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那间医院是我家的,在煎熬了一周后,我终于鼓起勇气跑到医院,第一次,我震慑住了他们,逼迫他们把那日在走廊里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给我,小云……你还记得吗,那年你穿着一件绿色的小衬衫,蓝色的小裤子,漂亮的像个女娃娃,你在蓝华医院将一颗棒棒糖送给了我……”
迟骋仿佛又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他紧紧抓握着廖响云那颗长着三颗痣的手腕,生怕小男人会突然在他面前消失不见一般。
他低垂着头颅,一遍遍虔诚的在那只遭受凌虐的手腕上落下一排排细密的吻,湿热的液体很快滚进廖响云的指缝间消失不见。
“迟骋,你哭了……”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廖响云伸手摸上了男人的眼角,他觉得他大开了眼界,这也是他第一次瞧见迟骋流眼泪,不知道为什么他也跟着男人一块流下眼泪来。
廖响云摸着迟骋的面颊摩挲,他看上去很受伤,一脸的忧愁,廖响云也不好受,他听见了迟骋的自述醒了过来,可是他很怕,不敢马上睁开眼睛。
所以他只能躺在那里忍着全身的疼痛在那装睡,然后,他听着听着便不可抑止的随着那个口吻听上去很落寞的男人流出了眼泪。
跟着他的话,他想起了那段早已被他忘光的记忆。他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盛夏,他被廖百威拉着去医院打屁股针,他一点也不害怕,所以他不明白那些一打针就嚎啕大哭的小孩子为什么会那么胆小。
他想起了那天的迟骋,哭的一脸的鼻涕,绕着护士姐姐的办公桌跑了很多圈,最后在几个姐姐包围下被制服。
然后迟骋被扒下了裤子,还没打进去呢,他就已经哭的昏天暗地上气不接下气,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廖响云嘿嘿坏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爱哭鼻子的男生,即使是惧怕打针的妹妹,也没有哭成迟骋那个样子。
时至今日,廖响云真的已经想不出当时的心里活动了,鬼使神差吗?还是说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他只记得每次妹妹拒绝打针或者打针之后,只要他拿出甜甜的棒棒糖给她吃,她便会立即破涕为笑的。
廖响云不喜欢哭,从小就喜欢笑。
许许多多纷杂的记忆接踵而来,儿时的、这七年间的、还有……昨晚的。
撑起半个身子,勉强的给了迟骋一个苦涩的微笑:“迟骋,哈哈哈,没想到堂堂全门大少小时候是个哭吧精,说出去一定会笑掉大牙的,”雾蒙蒙的眼睛来回闪烁,再怎么装着也笑不出声来,很痛,不单单是身体上的,“我很害怕迟骋,我怕极了昨晚的你,你要我觉得你很陌生,你像似被剥夺了灵魂的一具皮囊,你是魔鬼吗迟骋?”
这是病,廖响云知道,所以他才会惧怕,也就是今后他们每一次的欢好,同样的剧目会不停的上演,要么治好,要么被他同化。
“迟骋,我是爱你的,我是爱你的,怎么办?怎么办?可是我们不是一类人,与你在一起七年,我今时今日才忽然明白,迟骋可是我真的好爱你,我也……有些怕。”
“别说了小云……我送你回去吧,我知道你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无论多久,无论你还会不会回来,我都会站在原地等着你。”并不是生死离别,却令迟骋心痛难当。
他与廖响云早已走进一个死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样的一天迟早要他们来面对,最终,他还是自私的选择了伤害小云。
人说一夜情一夜情,一夜到底有多少的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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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正妻当街追打小三?
廖响云没有回廖家,也没有回到半山别墅,那间充满他与迟骋快乐回忆的普通单身公寓闲置起来。
他在医院里秘密住了一个多月,廖响云其实是个要脸面的人,他心里爱着迟骋,但他怎么也无法面对这种啼笑皆非的尴尬处境。
迟岚每天都会为廖响云送来一束鲜花,除了这位仁慈的父亲以外,其他人都跟商量好了似的没有出现廖响云这里要小男人碍眼,毕竟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好事情。
其实,不用迟岚说,廖响云也知道迟骋每晚都会偷偷来看他,他心里不是滋味,他很想男人又恐惧与迟骋单独的面对面,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有什么东西开始不一样了。
他与迟骋七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说能散就散干净的,他们谁也没有勇气将分手二字说出口,可现下这种情况已经完全不复从前。
僵着,让他们彼此都不好受,昨日的幸福仿佛就在眼前,他们带着三个小鬼去电动城玩游戏,他们手牵手横穿大马路,他与他面对面坐在面馆里在黑暗中抢着一碗热汤面,那么多的快乐与幸福,难道真的抵不过一夜之间的风卷残云吗?
廖响云矛盾至极!
迟骋每次来都能撞见廖响云一个人躲在被子低声呜咽,他想起了他们的从前,门外的他又何尝不是,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如果有人说要他吞掉一把刀能治好他的病,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吞下去,可惜,一切都是他自欺欺人。
迟大少最近心黑手黑,众人有目共睹,对此,他不但迁怒于布莱恩连姚青那份儿也算计进去,他瞧谁都不顺眼,尤其曾经伤害过廖响云的温泉。
他接替了黑林手机里的那些“宝贝”,至于黑林,仍旧被他关在刑堂里,随时性命攸关,那要看他随时随地的心情。
迟骋跟布莱恩彻底翻了脸,这是他成年之后第一次违背了他天使的假面、温柔一笑的称号,毫不委婉的直接与布莱恩翻盘,在海外疯狂打压布莱恩黑白两道的产业,尤其走私军火与白货航线。
这事儿虽然做的不理智,但绝对得到了大全先生与小全先生的支持,迟岚气结,不得不请出早年就隐居国外修身养性的白月光出面调停。
他与白月光青梅竹马,布莱恩又是白月光爱人查克的独子,于情于理这事儿只能和平解决。
能牵着『战盟会』领袖查克鼻子走的人,这世上只有曾经的豹纹控白月光一个人,即便布莱恩是他自己的亲子也不成。
brian在他亲生老子的通缉下带着郝南枫跑路了,不过,他在逃到海外之前,仍然声势浩大的冲全世界人民宣布他就爱迟岚,气的某俩只王八脸红脖子粗,查克与爱人白月光也挺无措的,索性,也就趁着查克与白月光这次回国,把他们老一辈的人全都约出来在『帝王』聚了一把,阵势强大至极。
结果,那天晚上出了事故,看来是背后有人想要将这群人一网打尽,汽车炸弹都上来了,大家都已年过半百,交情再怎么还也都各成一派有自己闲逸的生活。
出了事自然彼此都会生出几许猜忌,尤其迟骋与布莱恩闹的如此不愉快,最后俩家人还是闹个白脸,偏偏受伤的只是白月光以及迟岚,江小鱼的两个父亲江潮、曹海,滕子封与仁莫湾的父亲龚龙、荏苒毫发无损,其他的雷厉、边缘、景欧、程远以及他们的伴侣都没有受伤,这事儿其中有蹊跷。
那天晚上迟骋吩咐护士给廖响云注射了镇定剂,父亲出事没人告诉他,那一宿,他抱着床上的廖响云和衣而睡,第二天廖响云没有醒他就行色匆匆的离开了病房,这才知道昨晚受伤的迟岚就住了进来。
全家上下,除了全三与水色一如既往的幸福外,全大与全二都行走在个人感情的低谷中。
迟岚受伤不重,不过还是要全家上下虚惊一场,他的病房门里门外挤满了人,廖响云无意间经过,他瞧见了病房里满满登登的人。
有全二、有全三水色,有腾子封仁莫湾、有江小鱼秉柒凛,有大全先生以及小全先生,那么多那么多的人,当然也有他的迟骋。
廖响云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就算迟骋是变态又怎样?人家还是一家人,还会在父亲的病房里齐聚一堂。
他与迟骋这么僵着、闹着,什么也改变不了,改变不了他们是迟骋的父亲,改变不了他们是迟骋的兄弟,改变的只是他自己不再是迟骋身边的爱人罢了,哈哈哈哈哈……
那天晚上,廖响云就一声不响的悄悄出了院,他受不住他的病房如此冷清,他难以启齿他住进来的原因,既然如此,眼不见心不烦了吧。
温泉收留了他,他很感激。
当裕华市进入冬季的时候,廖响云已经与迟骋分开了俩个来月,他还是以前的他,只是心缺了一个角。
这一天,他实在呆不住,便央求着温泉带他去见识见识,许是最近时常梦见奇怪的梦靥,或者他实在无法将迟骋这个名字从他的生命中剔除,所以他决心要温泉带他进圈子再看看,没准,没准他见的多了,自然而然的也就接受了,说来说去迟骋的病治不好,他就从他自己下手,不然那要怎么办,那要怎么办呢………
温泉还是温泉,并没有变成天使,他应廖响云的要求带廖响云去了几次,每次回来之后廖响云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因为他带廖响云去看的只是皮毛而已。
直到有一天,温泉带廖响云去看了一场有“俄罗斯轮盘”秀的演出,他被那种淫乱的场面给震慑住。
所谓的俄罗斯轮盘,从字面上每个人都能理解,是一种赌博游戏,只是在俱乐部里,俄罗斯轮盘有不同的玩法。
“已经不是了,”温泉小声咕哝,一副无意间撞上廖响云眸光的惊讶表情,“不要胡说。”
“导师”?这不是迟骋在圈子里的名号吗!廖响云的确说不上来当他从旁人的嘴中听到迟骋的男宠时的滋味。
他不乐意听别人嚼迟骋的舌根,他会对那些陪过迟骋的奴隶心生嫉妒,那一刻,他可能是疯了,所以他才三步并作两步的挤着温泉和那个男孩冲过去,然后当众揪住那个他们口中所谓的迟骋曾经的奴隶。
他心里憋着火气,早就想要发泄出来,一直都找不到途径,今天他终于得以如愿以偿了。
他对那个奴隶又恨又妒,他也曾经被自己深爱的迟骋拥抱过吗?他配吗?他不配!而且他还居然离开了迟骋?他脑袋一定进水了,迟骋那么好的男人他都不跟他吗?
廖响云揪扯着那个男人的头发与之一块在俱乐部的大堂厮打起来,看戏的观众远比过来拉架的“好心人”多。
廖响云没有打过架,所以他不懂得温泉与他的朋友过来拉着他、抱着他其实是在害他,拉偏架没有这么拉的,抱着谁,注定谁要挨打。
那个奴隶并不是只温顺的绵羊,他属于gay中的娘c,留着尖锐的长指甲,打起架来像只会挠人的臭婆娘。
廖响云被他踢翻在地一顿抓挠,在占尽便宜之后迅速撤离,廖响云当众挨打,觉得遭受了奇耻大辱,他爬起来一脸花哨的追出去,钻进车子里就死命的朝着那个奴隶的奥迪紧追不舍。
他开的是军绿色的丰田霸道,这蹄子特猛,硬生生就拿前车杠子往奥迪的车门子上楞怼,一直把那奴隶的黑色奥迪逼停他才罢休。
飞速的跳下车,披头散发的就朝着那奴隶冲过去,极尽疯狂的直接将那奴隶从车窗子里生拽出来,按住他的脑袋就一顿拳打脚踢,嘴巴里喊着“我让你们都敢来惹姑爷爷,看我揍不死你丫的贱人”,既滑稽又可笑。
『全门』大少的“正妻”当街驾车追打“小三儿”?
这绝对是明早报纸的爆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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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缺根筋
现在社会日风渐下,各种“门”各种“包二奶”的丑闻在网络与媒体上屡见不鲜。
不知道廖响云是不是瞧的多了、看的多了,所以这次他才亲自上阵演绎一把这恶俗的正房驱车追赶小三当街扒衣服殴打对方的丑闻。
廖响云与那所谓的“小三儿”一并被闻讯赶来的民警给请了回去,事儿还是迟骋背后给平的,出头的却是廖响云的妹子廖风云以及小警帽郝倾城。
至于小警帽他哥郝南枫的消失,他们家里对此还一无所获,他哥被brian揪住了小辫子,为了世间的正义、为了他们警局、为了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为了他娘宋丽娟和他弟弟郝倾城,反正不管是为了哪一面,郝南枫都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谁叫他国际刑警卧底的身份被拆穿了呢!!!
这人被brian囚禁着总比继续要他“逍遥法外”来的好,每每想到郝南枫的真实身份,迟骋都恍惚的觉着棋差一招,他在郝南枫那儿做心理辅导还真是大意了。
郝南枫这人的出路最后只有两个,要么永远被brian拘禁着,要么就是死路一条,他卧底的身份已被揭穿,这种时刻他如果还不撤回去,再过些阵子怕是他回去也会受到警方专业部门的审讯。
布莱恩果然够损,明摆着就是要搞臭郝南枫,要他再也当不了警察,最后走投无路只得“弃暗投明”。
走出派出所,廖响云忽然在马路边上停下脚步,他逆光而站,用一种要人觉得深沉到不可思议的眸光盯着妹妹廖风云以及小警帽儿郝倾城来回打量。
半晌,才喃喃的开口:“后来的都好上了,开始的却散了,呵呵……”那一笑,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
“哥,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了啊?”
“你们俩的婚期定在年后了啊?”所答非所问。
“八字还没一撇呢,嗳你别岔开我的话题,你倒是说句实话。”
“成了,要真没一撇呢,他跟着你过来干屁。”继续打岔。
“你存心的是不是?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的事儿别跟咱爸说,我琢磨着你要是年后不结婚我可就试试给你找个嫂子结婚了。”
“你又来,别动不动就跟迟骋耍,能真分才分,不能分别老把分手挂嘴边上,伤人。”
“你懂个屁。”
“我怎么就不懂,你首先问问清楚你自己追求的是什么,这世上哪有熊掌和鱼兼得的?你要是选择坐在宝马里哭,就特么的别惦记自行车了,也别管宝马里头还坐没坐着旁人,要是选择自行车,干脆就痛痛快快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缺物质吗?”
“你是不缺物质,你缺根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