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节
“叔祖是有什么事吗?”闵筱媛似问道。
“并没有。”闵钰寒继续给她讲“故事”。
实际上,在让人叫闵筱媛过来的时候,特地引起了她兄长的注意,果然不出所料的跟了过来,因为特意叫走了看守院门的人,对方自然就轻易的进来了,然后他跟媛媛说的话,对方自然是全部都听见了,闵钰寒有拉他一把,让他别那么执迷不悟,不过,他也知道,感情这种事,不死说断就能断的,有些时候,越是阻拦,反而越是执着,如果明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还是不肯回头,甚至做出些损害家族的事情,闵钰寒就算能理解那种心情,也不会纵容他那么做,当然,为的,倒不是家族,而是晋亲王,闵氏投靠晋亲王,晋亲王却要料理裴氏,这中间,要怎么做,根本就不用想。
只可惜,那个侄孙果然还是脑子不太清醒,才在这里听了些,这转头就找到裴氏宅院去了。不过,如果裴琇莹不想立马就成为弃子的话,这个时候必然尽心竭力的伺候她曾祖母,不过,这也并不容易,毕竟,另外几个知道她并非真的被裴族长捧在手心,自然就不会再客气,新仇旧恨,裴琇莹接下来的日子将会很难过,估计是没工夫搭理外人。
对于这种会影响家族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拎回来,关起来,川周府的宅院关不住就送回闵县主宅去。不过现在倒是不急于一时,碰了壁,自然就会回来的,不必那么兴师动众。
事实上,正如闵钰寒所预料的那般,媛媛姑娘的那位兄长,注定苦逼,裴琇莹见都没见他,裴琇莹很清楚,就她现在的处境,想要找一条比较好的出路,她这个爱慕者绝对不在考虑的范围内,因为她很清楚对方在闵氏处于什么样的状况,说白了,就是一完完全全依靠家里的公子哥,不管他怎么闹腾,最后,做主的也只是他家的长辈,如果自己尚且完好,那么或许还有一争之力,现在没了生育能力,曾经不管有多宝贝,现在都只是一根草,尤其是闵家人还知道这事儿。
不管裴琇莹心中有多慌乱,不管心里有多恨,她却知道,自己绝对不能乱了阵脚。
说起来,如果仅仅是没有生育能力,在其他世家还不知道之前,依照她在外的名声,找一门好的婚事绝对不成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晋亲王要对付裴氏,斩断裴氏的根基,更关键的,还没办法将这消息送回老主宅去。
现在站在曾祖母的门外,根本就进不了门,不知道情况如何,事实上,确实相当的糟糕,因为大夫来了已经不止一个,而之前的每一个,都走得很快,只有一句话:准备后事吧。
他们都是川周府城内比较有名望的大夫,虽然不知道裴氏族长夫人的身份,却也知道这裴氏的宅子,对于这样的人家,普通人自然是招惹不起,后面稍微得了消息的大夫,直接就躲了,再没有一个大夫愿意出诊。
送走这最后一个大夫,双生姐妹花直接走到裴琇莹身边,劈头盖脸的一巴掌扇过去,“贱人!”
裴琇莹从小到大,没被人碰过一根手指头,这一刻自然是维持不住一向的仪态,捂着脸,不敢置信中又带着仇恨,“你敢打我?”
又是一巴掌扇过去,“打你又怎么样?如果不是你想攀龙附凤想疯了,会弄得现在这地步?会惹恼了晋亲王,以至于带累我们裴氏全族?堂堂裴氏主家嫡系的嫡出姑娘,居然自荐枕席,与人为妾,对方还血缘上的表叔,自甘下贱到这等地步,丢尽家族的脸面,一巴掌还是轻的。”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裴琇莹倒是想要反抗,可是,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加上另外三个姑娘,修理她,是再简单的不过的事情。
只听到啪啪啪的脆响声,裴琇莹尖叫声,连放狠话的机会都没有,而伺候她的人倒是想上前帮忙,可是,各为其主的其他下人又岂会袖手旁观,自然是立马冲上去。主子有仇,下面的人肯定也有仇,一时间,场面极其的混乱。
只是裴氏族长夫人还是屋里昏睡不醒,何其讽刺!
第344章:技低一筹
裴琇莹的双臂,分别被两人狠狠的钳制,反剪在背,脸上被一巴掌一巴掌的狂扇,她甚至没办法弯下腰去躲避伤害,只因为头发被狠狠扯着,如果挣扎得太厉害,大概就不止是被撤掉头发那么简单了。当然,裴琇莹遭罪的并不仅仅是头顶与脸部,还有身上,没有下手扇她的姑娘,趁手往她身上使劲儿的掐,腰,腿,背,手臂,乃至胸前,下手力道之大,掀了衣服,大概不仅仅是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一个一个疙瘩,短时间里绝对消不掉。
或许是打人的终于累了,将人松开,裴琇莹毫无疑问的瘫软在地上,缩成一团,疼痛让她身体一直不停的小幅度颤抖,头发早就散乱成一团,这么一看,竟是遮住了大半的身体。
双生姐妹中的妹妹,伸出手,置于眼前,白皙的手指上,缠满了青丝,脸上带着异常甜美的笑,将这些青丝好好的欣赏了一番,然后伸手一甩,发丝飞飞扬扬的飘落,而她的目光随着那发丝一起,最终落到裴琇莹身上,笑容中带上了嘲讽与快意。
不仅仅是她,另外几个也是一样,因为有裴琇莹,她们被压得没有一丝光芒,或许她们比大多数人都优秀太多,可是,有裴琇莹在前面挡着,她们成了长辈口中不争气的那个,而外人,看到的也只有裴琇莹。如何能够不嫉恨?
而现在呢,那个始终高她们一等,不将她们放在眼里的人,匍匐在她们脚下,任由他们打骂,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然而,她们骂裴琇莹的那些话,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只是因为没有揭破,没有撕开那一层遮羞布,她们就将自己当成了单纯的陪客,肆无忌惮的嘲笑折辱裴琇莹,本质上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裴氏在川周府的这个宅子,当然不是空的,住在这里的,乃是裴琇莹祖辈的人,当然,不是主家的人,不过血缘还很近,其父乃是裴族长的堂兄弟,不过,这关系就稍有的有点不那么近了,像裴族长这样的人,不管对外掩饰得多好,族人对他的了解还是有几分的,尤其是见面次数比较多的人,或许有人以他马首是瞻,自然也有人对他这种人很是不齿。
所以,身为这座宅院真正的主人,对于理所当然的闯入他家宅子的所谓主家的人,也不过是保持仅有的客气,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除此之外,能不出现就不出现,只是想着,忍过去就完了,也别去管十几年不出门的族长夫人来川周府做什么,只是,这一不管,似乎就捅了大篓子。
本来么,对于族长夫人竖着出去横着回来,就心中担忧,只是不了解情况,就只能尽可能的请大夫,却不想,从主家的这些姑娘身上看了一出好戏,这种教养,还当真是叫人叹为观止,别说是世家贵女,根本连市井小民的泼妇都不如。
因为当家人无动于衷,他的妻子后辈自然也不会掺和。
裴氏的几个姑娘,或许是打自己的侄女打得痛快,或许也认为这里是裴氏的地盘,做什么都无所谓,岂不知同样是被人看了笑话,无不是对她们厌恶无比,羞于于这样的人为伍,更不想承认这是他们的族人。
虽然裴氏族人,是裴氏这棵大树上不算起眼的一根枝丫,然而,这一大家子,这一座宅子,都是他们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下来的,只是,这些人,比他们还像宅子的主子,半分不客气,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眼见着双生姐妹花还要抬脚踹人,终于是看不过眼了,“凡事适可而止。”
几个姑娘似乎这才意识到还有旁人在,也或多或少的知道自己刚才丢了人,不过一个个都力求镇定,再想到,不过是旁支的人,还敢看她们主家的笑话不成,如此,微微的扬起下巴,一脸的傲慢,“让族叔看笑话了。”都不知道在李鸿渊面前吓得跟鹌鹑一样的人是谁。
这态度,还真不是一般的欠抽,作为当家人倒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作为小辈,却一个个咬牙启齿,就因为是主家的,就自认为高人一等?什么东西,如果不是被拦着,恨不得冲上去,将她们丢出去。
作为一家之主,现在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注意到的,是双生姐妹花羞辱裴琇莹的那些话。当年的事情,虽然对族内都尽可的隐瞒,但不巧,他知道真相。晋亲王,是那位堂妹的孩子吗?那就是族长的亲外孙,不过,将嫡亲的曾孙女,送给亲外孙做妾,这是世家豪族的族长能做出来的事情?当真是滑天下之稽。
“将人带下去,请大夫瞧瞧,别除了人命。——与我说说,今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们主家的事情,就不劳烦族叔操心了。”
原本脸上古井无波的男子,眼神转瞬间变得异常的冷厉,一把花白却平顺的胡须似乎都快飘起来,“事关裴氏存亡,还敢说不管我的事,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快说!”
毕竟是一群小姑娘,呈呈威风也就在后院,在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人面前,别人当真强硬了,她们也威风不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教养问题,在李鸿渊雷霆震怒的时候,她们是怕得不行,然而离开之后,没了那种压迫感,似乎脑子也就清醒了过来,别听她们嘴巴上说裴琇莹带累全族,这也不过是收拾裴琇莹的借口,实际上,心里压根就没当一回事,不认为晋亲王会那么做,她们家是江南第一豪族,晋亲王根本就不敢。没错,家族给她们灌输的东西,就是让她们如此的迷之自信。不然,怎么可能还忙着内讧,而半点不担心自己,不操心家族。
不过,总归不算是小事情,有人做主也好,也是,挑挑拣拣的说了一些,反正就是将责任推到裴琇莹身上,弱化了李鸿渊的狠戾,反而语气上对李鸿渊还有一丝轻蔑。
讲真,还真是被她们给气笑了。临川河死了将近两百人,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普通百姓不知道,他们却是有一定渠道的,下手狠辣,不留活口,整个川周府都战战兢兢的,晋亲王说削谁就削谁,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居然说他不敢?
他们的那位好族长就是这么教后辈的?知道裴氏是什么情况的裴氏族人不在少数,只是为着家族内部的安定,没认捅破,都在各自的努力着,可是,主家呢,都是这么些蠢货吗?
“把她们都给我带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们踏出房门半步。”
即便是在主宅不受宠,在其他族人面前也自认为更尊贵,别说是双生姐妹,自然是不干,“族叔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男子现在不想跟这些个蠢货废话,直接挥挥手,让下仆强行的带走。
处理了这些蠢货,再看看屋内,太阳穴突突突的跳,虽然不想跟族长打交道,可是现在根本就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家族的生死存亡,绝对不能开玩笑,派人快马加鞭的赶回老宅,同时还给其他比较重要的族人送信,共商大事。
然而,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派出去的人,没多久又全部折回,“怎么回事?”
“老爷,我们刚刚离开家门没多久,就被拦住了,书信全部被搜走了。宅院附近,有很多,很多黑衣卫。”
男子瘫软在座椅上,完了,裴氏这一次,怕真的要不保了。
第345章:白芍失踪
他妻儿都在身边,他们可不是那种被一个世家豪族名头冲昏了头脑的人,无不是脸色惨白,神情惶恐,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屋里安静得可怕,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爹,要不然我们分宗吧,如果主家不同意,就干脆自请除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