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之下 第758节

  天阳走进卧室,去了一趟漂流小镇,把装满材料的密码箱带了出来。
  叫上星洛,他们跟着张瑞离开了旅馆,张瑞亲自驾车,带着他们行驶在五光十色的街道上。
  车上,张瑞说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家私人医院。医院的老板叫顾永林,那家私人医院有自己的实验室,可以帮人制作升华媒介。”
  “一些非官方的升华者,如果凑齐了材料,都会拿去那制作媒介。”
  天阳奇道:“高山堡允许这样的医院存在?”
  张瑞哈哈笑道:“是啊,其实高山堡对城中居民的生活没怎么介入,只要你在高山堡,不触犯堡垒订立的法则。那基本上,堡垒是不会管你的。”
  听上去,高山堡的管理比擎天堡松散多了。
  “顾永林这个人在高山堡的口碑还不错,会替客人保密,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几年前,顾永林还只是一个黑医,开了个小诊所。当时还没这么风光,后来他救了一个升华者,对方正被仇人追杀,顾永林把人家给藏起来了。”
  张瑞打着方向盘,让磁能车驶上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后来顾永林让对方的仇人给捉了,拷打了三天三夜。人家甚至把他的右手给卸下来了,顾永林依旧一个字都没说。”
  “最后生怕引来高山堡军方的注意,对方才把顾永林放了。接下来的半年,顾永林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但是半年后,当时被他救的升华者找来,非但斥巨资给他办起了一家私人医院,还把当时折磨顾永林的人全杀了,并且将他们的手全给卸了下来,给顾永林出气。”
  “也就是那一次,顾永林才被人所知。此后,堡垒里非官方的升华者,都喜欢去找顾永林疗伤。并且都会在暗中保护这个医生,毕竟好医生不多,医术好而且还对病患信息守口如瓶,肯用命去保护的,就更少了。”
  说完,磁能车停了下来,张瑞往窗外看去:“到了。”
  天阳拎着箱子下来,抬起头,便见眼前这三层建筑上,挂着‘永林医院’的招牌。
  现在是晚上,私人医院里依旧灯火通明,而且每个窗户里都有人影走动,看上去这里的生意还不错。
  张瑞打了个手势:“来,我已经约好了顾医生。他可不是那么容易预约,我是通过涂先生的名义,才跟他联系上。不然的话,正常预约只怕得排到下个月,才能见到人家。”
  他们走进大门时,门中出现一道高大身影,差点把张瑞给逼退。
  却听那人‘咦’了声:“是你们?”
  天阳抬头,发现原来是之前在逆界里,给他们充当导游的王禀。他似乎受了伤,脸色有些苍白,身上有消毒药水的味道,但表面却看不出来。
  “怎么,你们受伤了?”王禀干笑了声,“这很正常,毕竟是那个地方。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天阳正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就听有人叫道:“王禀,你还在瞎磨蹭什么,赶紧滚回去。记住,你的伤需要休息。”
  王禀小声嘀咕:“过几天就要出发了,难休息得了多久啊。”
  但他还是回头说道:“知道了,顾医生,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他朝天阳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得先离开,便推门而出。
  天阳这才看到了顾长林,这个医生看样子也就四十出头,可已经满头白发。他穿着白色的医师袍,嘴里咬着一根香烟,看了天阳一眼,随后视线落到张瑞的身上:“你就是红宝石商会的?”
  张瑞连忙点头:“是我,顾医生,我下午跟你联系过的。”
  “跟我来。”
  顾长林也不问什么,直接转过身就走。
  天阳摸了摸鼻子,心想这脾气都可以和瘸子比较了,难不成这些医生都是这种臭脾气。
  嗯。
  罗珊医生的脾气就很好,除了有时会恶作剧。
  想到罗珊,天阳自然就想到了熏,也不知道他们从逆界里回来了没有。
  跟着顾长林走进电梯里,再出来时,已经来到一间小型实验室里。但天阳他们没有进入实验室,顾长林把他们带到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有窗口,可以直接看到实验室里的场景。
  顾长林伸出手说:“把材料给我,你们可以在这里等,也可以回去。但回去需要留下地址,好让我知道,应该把制作好的媒介送去哪。”
  天阳将密码箱交给他:“我们就在这等吧。”
  然后他报了一组密码。
  顾长林看了他一眼,拎着箱子离开。片刻之后,就看到穿着全套防护服的他,带着箱子来到一个工作台……
  第872章 灾祸和厄难
  天阳在房间里等了快半个钟头,门就再次被打开,顾长林走了进来,把一只箱子放到桌上,打开。
  箱子里,放着一把注射器。注射器里的液体漆黑深邃,却又不时有微微光屑,自深处浮现,一阵闪烁后,才渐渐消失。
  “已经制作好了。”
  顾长林沉声道“我制作过几次6级媒介,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材料组成,这是为什么职阶准备的?”
  不等天阳回应,他却抬起手道“不用告诉我了,我只是随口这么一问。谁要使用这套媒介,他在这吗?”
  “如果在这的话,可以在我医院里使用,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可以及时处理。”
  天阳微笑道“非常感谢,顾医生,我们就不在这使用了。请问,我们需要支付什么报酬?”
  顾长林摇摇头,没有什么表情地说“不需要,你们让我制作媒介本身,就已经支付了报酬。”
  天阳有些不解地朝张瑞看去,后者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理解。
  顾长林拍了拍手,准备离去并说“知识本身,就是报酬。”
  天阳恍然,看来这位医生指的是,通过这次制作,让他认识了一种全新的媒介材料组合,这本身就是一种知识,对于他而言,其价值远在金钱之上。
  离开私人医院,回到白石旅馆。
  打开门,天阳走进客厅,发现父亲没有去休息。苏烈正看着窗外,听到声音回头说道“媒介制作好了?”
  “已经完成了。”
  天阳拍了拍手上的箱子。
  苏烈掸了掸身上的衣服,说“走,去你那个小镇,我在旁边看着你。”
  天阳自然同意,于是把星洛留下来,他和父亲进入漂流小镇。
  就在收藏室里,天阳把箱子打开,将注射器取了出来,看向苏烈。
  苏烈点点头以示鼓励,天阳便拽起袖管,往自己胳膊上一压,将里面的液体全推进了体内。
  注射之后,起初并没有什么感觉。可突然之间,天阳闷哼了声,他感到头晕目眩起来。整个世界都在他的双眼中打转,收藏室里的场景,也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他扑通一声坐倒在地,无法坚持,整个人躺到了地上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抽离出了身体,进入更高层次的维度,从某个‘高度’俯视着下方。
  然后,天阳看到了自己,看到了父亲,他看到了屋顶,看到了整个小镇,看到了小镇外面无限宽广的虚空!
  这一刻,他的思感超越了物质、超越了能量、甚至超越了空间本身。
  他看到了一道道奇特的光华,有感觉温暖的金光,有令人恐惧的黑光,有很不舒服的暗红血光,也有安详的白色净光。除此之外,还有如同大海般的蓝光,充满生机的绿光,每一刻都在变化的橘黄光华以及死气深深的灰光。
  天阳还不知道这些光华代表着什么意义的时候,突然生出一种往下堕落的感觉,下一秒,他长长呼出口气,从地上坐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才回过神,看见旁边父亲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老爹。”天阳随口问道,然后发现,自己全身遍布汗珠,闻上去竟然有一丝腥臭。
  苏烈摇摇头笑道“这应该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没有了呼吸,停止了心跳。我还以为你出事了,还好,我感觉到你的星蕴还在,也算稳定。”
  “并且很快,你又‘活’了过来。怎么样,现在有什么感觉?”
  不等天阳回答,他又捏着鼻子说“还是先回去吧,你得洗个澡,你全身臭死了。”
  旅馆浴缸里。
  天阳靠在边缘,后面星洛正给他按捏着肩膀,让他紧绷的肌肉一点点放松下来。
  把自己全身清洁了一遍,换上舒适的衣物,天阳用毛巾擦着头,来到客厅里。
  苏烈正在喝酒,看到儿子回来,也给他倒了杯“现在好多了。”
  “如何,你的职级6,都有些什么名堂?”
  天阳坐了下来,没去碰那杯酒,他知道自己酒量不怎么样“晋升后,我感觉各方面都得到增强。尤其是速度和爆发力这两方面,虽然没有测试,但应该提升得比其它方面来得更多。”
  “另外,有能力发生了改变,原本职级1的一刀瞬灭和弱点感应不见了,现在诞生了一个全新的能力,弱化打击。”
  “这个能力可以让我所有性质的攻击,都对敌人产生弱化作用,弱化不限于敌人本体,也包括了他们的能力、装备等。”
  “哦。”
  苏烈摸着下巴“听上去挺有趣的,虽然对职级比你低的对手没什么意义,但对付职级比你高的,就显得非同小可了。”
  “每次攻击都会弱化对手,包括能力、装备和他们本身。也就是说,哪怕他们比你强大,但如果被你多次攻击的话,也会出现破绽,出现不应该出现的弱点?”
  天阳放下毛巾“我还没检验过,但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虽然很实用,不过,想要在职级7,甚至更高职级的强者手下连续攻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所以我觉得,这个能力不是说没用,但是单纯仅是这个能力本身,也就一般吧。”
  苏烈笑了起来“可你别忘记,你还能够使用遗留物,还拥有黑暗侧的能力。如果互相配合的话,这个能力就会发生奇效。”
  天阳点点头,继续道“我现在已经是职级6的灾厄,下个职级是迷雾光是职级名称,我猜不出下个职级是什么情况。”
  “不过灾厄的话,我倒是解读出来,它是灾难与厄运的意思。”
  苏烈眯了眯眼睛道“灾难与厄运?听上去,你这个职级的能力,跟这两方面有关?”
  天阳把毛巾交给了星洛,并让她给自己倒一杯水,随后说道“老爹你猜对了,我获得了两个新的能力。”
  “一个是灾祸,我可以指定一个目标,让他无时无刻承受着各种灾祸的困扰,灾祸等级随机变化,但经由时间的积累,会不断增长。最高会变成天灾级别,当然,
  是指向性的天灾,是独属于他一人的天灾。”
  “另一个是厄难,同样的,我能够让一个目标变得倒霉。不,不止是倒霉,而是厄运,他做什么事情都不会顺利。他想要的将失去,他逃避的却必须面对,最后,他可能因为摔一跤而摔断脖子。”
  “两种能力,灾祸为外,厄难为里。但它们无法同时施加在一个目标身上,也就是说,我可以根据需要,使用两种能力之一。”
  “它们没有任何攻击性,但它们有非常强大的干扰效果,而即使是职级比我高的强者,也无法摆脱这种干扰。只能压制或削弱,只能延缓,但依旧会受其干扰。”
  苏烈听得目瞪口呆“除了调和者外,你这个职阶,是我见过最不可思议的。灾祸和厄难,居然会有这样的能力,真是奇特。”
  天阳则想得更深一层。
  黑曜原炉所拥有的‘命运’本质,也可以让对手变得倒霉,天阳已经在‘阴影女士’身上施展过,并验证了它的效果。
  现在,他这个职级的两种能力,其中一种和‘命运’本质有部分重叠的地方。
  这两种具有强大干扰效果的能力,似乎就是某种残缺的本质。
  这让他想到了晋升时看到的那些奇特的光芒,那些光芒,每一道似乎就代表着宇宙的某一种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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