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鱼 第77节

  云莺犹豫了下,见赵崇拿罗帕擦起手指,略松一口气。
  赵崇心里不痛快。
  放下罗帕,他看着云莺又问一遍之前的那个问题:“讨厌吗?”
  莫名的问题被问第二遍,云莺没有再如之前反问赵崇。
  她分出点心神想他为何有此一问。
  这个问题是在她喂他吃了颗葡萄以后出现的。
  难道说,这个问题其实问的是讨厌不讨厌他方才那般亲密行径?
  云莺兀自在心里分析过一番,缓一口气,也换上认真一点的表情说:“若陛下是问方才喂葡萄的事情,不讨厌,可实在有些肉麻,让人受不住。”
  赵崇便问:“恶心?”
  云莺:“……”
  她弄不明白皇帝今日是怎么了。
  但又是讨厌又是恶心的,仿佛在怀疑她有什么奇怪的心思一般。
  云莺只觉得哭笑不得。
  她做过什么要被这么怀疑?抑或又搭错筋,这一次是故意找茬来了?
  不过无论为何会对她生出这种怀疑,都不是能置之不理的小事。
  不过,要消除这种怀疑也不难。
  念头转动间,云莺起身走到赵崇的身侧,继而跪坐在赵崇这一侧的罗汉床上。她双手捧住赵崇的脸,低下头,一点一点细细去尝他的唇,哪怕赵崇未予她回应。
  可这也令云莺确认皇帝的反常多少与这些事情有关系。
  于是停下这样的亲密行为,同他拉开点距离。
  “不讨厌也不恶心。”
  云莺不闪不避盯着赵崇的眸子,复凑上前吻一吻他的嘴角,问,“陛下何故要冤枉臣妾?”
  赵崇恹恹不吭声,抬手将她揽入怀中,几乎想告诉她,是担心她厌弃他。却最终只捏一捏她的耳尖:“冤枉了吗?此前在藏书阁爱妃不是说休想和绝无可能?”
  云莺:“???”
  为这事?
  第54章 药渣
  云莺感觉自己被赵崇给讹诈了。
  她不可置信看一眼皇帝, 便离开他的身前,要从罗汉床上下来。
  赵崇看着云莺气鼓鼓的模样,骤然心觉自己实在多虑。
  的确莫名其妙,他怎会有那种荒唐想法?
  她在他面前一颦一笑皆非假装。
  若有似赵骊那般心思, 如何可能做到在如此情况下依旧毫无破绽?
  今日当真可谓是他……
  搭错筋。
  思及此的赵崇心弦稍松, 心情也跟着变得放松,隐隐约约的有种松下一口气的感觉, 更不肯叫云莺跑了。他把人捞回身前, 从后面抱住云莺,凑过去将下巴轻轻搭在她肩上, 手掌也贴上她的腰腹。
  “爱妃是有身孕的人, 怎可动怒?”
  赵崇在云莺耳边慢慢低声说着, “若是不小心动了胎气可怎么办?”话说罢,自己先忍不住弯一弯嘴角。
  云莺轻哼道:“臣妾身子重, 没办法服侍陛下,陛下该移驾别宫才是。”
  赵崇又弯了下嘴角,手臂收得更紧。
  “休想。”
  “绝无可能。”
  赵崇用云莺在藏书阁的话回她。
  云莺无言,在心里又暗暗骂一句搭错筋, 赵崇听得清清楚楚,嘴边的一抹笑反而变得更深。
  被这样从后面抱住,云莺没有再挣扎,任由赵崇抱着。
  也没有再去想他今日的反常以及假孕的事情。
  本该揣测皇帝究竟何种心思,努力想一想皇帝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常。
  可又觉得太累,索性什么也不去想。
  只是她现下的姿势被从后面抱着实在不怎么舒服。忍受过得片刻,她在赵崇的怀里动一动, 变成坐在他的膝上, 让他手臂环住她的腰, 而她靠在他肩上,休息。
  赵崇在安静中满足抱得云莺片刻才稍偏了下头,觑向正靠在他肩上的人。
  “爱妃对吴太医这一桩事情可有什么想法?”
  云莺听赵崇谈起正事,当下慢慢坐直身子,又看着他认真道:“臣妾想同陛下讨一剂药。”
  赵崇问:“什么药?”
  云莺便把希望这一桩事情可以留到年后再处置的想法仔细说了。
  无非是她吃药,也不至于触怒皇帝,她才大胆说出口。
  “年节将至,爱妃的心意朕可以理解。”赵崇蹙眉,言语间不十分赞同,“但爱妃所说的药恐对身体有所损伤,你的身子本也不算好,如何能经受这种折腾?”
  “臣妾也是记得那药不会于身体有损才向陛下讨药。”
  云莺没有一味坚持,解释过一句便道,“倘若陛下不放心,不如明日一早再问一问张老太医。”
  虽则主要是惦记希望家人新年能过得开心些,但除去这一层以外,她也猜测背后之人选在这个时间闹出这么一桩事情,正因看准了新年在即。本为喜上加喜却变成闹剧,那种愤怒与憎恶可以想见。
  皇帝与太后越是愤怒憎恶“假孕”,她自下场越凄凉。
  将来想翻身亦越无望。
  不过这一点,云莺觉得没有什么好提的。
  左右提不提皇帝自己也该想得到。
  面对云莺的这一提议,赵崇同样没有矢口否决、坚持反对到底。
  既是体谅她孝心,亦因知晓那背后之人想借着新年令这桩事情更为严重。
  赵崇认同过明日先询问张老太医之后,他提起周太后。
  “母后那边,朕今日去解释过了。”
  这么大的事情不敢叫自己母后白白高兴又白白伤心,唯有先行解释。
  纵使母后向来通情达理,事关皇嗣,也担心如今倘若瞒着,往后闹起来会迁怒到云莺身上。
  云莺闻言眨了下眼睛。
  “太后娘娘今日命人送来好一些赏赐。”
  赵崇笑,捏一捏云莺的耳尖:“既是给你的,安心收着便是。”
  云莺便也笑了笑。
  她“有孕”的消息白天在六宫已经传开。
  自从她去过一趟勤政殿,皇帝陛下的赏赐送到月漪殿,之后各宫妃嫔的贺礼也流水一样送来了。
  既然送来便都是她的。
  全当是大家日后看热闹的入场银子。
  赵崇和云莺渐渐商议定这些事,见时辰已晚,便各自沐浴梳洗,安寝了。翌日,赵崇去上早朝,下早朝后回来陪她用早膳,顺便让人去太医院将张老太医请来。
  张老太医到月漪殿时,赵崇和云莺两个人已用过早膳。
  屏退殿内宫人,只循着云莺的意思多留下碧梧,方才将张老太医请进来。
  同昨日那般,张老太医上前为云莺诊脉。
  但不多时他皱起眉,心下几分惊骇,面上却不敢流露太多的情绪,一颗心难免悄悄打起鼓。
  淑顺仪的脉象……
  今日再看,竟不似有孕……
  昨天才在勤政殿在皇帝陛下面前确认过淑顺仪有孕,今日竟得出不同判断来,张老太医在太医院当差数十年,这种情况也从不曾见过。不过内心隐隐有所感,发生在淑顺仪身上的事情与后宫阴私有关,却拿不准根源出在谁身上。
  赵崇听得到张老太医的心声,知其已判断出云莺并非当真怀有身孕。
  他看一眼云莺,在云莺也看过来后,一颔首,徐徐对张老太医道:“淑顺仪的身体如何?”
  张老太医收回手来,退开一步,战战兢兢中斟酌开口。
  “回陛下的话,娘娘身体……一切安好……”
  赵崇又问:“淑顺仪腹中的胎儿如何?”
  听言,张老太医心神一凛。
  若回答无碍便是欺君。
  若坦白自己诊断出淑顺仪似无身孕,偏昨日方才说过淑顺仪确实有孕,只怕一样招来祸患。
  张老太医在腊月天里冷汗直冒。
  正当他心下惶惶之际,忽而听赵崇不紧不慢道:“是朕问得不对,朕该问,淑顺仪如今当真是有孕在身吗?”
  张老太医惊惶中拜倒下去,一磕头道:“老臣该死,请陛下恕罪。”
  赵崇便问:“张老太医何罪之有?”
  张老太医此时心里有数,知皇帝陛下实则晓得其中蹊跷,当即坦白说:“是老臣医术不精,昨日诊断失误,竟误导陛下和娘娘,让陛下和娘娘以为有喜。”
  赵崇和云莺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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