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第047章
  许长安是昆曲名角, 一开嗓那真的叫做余音绕梁, 就连傅华年这不喜听戏的人也被深深的震撼了,她就坐在台下, 细细的听着, 而此时姬容也抱着白狗坐到了她的身边,姬容也不知为何, 对傅华年就有一种天生的好感。
  “汪汪汪……”
  老狗突然不自觉的叫了出来,周围的人都侧目看了一眼姬容,见他是一个老人家,原本准备发火的深深都压下去了。姬容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很平易近人,让人感觉特别的舒服。
  就连傅华年对坐在身边的老人家也不反感。
  “你夫君人挺好的。”
  姬容又靠近了傅华年一点点,猛然之间来了这么一句。
  “嗯, 确实不错,你是他什么人?”
  因傅华年已经知晓梅千树的身份,知晓来寻他的定然不是一般人。毕竟此人在梅千树的面前, 看起来他更像一个主子。起初傅华年猜测此人乃是梅千树的父皇亦或者长辈。可是她转念一想, 梅千树的父皇早就过世,唯有一个叔父也在几年前的大战之中瘫痪,至今还卧病不起,而且他的叔父也不会如此之老,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她就有点好奇。
  “我不是他什么人, 我只是个路人。”
  姬容很淡然的来了这么一句,傅华年见他有意回避,她也不便追问。
  “你怎么在这?”
  梅千树也从外间赶来了, 这一次他抱了两条狗出现,当然就是小白和小黑。傅华年瞧着这两个人,果然是一家人,都喜欢逗狗啊。
  “听戏啊,我早就听闻许公子唱戏水平一流,我在朝歌都听不到,今日来南城特意听听他唱戏,不行吗?”姬容见梅千树走近,就将靠近傅华年的位置让了他,自个儿则是挨着梅千树坐下。
  “听戏?你不是最不喜听戏吗?”
  姬容不喜欢听戏,而且是非常不喜欢那种,整个九州都知道他不喜欢听戏。
  “人总是会变的嘛,我今天就喜欢听戏了,你觉得怎么样?姬容还是那副渐渐的表情,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就想揍他一下。
  “好!”
  许长安轻轻甩了一下水袖,媚眼如丝,朝着坐在台下的傅华娇那么一看,傅华娇就眉开眼笑了。可以看得出来,许长安和傅华娇两人的感情极好。
  “台上唱戏的人是你家亲戚?”
  姬容如今是老人啊,这在台下怎么也闲不住,又开始找傅华年说话了。
  “是啊,是我二姐夫。”
  傅华年就坐在那里仔细的听许长安唱戏,外加看着傅华娇。此时此刻的傅华娇身边已经无他人了,满心满眼都是许长安,许长安今日唱的是《牡丹亭》,他演的是杜丽娘,这扮相这唱功,他不成角都难。
  “你与我出来一趟。”
  梅千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拉着姬容就出来了,显然他是不想姬容和傅华年之间有过多的交流。
  ***
  “你回来了?”
  苏若瑾一直没有睡,她的枕头上面枕着一把匕首,这是赵明诚给她准备的,她询问了之后,见那人还未发出声响,她直接就将匕首握在手上,准备随时出手。
  “明诚哥哥是你吗?”
  苏若瑾又问了一句,那人还未发出声响,她弓起身子就等来,她已经听到脚步声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
  苏若瑾正准备出手……
  “是我。”
  赵明诚轻轻的咳了一声,苏若瑾这才收回匕首。
  “你回来了,怎么,找到金爪白鸽吗?我记得昭和帝好像有一只,这一次该不会是他的吧。”女子还有些担心,毕竟大夏皇宫之中还有一只金爪白鸽,若是错了话,那就不好了。
  “不是他的,他的一直都有专人看着,不会单独出来了。我找到的这一只应该是段贵妃的。”
  随后赵明诚就将怎么找到金爪白鸽的过程告知苏若瑾。
  “段贵妃,那是幕后主使,这怕是不太可能吧,段贵妃出身低微,只是一个渔家女,得了昭和帝的宠幸才入宫,她之前和苏若月根本就无联系,怎会是她呢?”
  “我也不知道啊,可是金爪白鸽确然是从她的屋里飞出来的,我已经确认过了。”
  赵明诚也不相信此时与段贵妃有关,也不想与她有关,段贵妃乃是他的养母,这些年对他多加照拂,加之赵虎的事情,他始终对段贵妃抱有歉意。若因为这个事情,赵明诚简直就是不敢去想了。
  “公子,我认为这其中必有误会,段贵妃的身份,我都听闻过,当初她……”
  女子话还未说完,赵明诚就捂住了她的嘴,外间有人,赵明诚听了出来,这声音他最是熟悉了。是赵虎的脚步声,赵虎走路与寻常人不同,她的脚步声特别的大。
  “公主,这怕不好吧,明诚公子和夫人……”
  “住嘴,什么夫人,他的夫人只能是我。”
  赵虎的执念还是如此的深,她就是爱赵明诚,不管赵明诚如何的对她不好,她就是喜欢。
  “可是如此他们都已经歇息了,你这般……”身边的宫人还在劝说她,赵虎不为所动,到了这里之后,赵虎就站在外间,也没有进去:“我也不会进去,这我也知道。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我,我就是看看,想离明诚哥哥近一点而已,我,我……”赵虎就痴痴的站在外面,原本想要敲门,见里面的烛火已经熄灭了,也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敲门。
  “我们走吧。”
  赵虎最终还是转身而去。
  “明诚公子,九公主这人还真的是……”女子想了想最终没有说出口来。
  赵明诚站起了身子,将手从女子的身上拿开了,他对待任何女子都礼数有加,“我知晓,只是阿九与我不合适,我的心很小,只能住一人,既然有人了,那其他人自然是进不去。睡吧。”
  女子原本还想说话的,后来想了想,她又何立场去说,她只是一普通人而已。
  如今天色渐浓,确实是需要好生休息一下,她便和衣而睡。
  ***
  傅华年看完戏之后,就与许长安和傅华娇一起回到太白楼用餐,姬容自然也跟上了,如今姬容算是黏上了梅千树,他走到哪里他便跟到那里,就跟屁虫一样。
  “这位是……”
  许长安终于注意到姬容了,他瞧着姬容的面容十分的熟悉,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姬容也瞧着许长安,当即就耷拉了脸,他认识此人,此人乃是昆曲名角,以前进宫给他的第三十二位嫔妃唱过戏,话说姬容那些嫔妃们,如今倒也是团结。
  平时她们没什么事情就一起打打麻将,看看戏,也不争宠了,早年还争宠,现在看到他也没啥性趣了,毕竟他已经快九十岁了,也没啥能力了,虽然他总是不死,可是这身体的机能还是一直都在退化。
  一个不争宠的后宫是非常的和谐的,平日里她们也没啥事情,其中后宫的御花园都被那些妃子种上菜了,美其名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只有他知道,那是她们闲的。偶尔她们也请戏子入宫唱戏。姬容不喜唱戏,只是偶尔去听那么几场,其中许长安的戏他确认听过。
  “你怎么那么像?”
  许长安瞧着眼前的人越看越像,但是他内心不敢肯定,毕竟那个人高高在上,想着他也不会来到南城。
  “像周天子是吧。”
  姬容直接承认了。
  “咦?也有别人说你像吗?”许长安这下子倒是放下心来,毕竟有人承认来着。
  “你不是第一人,可惜了,光长得像也无用。”
  姬容说完就哈哈的大笑几声,许长安随后也摇了摇头,想着周天子也不会来这里。南城这么一个小地方,就连昭和帝都没来过。
  “二姐,你可听说过刘舒之,就是前不久……”
  “你是说南城灭门案子,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你是没有看到了,人都烧焦了,一家人全死了,就连他家养的看门狗也烧死了。一个活物都没有留,也不知到底是谁那么大的深仇大恨的,竟是这般赶尽杀绝。”
  傅华娇为人长得富态,脸圆圆的,长得特别的白,活像一尊弥勒佛,瞧着特别的喜庆。她和许长安两个人站在一起,确实很不搭,不过瞧着这两个人的感情是很好的。
  “是啊,当初我就在刘家老宅不远处的陈家唱戏,当时就听到有人喊走水了,去的时候,已经烧起来了,也没有看到人。刘大夫是好人啊,早年的时候,那是我家贫,家中老母生病,无钱治病,到他那里都能够赊欠,等到有钱在还上,如今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许长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你们不吃饭吗?我饿了,开饭吧。”
  姬容随口来了一句,傅华年和梅千树等人都看上他,这人还真行啊,还真的没有把自己当旁人啊。
  “这……”
  许长安看了一下傅华年。
  “年姐儿,这人是谁?是梅家的人?”
  傅华娇一开口,那声音也是极好听的,明明她是带着怒气,只因声音婉转,听着也舒服。
  “恩,是夫君家里的人,说是远房亲戚。”
  傅华年瞧了一眼梅千树,梅千树瞧了瞧姬容之后,瞪了他一眼,姬容一看当即就说道:“家中不是发大水了,无人投靠,我这不投靠他来了,如今我只能靠千树了。”
  “啊……”
  傅华娇听了当即就撇了撇嘴,对于这些人,她自是知晓的,定然是梅千树的穷亲戚,瞧着如今梅千树入赘到了豪富之家了,就找上门了,这在常见不过了。
  “那快点吃吧,饿坏了吧。”
  傅华娇这人信佛,想着家里也不缺少这份银钱,傅家什么都不说,就是钱多了,左右就是填双筷子而已。
  很快伙计们就开始上菜了,一行人就开始用饭了。
  “许公子就在上头吗?让他给小爷滚下来,小爷今晚就要听他唱戏,快……”
  一听这人扯着嗓子喊,傅华年就无好感,她再一抬头,就瞧见傅华娇和许长安两人紧皱的眉头。
  “老爷,又是他,这可怎么办?上回?”
  许长安埋头,也不言语。
  大夏戏子的地位十分的低,比商人的地位都要低,即便许长安是个名角,那终究是个戏子,但凡有些脸面的人家,都瞧不上唱戏的。就连当初傅华娇要嫁给许长安,当时的傅家老爷也是极不同意的。最终还是傅华娇坚持己见,最终才得以嫁给了他。不过傅明生在这那四个女婿之中最看轻的也是他了。
  “算了吧,他许是马上就走了,吃饭吧。”
  许长安如今只得埋头吃东西,他一直低着头,瞧着样子还挺深沉。
  “怎么还不下来,一个唱戏的,还让小爷去请啊。”
  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大,骂的也是越来越难听了。傅华娇的脸和许长安两个人的脸色都极为的难看。
  “滚,让小爷上去,我倒是要瞧瞧这许长安到底有多大的脸,竟是让我去请,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
  “吴爷,你这是,你这,你何苦为难小子。今日我们当家的也来,正在上头用饭……”
  “起开!”
  傅华年回头一看,就见一男子长得那叫一个胖啊,那腰跟水桶一样,走起路来,身上的肉都抖一抖啊,瞧着样子傅华年就不喜。
  “这不是人都在这里吗?怎么我吴某人请不动你许公子唱戏啊,好大的架子啊。”吴爷一说话,脸上的肉也跟着抖动了一下啊,傅华年就在一旁瞧着,眼睛始终盯着他套在脖子上面的大金链子,和她家里栓狗的链子差不多的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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