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想要亲近

  “抱歉。”
  你记起了那个时常温柔含笑地看着你和小人鱼玩闹的少女。
  可就算后悔,也无法去挽回一个已经逝去的生命了。
  侧头看着身旁独自经历了这些离别的小少年,你许下承诺。
  “以后妈妈再也不会睡这么久了。”
  小人鱼幼时,除了自己,最亲近最熟悉的人就是妮雅。
  难以想象,那段时间,他独自一人是怎么度过的。
  那个时候……
  他会不会抱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无助哭泣……
  已经陷入休眠状态的你既陪不了他,也救不了妮雅。
  倾身抱住他,你心里有些难过。
  已经成长得比你出的小少年,把头埋入你颈窝,紧紧回抱住你,声音悲伤。
  “那天晚上……妮雅阿姨生病了,地上都是血,我、我跑了很多地方都没能找到医生……”
  他讲述着曾经发生的事,眼睫挂着水珠向你道歉:“母亲,对不起。”
  “我没有保护好妮雅阿姨……”
  从你身上传递过来的情绪,西莲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他心里酸涩得难受。
  你在他发顶落下一个怜爱的吻,安慰:“西莲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能带我去见见那些,经常帮助我家孩子的人吗?”
  小少年靠在你肩上,极度贪恋你的怀抱,亲昵的用头蹭了蹭你,闭眼遮住里面堆迭起来的情绪:“嗯。”
  “卡恩先生?”
  “你是……”
  “打扰了,我是西莲的母亲,特地过来感谢您这些年对这孩子的照顾!”
  卡恩老头震惊地瞪大双眼。
  他盯着面前一脸笑意的年轻女人,手里烟斗差点跌落。
  认认真真地打量完你,头发花白的老头不可思议地望向你身后的少年:“真是你小子的母亲?”
  话语中的质疑让你有些不舒服,出于礼貌,你脸上依旧挂着笑。
  身后的小少年眨眨眼,朝不敢相信的卡恩露出一个夺目的笑。
  卡恩知道西莲有个病重在家的母亲,但一直没见过。
  现在一见,他忍不住叫道:“竟然这么年轻!病好了?”
  这话把你先前的不舒服清理得一干二净。
  把手中的酒和一株绿植递给他,你笑道:“好了。这么多年西莲给您添麻烦了,一点心意,还希望您不要嫌弃。”
  老头的目光落在你手里的酒瓶上,控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当看到你另一只手上才冒出芽儿的小萌芽时。
  手里的烟斗瞬间跌落在地,发出啪地一声。
  “这!这是——”
  这东西,他在星际网上见到过!
  卡恩极度震惊地指着那嫩绿的小芽儿,手在疯狂哆嗦。
  这是在经济发达的第四区也难见到的鲜活植物?!
  你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面送了送,有些羞赧:“不瞒您说,我有微弱的木系异能,能干扰植物生长。家里实在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就贸然催生了这个送给您,希望您不要嫌弃。”
  微型集装箱中倒是有能拿出手的东西,但它们容易招来祸事,不适合在这里送人。
  送植株,已经是你能想到最适合最有诚意的礼物了。
  “原来是异能者,为什么……会来第九区?”
  卡恩稳住情绪,脸色凝重地接过你手中的酒,但那株小芽儿他迟迟没有接。
  整个星际中,异能者极其稀少,通常由教廷和帝国管控。
  他们都居住在第一区和第二区的高阶星上,拥有和贵族几乎同等的待遇。
  你笑着摇摇头,对他道:“我的异能太微弱,不能通过教会测验。送给您的这株嫩芽也只能到这种程度,过两天它就会自行枯萎。”
  身后乖乖跟着你的小少年,忽然伸手轻轻牵住你的指尖。
  这是在他幼时,你每次说谎,他都会做出的动作。
  你的记忆和身体机能停留在休眠前,被他牵起指尖,下意识地就去握住。
  以前小小的胖乎乎的手变得修长有力,大得能一手把你握在掌心。
  被他反握住手,你侧头看了看身后的小少年,见他弯眸正朝你笑着,朝气又依恋。
  转头,你继续道。
  “因为我身体的原因,这些年苦了孩子,也麻烦了您。西莲常和我提起您,要不是您,他就………”
  捡起地上的烟斗,连同手中的小嫩芽一同放入老人手中,你笑着和他攀谈往事。
  卡恩接过,不再警惕,布满褶皱的脸上全部回忆的笑:“这小子就是很少跟我们提起你。记得刚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机械臂高,一转眼居然长这么大了——”
  “是啊,当初还能把他抱在怀里,现在都比我高了。”
  你有意想从卡恩的谈话中多获取有关小人鱼成长所经历的事,不知不觉就和他聊了很久。
  静静看着你们闲聊的小少年,眼眸如一汪秋水,清晰映着一个人影。
  “原来我的西莲已经学会组装和修理机器了!”
  从修理厂中出来后,你发出赞叹。
  乖乖牵着你的小人鱼,从背后轻轻环抱住你。
  清甜的果香瞬间驱散了修理厂中的刺鼻气味。
  你深吸一口,晃了晃两人相牵的手,因为逐渐对他十年的空白填上而开心。
  望着路上随处可见的废弃金属物与一些角落中横七竖八倒下的人,你勾唇一笑,对小人鱼道:“想玩机甲吗?”
  从背后揽住你的小少年,把下巴磕在你头顶,对那个名字并不陌生的物体有些好奇:“好玩吗?”
  你慢悠悠地迈步往前走,认真思索后回他:“还行?有时候用它挺方便的。”
  “母亲会教我吗?”
  “当然。”
  “母亲,我想玩。”他坚定道。
  你想着微型集装箱中的两机甲,点点头:“改天我教你如何操控,现在——”
  停留在十字路口,你仰起头笑着对比自己高的小少年询问:“吉姆大婶的住处往哪边走?”
  你的抬头与正好对上低头看你的小少年。
  近在咫尺的脸和喷洒在面上的温热气息让他呼吸微滞,身体内部又泛起熟悉的燥动与情潮。
  丰润的唇抿了抿,他看着那张妄想了许久的唇,逐渐垂上眼,凑近……
  想要……
  想要亲吻,想要和母亲更加亲近……
  你看着小人鱼突然认真的神情,伸手想去揉揉他的脑袋:“怎——”
  话没说完,就被一道惊讶的女声打断了。
  “西莲?!”
  小人鱼的动作也被这道女声打断,他回过神来,有些倦怠地靠在你肩上,朝路口对面看去。
  你也寻声望去。
  一个穿着纯白色衣裙的女生,正一脸震惊又受伤地看向这边。
  她的一头栗色长发在风中轻轻飘荡。
  你不认识她,却觉得穿着那身衣裙的少女很像记忆中的一个人,忍不住轻声喃喃:“妮雅……”
  肩上的少年,因为这两个字,咬了咬唇,眼中透露出一些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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