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节

  “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快乐。”夏小满由衷道。
  他给她的安全感,是任何人都无法给予的。
  康宁起身,脱掉了身上的浴袍,只剩下一条底裤。
  年轻而精壮的身体在灯光中散发着性感健美的光芒,犹如一只猎豹。
  这样的身体,对女人有着疯狂的吸引力,可夏小满只想逃跑。
  一想到两人即将坦诚相对,她就慌乱得快要背过气去。
  可她不得不咬紧牙关,让自己停留在原地。
  小满,不能逃!她一遍遍对自己强调。
  康宁的手落在她肩头,夏小满立刻吓得闭上了眼睛,肌肤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
  她的睫毛颤抖的厉害,看得出在刻意逼迫自己,就像赴刑场。
  康宁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准备好,也知道她有多么勉强,他就是在强迫她,他不忍心。
  可如果像现在放弃她,就等于永远放弃,他是不是不该那么伟大,在爱情中要自私一次?
  康宁心一横,褪下了她的浴袍,露出了肩膀,她肤如凝脂,锁骨精致动人。
  饱满的胸线隐隐可见,那是他渴望已久的风景。
  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沸腾着,叫嚣着,他要化身野狼将她扑倒,狠狠吃抹干净。
  欲望能够让任何一个理智的男人无比疯狂和凶残。
  夏小满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双手紧紧捏成拳头,都快哭了。她感到很害怕,很委屈,尽管这两种情绪都不应该存在。
  而且偏偏这时候,她想起了秦恕之,想到他看过她的身体,想到他碰过她,她就对康宁的碰触充满抵触。
  眼角难以自控地闪起了泪光。
  良久,她忽然被康宁抱入怀中。
  “傻瓜,既然不想,为什么逼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他的怀抱温暖而清冽,耳畔的声音温柔宠溺,伴着一声叹息。
  “我还能等,你不需要勉强自己。”
  “我、我不勉强……你不是早就想要我了么?我知道你忍得很辛苦,我真的想把自己给你。”
  “我是想要你,但是,是在你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我更不想勉强你。”
  “威廉……”夏小满眼泪决堤,簌簌往下掉。她何德何能,遇到一个如此迁就她,尊重她的男人?她愈发觉得自己糟糕透顶,非常愧对他。
  “别哭了,嗯?”
  轻拍着她的背脊,他不断安抚着她,自己脸上却一片苦涩。
  这一刻,他终于认命了,不管他付出多少努力,她终究不属于他。
  也许从现在起,他将会一点一点失去她。余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倒计时,显得弥足珍贵。
  “别哭了,没事的。”康宁轻轻拭去她的眼泪。
  夏小满抽抽搭搭地说着对不起。
  “小傻瓜,我没有怪你。早点休息吧,我去睡沙发。”
  夏小满有些不忍心,挽住了他的手臂。“不、不一起睡么?”
  “抱着你,我怕忍不住,你就别折磨我了。”康宁玩笑道。“好了,快睡吧。”
  “嗯。”
  这一夜,康宁没有合过眼,夏小满也没有睡着。
  楼上的套房,秦恕之则是喝了一夜的酒。
  ……
  第二天一早,康宁就把夏小满送回了家,然后独自离开了。
  她一个人在家窝了一整天,想了很多事情。
  晚上七点多时,她的手机弹入一条短信。
  “我在你楼下。”
  夏小满的目光定了定,像下了某种决心,下楼去了。
  秦恕之的suv停在公寓门口。他的神情有些憔悴,正在抽烟,见她来了,从里面拉开车门,扔了烟头。
  “今天怎么这么这么自觉?我以为我又要上楼逮你。”他揶揄,其实心里并不轻松。
  “不用了,我只想尽快把话说清楚。我对你的态度,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我不想再纠缠下去。昨晚,我把第一次给了康宁。”
  “第一次?”
  她的第一次不是了两年多前就给了他吗?
  她失忆了,以为自己还是处?
  如果她真的给了康宁,她就会发现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她在骗他?他们之前也没有发生过关系?
  秦恕之是做好过心理准备的,他没资格介意,也不会介意,但她没有和康宁发生关系,还是让他欣喜若狂。
  夏小满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还挺高兴的样子,不由觉得自己愚蠢又可笑。
  他根本就不会在乎她是不是第一次吧?就像那些同事说的,他只是玩玩她而已,谁会这么在意一个玩具的清白呢?
  她居然刻意强调这一点,说明她信了他的话?真是见鬼了。
  “我在乎的是你,我不会介意那些。”秦恕之微笑。现在暂时还不到挑明的时候,他要她自己认清自己的真心,再一次爱上他。
  “呵,你当然不在乎,像你这样的花花公子,会在乎什么?但是我在乎。我第一次给了谁,就代表我会和哪个男人白头到老。”
  她认真地说完,结果秦恕之只问了一句。“要不要一起晚饭?”
  他竟然还吃得下晚饭,还是以这么轻松愉快的口吻说出来的。他的笑容是对她的嘲笑吗?夏小满也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可笑无比。
  “以后别再烦我!”她生气地摔上车门离开了。
  秦恕之嘴角上扬的弧度更高,愈发愉悦了。
  他的小满真可爱!
  压在他心头,一直堵着他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消失了,他重重舒了口气。
  ……
  离婚宴不到一周,夏小满无心工作,也不想回去面对那些长舌同事,干脆请了假,专心准备婚宴。之前都是康宁一个人在忙,她想弥补他。
  手机响起。
  “威廉,我已经在路边了,你快到了吗?”
  “抱歉,我今天没空,我让我一个大学的好朋友陪你去酒店可以么?她应该快到了。”
  “嗯,你忙吧,没事的。”
  夏小满刚挂电话,一辆白色奔驰就停在她面前,驾驶座的林安看清她的脸厚微愕。
  她不是她表哥喜欢的女人么?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
  “你是康宁的朋友?”
  “嗯,上车吧。”
  夏小满没想到是女孩子,不过她看上去很善意,应该很好相处。
  “我是威廉的大学同学兼现在的同事林安,很高兴认识你。”
  “嗯,我也是。”
  “林安经常提起你,但是又喜欢卖关子,非说要等结婚的时候才让我们见你,我们一帮人都很好奇,今天可算见到了。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难怪他要藏着。”
  夏小满莞尔。
  她倒是有些奇怪康宁没有和林安在一起,她没戴戒指,证明她是单身,而且两人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林安的谈吐气质都很优雅,应该是很多男人喜欢的类型。
  她不自觉比较了一下,反而觉得林安比自己更配康宁。
  他们若在一起,必定是一对金童玉女。
  两人来到酒店,夏小满惊呆了,她没想到康宁准备了那么多七彩玫瑰,而且整个场地都布置成了她最爱的紫色,显得梦幻高贵而浪漫。
  林安的眼波荡漾着,“你最爱的是紫色吧?康宁是个很细心的人,也很爱你,你嫁给他一定会很幸福。”
  她的语气带着羡慕。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和康宁的婚礼,然而最终和他一起走上红毯的,却是另一个人女人。
  爱情中真的没有先来后到,不爱便是不爱。她输给了命运,输给了感觉。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即将成为另一个女人的丈夫,这种感觉无异于从她体内拆掉了一根肋骨。
  从此,那个位置永远为他空着。
  “你爱威廉,是么?”
  林安只怔了怔,并不意外,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就是这么准。
  她没有否认,只是说。“我会祝福你们。”
  “谢谢。但如果你们在一起,应该是更登对的一对吧。”
  夏小满竟然有一种可怕的想法,那就是如果她和康宁最后没有结成婚,他和林安在一起也不错,至少她不用那么担心他。
  林安脸上掠过一丝讶异之色。
  任何一个爱自己未婚夫的女人,都不会说出这种话。
  难道她不喜欢威廉,移情别恋她表哥?
  从条件上来看,秦恕之的确比威廉更有魅力,她变心很正常。
  她现在很矛盾,或者说只是因为旧情和婚约才勉强自己继续这场婚礼。
  所以从两人见面到现在,林安丝毫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丝即将结婚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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