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云鸠挨近了,亲一下张恕耳垂:“专心炼你的剑,明早你们往东北走,百余公里就到了,那丧尸特别多,变异的也……”
  “云鸠?”张恕打断了云鸠的话:“你要去哪?怎么我们要分开走?”
  云鸠咧嘴,还是笑:“我不进lz,你放心吧!你在那炼着,我带季离去找他的鸟身,找到了就来跟你们汇合,用不了几日功夫。”
  张恕一急:“我跟你一起去!”
  云鸠拍拍他肩头:“季离的窝尽管没跟魔王在一个地方,周围妖魔也不少,我有养元珠,带着鹰四,很容易混进去,你要是去了,那句话叫什么……‘捅马蜂窝’是这个意思吧?”
  张恕更急:“你就放心季离?不怕他一出来反咬你一口!?”
  云鸠轻轻一巴掌拍在张恕后脑壳上:“笨!我不会给他下禁制?”
  张恕一看云鸠已经决定了,这人自大得很,决定了就是不更改了,只好退而求其次:“不方便带我,那把墨虺和石蛋带上!”
  云鸠才说“那你”两个字,张恕抢着连珠炮一样说:“我有蔽灵阵,平时随身带着,要打我会设好法阵再打,你如果不带墨虺和石蛋,我就在后面跟着!”
  “你!又不听话!!”云鸠忽然火了。
  这次张恕寸步不让,下巴一抬,圆圆的眼睛回瞪云鸠。
  两人对瞪了一会,各不相让,后头传来古青华的声音:“我说……你们两个就这么做决定了,也不问问我们这些当事人?还有没有人权啊?”
  ……
  第二天一早,兵分两路,张恕执拗起来一根筋,云鸠还真怕他胡乱瞎跟,只好妥协。
  云鸠和墨虺,带着鹰四和石蛋向西走,张恕和古青华开车往东北方向去。
  几乎是才刚刚看不到背影,张恕的神情就绷不住了。
  古青华说:“我们现在掉头还来得及。”
  张恕摇头。
  古青华“哼”一声:“云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还有没有你自己的主见?”
  “菇菇……”
  古青华一打方向盘,反正大马路上就他们一辆车,也没交警来管,原地掉头打算去追那几个。
  张恕靠在座椅里说:“不追,追也追不上。”
  古青华更火大:“那就算了?这是嫌咱们拖累还是——”
  “咱们国家历史上,皇帝都把要继承皇位的儿子放哪?”
  张恕忽然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古青华嘀咕:“放哪?我又没当过皇帝!废话!放跟前嘛!没看那么多剧都这么演吗!”
  张恕点点头,再次风马牛不相及地说:“假的要装真的,还是会放跟前,要不有人怀疑。”
  古青华伸手过来想摸张恕脑门,张恕偏头躲开:“开车,我们还往东北方向走。”
  古青华不明白了:“你傻了你?真听话啊?”
  “快走!”张恕催了:“云鸠看着的!我们不到地方他不会真走!”
  “你想干嘛?”张恕也有叫人看不懂的时候,古青华郁闷了。
  张恕向西看看,云鸠不会留在叫他看得见的地方,天上灰蒙蒙的,又要下雪的样子:“我想云鸠要绕过lz直接上ql山,他很怕麻烦,以前想慢慢培养管制局做帮手,后来时间一紧他就没耐心了,这回出来就是不要曾茂帮忙了,昨晚……估计又不耐烦了。”
  古青华想起云鸠教他时动不动打过来的闪电,很后怕地缩缩脖子:“你家云鸠从生下来就没带耐心这种器官!”
  张恕赞同:“所以我虽然没他聪明,他会怎么做大概还是能猜得到的。”
  “好吧!听你的。”
  古青华又掉个头,向着东北方向开出去,很快雪下下来,把轮胎留下的车辙印覆盖。
  第一百三十六章
  “没睡够?”
  古青华随口问了一句,他注意力在路况上,只看到张恕闭着眼睛一副假寐的样子。
  张恕说:“再往前走一段,看到广告牌上大路,后面比这一段好走。”
  “好。”
  十几分钟后,车子上了大路,这条路夹在山坳里,风不大,能见度好得多,终于不用再小心翼翼的了。
  古青华都忘了问过问题,张恕睁开眼睛说:“跟石蛋联系上了。”
  古青华一脚刹车:“啊!你……”看张恕的眼神有点难以置信,张恕这样的人还会背着云鸠搞小动作?
  明明笑话张恕没主见的是他,不相信张恕的也是他。
  张恕又说:“云鸠和墨虺回到山庄了,看样子我们两不到地方他们不会真走。”
  古青华想了想说:“你跟石蛋最远可以离多远?”
  张恕摇头:“不知道,目前有四十几公里吧?石蛋修为提升得不错,我事先也不知道它可以办到,但是以前云鸠跟我连不同世界都可以说上话,我想石蛋应该也可以,我现在的修为和云鸠过去的修为一样,同是结丹期,而石蛋这次出来差不多已经到筑基的水平。”
  “距离没问题,”古青华重新踩下油门:“就怕石蛋又冬眠。”
  留在车里的话,还有温水可以泡,离了车没有得泡,天知道石蛋什么时候又没反应了,古青华说的还真是个大问题。
  墨虺也是个需要冬眠的,可对比石蛋他太精神了!这应该就是修为高低的原因,如今石蛋的修为上来了,希望它能抵抗住睡意。
  一百来公里,开了五小时才到,到了地方一看,张恕算是明白云鸠为什么说这丧尸多了,山谷口一个大门,上面写的“hq矿业集团公司”,看大门的气派程度和末世特有的加固方式,里边一定是一个很大规模的收容区。
  张恕踏着飞剑绕大圈布阵,古青华仗着能看个几百米的神识,从车上下来,走到铁门边,找到块布告牌子,用袖子擦掉雪沫后,被黑红的血迹污浊了的字露了出来,那些血天知道有多脏,古青华不敢碰,只好断断续续地看:“二零一二年三月二十一号,本区全面感染……移往h河对岸jt……警告:内有变异……”
  里边幸存的人过河到jt去了,这里彻底成了一片死地,走的人有心,还留下这样的话警告后来的人。
  古青华朝高墙里边看看,那墙修了有九米多高,从下往上看,只能看到铁丝网和铁丝网后面灰蒙蒙的天空,他反手掏出了别在衣服里的手枪,顺着墙根往山坡上走。
  山坡上有一片小树林,雪地上露出一圈花台的边,旁边还有灯箱广告和只剩下椅背的长椅。
  像古青华这样能修炼,但不能筑基的,身体没有经历洗髓伐筋,还和普通人一样沉重,每一脚下去,雪埋到小腿肚子,也是下雪下得久了,下面的雪层冻结实了,要不一脚整个儿陷进去也有可能。
  走到小树林边上,底下靴子沾了厚厚一层雪,越来越重,古青华折了一截枯枝,清脆的响声在异常寂静的下午传出很远。
  他用枯枝掸掉靴子上的雪,正低着头,忽然听见“咻”一声,抬头一看,恍惚看到一个影子闪过眼前。
  因为防止雪地反光刺激眼睛,他一直戴着墨镜,隔着一层镜片,光影的变化看起来模糊了很多,有可能是幻觉,但也有可能声音引来了丧尸……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丧尸。
  丢开树枝握紧枪,古青华慢慢转过身……
  黑色风衣……牛仔裤……张恕的鞋底贴着雪地,却没有下陷。
  “……”古青华自觉他一身的紧张细胞都被嘲笑了,可是松了口气的心情又让他对张恕发不出火来。
  “我说,你下次靠近我的时候招呼一声,我以为你是变异丧尸!”
  张恕想着什么事,迟钝地点点头:“这里没几个变异的,有也是很常见的那种,速度稍微快点,手臂能伸长,估计这的人变成丧尸的时间不长。”
  古青华叹气,张业挺机灵的,怎么同是一家人,张恕时不时的就能呆成这样?
  不过,张恕都兜了一圈回来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古青华打头朝坡下走,张恕走在后面,脚都不见动,脚步声更是听不到。
  回到车上古青华才知道张恕那副呆滞的模样怎么来的。
  张恕说:“刚刚云鸠和墨虺朝西北走了,石蛋说好像云鸠也没打算进lz,跟我猜的一样,他想直接上ql山。”
  古青华把钥匙插上问:“你刚刚没布置法阵吧?我们跟上去?”
  “跟近了云鸠会知道,跟远了他们快我们慢……”
  古青华插口说:“必要的时候你追上去,我嘛还是能自保的。”
  “不……”张恕双手抱拳顶着下巴,一脸深思:“云鸠要去魔王老巢,他身边跟着鹰四、墨虺、石蛋,他自己身上又有养元珠这样的宝物,应该能混进去,可我们要是跟着去,怎么进去?”
  古青华双手枕在脑后,看着车顶:“照你说的,你家云鸠还回得来吗?”
  张恕顿了几秒,才说:“我不知道
  古青华指头在方向盘上一敲,看着张恕,等了半天张恕挤出一句:“先杀丧尸!”
  古青华一头撞在方向盘上,嘴皮子动动,话没出口:你张恕还真听云鸠的话,简直是个模范乖宝宝!
  古青华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才,石蛋传给张恕一句话:打完丧尸记得洗澡,明晚你便见得到我。石蛋说完这话就开始呜呜地哭,不用说张恕也明白,这是云鸠要石蛋传的,石蛋一个字没改传过来了,至于哭,一定是因为被云鸠收拾了。
  好吧!本来背地里的联络也被发现了,那以后就光明正大的联络好了,只要云鸠知道他张恕不是会躲在后边的人就行了。
  云鸠人虽然不太可靠,给张恕做出的承诺倒是都达成了,所以云鸠给了保证,张恕一直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这处收容区里往多了说,也许有上百万,即便少,也不少于几十万,这么多丧尸,不打太可惜,张恕一边打怪吃经验,顺道让古青华升级。虽说不能筑基,可据说到了快要筑基的阶段,炼气期的修仙者也可以身轻体健,对身体有很大好处。
  有张恕这个“级”高的带,其他几个分经验的都不在,到了凌晨,独个儿吃经验的古青华只觉得浑身热气上涌,身体像要飞起来一样轻快,这让古青华非常高兴。
  “或许我也能筑基!不试试怎么知道?张恕,你是过来人,你怎么筑基的?”
  张恕失笑:“你绝对不会想尝试跟我一样的方法。”
  古青华疑惑:“为什么?”
  “因为——”张恕开了个话头,却忽然不接着往下说,那样子古青华有点习惯了,一定是石蛋又来消息了。
  在张恕这儿,云鸠的事情永远排第一。
  古青华没料错,就是石蛋。
  石蛋:主人,请您原谅……
  张恕:怎么了?
  石蛋:我欺骗了您,在主人……曾经的主人威胁下……
  张恕急了:什么?你骗我什么?
  石蛋:呜呜呜……
  张恕:快说!
  石蛋:您曾经的主人叫我对您说了那番话,然后他就把我丢在雪地里,实在是太冷了,所以我就睡着了……直到我的一个同族发现了我,我一醒过来马上就来向您禀报了,您曾经的主人和墨虺商量的并非在明晚——哦不!是今晚就回去找您,而是在今晚上ql山,既然您曾经的主人决定今晚上ql山,跟去找您是两个方向,所以我想我被利用来欺骗您,呜呜呜……
  石蛋啰啰嗦嗦的话说完,呜呜地哭个没完,天知道它是不是真的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还是为了给它自己免责。
  张恕立即就看了看手机,凌晨四点二十四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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