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假太子要当真女帝 第79节

  何广庭闻言,有些惊诧与不解,毕竟他已被废黜爵位多年, 这是世人皆知一事, 赵晋仁肯定也不例外。
  “不敢当、不敢当,老朽乃为一介庶人, 该老朽拜见赵大将军才是,接下来,还有劳大将军的关照。”
  赵晋仁伸手托住打算弯腰施礼的何广庭,笑着道。
  “此乃上意, 王爷自是当得起,在王爷与诸位到来前, 宫中已经下达旨意, 将恢复王爷与诸公在大安的过往封爵, 你们将会以被迫流亡的大安王爷与勋贵大族的身份,前往海外。”
  此话一出,顿让连瑞王在内的几个为首者,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欣喜之色。
  虽然他们接下来将要做的,是要远赴海外岛国,图谋新发展,但是大安在他们心中,永远是他们的根。
  因当年的失利而被罢免的官爵,绝对是他们心中最大的痛苦与遗憾。
  如今即便只是名义上的恢复,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而赵晋仁随后让人呈上来的托盘中,所摆放的各种可以代表他们过往身份印的鉴与相应服饰等物品,更证明了此事。
  心中感慨万千的瑞王眼眶发热,差点忍不住当场失态,心中仅存的那点犹豫和忐忑,此刻都已烟云散。
  对他们而言,有了这些,纵然死在海外,他们也不会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因为他们此生已经再无遗憾。
  努力平复好心情的瑞王整理好衣襟后,带着身边的一行人郑重其事的对着京城方向行大礼参拜。
  “老臣多谢陛下隆恩浩荡!”
  苍老却透着激昂的声音响起,任谁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真心感激。
  赵晋仁上前扶起他们道。
  “圣上与太子殿下素来以诚待人,诸位愿意配合执行朝廷的大计划,让圣上与殿下特别感动,故在上谕中表明,只要不是选中紧邻大安的岛屿,待到事成之后,将由诸位自治,只需负责与大安建立睦邻友好的邦交,约束好各自的百姓与边境,互不侵犯即可。”
  这话再次震惊到瑞王等人,他们此前都是理所当然的认为事成之后,会将他们打下的地盘并入大安,或是成为对大安俯首称臣的封地王国。
  “赵大将军,这……”
  赵晋仁其实也不太明白,既然朝廷决定不吝投入的帮这些人打地盘,为何不趁机直接将那些岛国都纳入大安,还真是直接送给这些人。
  “这也是圣上与太子殿下的诚意。”
  这份诚意让在场众人都斗志昂扬,他们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只要他们能够成事,这就是一份可以彻底传承下去的基业。
  毕竟瑞王已经承诺过他们,只要事成,必将会为他们土封公拜侯,赐丹书铁劵世袭罔替。
  若事成之后,他们打下的江山需向大安称臣,这份承诺的价值肯定要打些折扣,但是有了这个约定,意味着他们将能自己正式立国。
  看着这些人的反应,赵晋仁隐约明白,为何上边会主动提出这个看着赔本的提议。
  为别人做事,跟为自己拼博的心态,肯定不一样,有这么多的好处激励着,这些人肯定能为之拼尽全力,还心甘情愿吧。
  心中激动不已的瑞王说了些再次感谢圣恩的话后,赵晋仁笑着道。
  “宫里的旨意,在下已经传达完毕,还请诸位先行入席,之后在下会安排人给为你们介绍海外各岛的情况,等到你们对那些岛国的情况做到心中有数后,再进行选岛。”
  选岛之后,就会开始针对性的正式训练与培训工作,不用赵晋仁说,刚到大营时,负责接待他们小将为了让他们安心住下,已向他们提到过这一最耗时费力的流程。
  而且他们还听说,从各地驻军中抽调出来的精兵强将,组成陆战队,已在附近海域的岛屿上训练了近半年。
  这无疑表明,朝廷早就已经开始做前期准备,并非心血来潮,只是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较晚而已。
  同时也表明,他们若不同意,朝廷也确实会选别人来执行这项计划,并不是非他们不可。
  定海水师别的不多,就是出海训练时顺手捕捞回的海鲜存货多,经常要给船队护行,在内陆的价格卖得极基昂贵的香料也不缺。
  给瑞王等人精心准备的海鲜大餐,可谓是色香味俱全,极其丰盛,看着绝对是诚意满满。
  享用完美味的海鲜大餐回到水师为他们准备的客院,瑞王等人的心情仍有些难以平复。
  抚摸着赵晋仁已经让人给他送来的那些印鉴与服饰,瑞王深吐出一口气道。
  “朝廷待我等如此厚意,我等必当不负,万死不悔!”
  “万死不悔!”
  再没有一个人心存迟疑,可以获得那的泼天富贵与尊荣的机会近在眼前,他们绝对是死也不悔、不退。
  等到何殊收到瑞王亲自写的谢恩书的同时,也接到赵晋仁的奏报,知道瑞王等人商量过后,已选定幕浮岛,正是被赵晋仁带着水师针对过的那座金银矿藏十分丰富的岛。
  对于对方所做出这个选择,何殊并不感到意外,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看,那座岛上因定海水师的操作,已陷入战火纷飞,极其混乱的状态。
  定海水师布置在幕浮岛外围海域的船,已经相继‘捡’到一大批数量可观的流亡海上之人。
  那些人都被定海水师养在外海岛屿上,既然在没有告知全部实情的情况下,瑞王就已选择幕浮岛,也算是他们彼此有缘。
  混乱无序,危机随处可见的幕浮岛既是风险最大的选择,同时也是谋划得当的话,能在最短时间内拿下的最好选择。
  富贵险中求,显然瑞王与追随他的那批人,都很有壮志雄心。
  知道他的瑞王老哥哥已选定幕浮岛,有些伤感的正宁帝特意展开海图,找到幕浮岛所在的位置看了下。
  按照太子教的方式认真算出那个距离,正宁帝脸上的伤感迅速消失。
  “朕还以为那幕浮岛,距离大安怎么也得有个十万八千里呢,原来它距离临海府竟然只有不到两千里?”
  何殊点点头,“是的,只有不到两千里,这么近的位置,肯定要控制在我们自己人中,才方便。”
  “那你为何要求朕嘱咐赵晋仁,让他转告瑞王,事成之后,不会要求那些岛国并入大安,成为大安的附属国?这么一来,咱们出人出力,最后什么都不图,岂不是在做赔本生意。”
  何殊耐心为他分析道,“且不说为别人做嫁衣,与为自己做嫁衣之间的心态差别,瑞王伯他们就算成事,以异族身份统治别国,肯定还有许多需要依仗我们大安的地方,少不了会主动向大安支付应有的报酬。”
  正宁帝闻言,若有所思的点头,何殊不管他,以义正言辞的语气接着道。
  “我们大安向来讲究仁义,肯定不能做出主动侵犯别国主权的举动,这点事关大义,父皇一定要牢记,瑞王伯他们是在被我们逼得流亡到幕浮岛后,为自保,才不得不参与到幕浮岛的势力纷争,最后凭本事胜出,解救幕浮岛的苍生,与大安没有任何干系。”
  更重要的是,海上距离与陆地距离不是一回事,在当前的这种大环境下,收了那些海外岛国,除了给自身增加负担,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还容易添乱。
  只待事了之多,签定下明确的条约,确保大安附近与外围那些岛屿与海域的归属权就行。
  而且何殊的目标从来都是无声潜移默化的软统治,并非是直接占有的强治统治,或者说是殖民,那样容易引起当地势力层出不穷的反抗。
  没有大安在明面上的参与,就算瑞王等人从前本是大安人,但是他们沦为‘流亡人’后,相当于没了故国,当地人对他们的敌意与排斥将会有限。
  争权夺势也会成为他们幕浮岛自家的事,那些当地势就算试图反抗,也会被控制在适当范围内,不会引起由上到下的种族敌对。
  若瑞王的手段够高明,完全能够安抚好,或是彻底将那些有异议的本地势力给压制下去,再收拢民心,得到广大中底层百姓的拥护。
  而何殊十分确定对方确实有这本事,因为对方才是接受大安正统皇子教育长大,还在大安朝堂得到过全面历练的人。
  论政治水平与素养,何殊会对其甘拜下风。
  第八十七章
  听到太子的这番解释, 正宁帝摸着下巴点头道。
  “嗯,你说的‘软统治’,朕好像有些明白了,有些类似你对付合城那边蛮族的手段, 鼓励蛮族多养羊喂牛, 用粮食、盐与茶, 与他们交易那些羊毛与牛肉等产出,提升他们对我们大安的依赖。”
  草原上的牧草是有限的,蛮族的人力也是有限的, 能换来衣食的牛羊养多了,就会少养马。
  就算养马, 也能通过互市出售给大安, 生活水平能够得到大幅提升,远比过去就算时不时的冒着生命危险扰边抢掠时,过得更滋润、更富足,也更安逸。
  只要将来也能让那些岛国弱武力, 与大安多交易, 依赖大安,就算大安没有在明面上得到什么管控权, 却能让那些岛国在实际上离不开大安的帮扶。
  对于在本地没有根基的外来统治者而言,弱本土武力,也是维护他们的统治权的一个重要手段。
  何殊没有否认,作为执行者, 正宁帝自己可以想不到,但他得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才方便他应付那些大臣所提出的异议。
  “从目的方面讲, 是有些类似, 不过我们绝对是怀着友好睦邻的心态,去做这件可以双赢的事,不会任人欺压那些当地百姓。”
  像这种类似描补的话,正宁帝只是暗自记在心里,没有真在意。
  与此同时,大安境内多个豪族势力都相继收到一份书信,不仅印有瑞王何广庭的私人小印,还印有正式的瑞王印鉴的那种。
  京中书香名门杨氏,就是其中之一。
  收到这份意义重大而又特殊的书信,连杨家已致仕的老太爷在内,有话语权十来个男丁迅速聚集到一起,共商此事。
  “爹,这怎么可能?瑞王当年被罢黜,贬为庶人时,这瑞王正印与私印,应该都已被上缴封存,怎么可能会再次出现?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
  听到小儿子杨承业的话,杨老太爷双目微合,没有出声,杨家长子杨承宗不悦的呵斥道。
  “老七,不得妄加揣测,若非已经确定是真无疑,爹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的叫来我们所有人?”
  坐在杨老太爷下首的三太爷直接问道。
  “大哥,依你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上面这么大度,真给瑞王复爵了吧?而且瑞王一系的涉案者,都被发配到合城那一带,为何要邀我等去临海府?”
  杨老太爷没有回答他弟弟的疑问,而是目光锐利的看向自己的四子,也就是时任国子监祭酒的杨承功。
  “老四,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满脸凝重的杨承功的回道,“儿子认为,既然可以确定这封信确实出自瑞王之手,而瑞王又悄无声息的去了临海,肯定是奉上意。”
  换句话说,瑞王联系他们,肯定也是奉上意,他们与瑞王之间的牵绊,上边已经了然于心。
  杨承宗懊恼的拍了下身边的桌几道。
  “肯定是瑞王为给他们的幼子铺路表忠心,将我们都交待了出去,唉!”
  在场有不少人都是这种想法,他们恨不得当今再无情一些。
  杨承功看了眼他大哥,“大哥,我们杨氏一族深受瑞王的大恩,可不能生出什么不敬的想法,忠心不二,才是我们的唯一选择。”
  对于他们这种书香门第,品性与口碑是家族能够立足与传承的根本,不管心里怎么想,有些话绝对不能宣之于口,有些事可以做,却是绝对不能摆到明面上。
  瑞王当年于杨家有大恩一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也有些,他们肯定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事。
  杨老太爷不满的冷哼了一声,心中本有些不服气的杨承宗瞬间收敛心神,再不敢轻易开口。
  “老四,你的位置,就不能再动一动了吗?”
  杨承功苦笑着摇摇头,“国子监现在是一年不如一年,被那些书院给压得死死的,尤其是在京中,完全被凌山书院给压了下去,那孟秋丰还在去岁被选为主考官。”
  上边的这一操作算是让国子监将里子面子都丢了个精光,再无大安顶尖官方学府的威名与地位。
  杨承功无数次怀疑,当今是不是对国子监存在什么偏见。
  要不然,怎么会在继位后,大力抬举其他书院,给那些知名书院的山长封荣誉官职,让国子监的地位一降再降,甚至到如今这尴尬境地。
  国子监祭酒,自古以来就是个以清贵著称的显赫位置,不仅名号大,还享有桃李满天下的实惠,向来竞争很大。
  他当年能争得这个位置,虽然费了极大功夫,也足以证明他的心机实力。
  可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打他接手国子监后,国子监就开始走下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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