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节

  “勉强成为破法者。”
  原来白鹰也是误入方寸山。
  他是从蓬莱进入无妄界寻找历练机会的“翅族”夜魂,与无妄界的大夜魂连番作战之后遭遇了一头奇特巨夜魂,险之又险逃命后他终于突破最后桎梏。在夜魂一族中小夜魂被称为“魂种”,大夜魂叫做“魂雄”,巨夜魂叫做“魂伯”,魂伯一方面指拥有漫长寿命的智者,另一方面已经是具有近乎一族领袖之列的天然地位,自身也是极为强悍。
  由于比起人类更不需要身体束缚,因而魂伯在生命强度与韧性上还要强过于人类的破法者——至少夜魂自己这么认为。
  “那么,魂伯上还有吗?我可是听说,人类最强者被称为神游,在破法者之上。”
  谈萧瑜趁机套词。
  将她完全看做是一名被抓入此处的同类的白鹰不疑有他,耐心解释说:“当然有,相传魂伯之上叫做‘不灭魂’,进入不灭魂态近乎于不死不灭,常规危险已经无法威胁到他们。不过这些前辈似乎都由于某种原因离开了这一处昆仑,进入了另一处世界……”
  看谈萧瑜还想要再问,白鹰不由焦急道:“有问题回到族群中你可以请教那些老一辈的魂伯,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出去。”
  谈萧瑜将自己遭遇告诉了白鹰,把自己真实身份隐瞒,说自己是一只魂雄,被灰衣人“止”抓入方寸山中从茧子里孵化出来,另一处还有一个茧也告诉了白鹰——此时老八其实已经孵化出来,只是躲在茧里还不敢出来。
  白鹰思虑片刻:“那个同胞怕是无法派上用处……敌人强悍,多他一个也是无用,你配合我就好,如果顺利可能就带他一起走。”
  接着白鹰说起了他的战术。
  其实也简单,这两天他并非单纯逃走,一开始与灰衣人“止”交手他就判断对方和自己在伯仲之间,很难摆脱,并且对方似乎具有一种无所畏惧的冷漠情绪。于是他交手时就在考虑如何摆脱,原本白鹰以为是能够通过撕裂内部规则出去,尝试之后他却发现这里周围都被密密麻麻如同层层绞索铁网一般的复杂阵法覆盖,自己的水平绝不足以正面解析突破出去,灰衣人也不会给自己这个时间。
  佯装不敌逃走之后他发现了一处秘密。
  那一颗奇怪的太阳。
  “你知道那是什么么?”
  说到这里,白鹰脸色有些凝重。
  谈萧瑜静等下文。
  “那是一只被剥离了意识的魂伯尸体,尸身被处理过,里头被填充了特殊阵法……”
  谈萧瑜听得一阵鸡皮疙瘩。
  太阳竟然是一具被掏空的巨夜魂尸骸。
  原本带来温暖的太阳,此时却让她内心发毛。
  第350章 谈萧瑜的计划
  “那是一只被掏空的魂伯尸体,意识被剥离得很干净,能够做出这种程度的人很了不得……”白鹰继续说着:“将意识掏出来,魂伯的躯壳就变成了极好的容器,因为夜魂之中越是高级越是具有对能量的亲和与附着,能够最大程度减弱能量的逸散。这一点比起昆仑内部的人类来说具有天然优势……”
  道理变得很简单。
  有人将一只魂伯掏空,在里头篆刻阵法,形成一个道具闭环,可以定时往里头注入能量,让它表现出类似于外部世界太阳一样的特征,释放热量与特殊能量粒子。就像是地球上古代刑法的剥皮植草,又像是现代工业之中的“充能电池”一样,充足能源就将它释放到外部,一夜一个循环周期,定时补充。
  白鹰发现这颗特殊的太阳里头具有极为强悍的能量密度,不过它也具有外部的阵法束缚与保护,因此他想到将其引爆,制造出一片扭曲的空间,能短时间撕裂原本密密麻麻的阵法,借用它来找到出去的契机。
  而他需要谈萧瑜做的就是在阵法被撕裂时偷袭灰衣人,然后俩人趁机逃走。
  谈萧瑜自然满口同意——她发现与魂伯打交道竟然如此痛快简单,仿佛魂伯互相之间极为信任,不像是人类之间的尔虞我诈。
  然而到引爆太阳那一日形势发生了巨变。
  出现的不是一位灰衣人而是两位,除去脖子上纹着“止”的灰衣人,又出现了一名纹有刺青“令”的灰衣人,俩人面无表情手持锁链围攻白鹰。
  白鹰知道自己此次多半是逃不过,趁着与对方厮杀的间隙传音给谈萧瑜。
  “躲起来,寻找下一个机会。”
  然后他变成了之前的白衣中年汉子,手持一把银色长弓,不断在空中位移,一根根银色箭矢犹如流星射向两名灰衣人。灰衣人用手中银色锁链将箭矢挡开,有的无法挡住的索性让箭矢射中身体,他们像两个不知痛觉的僵尸,箭矢射中、撕裂身体对他们毫无影响,他们能够迅速恢复。
  地上的谈萧瑜看到,灰衣人止的面部被正中一根箭矢,他只是随手将它拔下来,继续缠斗白鹰。
  战斗的结局已经变得毫无悬念。
  纵然白鹰是强悍的魂伯,可是他面对的俩人是不知疼痛的冷血人物,水准相同,他没有任何机会。
  最终他终于被两幅银色锁链捆住手脚,两名灰衣人将他从天上一路拉到地上,就像是拖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犯人一般。甚至他们还特意路过谈萧瑜身旁,仿佛是在给她一个警告示范。
  白鹰被他们拖走。
  再次出现时白鹰已经疯了,或者说它的自我已经消失了。他依旧飞翔在天上,只是已经不再是那个充满锐气的魂伯,他木木地凭借本能在空中翱翔,仿佛继续在寻找着那个不存在的出口。
  谈萧瑜尝试和他联系,没有任何结果。
  与其说是刻意放过他一条性命,倒不如是刻意做给谈萧瑜和老八的一个活着的震慑——若是反抗,就和他一样。
  失去意识,被剥夺思维的白鹰终年不休地在无人城市上空飞翔,从不停歇,看到他的样子,谈萧瑜和老八都不免心中凄凄。
  继而谈萧瑜不由想,那个被挖空身体做成太阳的魂伯,是否也是如同白鹰一样?
  好几年,恐惧一直如同跗骨之蛆,让谈萧瑜没有任何安全感,闭上眼就会想起白鹰在地上被拖行的样子。
  渐渐,灰衣人制定了新规则,让谈萧瑜和老八伙同普通夜魂群一样,只得太阳落山之后出没,或许也存在一个保护“太阳”的想法,避免前车之鉴。
  谈萧瑜和老八默默接受。
  他们看似威风不凡,实则不过是两个可怜的犯人头子。
  在此期间也有外人进入方寸山,不过要么是被灰衣人直接带走,要么就是在里头忍耐不了,没多久就死于夜魂群的围攻之下。对于这样的心智薄弱之人,谈萧瑜也懒得去搭救。
  直到六景进入之后,谈萧瑜有了一个想法。
  她要尝试让六景帮忙带信息出去给拓跋夜说。
  可由于老八的游离不定,让谈萧瑜也不敢直接开始计划——若是偏向于软弱的老八反水,她和六景都只有死路一条。因而她不断尝试和老八沟通,终于说服了老八干这一票。
  她给出的条件也极为优厚。
  不需要老八出手,只要他保持沉默,能够开启第二层的石柱书馆给俩人修行的机会就行。反正第二层原本就是只要挑战过守卫者就能够进去,通过老八不过是化简了这一步骤。老八的重要毋庸置疑,谈萧瑜必须保证他不会往外拐才敢正式动手。
  “我需要你们俩人帮我给拓跋夜说带消息,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看到你们有机会能出去……”
  花姐说。
  梁左顿时明白,原来之前那些都是对自己和六景的“特训”。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花姐,不,谈姐,你的意思是方寸山又要开启了?”
  “叫我花姐比较顺耳,”她说:“没错。”
  梁左和六景都是精神一振。
  “方寸山开启是有规律的,据我二十年来的总结,如果没错的话是按照两年一开,接着三年一开,然后来回循环的过程。我算过,这次开启就在十天内前后。”
  六景挽起袖子,核对了一下胳膊上的字,点点头说没错。
  “所以下面是我的计划,你们一定要听清楚,要出去可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容易。不仅要避开灰衣人,还得考虑到怎么上去……”
  离开后,俩人几次想要讨论这件事,都最后没有开口。花姐说过让俩人保持沉默,直到最后那一日。
  于是俩人只能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对了,我想到了一件事。之前我就在想,你那个宝具‘凉风’如果单纯做成战斗类宝具实在太浪费了,你有没有想过它怎么完善?”
  六景突然道。
  梁左如实说:“我脑中一片空白……”
  六景一笑:“你倒是实在人。我有一个想法,为什么你不考虑一下将它拓展一下,比如说……载具。”
  梁左听得眼前一亮。
  “不是很多人都有你的机会的,大多数炼气士需要载具的话通常都是购买道具,昂贵而且极为脆弱,隔一段时间就必须拿去让阵法师或者设计师专业维护,你和少数宝具就是载具的炼气士一样,很幸运了。”
  六景指导说。
  梁左忍不住问:“我记得你师弟莲花童子那一辆‘风火轮’不错啊。那就是他的宝具吗?”
  “不,那是师傅给他打造的……”
  “他不是有火舌枪了吗?”
  “也是师傅给他打造的……”
  梁左惊了,两个宝具就这么随意丢给徒弟用,简直土豪师傅。
  “那你应该也有吧?”
  “我没有那么多。”
  六景笑笑:“小师弟比较特殊,需要更多一点的宝具保护,我用不着。”
  梁左想到六景的外号“金身童子”,也的确如此,等闲估计连他防御都破不开。
  “可是李先生这么差异对待,你会不会觉得她偏心,有没有可能莲花童子是她私生子什么的……”
  梁左内心的八卦之魂燃烧起来。
  六景哭笑不得:“我也不知道,这不是重点,还是回到载具的问题上来。”
  “你的这个叫爱屁屁?爱屁屁是什么?”
  听着六景喊出的名字有些色情,梁左只好纠正他的发音:“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内置的衍生程序,我的宝具凉风并不是一个具有特定功能的武器,更像是一个平台,或许可以看做是一个微型工作台,从这里我可以调取我需要的工具,当然目前只有一把障刀。”
  六景哦了一声,眼里惊喜更多。
  “那你能不能在里头植入‘载具’,‘阵法’,甚至是‘术式’?”
  理论上说可能,不过梁左绝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的手机能够囊括天下好处。任何物件都是有着自我极限的,凉风上的app不可能没有限制,只是目前他只是打造了第一个app障刀,还没有想到那么远。
  不过六景的话的确给了梁左灵感。
  载具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梁左开始在石柱书馆闷头琢磨起来。
  第351章 方寸山再启
  日子一天天临近,梁左停止了自己的app研究,反而频繁去找花姐。他一直对于花姐的“幻神变”十分痴迷,这是一种能够模拟出置身其中的人头脑中的强悍假想敌的阵法,比起昆仑和蓬莱的练功房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况且梁左从未忘记过把自己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的关二爷,那冷艳锯,不屑的神态,简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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