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
海怪似乎听到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如此激烈跳动的心跳,正在诉说着他的感动。
“祝你快乐。”太多太多的祝词,却一个都不想说,对桃夭来说,海怪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
“谢谢。”海怪回过头去,明媚的笑容比阳光更加耀眼,在众人都在诧异于短短时间内几乎要接触到天后级别的女星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成人名不经传的父亲,却直接被海怪的笑容所震摄。
走到颜以佐的面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颜以佐牵住了他的手,感受到海怪的手指在不经意的颤抖,眼神更加的温柔。
小马和穆少岚对视了一眼,相互挑眉。
誓词的开始,两声我愿意的结束,交换的戒指,海怪和颜以佐的眼神同样定格在无名指上象征着对方伴侣的世界上唯一相同,专属于对方的婚戒,这一瞬间,海怪甚至都不相信这场婚礼居然如此顺利的进行了下去。
两人都并不是会轻易的在他人面前随意做亲密事情的人,然而当海怪反应过来之时,却发现颜以佐已经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一直做实验的手此时却是柔和的纠缠着他的发丝。
那样带着温度和气息的手指柔和的缠绕着自己的发丝,大概是海怪自己的心里作用,总会感觉到有几分暧昧缠绕在他的抚摸之中,脸颊不由的有些升温。
旁人不知道海怪头发的敏感性,当然也不明白颜以佐的动作到底是带着多少的暗示,然而当颜以佐的手在即将触碰到那蓝色的华丽的缎带之后终究是停了下来。
轻轻的叹了口气。
“算了。”
不知道是什么算了的,却让海怪莫名的有种被包容了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如此微妙的感觉,在颜以佐的吻当着众人的面停留在自己的嘴唇上之时,海怪想到的并不是自己在场的自己的孩子们,而是希望自己的伴侣能够开开心心,自己也能够满足,张开了唇齿。
在一片轰鸣的掌声之下,海怪和颜以佐在这一天获得了祝福。
“哥。”付瑶紧紧的抓着付阳的手臂,“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才好?”
付阳感受到自己妹妹的手心已经开始分泌出紧张的汗液,十分大的力道让付瑶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在抓着她最心爱的哥哥,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在众人的焦点之内受到祝福而露出微笑的两人。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冲出去然后分开他们?”付瑶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太过混乱的状态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平静,“还是就这样等待着他们终究是在一起,然后再也没有我插足的余地?”
不是我们。
这一次付瑶用了一个我字。
“乖。”付阳伸出双手,将妹妹已经无法控制表情的脸埋入自己的怀中,“没事的。”
付瑶哭不出来,甚至是表情都做不出来,哪怕是没有付阳的掩护,她也不会露出任何神色来,因为……心脏正在麻木。
“伪善者。”付瑶咬着下唇,瞪大了眼睛,干涩的眼中透露着怒然,“不过都是内心里怎么也放不下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祝福的话来,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的家伙!”
付阳知道自己的妹妹思维混乱,只是拍拍妹妹的脊背无声的安抚。
“我们失去了那么多东西,现在靠自己的能力争取回来有什么不可以!”从来都是直率的付瑶,哪怕说出这样的话,哪怕是代表了他人的心声,但是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她,此时却只能僵硬在这里,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出去阻止?
像以往一样撒泼的就好,他总会心软的,可是为什么不能在像小时候那样肆无忌惮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隐藏在付阳胸口的头微微侧过,看到了在场中央居然一直勾着笑容的颜以佐。
因为……
现在的父亲眼中已经有了这个家伙的存在,而她……不敢赌!
感受到充斥着浓烈的恶意的眼神,颜以佐并未做出反应,一向的淡然丝毫没有将已经被负面感情冲顶的付瑶放在心上,宛若挑衅一般,仅仅是淡淡的一眼,表现出自己的傲然。
陈默始终在一旁看着这一场交织着太多复杂情绪的宴会,恐怕真正沉浸在婚宴氛围中的就只有那一对‘新人’了。
自己这一次直接代替父亲来的来意,可并不是祝贺的颜以佐这个家伙这么简单啊……
毕竟自己的父亲对银鲛可依旧是念念不忘,尤其是……银鲛身上隐藏的价值。
眼神在会场中间扫视了一圈,终于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到了带着帽子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男人随意的靠在的石像的后面,是会场中少见的不去看向新人的人之一。
勾起了嘴角,陈默找到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双手,一步一步的走向海怪的方向。
会场中少见的带着礼帽的男人露出完美的下颚,薄唇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逐渐的迈开步伐走向了另外的方向。
“回去吧。”颜以佐看着两人十指纠缠之间,隐隐透露出戒指的光辉,“我们没有应酬他们的必要。”
“恩……”哪怕婚礼已经到了结束,内心却依旧有什么在隐隐作动,担忧始终无法散去,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第二七三章
“急什么?”小马一把拉住颜以佐的衣服, “再怎么说你也是结婚主角, 两个主角都走了让宾客还怎么呆?”
颜以佐微微皱眉,抬眼向着小马的方向看去。
小马磨着后槽牙:“我为了这次的几小时婚礼可是前前后后跑断了腿, 你俩一点表示都没有?”
“你想要什么,自己做了合同来找我签字。”颜以佐显然对小马并没有什么体贴之情。
“钱是什么?”小马直接扯着颜以佐的衣服,“老子特么吃了这么久的狗粮怎么能就放任你个撒狗粮的就这么跑了!”
颜以佐的心情不错,在略显歇斯底里的小马面前也能够表现出自己十分不错的心情,倒是没有不耐烦。
“去吧。”海怪推了一下一直紧紧抓着自己的手, 无意识的去触碰结婚戒指的颜以佐,“小马也怪可怜的。”
颜以佐看了一眼海怪,最终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捏了一下海怪的手心,重新跟着颜以佐回到了会场。
海怪很清楚, 颜以佐会这么简单的放任他一个人单独呆着,也是明白自己现在强烈的希望去找小杂鱼的心情。
哪怕他总是躲在暗处偷偷摸摸的看着,看着孩子们一点一点的成长, 他会买下桃夭的每一张演唱会的门票并且亲自到场, 会偷偷摸摸的去看健康上课,会偶尔通过的长青身边的人去了解长青的状态……
一件一件,却都仅仅是只能站在遥远的地方看着自己的孩子, 能看不能碰, 海怪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煎熬。
想要将孩子们一个一个抱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的亲昵。
但是他已经不再是他们支柱的身份,而是另外一个人的伴侣, 他们之间过分强烈的羁绊,或许是时候消减了。
但是……人呢?
穆少岚也没有见到,和杜小姐一起来参加婚宴的楠楠也只是摇头,自己所认识的人并没有任何人有注意到应该是这个会场中间最引人注目的桃夭。
去了哪里?海怪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银先生?”身后的人突然叫住了自己,而当这个声音出现之后海怪反而大大的松了口气,回过头看到的果然是站在不远处淡淡的笑着看着他的陈默,“您看起来非常焦急的模样,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吗?”
陈默的存在让海怪松了口气,只要有一个安全那其他的应该没事的。
“你真是长大了。”连陈默的气息他都已经不再能像是以往一样分辨了,“其他孩子呢?我为什么没有见到他们?”
“我们只是小聚了一下。”陈默笑道,“很长时间都没有在一起过了,我们实际上相互之间也有不少的话题想要说,如果您想见面……跟我来吧。”
对陈默一口一个您的叫法,海怪只有无奈,但是现在来说,陈默的的确确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孩子了,他现在也应该是赞叹陈默的懂礼貌,而不是感慨陈默的身份。
“以前我可以探知到你们的气息,无论在什么样的地方。”海怪跟在陈默的身后,不自觉的说道,“随时知道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做什么,掌握你们的一切,会让我安心。”
“小孩子总是闹腾的。”陈默不咸不淡的回答。
“可是现在不能了。”到底是失落还是如何,海怪心情多多少少有些低迷,“你们已经不再属于我的掌控了。”
“这是必然的,银先生。”陈默笑着说道,“毕竟您现在最重要的人不是已经转换到另外的人身上了吗?”
“你们是不一样的。”海怪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不会抛弃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陈默很久之后才说道,“银先生,您知道曾经我们是被用来做什么实验的吗?”
海怪突然愣住,不明白陈默在此时突然提起这个话题的含义。
“算是一种积极向上,却不符合人道主义的实验,最终导致的结果,是我们的成长和破败。”
关于人类大脑的实验,总是屡见不鲜,欧家虽然财大势大,却依旧没有办法控制人心,人类的思维活跃,并不是能够被控制的对象。
他们的作用,就是用来如何激发潜能的同时,又保留如同宠物一般的忠诚,研究员最终的目的,就是把他们变成高智商的狗。
“我们的生活,思维,甚至是感官,都会被控制,甚至是吃下糖,他们说是咸的,我们身体所接收的信号就必须是咸的。”
海怪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应该作何回答。
“当然,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我们变成了失败品,需要被合理销毁的失败品,却被海上的神明所救赎。”陈默回过头看向海怪,“失败是成功之母,银先生,至少有某些方面他们已经成功了,比如说,消去你的感觉。”
陈默笑了,人类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总是最容易受到控制的时候,海怪是什么时候中招的,估计连下招的人都不知道,比如说……
健康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身上所带上的淡淡的粉香,并不是沾染了会场中香水的味道,而是被某人下了药呢。
药效如此之好,可见健康是和海怪过分的亲密接触了呢。
“为什么要这么做?”海怪无法理解,如若他们真的不愿意,自己也绝对不会勉强。
“我也不知道啊。”陈默勾起嘴角,“毕竟不是我希望这样做的啊。”
当陈默打开了在院子里的花房的门,从空气飘散出来的浓郁的花香却让海怪直接变了脸色,直接扯下了门迅速的钻了进去。
浓郁的鲜花的香气……却夹杂着浓厚的血腥气。
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这些血腥气味的主人是谁。
当海怪进入到花房的最深处,绽放着大片大片鲜花的美丽的玻璃房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侵入人心一般的刺目耀眼。
站在花房中间的带着帽子的人,背对着他的,面部被帽子全部遮挡住,宛若上世纪贵族绅士一般的金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然而当那帽子被摘下来,金色的发丝却暴露了本身是假发的事实,露出了其中略长的黑发,黑色的碎发贴在那张在记忆中占据着过分地步的面庞。
“……玉阳。”不自然的开口,那双熟悉的眼睛所透露出来的傲视群雄,睥睨天下的气势,已经彻底的消去了七七天真的影子。
在玉阳面前的茶桌上,放着和白色花藤桌所不符合的古代瓷器,美丽的蓝白相间的光泽,然而其中却承装着鲜红的血液。
五个杯子被整整齐齐的摆放成了和在一旁放置着用来装饰的五瓣花相仿的形状,空气中所弥漫的浓厚的血腥气让海怪大脑一阵阵晕眩。
“曾经,我的皇兄赐予我两杯毒酒。”玉阳轻轻的抚摸着杯沿,“一杯生,一杯死。”
“玉阳。”海怪呆滞的看着面前的人,七七已经不见了,彻底的被吞噬了吗?
“现在这里的五杯,你喝下哪一杯,那一杯就会活下来。”玉阳的面色十分的慈悲,宛若当年给自己下了死的命令的皇兄,“我也不想的,银鲛。”
海怪没有任何质疑和犹豫,上前直接喝下了五杯红色的液体,入口的是自己所熟悉的味道……属于自己的孩子们的血液。
“我也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我只是对你居然这么容易就取得他们的血液而惊讶。”
哪怕是玉阳……
哪怕那个人是玉阳……
伤害了自己的孩子……
“如果这是真的,我会杀了你。”
玉阳还是笑了:“这是你对我的宠爱吧,还是对在我身体里沉睡的那个小家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