是皇岛的公主?”
  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纯素会这样帮着她!
  纯素白皙的指拿着一盏白玉的杯子细细的打量着,瞥了眼一脸深思的宋凝予,勾唇轻笑道:“有时候,你所想的,未必就是真的,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阳光缓缓的折在纯素那一身纯白的衣上,散发出宛如太阳一般的金光,只是那样的光,是冷的,那种冷更接近于无关尘世的冷,一抬手,一抬眸之间都还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她支着下巴,想要透过那薄薄的鲛绡将纯素那张始终不让她看的脸看清楚,纯素坐在对面解说着茶道,声朗音清,缓缓而起,言语之间是不动声色的冷静。
  “纯素,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纯素手中握着滚烫的茶盏,手一顿,茶洒了一桌,甚至连宋凝予那一盏也受到了波及,纯素身旁的白衣女子匆匆替他处理好那已然变得狼籍的桌面,有些诧异的扫了眼面无表情的纯素,垂眸在心里打了无数个疑惑的问号。
  向来心如止水无心无情的神殿大祭司,为何在公主面前会如此失了分寸?若是以前,那是连一滴水也不会漏出来的,怎么今日把茶盏物什都打翻了!
  纯素一双眸子中装满了星辰,熠熠生辉的瞧着宋凝予,试探性的问道:“你……何以这样想?”
  宋凝予觉得纯素有些奇怪,她摇了摇头,靠在大椅的椅背上眨着明亮的眸子笑若春风:“就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师父,我小时候见过你吗”
  宋凝予垂眸沉思,咬着指甲眸光暗淡,喃喃道:“不可能啊,除了十岁到十三岁那三年失忆了,其他的我应该都记得才是,纯素,我们以前见过吗?”
  纯素垂眸,扯过那白衣女子手中的帕子细细的擦拭着台桌上的茶渍,不置可否。
  宋凝予见纯素沉默,就当成了没见过,咬着指甲一张精致的脸一脸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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