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金发男人没想到这亚洲女孩儿这么难缠,还懂法语,他不耐烦地咒骂一句,甩开她的手。
“fuck你自己去吧!死变态!”林初恋换了汉语骂道。
双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胳膊,非要讨个公正。
可是男女力量悬殊,况且对方比他高了快一个头了,林初恋一下子被他甩开,摔倒在地。躺在地上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金发男人低头拍了拍起皱的衣服,刚一抬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强势的力量踹飞倒地,滑了好远…
坐在地上的林初恋看着那个从天而降的人,缓缓向她走来。他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用着她无比想念的语气嘲讽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动手?”
林初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神里的感情瞬息万变,有惊讶,有激动,有狂喜…
在这座无依无靠的城市,他宛如救世主般降临在她的面前。她握住他温暖干燥,安全感十足的手,这一刻,她心里对他所有的怨恨与不甘心全部一笔勾销 。
我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你,不去喜欢你,把你的影子与痕迹从我的生活中完全清除。可当你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知道,我做不到不去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的要死。
所以啊,我放弃让自己尝试着讨厌你了,我要继续喜欢你,一直喜欢你。
她破涕为笑,扁起嘴巴,委屈地向他抱怨,“护法,你怎么才来啊,你家主人都被欺负了…”
一副可怜兮兮的哈巴狗样,明明刚才还是只张牙舞爪的小藏獒。
扶着梁彧站起来的林初恋顾不上自己的膝盖摔得青青紫紫,赶紧跑到叶以诺的身边,慌张地问道,“以诺以诺?他伤到你了吗?”
叶以诺总算神志清醒了,他垂眸,摇头。
林初恋迅速用目光检查了一遍,他的衣服完整,衬衣的扣子也没被扯开,真是万幸,金发男没有得逞。
她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语气与神情温柔得宛如三月春风,“没事了,以诺,忘记这个,好吗?”
金发男捂着胸口,刚刚挨的那一脚力量大得似乎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给震碎了,他边咳嗽边不知死活地叫住叶以诺,用英语喊道,“小天使,跟着我吧,我喜欢你!”
本想息事宁人的林初恋听到这个,又生气地破口大骂,“你有病吧?!你赶紧去医院看看脑科!有你这么喜欢人的?!神经病!”
骂完头也不扭地拉着叶以诺离开了这家晦气餐厅。
暴走五十米,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以诺,你上完厕所了吗?”
叶以诺:“…”
把叶以诺送到酒店的房间里,又给他冲了一杯牛奶,看他的情绪平缓了许多后才放心离开。
她战斗值爆表地去找那个尾随她一路的男人算账。
男人背靠着门口的墙壁站着,一手插兜,一手把玩儿着手机。
酒店走廊里暖色灯光,在他笔直挺拔的鼻梁处打下一片阴影。温暖的光线让他本来冷峻立体的五官看起来也柔和了许多。
他穿着白色的休闲t恤,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像流川枫那样酷酷的少年,勾唇而笑的痞帅样更是偷走了无数女孩子的少女心。
正如此刻,林初恋觉得自己仿佛被卷入了盛满糖浆的旋涡。好甜蜜。
她也笑了,不夸张却也没有刻意掩盖喜悦的笑容。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容,美好又纯净。
“你不会跟了我一路吧?我才不相信是巧合。”林初恋明知故问。
梁彧也老老实实地回答,“顾特助说林总害怕你闯祸,让我跟着你…”顿了顿,“果不其然。”
“什么叫我闯祸,明明是那个基佬有错在先!我们家小诺诺多么单纯一孩子,差点被他给欺负了!”一想起这事,她就火大。
梁彧不想和她计较孰对孰错,只要她没受伤就行。“你休息吧,我走了。”
“你去哪儿啊?你没订房间?”林初恋叫住他。
“没房间了。”
失落地“哦”了一声。还没等他转身,她又叫住他,“和我住一个房间吧,我订的房间大,卧室和客厅是分开的!”
梁彧自然把她的建议当成笑话,“睡你的觉吧。”
林初恋就知道他是这态度,霸王硬上钩地把他拉进房间,非要证实她建议的可行性。
“看,是不是可以睡两个人?我睡卧室,你睡客厅。放心吧,我不偷窥你!”她信誓旦旦道。
见他仍是一副正欲离开的姿态,林初恋着急地挽留他,“哎呀,我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该害怕担心的人应该是我一个弱女子啊!再说了,这方圆十里只有这一家酒店!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儿啊?”
他不为所动,她继续,“你就睡这儿吧,是我担心你还不成吗?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要是被拐跑怎么办?!”
她最后一句话让他觉得好笑。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奇怪感情。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我担心你”这四个字。
他可是一个武力值满分的男人啊,他不仅能让自己毫发无损还能保护其他人。即使是曾经执行最危险的任务时,他也能死里逃生,全身而退。
而她,却说“我担心你”。
她急切的语气与关心的神情抽走了他所有力量,让他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他妥协地笑了笑,“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也不知道,但一想到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游荡就觉得很担心。这里的治安可比国内差多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不测,我上哪再找你这么帅的护法啊。”她回答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总是这般坦诚,这般真实。
“谢谢收留。”
见他终于答应,林初恋赶紧给前台打了电话,让人送多余的被子上来。放下电话,她心满意足地望着他傻笑。
梁彧挑眉,一脸不解。
“嘿嘿,护法,我对你好吧。你真不考虑一下做我男朋友?”
梁彧就知道她打的鬼主意,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摆出一副心灰意冷的表情。继而不卑不亢地拒绝道,“不考虑。”
他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林初恋也不生气,仍旧乐呵呵地傻笑。
梁彧以去楼下抽烟为由避开她。
走到空无一人的安全通道从兜里掏出一直在振动个不停的手机。
电话那端的声音很着急,“哥,你有危险了。”
“我现在在纽约。”梁彧冷声道。
他也隐隐约约地猜到了对方所说的“危险”是什么。
“哥,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伙人在追踪你的位置。他们跟得很紧。”沈澈的声线压得很低,语气和平时判若两人。
“好,我知道了。”梁彧倒是十分冷静,了解情况后就挂断了电话。
回到房间的时候,林初恋已经睡了。
梁彧关上了客厅的灯,悄无声息地走进卫生间,拉开抽屉,拿出医药箱里的纱布和医用酒精摆放到洗手台上。
他的左手手指在右手小臂区域摩挲了一番,找到那块与其他平滑触感不同的坚硬地方,拿起刀片在那处划开一道两厘米长的口子,从刀口处取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
他手法娴熟而专业地将伤口包扎处理好。
洗掉了手上和洗手台上的所有血迹。最后将芯片扔进马桶,按下按钮,随着一股水流卷进了下水道。
整个过程他面无表情,仿佛是一个专业素养极高的医生在为病人做手术,淡定得可怕。
梁彧双手支撑着洗手台,望着镜中的自己。良久,脸上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镜中的男人面容英俊,但毫无温度的笑容和额头右上角明显的疤痕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和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他一拉开门,便看到从卧室里迎面向他走过去的人。哈欠连篇,揉着眼睛,一副在梦里神游的迷糊模样。
“你怎么还不睡啊?”林初恋微微睁开眼睛,晃晃悠悠地从他身边经过。顺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她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药味儿,又眼尖地看到了他手臂上贴着块纱布,瞬间清醒了过来,举起他的右臂,仔细观察,“你被又被人打了?!”
梁彧抽开手臂,神情淡淡,“睡你的觉。”
“哦。晚安啊,我亲爱的护法。”可能是没睡醒的缘故,林初恋没有刨根问底,和他打了招呼就去了卫生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第一初恋!
☆、草莓味
林初恋早晨五点就自然醒了,洗漱完连睡衣还没换就去把沙发上的人也给摇醒了。
“护法,别睡了,别睡了,你订机票…”
话还没问完,下手也没轻没重的,一不小心就掀开了他身上的空调被。
她对天发誓她不是故意要…
但见识到被子下如此妙不可言的景象后,她那一点点的愧疚感也灰飞烟灭了。
她盯着他精壮的胸膛目不转睛,还痴汉地咽了咽口水。
梁彧冷笑一声,“看够了吗?”
长腿一迈,裸着上身径直往洗手间走去。
林初恋的目光流连在他布满伤痕却线条健美的背脊上。再往下是劲瘦没有一丝赘肉的腰...
直到洗手间的门被紧紧关上,她才缓缓地从美色中回过神,“…没看够…”
看某人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样子,梁彧也见怪不怪,大方地拿起沙发上的t恤往身上套。
“林大小姐,你确定不去把你皱巴巴的睡衣给换掉?”
这个人似乎对她的睡衣颇有怨言,上次在半山腰里的别墅,他也是意见很大。
林初恋刚想反驳,但低头看了看自己…透过领口可以毫无障碍地看到地板…放弃了。
她捂着(并不存在的)胸口灰溜溜地跑进了卧室。
十分心机地穿了聚拢加厚型内衣,套上一件紧身的连衣短裙。白色的小裙子硬是和客厅里的男人强行情侣装了一把。
雄赳赳气昂昂地抱着笔记本坐到沙发上,“你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她一手在键盘上打字,一手朝他伸着。
“…”
“雇主检查雇员的重要证件,你有意见?”
梁彧从兜里掏出身份证地给她。
看身份证号码之余,林初恋顺便欣赏了一下别人都丑得不忍直视而他却依旧帅到合不拢腿的证件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