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傅昭阳便跳下床去帮他拿,皮带扣还没系好,叮当响了两声。古玉衡听了害羞,本来准备用手捂脸,后来想起手上还有傅昭阳的子孙,抬到一半觉得更羞耻,却没忍住把手凑到鼻尖闻了闻。
  傅昭阳一回头看到,觉得这场景简直又色情又好笑,问:“什么味儿?”
  古玉衡听出他的戏谑,耳根一红到底,又掀起被子盖上了脸。
  傅昭阳站在地上把皮带扣好,到卫生间洗了洗手,看到浴缸里胡乱摆着住院期间医院发给古玉衡的塑料盆子,便端了一盆温水回卧室,握着古玉衡的手指帮他洗了洗。
  古玉衡躺在床上看着他,眼里也生起一些温情。过了一会儿,傅昭阳端着盆子出去,又拿了他的手机进来递给他。古玉衡接过来打开备忘录,想了想,记不起自己住院具体是几号,便问:“你记不记得我几号开始住院的?”
  “怎么问起这个?”
  “我要从那天开始算日子,满三个月咱们就可以做了。”他坦荡荡看着傅昭阳。
  傅昭阳有点想笑,又觉得他很可爱,看着看着又俯下身吻了他一下。
  古玉衡抿着嘴被他亲得喜滋滋的,往手机里输入了时间,想了想说:“过两天我去你家拜访一下吧,阿姨给我煲了那么多天汤,还没好好感谢感谢她。”
  傅昭阳愣了一下,说:“不用了,这段时间她有点忙,等你的腿完全好了再去也不迟,到时候也方便点。”
  古玉衡不疑有他,也觉得自己这伤腿不顶用,到时候指不定还要傅昭阳全家一起照顾他,想了想便作罢了。他看着傅昭阳站在床边衣帽整齐的样子,问:“你站在那儿干嘛?撸完就准备走啊?”
  傅昭阳当真看了一眼表,说:“九点多了,是该走了,你要上厕所吗?”
  古玉衡有点失落,说:“你晚上别走了呗,反正旁边有客房,柜子里一打换洗衣服。”
  傅昭阳本来还有点犹豫要不要赖下不走,一听他说睡客房,便半点心思都没有了,嘴里却说:“你的衣服我穿不上。”傅昭阳一米八九,古玉衡一米八三,衣服码字确实有点搭不上。
  古玉衡撇着嘴,把脸埋进枕头里,说:“那你走吧。”
  “你上不上厕所?”
  “不上。”
  傅昭阳看着他那样子,觉得古玉衡心里大概已经对他有点感情了,最起码是有点依恋了,否则不会缠着他不想让他走。但他没有心软留下来,他还得抻一会儿,否则就古玉衡那连身上有个胎记都不能忍的性格,他估计也就是当当炮友的料。
  “我看医院发的便壶还在,给你放床边吧。”他说着走到卫生间,把便壶拿过来放到了古玉衡的床边。
  古玉衡本来还想让他哄哄,没想到他直接拿了便壶过来,心里有点失望,说:“不能再留一会儿吗?而且我用不惯这个,太脏了。”
  傅昭阳装作没听见那个问题,直接表达了对便壶的看法,说:“你起夜时摔一跤不脏,不过备忘录上的日期大概又要往后推半年了。”
  他这样一说,古玉衡便没意见了,这便壶还是新的,从头到尾没用过。傅昭阳说:“你弯弯腰,看看能不能拿到。”
  他便弯弯腰试着勾到手,说:“可以。”
  傅昭阳又问:“要我教你怎么用吗?”
  古玉衡便笑了,笑得一脸猥琐,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看着他,说:“你是不是在调戏我?”
  “是。”傅昭阳也笑着说。
  古玉衡便冲他伸了伸手,傅昭阳走过来,重新弯腰抱住他,两人像情侣一样拥在一起。古玉衡又把嘴巴贴到他唇边索吻,两人缠着舌头亲了一会儿。傅昭阳觉得今天可以当做一个纪念日,纪念跟初恋完成了第一次互撸跟初吻。
  古玉衡被他亲得又哼起来,牵着他的手往身上摸,大胆奔放的不像话。傅昭阳感觉到他又硬了,他自己也硬了,赶紧停了手,说:“必须得走了。”
  “……”约炮约到个禁欲系也真是很幸运……
  古玉衡只好松了手,没精打采地问:“那你明天还来吗?我这个月都没工作,在家休息,你来之前给我发个短信就行了。下回过来带上换洗衣服,这儿离医院也不远,你上下班开我车走就行。”
  “明天要坐门诊,大概没时间过来了。”
  “……那后天呢?”他又问,眼里满满都是期望。
  傅昭阳心一软,说:“后天大概有时间,晚上可以过来。”
  “那我让阿姨多做点好吃的,你喜欢吃什么?”
  “我不挑食,都可以。”傅昭阳说完又问:“你是直接睡了还是起来再玩儿一会儿?”
  “你都走了我还玩儿什么啊?”古玉衡把床头柜上的平板摸到手里,说:“你走吧,我玩儿会儿斗地主再睡。”
  傅昭阳心里也舍不得,今天是能当成纪念日的一天,他刚跟古玉衡温存过,恨不能心里眼里连空气里都是他。不由定住了两条腿,站在那儿又看了一会儿,有些迈不动步子。
  古玉衡听着动静,过了一会儿,眼睛从平板上又移到他身上,问:“怎么了?”
  “忽然想起来还没给你检查腿。”
  “借口。”古玉衡歪着头,唇边抿着笑说。
  傅昭阳没说话,听见他继续说:“你就是舍不得我。”
  第25章
  傅昭阳就是舍不得他,看着他撒娇的样子,简直想直接向他表白,告诉他:其实我已经喜欢你十年了,从分别的那天开始想念你,想念到已经成了习惯,我自己都不觉的那是想念了……从没期望过还能重逢,以为这辈子的运气,只够与你相处那两年……
  古玉衡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看着他愣怔了半晌不说话,有点尴尬,道:“我其实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没想到傅昭阳笑了笑说:“是舍不得你。”
  “……我还以为刚刚你不高兴了呢,半天不说话。”他又高兴起来,咧着嘴笑出声。
  傅昭阳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那我走了,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转过头还是不放心,又问:“助理明天几点过来?”
  “七八点吧,反正我也醒的晚。”他看着傅昭阳的神情,发现对方好像还是嫌张岩来的晚似的,便解释道:“是因为你今天过来我才让他走的,总不能围观咱们俩那个吧,这段时间他都住在这儿。”
  “……那就好。”他想了想,又觉得也不必绷得太紧,明天要是没事还得过来看看。
  等他从古玉衡家出来,一下楼就开始后悔,刚刚就不该故意抻着,古玉衡现在情况特殊,他一走,家里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起夜都不方便,就算要追人,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耍心机。
  傅昭阳唾弃了自己一番,想了想,刚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给古玉衡打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问:“是什么东西落在这儿了吗?”
  “……我钥匙是不是在床头柜上?”其实他钥匙就在自己裤兜里。
  “没有啊。”古玉衡应该是欠身起来看了看。“找不到了吗?”
  傅昭阳一听他在乱动,赶紧说:“找到了找到了,刚刚没摸到,你好好躺着。”
  古玉衡便笑,心里觉得傅昭阳大概还是舍不得他,却没有像刚才那样说出口,而是说:“你要是明天不太忙,就还过来吧,张岩无聊的很,我一个人在家只能打斗地主了。”
  傅昭阳说好,到时候看情况。
  两人都是第一次跟别人有这样的亲密接触,都很高兴,尤其是古玉衡,他觉得自己三十岁前破处的宏愿终于要达成了,在床上兴奋地打了一会儿斗地主,连输三盘心情也还是很好。
  过了一会儿,正在拍《银狐传说》的华歆又给他发微信,问他腿怎么样了,说昨天一直没看手机,刚刚才看到微博上的消息。
  古玉衡懒得打字,便直接发语音给她:没什么大碍,我摔倒的时候撑着呢,没碰到伤腿,你戏拍的怎么样了?
  华歆那边大概是不方便发语音,还是给他打字:别提了!那个寇准简直了!吻戏的时候伸舌头不说还一直摸老娘屁股!恶心死了!
  吐槽完又发了一条:你公司钻钱眼儿里了吗?艺人刚刚出院才几天,就接室外综艺,王若钦不是跟你十几年了吗?这种事都不帮你说话?
  古玉衡心想,这事儿就是他安排的,也不想再提,便说:过去就过去了,之后这三个月我都不接室外综艺了,反正合约也快到期了,等拍完电影就没什么瓜葛了。
  华歆说:你干脆来我们公司算了,或者自己开工作室单干,挂靠到大公司,你在娱乐圈十几年的资源,没必要再看别人脸色啊。
  古玉衡说:我准备等合约结束先休息一段时间,去国外旅旅游或者进个修什么的,十几年没停过,太浮躁了,以前是为了生活为了钱,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么忙是为了什么了。
  华歆听了,大概也觉得有些感触,但她混圈的时间还是短,没有古玉衡那样的资历,便说:那你自己看着办吧,休息一下也好,演员忙起来工作强度太大,一般人确实吃不消。到时候出国去找个日耳曼血统的大鸡鸡帅哥,赶紧把你的处男穴送出去。
  古玉衡说:我已经找到国产的大鸡鸡帅哥了!很快就能告别处男生涯了!
  华歆表示很震惊:!!!真的假的?你都瘸成那样了还能勾引人?
  古玉衡说:……是个医生(*/w\*)
  华歆瞬间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并且表示自己也是个制服控,只要一想到能在医生办公室里干点羞羞的事情就好带感,还说将来可以玩儿情趣让医生把白大褂穿回家。
  古玉衡表示她比自己会玩儿多了,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华歆那边结束工作,剧组要去聚餐,两人才没再说话。
  古玉衡整个人还处在兴奋中,一个是因为今天跟傅昭阳互撸了一下,另一个是因为刚刚跟华歆分享了这件激动人心的事,感觉连喜悦都翻倍了一样。他看了一眼表,忍不住又给傅昭阳发短信,问他:你到家了吗?
  傅昭阳这回倒没再抻着他,很快回了过来,说:刚刚到,你还没睡吗?
  古玉衡说:我太兴奋了,有点睡不着。
  傅昭阳一边换鞋一边拿着手机笑起来,他几乎能想象到古玉衡躺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又害羞又兴奋的小表情。过了一会儿回复道:那我给你数羊?
  古玉衡说:你再数一数,我们就可以在同一天达成‘亲密互撸’和‘电话play’两个任务了(*/w\*)
  傅昭阳看着那个捂脸的颜文字,又想到古玉衡偷偷去闻手上的精液的样子,瞬间狼血沸腾起来,看来电话play也不是不能达成。但他怕古玉衡一个不当心又磕着碰着,便说:那就早点睡吧,记得起夜用小便器。
  古玉衡有点不甘不愿地给他回复:你也是,做个好梦,晚安。
  然后弯下腰去拿那个小便器,脱下裤子在身上套着试了试,想到如果是傅昭阳帮他做这件事,瞬间又想捂脸,真的好淫荡啊,但是又好喜欢……
  第二天一早妖风大作,张岩跟家政阿姨都来晚了。古玉衡躺在床上用便壶解决了生理问题,听着外面的声音,有点担心傅昭阳上班的时候该怎么办,他是开车还是走路?还是坐地铁?
  这么想着,他才发现自己连傅昭阳住哪儿都不清楚,但炮友何须问出处?以前约过的那些,他也只是知道名字和职业而已,要么是导演,要么是同行演员,要么是歌手,要么是投资公司的大老板,谁管他们住在哪儿,爱住哪儿住哪儿,反正都是在酒店约。
  可傅昭阳不一样……具体哪儿不一样,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不一样,想了想,又觉得大概还是因为傅朝晖的关系,他潜意识里还是把傅昭阳当亲弟弟,但是哪有人跟亲弟弟做这种事的,又不是德国骨科……
  一大早他躺在床上纠结了半天,最终得出自己是骨科爱好者的驴唇不对马嘴且毫无逻辑的结论……
  家政阿姨八点半才到,张岩九点到,正好赶上热饭出锅。他一过来,赶紧去古玉衡卧室扶他,看到床边的尿壶,问:“怎么开始用这个了?之前不是怎么说都不用吗?”
  古玉衡抿了抿嘴,向他显摆:“昨天傅医生过来指导我了。”声音里透着荡漾。
  “哟,都指导过了?”张岩故意说。“看来这尿壶开过光了啊。”
  古玉衡坐上轮椅,斜眼看他:“怎么,你有意见?”
  张岩一边说不敢,一边要帮他去清理尿壶,古玉衡又不好意思了:“你放着吧,我自己来。”
  “照顾病人嘛,你要是好好的,我才不给你倒尿壶。”张岩一边说一边往卫生间走过去。
  阿姨已经做好早饭了,给他们端到外面的餐桌上,之后是打扫卫生,到十一点的时候又开始准备午饭。
  古玉衡打了一个多小时斗地主,觉得实在很没意思,便拿了那本《红与黑》来看,这回倒是看进去了。
  早晨妖风过后开始下雨,十一点钟,雨打纱窗的声音便响起来,淅沥沥让人静下来。连张岩也没再打游戏,从往上找了小说来看,看了一会儿又问:“古哥,你合约结束之后真准备去进修啊?”
  “是啊。”古玉衡翻了一页书,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把它倒扣到一边说。
  “那我跟着你不是没事干?”
  “反正之后还有大半年,等我伤养好了,后面还有个电影,公司的约要自动延续到电影拍完,你想跟着我就继续跟,不想跟着我,现在回公司去带新人也没事。”古玉衡说完,看了看他,又说:“你干了这么久助理,公司不会让你白干的,像你这种历练出来已经懂行的人不多,之后肯定要走经纪人方向,放心吧。”
  “我倒不是担心之后没工作,我是还想跟着你。”张岩说。
  古玉衡本想说自己之后有单独开工作室的计划,想了想,又觉得这话为时尚早,以后万一做不成,白白让张岩期待,还是不开空头支票了,便说:“那你现在就赶紧好好珍惜跟我在一起的时间,以后分开了还能缅怀一下。”
  “……”张岩撇了撇嘴又不想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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