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有松筠 第5节
[2].来源于《内科学》。
[3].来源于曲恩汀药品说明书。
碎碎念:
岁岁:今天是努力不被发现学渣本质的一天。
小严总:……纸包不住火,不如释放天性。
岁岁:?好耶,去购物!
小严总:……站住,不许去!
岁岁:不是你让我释放天性的?
小严总:有些天性还是关在牢笼里比较好。
第五章
“所以,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医药,却还是进了集团接爸爸的班呢?”俞知岁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她好奇蛮久了,就是一直没问。
因为在俞家,她喜欢什么想做什么,姑姑都由着她的。
她不喜欢乐器喜欢骑马,姑姑给她买了马送她去学马术;她不想进集团劳心劳力喜欢花钱,姑姑给了她股份让她拿分红当零花;她贪图严松筠美色要嫁给他,姑姑也只是说如果过不下去就离婚……
姑姑怜她幼年失父失母,让她过得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将集团的责任交给养兄俞知年,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过得开心,不用管未来会如何。
她拥有了一切,什么都不需要去追求,于是她连做人最起码的梦想都没有。
但严松筠显然和她完全不同,这让她很好奇。
严松筠笑笑,回答她的问题:“因为爸爸妈妈只有我一个孩子,因为他们像老派长辈一样,希望家业被自家人捏在手里,巧巧还小,当不得大任,松梅姐虽然有能力,但还是有所欠缺,婚后又明显将重心偏向家庭,想来想去,只有我来接手。”
他说的巧巧是严巧巧,二房的女儿,从小跟着严松筠爸妈长大的,松梅姐则是大房的堂姐,现在是淮升国际旗下珠宝公司的总经理。
说起严家这三房人,别看人丁不算多,实际上几十年前争家产时,那可真是好大一盆狗血,大房二房打生打死,三房自觉无望退居市井,结果最后二房太太被收买,反手捅了老公一刀,害得他破产不说,还差点坐牢,最后遭受刺激远走国外,二房太太卷了剩下的存款跑路改嫁了,留下五岁的女儿严巧巧,扔给了严松筠父母。
大房还没来得及享受胜利果实,当家人就因车祸魂归天外,最后让原本置身事外的三房成功捡漏,严松筠的父亲入主当时的严氏,集团改名淮升国际,从此做大做强。
严松筠也因此成了淮升国际上下默认的继承人,都以为这位少爷大学会去读个什么工商管理之类的专业,然后回来帮老爹做事,结果万万没想到,人家一声不吭跑去读医了。
问起原因就说:“我好兄弟说了,读医好,不怕没工作。”
全家人就集体沉默,这孩儿纯纯有病,真的,也没穷养过啊,怎么就要担心这个问题呢?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最关键是,你好兄弟读中医去了,你特么报的临床医学,你们不在一个学校你知道么?你们都不提前对一下志愿表的吗?
此时俞知岁还不知道小严总这些傻逼往事,只是对他的话觉得疑惑:“我记得妈妈说过,你是考上研究生了的,怎么不去读?再是着急接班,也不差这三年吧?”
“因为爸爸生病了,要未雨绸缪。”严松筠淡定地解释道。
俞知岁一愣,“……啊?真的假的?怎么没听说过?”
婚前姑姑跟她说的严家的情况里,关于严松筠的信息,没有这一条啊,难道是怕引起外界猜测,所以没有对外透露过?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严松筠说了个日期,“你去查一下那段时间的容城新闻,应该可以很准确查到淮升国际董事长突发脑溢血紧急入院治疗的消息,爸爸是在职工大会现场突然晕倒的,根本不可能捂得住。”
所以还不如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认,但这样确实引起了外界的颇多猜测,甚至有媒体为了博人眼球,标题上干脆就写“淮升国际董事长病危,集团未来何去何从”,搞得好像严淮升快要死了,淮升国际马上就要倒闭了一样。
严家众人大呼晦气,严太太怒气冲冲接受采访,扬言要告到对方裤衩都不剩。
“因为这些事,爸爸好了以后,希望我能尽快进集团,接不接班是其次,主要是学习,以及向外界释放信号,淮升国际是有继承人的,不会因为他倒下了就引起动荡。”
为保证权力平稳交接和集团正常运转,严淮升提出让严松筠提前做好接班准备的要求,于是严松筠放弃了已经到手的研究生名额。
一言蔽之,责任作祟。
俞知岁听完叹口气,“好可惜,你的专业比我的什么公共事业管理有含金量多了,我还图好看混了个研究生文凭呢。”
严松筠听了就笑,是了,他怎么忘了,他这位只懂得花钱享受的太太,其实也是211大学的研究生毕业的高材生,从学历上来说,人家妥妥压他一头。
俞知岁又问他:“爸爸那个时候才五十出头吧,怎么会脑溢血?”
“熬夜,应酬饮酒,饮食不规律,年龄,都是脑溢血的危险因素。”严松筠屈着手指给她数,“爸爸哪一条没中?而且,你知道我见过最年轻的脑溢血患者多少岁吗?”
俞知岁看着他,眨眨眼睛。
他微微一笑,“25岁,我实习医院的规培医生,晕倒前连续工作了四十八小时,刚值完夜班。”
高强度劳动后,有的人只是疲惫劳累,睡一觉就好了,但有的人倒霉,或者是量变引起质变,会脑溢血,甚至会猝死。
俞知岁想起看过的那些新闻,抖了一下。
然后说:“那我看你……也挺危险的。”
天天熬夜处理工作,现在看着还能活蹦乱跳,但谁知道会不会突然爆雷。
严松筠被她这话说得一脸震惊,拿惊讶的眼神上下来回地打量她。
俞知岁一愣,“……你干嘛?”
“我在看是什么给了你勇气这么说我。”严松筠皮笑肉不笑地往车门一靠,“除了熬夜工作,我不抽烟不喝酒按时三餐按时锻炼,不比吃饭随心所欲吃饱就躺熬夜追剧的太太你危险系数低?”
俞知岁嘴角一抽:“……”
肺活量好能说长句了不起吗?!闭嘴!!
就这种人,早晚有一天他会色衰爱弛,被她一腿蹬掉!
她哼了一声,撇头看向窗外,不跟他说话了。
严松筠笑笑,低头打开平板电脑,开始处理邮件。
车厢内的气氛又安静下来,仿佛刚才的融洽交谈没有发生过一样。
俞知岁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风景,觉得无聊,就开始低头玩手机,刷小红薯,看到有人分享某酒店的下午茶,就转发到家庭群里,问有没有人下午一起去。
就这样,两口子一个玩手机一个处理工作,一路沉默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老字号的酒楼,时间是早上九点多,第一波客人已经喝完茶散场了,现在来的基本都是和家人一起来的,每逢节假日,酒楼的生意就会很旺。
“车停好以后你就打车回去吧,找荷姐报销。”下车前严松筠对司机道。
今天接送他们的是平时接送俞知岁的司机老林,闻言应了声好,等他们俩下车了,就找地方泊车,然后把要是拿给严松筠。
通常这种场合,家里的长辈总是来得最早,严松筠和俞知岁进包厢的时候,正好听到严太太和大伯母庄怡正说不知道哪家的坏话:“你说她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居然给我出主意说既然岁岁没生小孩,就让阿筠找别的女人生,这不纯有病么,我儿子媳妇生不生孩子关她屁事!”
“她这就是我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我淋过雨,就得把别人的伞也打掉,不想你好呢。”
“可不么,神经病,自家还身有屎呢,就掺和别人家的事。”
俞知岁:“……”我婆婆说话可真话糙理不糙。
这时严松筠问了:“妈,大伯母,你们在说谁?”
“魏家那个。”严太太连对方名字都不想提,直接用那个来指代。
严松筠对魏太太没什么印象,一时间想不起,倒是俞知岁反应够快,哟了声,开始阴阳怪气:“那不就是李霁月的婆婆么,我听李霁月说她老公整出私生子来了,还抱回了家,李霁月正搜集证据准备跟他们家撕逼呢,怎么着,想让严松筠也整点事出来,让他家可以往脸上贴金,说瞧瞧呀我们可是跟小严总学的,向榜样看齐!”
“好家伙,第一次见有人这样给自己找理由仗腰子的,我墙都不扶就服她。”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严太太和庄怡都说她促狭,还说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就把她摇过去跟人打嘴仗,肯定赢的。
俞知岁撇了一下嘴,心里已经开始记仇。
庄怡今天出门是带了外孙侨侨一起来的,小家伙四岁,才上幼儿园的年纪,读的是盛家教育机构旗下的天华幼儿园,高端私立幼儿园学费贵到飞起,十万一年,但校园环境好,老师负责,伙食也好,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已经很划算了。
小朋友手里拿着一个纸折的青蛙,在桌上跳来跳去,要严先生看:“三外公,我的青蛙可以跳好远。”
其实只有一点点距离,但严先生超捧场的,“哦哟,侨侨真厉害,是你自己叠的青蛙吗?”
小朋友笑眯眯地点头,“是的呀,小裴老师教我们的。”
小朋友脸蛋圆圆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特别可爱趣致,俞知岁看得手痒,“来来来,快让舅妈捏捏,我要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吃饭长肉肉。”
小朋友被她抱住了,顿时尖叫起来:“啊啊啊!舅妈不要捏我,好痒的!”
笑得咯咯咯的像个下蛋的母鸡,严松筠失笑地扭头多看了他们几眼。
庄怡见状就开始例行劝生:“知岁这么喜欢小朋友,阿筠,你应该多努力努力了,反正知岁也不上班,你妈又有空,还可以请月嫂,早生早好,趁年轻,生了身材恢复快。”
说是让严松筠努力,实际上还是劝俞知岁。
俞知岁还没开腔,严松筠就道:“我跟知岁都还年轻,不着急,孩子过几年再生也来得及。”
庄怡还想多劝几句,严太太立刻岔开话题问道:“阿筠,我有个朋友的老妈生病,有一个药买不到,咱们家药厂有没有?”
严松筠问是什么药,严太太说了个很拗口的名字,他就笑起来:“没有,这个药是赛诺菲的,国内没有引进,也没有仿制药,他听谁说的这个药好用?”
“听病友介绍的吧,你有办法帮她弄来么?”严太太有些着急,看样子这个朋友应该是跟她关系很不错。
严松筠就说:“能是能,但你还是让她去医院找医生开个证明比较好,证明这是患者的急需药品,找找关系盖个章有备无患,如果能以医院委托我们的方式购买就更好了,不然万一被人举报说走私,我搞不好是要吃牢饭的。”
俞知岁听了他这话,忍不住扭头冲他扬扬眉。
严松筠见状,笑眯眯地低声问了句:“怎么这么看我?”
作者有话说:
岁岁:我很担心以后孩子的智商。
小严总:?
岁岁:因为他有个连高考报哪个学校都没搞清楚的爸爸。
小严总:……禁止人身攻击!
岁岁:斜眼笑.jpg
第六章
俞知岁抱着小朋友,捏着他的胖手,歪头看向严松筠。
“我以为以你的热心肠,会一口答应帮忙。”她微微向他的方向靠了靠,低声道。
严松筠失笑,“我是心肠热,又不是脑子热,当然不会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