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节
他过一段不见这两个小家伙就会想他们,但每次看见他们都会觉得,如果不给这俩家伙两巴掌都对不起自己的手。
猫儿跑到门口对正准备推门再次进来的柳川和孙嫦娥他们说:“三叔,奶奶,您都睡吧,孩儿耍一会儿就该睡了,您都别管了,我搁这儿领着他们咧,不会有事。”说完就把门给碰上并上了保险。
两个小阎王继续在床上转着圈地连蹦带叫,俩人兴奋的样子带的柳莘也高兴起来,跃跃欲试也想上去。
猫儿把柳侠推到椅子上坐着:“小叔,你歇一会儿,就一会儿,我把他俩收拾服帖咱就睡。”
柳侠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准备观战,他对猫儿信心十足。
猫儿对柳莘说:“你也上去孩儿,跟着他俩一起蹦,小蕤哥,你一会儿给他们数数,不到一百遍不准停下来。”
他走到床边对俩小阎王拍拍巴掌:“孩儿,快点过来,哥哥给您俩商量点好事。”
猫儿以前在家时经常修理这俩货,至今在两个人心中余威犹在,俩小阎王蹦过来站在猫儿跟前:“弄啥咧哥哥?”
猫儿笑嘻嘻地说:“您给小叔压床,哥哥可高兴,您既然这么待见压床,那今儿哥哥就让您俩压个够,中不中?不能停,在床上蹦一百圈,如果蹦不够中间停了,您俩就得去给三叔睡,咋样?”
两小阎王对数字根本就没什么概念,当然也不知道连续蹦一百圈意味着什么,傻乎乎高兴地大笑:“哈哈,老美呀,能蹦一百圈儿。”
猫儿说:“对,可美,那咱就开始吧,记着,要是蹦不够停了,”他转头问,“小叔,你负责送谁?”
柳侠说:“小雲。”
猫儿再扭头:“小葳哥。”
柳葳坏笑着对柳雷挑挑眉:“孩儿,那就你吧,我一个胳膊你就跑不了,你就等着今儿黑叫您爸爸修理哩屁都不敢放一个吧。”
柳川在门外说:“谁都不用送,我直接就把他俩拎走了。”
柳雲和柳雷同时大叫:“不,俺俩要跟哥哥睡,俺俩长大了。”
猫儿举手:“预备——,小蕤哥开始计数,开始。”
柳雲、柳雷和柳莘一起蹦了起来:“压压床、压压床,压出子孙满堂。”
柳侠带头,柳葳和猫儿一起跟着助威:“嘿嘿哈嘿嘿哈,嘿嘿嘿哈!”
“压压床、压压床、压出一室好儿郎。”
“嘿嘿哈嘿嘿哈,嘿嘿嘿哈!”
……
第八遍,两个小家伙气喘吁吁,刚想停下来,猫儿嘴里吆喝着就要去给柳川开门。
俩小阎王继续蹦,但已经不再喊了。
柳蕤把手伸到柳雲脸前:“加油加油,第十一!蹦高点。”
柳雲拼着小命儿又蹦了两下,一屁股坐在床上:“呼呼……哥哥,我……老瞌睡……我想……睡瞌瞌咧!”
柳雷也早累的不行了,跟着柳雲直接一骨碌躺了下去:“我睡着了,我睡着了。”
猫儿伸手拽柳雲:“不中,没蹦够一百遍,不能睡,要睡就起来去跟三叔睡。”
柳雲仰倒:“不,就跟您睡,谁敢叫我跟爸爸睡,我就尿他家哩床上。”
柳侠笑的直想抽,过来坐在床沿上,推推俩装死的小家伙:“横过来,叫小叔也躺下。”
俩小阎王马上眉开眼笑地转着圈把自己顺了过来。
柳莘也蹦累了,伸手,柳葳过来坐在床沿上抱着给他脱衣服:“尿不尿?要不大哥先去把你尿尿?”
柳莘点头,柳葳抱着柳莘出去了。
柳侠和猫儿一人抱一个小阎王,出来在厕所外排队。
柳雲和柳雷看见柳川站在主卧门口对着他俩笑,马上搂紧了柳侠和猫儿的脖子:“爸爸,你睡觉呗,俺俩可乖,俺俩一尿就睡了。”
柳川走过去,大马金刀地躺在沙发上:“嗯,您俩是可乖,居然都没把您小叔这屋哩房顶给掀了。”
轮到柳雲撒尿了,他抱着柳侠的脖子拒不肯坐在坐便器上:“俺大伯跟俺爸爸,还有哥哥他们都是站着尿哩,我不坐,坐那儿尿就该变成小妮儿了,俺小莘哥说哩。”
他这么叫着,却也不肯下地自己尿,说是因为没穿鞋子。
柳侠把他尿,他夹着腿死活不尿 :“不中小叔,对不准,口老小,小鸡儿会尿歪,爸爸说敢尿地上就打屁屁。”
柳侠气得在他屁股上响亮地给了一巴掌:“你直接说你想对着浴盆尿不就完了?”
小阎王龇着牙笑:“嘿嘿。”
猫儿直接抱着柳雷走进卫生间,柳侠也跟进来,俩小阎王对着浴盆痛快地比赛谁尿的高。
柳川听见声儿不对跑过来的时候,俩小家伙一齐说:“是俺小叔(哥哥)叫我搁这儿尿哩啊!”
柳川咬着牙说:“中,算数,不过您小叔以后要是生不出一大溜儿孩儿,看我咋收拾您俩。”
猫儿今天不能搂着小叔睡,觉得很不习惯,但柳莘坚决拒绝和俩小阎王挨着睡,但也不肯靠边睡,柳葳搂着他,自己靠边躺下。
柳蕤和猫儿睡在中间把俩小阎王和柳莘隔开。
猫儿看着柳雷,他让柳侠靠在最里面看着柳雲,这样柳侠至少有一边没人,翻个身什么的会舒服点。
两个小家伙从早上知道要来荣泽给小叔和柳岸哥哥搬家就兴奋起来了,今天一天都在高度兴奋中折腾,这会儿是真累了,再加上又有个猫儿在跟前镇着,两个人也不敢再生什么幺蛾子,安静下来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柳侠向左侧躺着,猫儿向右侧躺着,俩人中间隔着两个小家伙,其实也没多远,柳侠伸手,猫儿也伸手,柳侠拍着猫儿的手说:“你也睡吧孩儿,半夜他俩要尿小叔起来把,你这一天比小叔还使得慌呢。”
猫儿笑嘻嘻地说:“没,我觉得可美呀,咱家哩人都来了,嘿嘿,我可高兴。”
柳侠心疼地摸摸他的脸:“你才十二,小叔不想叫你操这么多心乖。”
猫儿爱干净,对床尤其讲究,只要不是家里人,别人坐在他和柳侠的床沿上他都反感,吴小林每次来找柳侠,只要猫儿在家,他都会非常礼貌地先给吴小林搬一把椅子请他坐,以防他无意中坐在床上。
但柳雲和柳雷在家里,在他们的床上无论怎么闹腾,猫儿都不嫌弃,他对柳莘和柳雲、柳雷都非常喜欢,虽然年龄相差有点大,他也喜欢领着他们玩。
但他不愿意他们几个影响到柳侠的工作和休息,如果柳侠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几个小家伙身上,猫儿就会非常闹心,但他不会迁怒几个小家伙,他会和柳侠耍赖,把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自己身上。
床上到底是太挤,柳侠和猫儿想让那边柳葳和柳蕤他们睡的舒服点,所以自己尽量侧着睡,少占点地方,结果一晚上睡得腰酸腿疼。
再加上怕柳雲和柳雷尿床,睡的时候也一直惊醒着,半夜又起来把了俩小家伙两次尿,两个人感觉好像一夜都没睡。
孙嫦娥和秀梅、苏晓慧不到六点就起床开始准备了。
六点多一点,柳葳带着柳莘起床,把柳蕤、柳雲和柳雷也惊醒了。
柳葳轻轻打开门,让柳魁和柳川进来,把俩小东西抱出去穿衣服。
猫儿和柳侠艰难地睁开眼,柳魁给俩人拉好被子:“您俩再睡会儿孩儿,还早着哩,等咱妈跟您嫂子包好饺子,我来叫您您俩再起来。”
柳侠迷糊着笑笑,翻个身把猫儿搂怀里,继续睡。
柳川和柳魁领着起床的一群小家伙一起贴对联,对联是柳长青昨天下午写的,前面楼洞里入户门上是:
上联:地无寒舍春常在,下联:居有芳邻德不孤,横批 :择处得仁。
南边阳台上这个门上是:山远侠作伴,近岸柳为城,横批:燕贺德邻。
阳台上这个对联原本的上联是“远山花作伴”,下联是“近岸柳为城”,和柳侠的新居环境一点也不符合,是柳长青觉得里面正好包含了猫儿的名字,为了让柳侠和小家伙高兴,他才选了这副联。
猫儿看到后,非要让把上联改得也包含柳侠的名字,可如果上下联都有个‘柳’字,就着实有点太白气了,几个人一起想了想,最后就给改成了现在的样子,虽然不够工整对仗,但乍一看也不离梗。
柳长青在这种事上历来不迂腐呆板,他认为流传千古的诗词歌赋也都是人写出来的,当时写的人肯定是根据他们当时的处境写的。
现在,像他们这种平民百姓家临时借用一副对联,又不是入史入典,只是为了符合自己当下的境况,改两个字让孩子开心一下无伤大雅。
猫儿也确实是为了这幅对联非常非常开心。
七点钟,饺子已经包得放满三个大拍子,辰时也到了,但柳长青让晚一点再放鞭炮:“辰时有俩钟头咧,不着急,这院子里住着哩都是上班人,今儿星期天,上班哩人平素里紧张,难得个星期天多睡一会儿,咱稍晚点没关系,只要在辰时里就可以,八点再放吧。”
八点钟,柳侠和猫儿被鞭炮声惊醒,跳下床,拉开窗帘往外看:
柳葳正用一根竹竿挑着一挂长长的火鞭,鞭梢处火星四溅光芒乱舞;柳莘和柳雲、柳雷捂着耳朵在跳着脚的大叫,柳魁和柳川、柳钰、柳蕤站在一边看着笑。
柳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猫儿跟着也来了一个,然后两个人一起同时往外跑:“冲啊,搬新家喽——吃饺子喽——”
第131章
柳侠和猫儿吃饱喝足后,按计划开始分头行事。
柳侠坐在柳魁身边磨蹭,让他帮忙说服柳长青和孙嫦娥,允许大家多在这里住几天,至少住到星期六,让他和猫儿跟着大家一起回家。
猫儿去跟柳长青和柳长春撒娇耍赖,坚决不能让他们走。
柳魁笑呵呵地带着趴在他背上耍赖的柳侠,前后摇晃着身体:“孩儿,不是大哥不帮你说,你想想那中不中?家不要了?俺成天都住你这儿,你跟猫儿您俩不上班、不上学了?”
柳侠非常理所应当地说:“上啊,您都搁这儿,我跟猫儿俺俩上学上班更有劲啊,知道回家就有现成哩饭吃,您都搁家等俺回来咧,那多美呀!”
柳魁反手扒拉了一把他的头:“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恋家哩不得了,猫儿小哩时候,你想了恁多花样,变着法不想上学,你以为我不知道?
咱伯咱妈俺要是都搁你这儿,估计你每天上班都得跟以前去上学一样,艰难哩不行。”
柳侠头抵在柳魁背上:“不会呀大哥,我这么热爱工作哩好同志,咋会不积极上班咧?大哥呀——啊啊,你不能学成老顽固呀啊……”
柳川在旁边调着电视频道笑:“幺儿,你要是老这么长不大,成天想赖到咱伯咱妈跟大哥身边,你那一卦就该成真哩了,我估计比那还严重,不是离婚,而是打光棍,压根儿就没谁家哩妮儿愿意嫁给你。”
“啥?”柳魁、柳钰和正在擦桌子的秀梅都吓了一跳,柳魁接着问柳川:“孩儿啥时候算哩卦说是会离婚?好好哩孩儿咋会去算这个咧?”
柳川笑着看柳侠:“问他自己,他跟猫儿去看黄道吉日搬家,人家算命哩两句话一哄他就下了一卦。”
秀梅活儿都顾不上干了,过来坐在柳侠身边:“孩儿,你赶紧说说是咋回事?那算卦哩还说了点啥?好好哩他咋能说你会离婚咧?他是不是想骗你点钱咧?你没有给他点钱叫他给你破破?”
柳侠看大嫂紧张成那个样子,得意地大笑:“我才不会叫他给破咧,他说咱猫儿以后命会越来越好,会成贵人,福泽深厚,这么好哩卦,谁会叫破啊?”
对面沙发上的柳长青和柳长春听到柳川的话,也非常吃惊,柳长青拉着猫儿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先别说话,屏息凝听柳侠给秀梅解释。
听到柳侠说猫儿的那一卦,他们都松了口气,柳长青问柳侠:“孩儿哩卦是挺好,不过说你离婚那卦,先生到底是咋说咧?”
老辈子的人,或者说稍微有点年纪的中国人,内心深处压根儿就不信卜卦抽签之类玄妙之事的人,几乎没有,尤其是关系到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家人,哪怕以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也很难真正做到一笑了之。
柳长青不会沉迷局限于鬼神之说,但他相信天道可循,对于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的预言之说,他还是很介意的。
柳侠还没开口,猫儿说话了:“大爷爷,那人就是胡说八道咧,他说叫俺小叔记着,他最终姻缘会美满,前面哩诸多不顺,都是过眼烟云,人过云散,不留一痕。”
算命人对自己命运的解读,猫儿只记了个大概,但对小叔的,他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没亲口说您小叔会离婚?”秀梅忍不住问。
猫儿摇头。
孙嫦娥手上沾着面过来:“幺儿,你把这事再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再给我说一遍,我听着咋这么不对劲咧!”
猫儿从沙发上跳下来让孙嫦娥坐在他的位置上,自己过去挤在柳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