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但是孟济之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立刻掰正了他的脑袋,额头抵上, 两个人的鼻尖只差了一厘米左右。
  许汀舟身上舞动的汗珠被风一吹,早就干透了。
  他的左手边就是个推拉式的窗户,开了半扇,可以看到下面熙攘的人群, 以及不远处巍峨的山峦。
  可是此刻他却顾不上了。
  孟济之的呼吸逐渐加重了,呢喃着问,“可以吗?”
  许汀舟再也没见过比孟济之还有绅士的人。这个时候是需要问的时候吗?
  他的耳朵快要烧起来了。脑袋里嗡嗡嗡地响着,全是刚刚的那三个字。
  他抿着唇,最后干脆一偏头亲到了他的脸颊上。
  孟济之被突然而来的袭击搞得愣了一下,紧接着就一手抱着许汀舟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这一刻的他们都是清醒着的,尽管冲动,却明白此刻自己到底想的是什么。
  一个是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人,一个是自己如愿以偿爱上了自己喜欢的大神,怎么说都带着点得偿所愿的味道。
  亲吻起来则更是满足。
  孟济之很是克制自己,免得太过了变得太过霸道将亲爱的舟舟给吓到,他没有醉酒,他一直都非常清醒。他也很庆幸,直到这一刻,才明白拥抱着怀里的人,这是多么惬意美好的一件事情。
  他犹自不满足,撬开许汀舟的牙关钻了进去,唇舌交缠,带起了啧啧的水声。
  许汀舟大约是听得害羞了,双手无意识地缠了上来。
  孟济之拥着他的后背,牢牢地箍在自己的怀里,好像要把人欠到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一直到许汀舟喘不开气来,由迎合变成了挣扎,孟济之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他,退了出去。
  眼神还停留在他的身上。紧紧地盯着,好像下一刻这人就会要消失一般。
  “舟舟,你真好。”这么想着,又把他抱到怀里,紧紧相贴着,把下颌贴到他的肩上,满足地喟叹。
  许汀舟脾气好得很,任由他这样发疯也不阻止。
  直到最后看他丝毫没有要谈话的意思,这才用力推了推他的胸膛。
  “我们的约定还作数吗?”
  孟济之一偏头,好像是在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汀舟把刚刚那些绮丽的心思全都丢到脑后,他想知道的有很多。
  他最疑惑的一个问题是,孟济之之前好像认识他。
  但显然孟济之不会全部告诉他。
  听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也是很不正经。
  他撩着许汀舟的发,一边答,“你不是知道了吗?我是记来时。”
  “喂!”许汀舟要生气了,怎么可以这样,就不能好好地回答问题吗?
  “我想听经过。”
  “好好好。”似乎是应对缠人的爱人,孟济之无奈地勾唇。
  “因为你这个小坏蛋,一直喜欢戴面具,我起初看到你的视频的时候就有怀疑过。”
  “怀疑什么?”
  “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当初遇到的那个少年。”
  许汀舟的眉蹙了起来,“你也说不是第一次遇到我,可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因为你笨呗,把我忘了。”孟济之看着玩笑,心里却真的有点无奈。当时还是少年的许汀舟青葱活泼,如同一只郁郁葱葱的小树,整天摇晃着他碧绿的枝条。
  是垂柳吧,最喜欢舞蹈的那种。
  “后来你在网络上终于有了点名气了,知道的人多了,我就在想,我们有没有相认的可能。那时候的我,想认识你,但是却没有办法。我加了很多群,但是里面都没有你。而那时候,我又不确定网络上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
  真纠结。许汀舟好像又回到了前段时间,一直纠结的问题,到底孟济之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大神,到底他有没有喜欢自己,到底自己喜欢的是记来时大神,还是喜欢的是孟济之孟大boss。
  当你喜欢上的时候,你就得为自己而纠结。
  没想到孟大老板也会有他那样的心路历程。
  “后来,你就一头扎到我在的那个群里来了。”孟济之说着笑了,“还有那张照片,还记得吗?”
  许汀舟当初的确是有些斤斤计较那张照片了,虽然照片上没有他本人的脸,不过只不过是因为他穿着当时有些暴露,而且不得体,所以不想传播而已。
  明明就是没多久的事情,但是现在感觉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
  孟济之细细说来他对许汀舟的思念,可是那样的一段时间,许汀舟的记忆里却是一片空白。
  “可是为什么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孟济之约莫猜到了什么原因,他不确定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他还是想努力一把。
  他摸着许汀舟的脸,细细地描画过他的眉骨,“想必那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所以你并没有记住他。”
  他说着,便有些心疼。这个小孩,从小肯定就特别招人疼。
  但是对许汀舟来说,有孟济之的回忆怎么可能是不愉快的记忆呢,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耳边是孟济之有点飘飘乎的问话,“你真的想知道吗?”
  许汀舟点头,这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知道了之后这段回忆才是更加完整的回忆。不然,他总有一种孟济之爱他太过深切的想法,而自己则爱得不够多,回报得不够多,输了他一场。
  孟济之低低地笑了,似乎特别无奈,“我就知道。”
  那语气,要多宠溺就有多宠溺。
  许汀舟眼巴巴地看着他,指望他能解答自己的疑惑。
  “我当时还刚刚上大学,还是暑假的时候,到一个小女孩家里去做家教老师,这个女孩叫做阮雨彤。”
  许汀舟听了,乍然愣了一下,接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她们家是个富裕的人家,住在大别墅里,前面还带花园,很是漂亮。我就经常看到当时的你,在花园里面跳舞。”
  许汀舟一边听着,一边心里还在质疑。这哪里是像他自己做出来的事情?
  在花园里跳舞?这个故事怎么听都像是王子和公主的俗套故事吧。确定这不是童话而是现代社会?怎么那么让人怀疑呢?
  孟济之接着讲自己的故事,“你当时穿一种仙气飘飘的衣服,一开始我以为是裙子,还在想怎么一个大男生穿裙子跳这种柔柔弱弱的舞蹈,后来发现那不是裙子,是裤子。”
  许汀舟大概知道那是什么时候了。有段时间,忘了是在哪个假期了,他住到一个亲戚家,那家里房子特别大,还有花园,特别漂亮。他当时一直在练古典舞,所以经常穿着练功服到各个地方去跳舞,反正也没人看到。
  因为那个家里虽然比较富有,但是只留下一个上了年纪的爷爷和自己家生了病的孙女,许汀舟记得那个孩子特别乖巧,因为没有办法去学校上课,所以都是请了老师在家里教书的。
  许汀舟那时候就和家里闹别扭,当时有个亲戚央求他住到阮家,和另外一个家里半大的女孩一起去和阮雨彤做伴。当时自己一时也是意气用事,就答应了。
  许汀舟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但是整个记忆都是非常模糊不真切的。
  他扁了扁嘴,还是有点不开心,“我印象当中彤彤是有一个老师,但是和你现在的样子真的一点都不像。”
  孟济之知道肯定是不像的。那个时期的他,年轻气盛,但是挣脱不掉的中学生思维,所以不论是穿着还是思想,都非常之奇异。
  孟济之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有一个词可以概括,虽然不尽相同,那就是——杀马特。
  第50章 表白
  如果搁到现在, 大概大家都要夸赞孟济之当时时髦的发色了。
  因为当时他也算是青春年少,自以为长大了的孩子们总是要做一些平常没有做的事情。比如说染发。
  于是孟济之就去染了一个当时他自认为很特别也很漂亮的颜色,那就是类似于奶奶灰的颜色。
  和当时所流行的杀马特还是不一样的。许汀舟不记得自己也是很正常的, 孟济之捂住胸口, 感觉心好痛啊。
  讲故事的人还是没停,“你没怎么见到我, 我来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教导阮雨彤身上,你那时候的时间都花在跳舞上, 所以我经常在别墅里面可以看到花园里的你。”
  许汀舟有些羞恼, 他当时跳了不少年的古典舞, 觉得自己特别仙气,就好像天上的仙人一样,诸如王子乔之类的。得道成仙好像真是很容易。
  许汀舟记得阮雨彤, 记得和他一起来的另一个小亲戚,记得在阮家当家的老爷爷,记得中年的管家大叔,也记得有这么一个雨彤的家庭教师。
  却唯独对这个教师的印象太过模糊, 甚至是面容都记得不大清了。
  那时候的孟济之,额前和杀马特一样留着很长的刘海,所以整张脸都被遮盖了大半, 根本不记得也是正常。
  “我也会去舞蹈室看你跳舞,那个时候离得近,也会和你说些话。”
  许汀舟从芜杂的记忆中检索着,貌似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那时候的他和家里闹翻的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舞蹈。他喜欢舞蹈, 所以想去争取。
  于是报了比赛,只要赢了比赛,以后就专门走这条路,就不会考虑文化方面的问题了。
  但是家里却死活不同意,因为学艺术本来就是那些学习不好的人才学的,只要成绩好的人,都不会去考虑。
  但其实还是有一些人,他们喜欢绘画,他们喜欢舞蹈,他们想上好的艺术学校,但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所以根本没法去上。
  许汀舟家里条件还不错,但是父母的思想观念都趋于成旧。这种背离大部分人做法的行为,肯定是得不到父母的同意的。
  于是许汀舟就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了家。
  他点头,但是一点都不记得孟济之当时和他说了什么。
  “你叫我小孟老师,你记得吗?”
  那时候的许汀舟一开始跳舞还是有点害羞,一个人偷偷躲在花园里跳。
  等到到舞蹈房的时候,他发现经常有一个人会去看他跳舞。
  “你是谁呀,为什么看我跳舞?”
  “我没有在看你跳舞。”那个人额前发丝很多,而且一直遮着,这样看起来比较酷。
  但这个人声音很好听。
  许汀舟只记得了这点。
  “你现在在这里就是看我跳舞,难道说我跳的不好吗?”
  “不,我不是看你,我是在看一个仙子在跳舞。”
  “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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