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放在平常,他是很不想那个家伙跟虚机一起来的,但是这次他没来,他心里却很是遗憾——莫天阳那个毒舌,跟那家伙碰面脸色一定很精彩,不知道会是谁先把谁气吐血。
  ……
  景灼看了眼不知又在想些什么的元家宝,转身回了千回峰。
  ——看起来,徒弟一个人在思过峰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以前又不是没有惩罚过他到思过峰,为何这次格外在意?
  元婴巅峰修者的威压比起才进入元婴初期的修者的威压比起来,中间的差距天差地别。何况东华派的掌门金元仙尊隐隐已经摸到了进阶化神期的门槛!
  单就这股威压,虚机一人倒是能够勉强应付,只是他身后还有他净云派的弟子。
  “这就是东华派的待客之道吗?”
  “既然认为自己是客人,就该有身为‘客人’的自觉,谁敢出手伤我门派弟子,本尊绝不轻饶。本尊已厌倦应付净云派隔三差五的挑衅,丑话说在前头——这是最后一次!如若之后尔等胆敢再上门挑衅,一律视作对东华派的宣战!”
  good job!听到这里,元家宝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对付虚机这样的人,早就该强势一点了。
  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净云派现在的掌门厉云本是虚机的师弟,虚机天赋比厉云要好,前任掌门原本有意将掌门之位传给虚机,之后后来在一次斗法上,虚机正好对上出关不久的景灼仙尊,也就是他帅帅的师尊!
  传言说一招惨败,他原本还以为说的夸张了,但看虚机三天两头的带门下弟子来东华派,估计一招惨败这话没夸张。
  在惨败给景灼后,本有意将掌门之位传给虚机的净云派前任掌门考虑到净云派作为天下第二大派的尊严问题,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厉云。
  厉云心里也许对这个师兄觉得有愧,这么多年便对他越来越无礼的各种要求持放纵的态度。虽说要求有些无礼,但只要不过分,且对付的都是东华派,他也许还是乐见其成的。
  虚机咬了咬牙,暗恨自己实力不济。只是他来东华派这么多次,竟是一次都没有见到当年那个让他惨败的人,现在金元这边开了口说出这样的话,他总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不顾整个净云派。他那个好师弟将内门那些实力强一些的弟子都送去一处炼镜历练,这次他带来的都是实力要差上一些的弟子,对上东华派那些人,想也知道肯定讨不了好。
  真是……欺人太甚啊!
  虚机这次带来的弟子实力确实比之前要低上许多,偏偏刚开始的时候都是一副“跟你斗法是纡尊降贵”的嘴脸,在被狠狠打击了之后,仍旧摆出一副“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可不好说了”的表情。
  看他们这般模样,赢了斗法的东华派弟子都摆出了冷漠脸,然后纷纷把类似“呵呵,净云派竟然已经堕落至此”、“好弱啊虐得劳资好爽”、“东华派是第一大门派,关爱智障也是情有可原”的表情摆在了脸上。
  净云派弟子:岂可修!
  东华派弟子:呵呵。(有句嘛唛皮不知当讲不当讲?)
  虚机握紧了拳头,狠狠瞪了自己门派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们一眼,然后怒气冲冲的带人离开了东华派。
  离开前,他放了句狠话:“景灼,你若是不敢现身,日后我虚机定将当日之耻百倍奉还!”
  元家宝收起了传影镜:“嘁,说的好像能赢我师尊一样。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
  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锦江看着虚机带着净云派的人离开,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我有“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技能,好像还挺有用的,看戏方便。
  元家宝正准备修炼,刚要进入状态,就被脑子里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卧槽泥煤的!说了多少次,不准突然在我脑海里面讲话!
  ——哇咧哇咧,不要这么激动嘛。我这不是努力刷刷自己的存在感,以免你把我这个金手指忘记了。
  ——呵呵两个字送给你要不要?
  ——“呵呵”这两个字有歧义,请容许我拒绝。
  ——滚。你这个“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技能能给我?
  ——不能。
  ——……不能你瞎bb个什么鬼!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你高冷的形象不要了?
  ——这东华派别的可能不多,“黑暗的角落”这种地方多得是。呵呵。
  ——……我回去了,祝你在思过峰玩的开心。
  ……
  元家宝深呼吸一口气,右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胸口,拼命抑制住自己突然手痒超级想揍人的欲、望。
  这世上总有一种系统,不管关键不关键的时刻都派不上用场,却总是在你关键的时刻奔(给)溃(你)给(添)你(点)看(乱)。
  这种系统的名字叫晋江。(doge脸)
  元家宝此时的表情有些狰狞加扭曲,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阴恻恻地笑着,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难言的黑暗气息。
  ——嘿,嘿,嘿,嘿,等着吧,这次元宝大人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等这一个月过去,第一件事就是套麻袋把人蒙头一顿揍!
  千回峰上的景灼用神识观察到这里,然后默默将神识撤了回来。
  “……”
  徒弟一个人的时候,一天到晚表现的都很奇怪,这两年观察下来,他已经习惯了。
  原先还有觉得一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的想法,可是当有了特别想做的事情之后,元家宝就发现日子难熬了。
  修炼的时候总是进不了状态,想睡觉打发时间又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他真的对着思过峰上那块石头“面壁思过”了整整一个月。
  当从思过峰山下来的时候,他憔悴的神色倒是让景灼有些惊讶。
  想去找锦江那个小王八蛋的麻烦,却发现自己身心俱疲到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于是他哭唧唧的拉着景灼的衣袖开始诉苦。
  “师尊啊,这一个月我真的是度日如年,巴拉巴拉……”
  “师尊啊,现在的我身心都受到了重创,巴拉巴拉……”
  “师尊啊,刚刚我回来的路上碰到隔壁的三师弟,他竟然嘲讽我巴拉巴拉……”
  ……
  景灼看了一眼被扯住的衣袖,伸手接过小谨递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说着说着,元家宝觉得有些口渴了,于是动作自然的将景灼方才喝了一口放在桌上的茶杯拿了起来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
  小谨本想给元家宝倒一杯的,见他神色自然地喝了景灼仙尊的茶水,有些不安地吞了口口水。
  但是,无论是他的动作还是他的表情,都好像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小谨心里有些没底。偷偷打量了一下景灼仙尊的表情,发现依旧是面无表情并没有其他变化后,便安心下来。
  而此时元家宝的心里,则再次荡漾成了一个小贱人~
  ——卧槽卧槽卧槽!和师尊间接接吻了啊!简直不要太幸福!元宝大人的人生在今天要圆满了嗷!o(≧v≦)/
  元家宝捧着茶杯,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师尊喝过的水就是不一样!这——么甜!
  景灼眼神一暗,看了侍立在一旁的小谨一眼。
  小谨这一个月掌握了观察景灼仙尊脸色的技能——因为景灼仙尊根本不会跟他说话,只会偶尔用眼神示意他要做什么。简直心太累。or2
  幸好主人回来了,不然活泼可爱的小谨就要变成一个布满寒霜的小冰块了!
  第4章 叫名字
  读懂了景灼眼色的小谨圆润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脸,爬上床努力修炼——主人说勤能补拙。他资质普通没错,但是如果就这样安于现状的话,将来可是会给主人丢脸的。
  虽然一个月没见,主人变得有些奇怪就是了。难道是只有在景灼仙尊面前才会表露出那样的神态?
  看来,主人他们师徒的感情比外面传言的还有更好一些。
  元家宝见小谨回了房间,有些疑惑,不过他挑了挑眉,笑意盈盈的看向景灼:“师尊,你闭关的这两年我在其他人眼里可是表现的非常高冷呢。方才小谨一定是吓到了。”
  景灼看了他一眼,随意应了一声:“嗯。”
  “师尊,我说——你以后能不能叫我的名字……什么的。”
  “嗯?为何?”
  “叫名字不是感觉更亲昵么?师尊你以后叫我家宝吧。好不好?”元家宝双眼放光的盯着景灼。
  想一想自己的名字从师尊的嘴里叫出来,元家宝就忍不住激动起来——但是想到这几年师尊好像从未叫过他的名字,平时只要师尊眼神一到他就立即就位巴巴地贴上去,他就觉得自己还真是有点没节操。
  景灼垂眸思考了一会儿,虽然觉得在找徒弟的时候还要叫徒弟的名字有些麻烦,毕竟以前他们之间只要一个眼神徒弟就会乖乖到他跟前来。不过既然徒弟都开口这样要求了,他这个做师尊的答应了也无妨。
  “既如此,那为师日后便叫你名字也无妨。”
  元家宝闻言在心里比了个大大的剪刀手,然后兴奋地又给自己用方才师尊喝过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递到了自家师尊面前。
  景灼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茶杯,顿了一下,然后接了过去饮了一口。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碰到的地方正是元家宝方才接触到的位置。
  元家宝见他喝了,整个灵魂都快要变成白色小人飘起来了!
  间接接吻不要太棒!
  师徒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天——虽然一直是元家宝提起什么话题,景灼偶尔接一句罢了。
  元家宝虽然开始修真,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活了二十多年,有些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比如吃饭睡觉。
  在筑基之前,吃饭自是不可避免,但筑基之后,大部分的修者都是服用辟谷丹。如果是元婴期的修者甚至更高修为的修者,连辟谷丹都可以免去。
  在刚进入筑基期的时候,元家宝曾经也试过服用辟谷丹,但是那种像杂草一样的味道让他实在受不了,试过一次之后,他便将辟谷丹扔到一边去了。
  心里不断感叹——果然修者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这种东西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不过既然师尊这么说了,他要是想修炼的速度再快一点的话,口腹之欲多多少少还是能免则免的好。
  跟师尊聊了一整天,元家宝连睡觉都忘记了,等他回过神来,第二天的阳光已经照射在大地上留下潇洒走一回的印记。
  竟已是第二天的黄昏了!
  但是此刻元家宝只觉得自己精力无穷,丝毫没有感到疲惫。
  看着自家一天帅过一天的师尊,元家宝不禁捂住了胸口——完了完了,元宝大人这是耽于美色,无法自拔了么?
  当初在破庙里的那种感觉在销匿了这么久之后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想起来还好,一想起来,元家宝就觉得脑仁疼。他忍不住摇了摇头,试图将那种从心里慢慢往脑袋里爬的奇怪感觉甩掉。
  一只微凉的手伸了过来,放在了他的头顶。
  元家宝讶异地抬头看了过去,发现自家师尊正看着自己。
  默默对视了许久,元家宝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脑海,将那点好不容易快要爬到脑袋里的感觉冲得一点不剩,整个人都开始犯迷糊,整张脸也腾地一下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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