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不然就算我赢
黑使算是知道南宫礼计划最多的人之一了，所以也大约清楚，南宫礼之所以让南宫翡多次接受手术是为了什么。
毕竟他和白使之所以死心塌地跟着南宫礼，并不是想要荣华富贵，而是为了他们心心念念的人。
那个睡在地宫里的女人，他和白使都知道，也都见过。
原本他们都觉得南宫礼找南宫翡回来，是为了继承他的家业。
可后来从南宫礼让南宫翡多次接受手术的行为猜测出来，或许他只是为了给皇甫晴霜多备一道保险而已。
“儿子”这两个字，大概从三十年前就已经被南宫礼给割裂掉了。
只是当他们以为南宫礼对南宫翡只有利用之心的时候，却又总会被南宫礼表现出来的“慈父”一面给迷惑。
到现在，黑使已经猜不透南宫礼在想什么了。
一会儿视亲生儿子为鱼肉，一会儿又好像掏心掏肺的为他好。
这样的南宫礼，要不是他每一道命令都没有出过错，黑使会忍不住想他是不是疯了。
实际上，南宫礼是疯了。
不过他的疯和黑使以为的不一样。
或着，与其说他疯了，不如说他是在和自己的心魔做斗争。
任何一个正常人，连续三十年为了一个虚无的白日梦而活着，恐怕都会变得有些不太正常。
何况南宫礼本来就是一个天才般的人物。
所谓天才，和疯子往往也只有一线差距。
三十年前，在他失去了毕生之爱，而自己却没有死成的那一天起，他就不正常了。
皇甫晴霜成了他活下去的执念，却也成了他的心魔。
他离家弃子，一切都只为了复活他的爱人。
可是当南宫翡这个儿子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时候，他却好像恢复了片刻的理智，那些很遥远的记忆偶尔会冲破心魔的阻碍，钻进他的脑子里和心里，让他有刹那的清明，想要做一个好父亲，想要弥补他的儿子。
而当南宫翡不在他眼前的时候，父子情便被心魔压制下去，他又变成了那个疯狂的王。
所以，他爱南宫翡，想要帮南宫翡实现一切心愿，想要将他的王国传递给南宫翡，这都是真的。
而他不在乎南宫翡，精心策划着利用南宫翡，甚至不惜冒着毁掉南宫翡的健康和寿命的风险，也要把南宫翡打造成复活皇甫晴霜的天梯，这也是真的。
三十年的执念，让南宫礼已经无法掌控这两者极端的思想。
所以，他既让南宫翡接受了手术，却又为他准备了南宫彦这个助力。
暗室里。
南宫礼小心的，将那张亲手制作的面具封进保险箱，昏暗的灯光一晃而过，隐约能看见保险箱里还有许多的东西。
“霜儿，你会怪我吗？”
南宫礼的手放在保险箱上，没戴面具的他，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脸上才会流露出这样深刻的痛苦。
“我想救你，想再听你叫我的名字，再看见你对我笑，可我也知道，你绝对不会同意我拿翡儿来冒险的。”
这个时候的南宫礼脆弱得可怕，他将脑袋靠在保险箱上，缓缓道：“我也不想，他是我们的孩子，我当然爱他，所以我给了他三十年的时间来成长，现在还给他找了帮手，如果他能打败我，从我手里逃出去，那我就放弃，不然，就算我赢了，到时候你也别怪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中好像带了丝恳求似的，轻声哽咽道：“霜儿，你不可以怪我，要是连你都不理我，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
玿栖城，姜家。
姜罗发现，姜灿最近忙得不像话。
好几次，她想方设法的靠近，却都被姜灿以忙为借口推开了。
姜罗心里有些打鼓，更有些担心。
为她自己，也为姜灿担心。
她的任务是看好了姜家人，不要让他们有任何超出掌控的举动。
如果姜灿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到时候不止她自己性命难保，连带着姜灿也性命堪忧。
姜罗想了又想，觉得还是不能再这样干等着，得把姜家的情况往上头汇报一下才行。
这样就算日后出了事情，她也不至于被牵连致死。
当然，最好是王知道了以后，立刻派人来把姜灿的计划给扼杀在摇篮里，这样，姜灿的小命也就能保住了。
姜罗想得很好，只是当她打开门看见站在她门口的姜末时，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姜罗冷声问道。
若说姜家有谁跟她不对付，那绝对是这个半路回家的姜末。
姜末斜靠在走廊对面的墙上，冷笑着道：“这是我家，我想在哪儿在哪儿，还需要经过你一个外人的同意不成？”
“姜末，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把你怎么样。”姜罗气得咬牙。
“哦，你试试看呗？”姜末摊了摊手道，“我一个弱女子，又是半只脚进棺材的人，又不会功夫，你想对付我还不是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她看着姜罗，眼里话里全是挑衅：“所以你等什么呢？”
“你……”姜罗气得跺脚，“要不是看在姜灿的面子上，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别说大话，吹牛谁不会？”姜末冷哼道。
姜罗被姜末这种散漫又嘲讽的态度给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脱口而出道：“我真是不明白，庄慕虞为什么要放了你？就你这种臭脾气，活该你被关那么多年。”
“呵呵。”
本以为这么说姜末会生气动怒，可谁想到她竟一点没生气的意思，反而笑盈盈道：“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呀？还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趁姜灿不在，多说一点。”
姜罗眯了眯眼，总觉得眼前的姜末不对劲，她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突然灵光一闪道：“该死，你阴我！”
说话的同时，姜罗三两步上前，掰着姜末的胳膊顺道一扭。
“吧嗒~”一个小巧的录音笔从姜末手里掉了出来。
姜罗看着那只录音笔，脸都黑了，眼神也充满了杀气：“姜末，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该清楚，王之所以宽容你回来度过余生，是有条件的，若是你敢坏我的事，这里所有的人都会跟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