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摆正位置

  后半段路程没有其他事发生，容钰让谢泠离她家50米的拐角停下。她跳下车，走到前面把书包拿起来背上。
  谢泠跟着下车，“自行车……”话没说完被打断了。
  “你骑回去吧，我怎么可能让你自己走回去。”夜路起码走二三十分钟，她还是知恩图报的。
  谢泠捏了捏手指，重新坐会自行车上，“知道了，我明天12:45左右到这里来接你，你记得出来。回去吧，我走了。”
  “路上小心……”容钰看着谢泠的背影，呆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啊，我是说我明天可以走过去。”
  他应该不会觉得她是故意使唤他接送吧。
  谢泠没想那么多，一个人骑自行车速度比载人快上不少，脑子里闪过在海边小路的片段。
  白天他其实也没想好要怎么做，没有酒精的影响，异性行为上变得顾虑重重。他也考虑过只单纯给容钰补习，甚至因为看到她过于糟糕和浅薄学习进度都想放弃，至于那个什么不洁行为就算了。
  一步错步步错。
  幸好，他没做什么烂好人。
  还是研究人类繁衍生息行为有意思。
  *
  容钰进了若干年后成为废墟的家，等待她的是朱女士的碎碎念精神攻击。
  从吃饭没有提前告诉她，浪费食物开始再到一点都不体谅她只会吃喝拉撒，不会干活，最后又拐到她这么多年多么多么不容易，把屎把尿把她们几个姐妹拉扯大。
  “妈，我要去做作业了。明天会提早告诉你回不回家吃饭的。下次一定！”容钰背着书包准备溜之大吉。
  朱女士听了她要做作业的说辞，停止了魔法攻击，转而嘘寒问暖，问她要不要吃苹果。
  容钰有些怅然，四十几岁的朱女士和12年后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白头发。
  这也是她重生到现在比较适应的地方，她的爸爸妈妈一如既往。
  就是这个一如既往让她心里难受，她长大了并没有赚钱，并没有好好孝敬他们。她一无是处毫无所成，想到这个容钰突然难受起来。
  她以为长大了就能摆脱困境，结果只是迈向了更大的角斗场，还输得惨烈。
  她不记得这几年什么股票涨，什么房子值钱，重生只是空长了十几岁的年龄和社会阅历以及变得现实。
  除了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更便捷的办法。
  她还记得高考成绩出来时朱女士和容爸失望的神色，过往的记忆如海浪翻涌，容钰鼻子发痒，噔噔噔跑过去抱住朱女士。
  “妈，我会好好学习，考个好成绩，清华北大上不了也考个985”
  剖白真心后，容钰不好意思看朱女士的反应，三两步跑上楼。
  学习！学习使人冷静。
  朱女士默，今天的确没下红雨，怎么突然变这么懂事了。她那个辅导功课的同学教的吗？改天要好好谢谢人家才行。
  *
  一个下午并不能有什么大的改变，容钰晚上苦哈哈做数学卷子，一想摆烂，就强迫自己继续。
  不会的太多了，容钰没办法，她打了个电话给谢泠。
  “谢泠…”
  “嗯。”
  “我在做数学题，还好多不会怎么办？”
  “容钰，按你下午的水平，如果你都会了才不正常。”
  话一出口，容钰卡格了，这是赤裸裸的歧视！
  可恶，但是她无力反驳。
  她没回话，那边谢泠继续说道：“那些不会的圈起来，明天…我教你。”
  瞬间，荒芜的世界被春风轻拂，有羽毛在心间轻挠。“好…那我继续做作业了。”
  “嗯。”
  “拜拜。”
  “拜拜。”
  结束通话，容钰放下手机，对着卷子发直，脑子里不停回房谢泠的话。
  ——我教你。
  听起来莫名比什么都动人。
  就好像…
  “啪”，容钰双手拍了自己脸一下，想什么呢。
  恋爱哪有学业、事业、金钱重要。
  清醒点，清醒点，谢泠不是在和你恋爱，只是交易关系，PY关系。
  走肾不走心的。
  容钰，别上头。
  呼。
  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她看了很多，但现实的巴掌狠狠扇得她体无完肤。
  她不敢奢求了。
  如果，谢泠知道她打着学习的旗号还肖像他女朋友的位置，说不定就直接和她say goodbye了。
  男人这种生物，现实的很。
  她可以假装喜欢他，却不能真的爱他。
  摆正自己的位置。
  一整个晚上，容钰做题的手一停，就开始告诫自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恋爱是学习的绊脚石，一切打着学习的恋爱行为都是耍流氓。
  第二天，容钰吃过午饭没多久，顶着正午的太阳，谢泠如约而至。
  没有停歇，他直接载着她往沙河汀走。
  这趟路，两人全程没有交流，安静到诡异，甚至容钰的手都老老实实抓着座垫。
  这是容钰想了一晚上做的决定，上次在ktv她拉他下水太过僭越。以后，在人前或者说公开场合她应该如她所言和他保持社交距离。
  他们是纯粹的肉体关系。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