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啊,小阎王?”苏白竟然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还不等转轮王应声,顾长玄就在他耳朵上掐了一下,那怨气和醋意竟挡都挡不住了,“果然,你记得袭月,记得小阎王,就是不记得我了。”
“我……我也记得你啊。”苏白拽了拽顾长玄的衣袖,弱弱地道。
“记得我?”顾长玄挑着他的下巴,眉尖一挑:“那当时你怎么还问我叫什么名字?”
“可是名字又不重要,”苏白有些急了,在原地跺了下脚,“我记得的是你这个人啊。”
“嗯哼?”顾长玄看苏白这着急的模样也实在是招人,就笑着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问道:“什么叫做记得我这个人?你不好好说,我可要生气了。”
“就是……”苏白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几个人,觉得脸上有些红,再看顾长玄那双眼睛,分明温柔的能溢出水来,哪里是生气的样子?
许是苏白也反应过来了,他咬了咬嘴唇,抬高了脖子,跟顾长玄恨恨地道:“你这回又是逗我!”
“没逗你,”顾长玄揽着他的腰,要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苏白这次却不肯依他了,只撅着嘴:“就是,你原本不会和我生气的。还说不管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是对的。”
“真没逗你,”顾长玄把人拉过来,刮了刮他的鼻尖,小声调笑:“这不是欺负你呢吗?小白刚刚不是还说,愿意给我欺负吗?”
“现在不愿意了!”苏白瞪了他一眼,甩了甩手,却没有甩开,只好动了动嘴,在那手背上咬出一个牙印来,“不让你欺负了!”
顾长玄却欺负的更凶了,他直接不顾苏白的挣扎,把苏白抱了过来,吮咬着他的耳朵道:“可怎么办,小白,你这样看我,我想马上欺负你了……”
“你都不疼我了,”苏白眼里湿漉漉的。
“怎么不疼,先回屋,哥哥马上疼你……”
“爷,”转轮王忍无可忍地开了口,却还不得不恭谨着态度,好声好气地道:“您看,要不我们先把正事谈一下?”
神荼一听这话禁不住抬起衣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位祖宗和苏白亲热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敢打扰,小阎王……这胆量倒是见长。
顾长玄却难得地没有生气,依旧笑得温柔,他甚至还对着小阎王神荼那里挑了挑眉,笑着说:“谈什么正事?抱小白才是正事。”
话说如此,顾长玄把苏白放到床上又给他掖好被角之后,还是打算出去和小阎王谈事情。
“乖,再躺一会儿。”顾长玄亲了亲他的眉心。
苏白有些委屈,拽着顾长玄的衣袖,道:“可是……我们不是才从床上下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捂,捂脸_(:3」∠)_人果然是不能轻易立flag的……今天满课来着,就没没没日上五千……哭唧唧 我明天再试试_(:3」∠)_qaq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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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制衡
苏白把被子掀开坐了起来, 他嘴角向下弯着,眼神湿漉可怜, 仿佛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顾长玄却是一笑,他单膝跪在床前, 执起苏白的手,在那手背上轻轻亲了一下,柔声道:“你身上还没大好, 理应再休息会儿。”
苏白耍性子甩了他的手, 有些委屈:“你就是想背着我和别人说话。”
“若真要背着你, 就不会做的这样明显了。”顾长玄刮了刮他的鼻尖,“是看你刚才腿有些打颤,才带你回来的。听话, 再好好歇歇。”
苏白这才露出笑模样来, 却是噗地一笑, 揽了顾长玄的脖子道:“我以为……你和小阎王有什么了见不得人的话要讲……”
“有什么,苏小白, ”顾长玄摸着他的下巴,含笑道:“最近醋性挺大啊。”
苏白脸上一红, 就用手背挡在自己脸上,吭哧着道:“那、那也是你惯出来的……我原本都不敢这样的。”
“是啊,都是我惯的, 但原来怎么就不敢呢,原来我对你不好?”顾长玄轻轻地捏了一下苏白的脸。
“原来怕被你嫌弃啊,”苏白说到这里又有些认真, 有些小心翼翼,“可是你跟我说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对的,我怎样都好,怎样你都喜欢。我就信了。”
“合着,我原来对你好你都感受不到,非得用这些花言巧语来哄你,你才肯信我?”顾长玄挑眉。
苏白大惊失色,手指扣在床沿上,颤声道:“原来你那些话都是花言巧语?”
“当然是真的。”顾长玄又要亲他。
“你解释也没有用了,那就是花言巧语,我再也不信你了。”苏白说完就钻到了被子里,却被顾长玄一把掀开了被子,按压着手臂半强迫地同他接吻。
苏白很快就在这样带着掠夺的霸道亲吻里昏昏沉沉,等顾长玄离开他的时候,他已经眼神迷蒙,再无法分辨什么了。
顾长玄却趁机问他:“喜欢我这样亲你,还是喜欢我温柔一点?”
苏白迷糊着道:“都喜欢。”
顾长玄紧揽着他,在他耳边低笑,苏白这才反应过来,就用力推拒他,急道:“刚才是我说错了,我都不喜欢了!”
“真的?”顾长玄和他脸贴着脸,小幅度地磨蹭着。
“你……你怎么会这么多?”苏白却在意这个,还会温柔的……还会不温柔的……
“不都是你教的吗?”顾长玄也学着苏白的样子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来,“我也想问你,哪里就学的这么些花招?”
“因为你特意学的啊。”苏白撇嘴。
顾长玄眼睛微眯,哼声:“找别人练过?”
“什么呀,我是在书上学的,就和你试过,再没别人了!”苏白有些愤愤,一口咬在他肩膀上:“谁叫那时候你跟个榆木疙瘩似的,什么都不懂……”
“想起来了?”
“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苏白又要去咬他,顾长玄却把手抵在他唇上,顺着那唇缝递了下去,勾着那小舌尖转了几下。调*戏他道:“小嘴还挺厉害。”
“唔~”苏白被他逗的双颊发红,就伸腿踢他,有些羞怒道:“你快走吧。”
顾长玄又亲了亲他的额头,才转身离开。
转轮王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见顾长玄过来,便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叫了声:“爷。”
“嗯,想和我说什么,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顾长玄坐在了主座上,随手把玩着一串珠子。
这样状看似随意散漫,但转轮王看了看顾长玄那明显泛白的指尖,心中却不免轻轻一叹。
“是好消息,您不必担心,”转轮王宽慰了一句,复又叹息着道:“只是这法子我不敢贸然作用于您和小白身上,想着,不如先帮一帮杨青九和那只离鬼——小六。”
顾长玄抿了抿唇,手中的珠串已经被捏断,稀稀拉拉地落在了地上,无端地叫人心中焦急烦闷,顾长玄按了按额头,落了话:“这事要问问杨青九,把利害关系都和他说一说,看他能否同意。”
“是。”
苏白又睡了一觉,醒来才真正觉得神清气爽,却见神荼和郁垒正在拾掇东西,仿佛要搬离此地。
苏白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就想找顾长玄,却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踪影。
转轮王却往这边来了。
“小阎王。”苏白叫他。
转轮王笑得云淡风轻,“进屋里说吧,许多年未见,我们也合该好好叙叙旧。”
苏白却恋恋不舍地往四周看了看,却仍旧没有看到顾长玄的身影,他撇了撇嘴,垂着脑袋和转轮王进了屋。
转轮王给苏白倒了杯茶,见他目光仍飘往窗外,就了然地笑笑,“在找我们主上?”
“嗯。”苏白并不隐瞒,就坦诚地点头。
“你倒是比以前还要粘着他了。”转轮王把倒好的茶递给苏白,微笑着道了这么一句。
“以前,我不粘着他吗?”苏白拿着那杯茶,却也不喝,只是放在嘴边吹着气,拿眼睛望着转轮王。
“也不能这么说,”这小阎王也跟着苏白坐下,不急不缓地道:“只是以前的苏白,他应该做的事情太多了,总不能时时刻刻与我们爷呆在一处。”
“可我只想时时刻刻与他呆在一处啊。”苏白双手捧着茶杯,低头轻轻抿了一口,小声说。
“以前总有太多身不由己,但总归,小白你现在也算是如愿了。”转轮王把手里的茶杯转了半圈,面上依旧带笑:“对了,上次听主上说,你不大记着以前的事了,不知现在想起来多少?”
“仍想不起来多少。”一说到这事,苏白的眼底就带了些迷茫,“只是看着你,觉得很熟悉。”
转轮王面上笑意更深,对苏白道:“我们当然熟悉,你追我们主上的时候,我可是给你出了不少力。”
“真是我追的长玄呀。”苏白托着下巴,抿了抿嘴,“真的是我追了好久,他才对我动心的吗?”
转轮王摇了摇头,“动心是一回事,喜欢是一回事,可在一起,那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苏白不太懂,想了半天才道:“你说的,或许有些道理。”
“你们两个的事,若说具体情况,那我也不知,”转轮王叹了叹:“但有一事却可以告诉你。”
“什么事?”
“在去取红莲业火之前,主上他已经做了自行了断的决心。”转轮王抬了眼睛,看着苏白,补充道:“可是后来,他在取红莲业火的时候,遇见了你。”
苏白一怔,而后急急起身,也不管这仓促起身是否带倒了身后椅子,只问转轮王道:“自行了断?他为何要那样做?”
“小白,”转轮王垂了眼睛,几缕垂下的墨发挡住了他有些悲悯的目光:“你要知道,这天地循环往复、万物周而复始,最讲究的是制约与平衡四字,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世间万物之所以能够相安和睦,是因为彼此之间相互制衡,可是,主上他那时候已经突破天道登峰造极,这六界之内,再也没有人能够同他匹敌,再也没有事物能与他相互制衡了。”
“那又如何?”苏白不自觉地攥起了指尖,眉眼间带了些不甘与执拗,一字一句地道:“哥哥他又有错什么,难道举世无双所向无敌,这……也有错吗?”
“他没错,”转轮王握了握拳,复又无力地松开,叹然说道:“只是这样的实力已然为天道所不容,即便他活着,也终究难逃上天责罚。”
“就不能与天斗吗?”苏白紧紧地咬着嘴唇,半响后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转轮王又轻轻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是生还是死,对主上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他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年月,得到过万丈荣耀与众人瞩目,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与高度,这六界该看的风景他都看过,这人世的丑陋与美好他都见证过,这生活已然如同死水静潭,再没有什么能掀起半点微波。
主上他已然看开,所以无惧生死,也根本没有必要去违背天意。”
“可他还没有爱过人。”苏白不知是否想起了什么,这说出口的话,竟与当年的那一句完全重合。
转轮王有些怀缅,却还是收敛好了情绪,只对苏白一笑:“是啊,他在遇见你之前,是没有爱过人。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是怎么回给你的?”
苏白抿了抿唇,摇头。
“大抵这世间还是公平的。主上他已然拥有太多,所以,这一世便注定了要孤单寂寞。”转轮王如是说。
“可是他那么好,本不应该受这样的罪过。”苏白有些哽咽,鼻头酸涩。
“所以,你来了。”转轮王道:“说是你追了他很久他才动心,其实并不对。至少在取红莲业火遇到你之后,主上他,打算活下去了。”
明知自己不应该存在于世,明知自己活着就终将遭受天责,但为了那一个人,无论未来再艰难,他还是打算活下去了。
“只是有些人天生迟钝,要用很久很久的时光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转轮王苦笑了一句:“又何况,在你之前,他真的是心如止水了千万年,半点经验都不曾有,又怎么会知道如何回应你?”
“可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他啊。”苏白说。
顾长玄在这个时候掀开珠帘进入,面上风轻云淡,唯有笑容温温柔柔,他说:“怪过谁,刚才在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