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节

  于琢颤抖着手接过本子,翻了开来,眼神迅速有些恍惚:“这写的是什么?是密码?我爸为什么要用密码写东西?”
  苏进摇头说:“具体是为了什么,我现在也无法判断。我想他一定另有用意,很有可能会跟他的死亡有关。现在我们请专家来分析一下里面的内容,看看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这些我竟然完全不知道……我爸做的事情,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于琢喃喃自语,有些茫然。
  “具体写的什么我还没有完全分析出来。”陈专家说,“我先给你们解释一下这两套密码的规律。”
  说到这里,他眼镜背后的眼睛突然发出了光芒,兴奋地说,“这两套密码,一套是进制转换和恺撒移位的结合,我先给你们解释一下这两种密码是怎么编码的……”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于琢半懂不懂的,脑袋有点发昏。
  “第二种是字母频率密码,他等于是自创了一套语言,我们要根据字母出现的频率来分析出每个字母实际对应的是什么,然后把它转换成我们常见的语言……”
  于琢听得更加糊涂,苏进却听得非常认真。
  陈专家讲解了一会儿,指着其中一个符号说:“譬如这个,根据这种方式我们可以判断成是……”
  “是a。”苏进道。
  陈专家讲这么多纯粹是出自自己兴趣,完全没想到苏进竟然真的听懂了。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挺厉害的啊,那这个呢?”
  “是g。”苏进很快回答了出来。
  “那这个呢?”陈专家兴致更浓。
  “c。”苏进答得很快。
  陈专家接着又连续问了几个,苏进全部对答如流。陈专家抬起头来,非常欣赏地看着他,说:“不错啊,以前学过密码学?”
  “没有。”苏进摇头,笑了笑,“不过破译古文字的时候也是用的类似的办法。譬如埃及以及玛雅那边的古文字,基本上都是用这种办法缓慢破译的。”
  “也对。”陈专家想了想,点头说,“那些文字的确跟密码非常类似,不过破译起来难度更大一点。”
  “对,毕竟时代不同,语言习惯会发生变化。”苏进应道。
  两人聊了几句,陈专家立刻对苏进亲近多了。接下来他的语气明显比之前温和了很多,他给苏进等人详细解释了于正传这两本密码本是怎么编码的,然后拉过电脑,把最后破译出来的结果展示给他们看。
  “这还是看不懂啊?”于琢看得非常认真,但是眼睛刚刚接触到屏幕就轻声叫了起来。上面的文字仍然如同乱码,完全的意义不明。
  陈专家点头说:“对,破译完两者之后,我发现里面还存在着第三种编码方式。这是pyfair编码法,这是一种新兴的编码方式,是……”
  陈专家眉飞色舞,正准备好好地给他们讲解一下,就听见旁边传来咳咳两声。
  周离清了两下嗓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陈专家立刻夹起了尾巴,悻悻然地表示:“好吧,具体的我就不说了,总之,用这种编码方法编出的密码,想要破解的话,得得到一个关键词。我跟老大说请你们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关键词是什么。”
  0681 这就是我爸
  苏进看向于琢,于琢茫然了一瞬,回过神来:“是问我吗?可是我也不知道关键词是什么啊。”他有点低落地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爸竟然还会这么多种编码方式,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陈专家鼓励地说:“不要急着说不知道,你先想想看。pyfair编码法的关键词不限位数,什么词都可以。你想想,平时你父亲是不是有什么口头禅什么的,也许你没有留意,但他早就把答案告诉你了。”
  他安慰于琢说,“不要紧,可以多试几次,这密码不限破解次数的。有些密码可能会连接着爆炸物,破解不成功就炸死人,这个不会。”
  “咳咳。”周离又清了两下嗓子,陈专家怏怏地闭嘴。
  于琢点点头,他的表情仍然有些失落,但还是非常认真地想了起来。
  “凤仙花?我妈妈的名字叫凤仙。”过了一会儿,于琢试探着说。
  “不对。”陈专家试了一下,很快回答。
  “……我的名字?”
  “不对。”
  “龙门石窟?”
  “不对。”
  “卢舍那?”
  “不对。”
  从家里人的名字到龙门石窟各座石窟石像的名字,于琢什么都尝试过了,但陈专家的回应始终只有两个字——“不对。”
  到实际开始破解密码的时候,他变得非常耐心,不管于琢说什么,他都第一时间进行验证,然后给出回复。
  于琢试了太多次,始终都不对,最后烦躁地抱住了脑袋:“我想不出来,不知道了!他的事情我根本一点也不知道!什么盗卖集团,什么密码,我一点也不知道。我简直怀疑,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他突然爆发,整个房间里一片安静。
  片刻后,陈专家的声音再次响起,慢条斯理地说:“你认不认识,他都是你爸。血缘关系啦,是割不断的。”
  听见这话,苏进和周离同时心中一动,抬起头来对视了一眼。
  陈专家轻轻拍了拍于琢的背,说:“想不出来就先休息一会儿,放松一下脑子。你今年二十岁是吧?”
  “二十一。”于琢闷闷地回答。
  “你跟你爸过了二十一年,相互之间这么多回忆,每个回忆都有可能是关键词,别急,有什么可急的。”陈专家说,温和得简直不像之前那个不耐烦催促的人。
  于琢抱着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力揉了把脸,站起来闷声闷气地说:“我去洗把脸换换脑子。”
  “好嘞,我在这里等你。”陈专家说。
  于琢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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