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为你证言拆了这里
此刻,温尚霖看着面前的棋盘,他已如那一颗无法再变更的棋子!
忽而之间,温尚霖扬唇一笑,“的确是我一手促成,我不会有半句辩解!可是,在这一盘棋里面,难道真是凭借我一个人就能够走到今天?”
不过是隔了一张桌子,仿佛是要将所有一切,前尘旧事都悉数诉说理清,也将这份明里暗里都隐隐窜动的恩怨都摆在这盘棋局上,说个是非究竟。
“今时今日嘉瑞被打压到这个地步,我难辞其咎不会逃脱!但是如果不是尉总率保利杀了个回马枪,嘉瑞不会败的这样惨!”即便是输了,可这份战败里,温尚霖总要为自己证明,“我想请问尉总,是什么时候起和我的堂弟走的这样近,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布局安排这一切!”
温尚霖不曾询问过温明礼一句,只因为他更想要问一问这位幕后之人!
茶香缭绕着,一切都在安静中缓缓流淌,尉容微笑道,“温总不用这样客气,上天有好生之德,哪怕死期将至,也是要让人瞑目,我很愿意让你死得其所。”
温尚霖眼眸骤然一凝,听见他低声开口,“当年温总特意去调查过我,得知我出生港城,在港城长大,也知道我曾经分居国内和英国,更清楚我被保送政大法学,甚至是之后任职所有企业的身份背景。”
“敢问温总,为什么当时能查到这样多的资料,却唯独查不到一丝一毫和保利集团和尉氏家族相关的信息?”他的声音漠漠,竟是反问于他。
经他一提,温尚霖也记得清楚,当时他明确派了温明礼去查探,因为他已经从梁瑾央对待的态度上,察觉出他们之间不同于一般的关系。而所有的资料,都是温明礼一手经办,更是他将文件送到他的手中!
“这样一位一直跟随在你身边的贴身助理,手上的情报关系网一向顺畅,奉了你的命令去调查办事,以你温尚霖在宜城的地位权势,如果真是有心,哪怕港城遥远,但总归还是能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尉容缓缓说。
竟然会是在这么久远的过去!
“海城保利前任的当家人是王氏家族,尉氏又一向低调不露面,这样有权有势又刻意隐瞒,以他的能力又怎么能够查到!”温尚霖当下强辩道。
“你的设想都符合逻辑,但是你的堂弟,还是在之后主动找上我,甚至是故意和我周旋间探口风提到尉氏。那一天老夫人生病住院,巧的是我也去了那家医院。后来,我们不是还在大厅里遇见。”尉容一句话将回忆勾起,温尚霖的思绪开始飘逝,猛地定格在一处!
正是那一天,温尚霖瞧见尉容一行,他强行拉住林蔓生,将她搂进怀里!
更是那一天,温明礼也有在最后时刻到来和他会合!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温明礼还特意喊了她一声堂嫂。”那一瞬间的擦肩而过却足以让人记忆深刻,尉容沉眸道,“怎么能让人不记得他?”
温尚霖幡然醒悟,居然会是那时!
……
“调查你的身份是在很久之前,比医院遇见那一天更要早不知道多久!”温尚霖皱眉道,“你是在告诉我,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默默的打量你?”
“所以说,我还真是有些佩服他的耐心和毅力。”尉容应声,“一个人想要去探底,能够默不作声,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只等着关键时刻到来。单是这份用心,我也要对他刮目相看。”
“医院相遇的那天晚上,他就找上你!”温尚霖定睛道。
“当时确实让我有些意外。”尉容眸光温漠,声音平静到没有起伏,“他向我表明来意,并且告诉我,他知道我的身份不只是独立董事这样简单。我问他私底下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他只回答了我一句话——”忽而男声一沉,尉容注视着他道,“我现在想做的事情,也正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温明礼一心一意想做的事,其实就是打败他温尚霖!
温尚霖凝眸不语,又听见他说,“那时,温总早已经在谋划锦悦。”
派人蒙骗林忆珊,这是温尚霖的策略之一,但是不想最后林蔓生居然宁愿拿出地皮来挽救劣势,此刻种种前因后果相继而来,温尚霖整个人一定,“一开始只是猜忌,后来发现尉总你也在背后推波助澜,他就更加确定你的身份!”
“温总是个明白人,所以一点即通。”尉容应了。
所有的谜都像是被打通关卡这样顺理成章,温尚霖沉闷道,“之后他和你一直保持联络,嘉瑞的所有规划部署,他知道多少,你就知道多少!包括对锦悦的上市打压!哪怕你已经辞职离开锦悦,但是暗中一切照旧!”
“呵!”温尚霖更是感慨的笑了,终是尝到挫败的苦,“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否则他不会有这个胆量更不会有这样的能力!”
“你以为他记恨你想要取代你的的心,是一天才开始的?”尉容却淡然发问,男声愈发冷凝,“今天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温尚霖的笑容有一丝僵持,面前的男人,一双眼睛如天上鹰眸,“我不过是刚刚好出现在这一局里!”
……
这段时间里,温尚霖也一直在想。
温明礼,究竟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记恨着他!
“平日里你是怎么对待这个堂弟的,我是不清楚。但是他提起你的时候,深仇大恨也不过是这样。”尉容不疾不徐说着,烟盒已经取出,沉凝的氛围里取了支烟点燃,烟盒在他的指间轻轻一拨,被拨往温尚霖面前,“听说他一直在你身边,十分听从你的吩咐。宜城商场上都传言,温明礼是你的影子,是你最听话的分身,也是你豢养的最听话的一条狗!”
温尚霖纹丝不动,像是陷入更深的回忆漩涡里!
“他的能力看来所有人都认可,而你对他的态度,也让旁人瞧得明白。”尉容一边吞吐着烟雾,一边又是道,“老夫人八十大寿这样的日子,宜城的名门望族,企业老总全都有出席。可是他温明礼,作为温家的成员,你的堂弟,老夫人膝下的嫡亲子孙,却没有到场。”
温尚霖也记起老太太的八十大寿,温明礼不曾到场,那是因为……
“究竟是多重要的事情,能让他耽搁到连老夫人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八十寿宴,都要缺席?还是,有人其实根本就不在意,派他外出办事,故意让他错过,却还觉得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不过是理所当然。”耳畔又是缓缓低沉的男声传来,却句句击中温尚霖的要害!
寿宴前夕,公司有重要项目,却恰逢他抽不出身,所以才派温明礼前往,他的确不曾想,更觉理所当然!
“这样一个漠视他的堂哥,丝毫不将他看成是家族成员的堂哥,使唤他就像是在使唤一条狗的堂哥,你让他温明礼,怎么能不记恨你?怎么不处心积虑来扳倒你!”最后时刻,这一声质问却是事实确凿,刻在温尚霖心头上一记无法抹杀的罪责!
那些白烟好像要遮迷视线,温尚霖却在今日在看清其中利害!
良久,温尚霖才有所动作。
垂眸瞥向面前的烟盒,他手指一动,又被他拨回尉容手边,他径自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烟盒道,“尉总,客气了。”
“每个人喜好不同,你随意。”尉容抽着烟微笑说。
温尚霖也点上一支烟,却是笑道,“的确大有不同,不过也不全是。”
两人都在吞云吐雾,方才的对峙过后,有了一瞬的沉静,唯有星火在节节燃烧。
眼看着一支烟就要燃烧殆尽,温尚霖才又道出方才的下文,“比方说,人,女人。”
尉容抿一口烟笑了,“你总算是肯承认,自己对她的心思。”
“我对她的心思,早就每个人都瞧的清楚,承不承认又有什么两样。”忽而像是转换了身份,各自的对峙角度已变,在面对自己的败北,温明礼所作所为一切后,温尚霖像是释然,反而微笑着说,“哪怕是我温尚霖,为了自己的私利谋求咎由自取落的今天下场,也不过是想要要回原本就属于我的!”
“属于你?”唇角扬起一抹弧度,格外的不羁,尉容面容英俊,笑容里带着冷然,“锦悦年会当天,曾氏总经理邀请我一聚,在宴席上,你突然出现来串门。敬酒的时候,你对着所有人说,不管是项目,还是别的,只要是你温尚霖得到过的,就不会给别人!”
“这句话我现在还记得,只是不知道温总是否还记得,我又回敬了什么?”尉容冷了眸子问。
那些从前不经意间的片刻,在这个时候全都跳了出来,无数的画面掠过,温尚霖记起他当时到底说了什么——怕只怕,有时候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其实从来都没有真的得到过!那又怎么谈得上给不给别人?
“你和她这五年婚姻,没有宴客,没有婚礼,没有对外公布。离婚的时候,也是悄然无声,这五年有,也等同于没有。”尉容直直看着他,“你和她只是名义上的形婚,从来都没有实质,你又哪来的资格,自诩为原本就属于你的?”
在经历方才多番的错愕震惊后,温尚霖谈及这场婚姻,却似乎唯有沉寂,“看来,她都告诉了你。”
她居然会告诉他,他们是如何在一起,如何走向婚姻,又如何迈向结束。
可是她对他,真的亲近到这样厉害的程度?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就是商业联姻,两家人衡量各自利弊之后才做出的决断,又有什么不好说的。”尉容低声应着,可是声音却越来越冷,“只是这场婚姻里,委曲求全的不只是温总,她更是!”
“我和她的婚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点!”温尚霖并不愿意和他谈及,他亦是冷声拒绝。
然而谁知,他却慢慢悠悠的问了句,“温总难道不想知道,当年的那一场阴错阳差,究竟是怎么造成,又是谁一手主导?”
温尚霖终究还是愕然,难不成她居然会连当年自己是如何设计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的事情都告诉他?还是其实,另有隐情?
尉容的脸上没了笑容,灯光下五官深刻入骨,他一双眸子深邃无比,“那一天又是什么日子!”
婚姻的开始,那一天是——
锦悦周年庆,林父六十大寿!
那一天的半岛五星酒店,林父设宴招待名流富商前来出席,温尚霖自然也有前往。也是在那一天,林父向他介绍自己的女儿——林蔓生!
“当年的她不过是一个大学都还没有毕业的女孩子,她哪里来这样好的心思能够设计你,逼你结婚!那是她第一次和你见面,难不成她从前就暗恋你,所以才在那天做出这样的手段!”尉容冷眼以对。
温尚霖有些发懵,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除了她,还会有谁!”
“你说在那一天,这样的日子,谁是主人,还会有谁!”一声更为猛厉的质问,像是暴风雨里的海浪朝温尚霖袭来!
周年庆外加六十大寿,这个人,唯有一人——董事长林家栋!
“这绝对不可能!”温尚霖不敢设想,因为他是她的父亲!
“你都能断定是她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女孩子故意设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尉容眸光冷涩,只一句话就已如万箭穿心。
温尚霖被狠狠击中!
……
“如果真是这样,她为什么不说?在五年的时间里,不管是哪一天,她都有机会告诉我!”温尚霖又是气恼又是疼痛,蓦然间记起那所有时光里,当他每一次提及那段被设计的过往,可她除了沉默,也唯有沉默!
尉容望着他道,询问他,也像是在询问不在此处的她,“难道她没有试图告诉你过?一次也没有?”
这样的机会,是否真的有?
温尚霖细细一想,思绪定格定格!
似乎有那么一天,当她被他质问到崩溃边缘的时候,她开口喊道:我没有想要那么做!
她似乎那样痛苦的想要诉说:不是那样的,其实,其实……
但是不等她把话说完,他已经甩门离开:林蔓生,你现在还要解释推卸自己的错误,简直让我感到可笑!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那是结婚第三年,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瞧见他的神情,那是明白过后的寂寥,尉容淡淡笑着,也不知道在对谁说,“是你,一次机会也没给!”
温尚霖指间的烟落下一长截,已经空了,什么都没有,直到最后无一物!
“你知道这一切,却现在才来告诉我,还有什么用?”温尚霖挥落烟灰,赤红了眼睛问。
尉容却只是道,“没有做过,就是没有。总该有一个人,要为真相证言,不是么。”
正如他所说,他已经彻底证言!
证明当年那个青涩单纯的女孩儿,不过是他主观臆断下错误的认知,让她荒废了青春,成就一段不愉快的婚姻,更落得清冷下场。
这一场棋局上的对弈,从一开始就胜负已分,到了最后也不过是败者更惨重!
虽然明白一切,但是温尚霖没有半点清明后的痛快,反而是挥散不去的郁闷难解。他已经无心再继续对谈,唯有说道,“感谢尉总今天慷慨解惑,接下来是否可以谈正事了。”
“请说。”尉容回道。
温尚霖是颓然的,他直接问道,“请给个明示,究竟要怎么做,尉总才肯高抬贵手放嘉瑞一马!”
烟灰落尽,像是那些功绩成败都在弹指之间灰飞烟灭,尉容眉眼一扬,他这样无谓的姿态开口,“可以至此收手,第一,将原本属于她名下的三百亩地皮转授。第二,保利同时注资嘉瑞,以温总手上持有的股份作为交换。”
他说完前面两则条件,都在温尚霖的意料之中,只是却似乎还没有说完,“第三是什么。”
“就是这里——!”突然,尉容笑说。
温尚霖一怔,他所指的这一处,正是这片生态园翠竹园!这是他名下的私人产业,并非为公司所有!
“放心,我不会强取豪夺,该是多少价,我就给多少。”尉容回道,“不知道温总,肯不肯割爱了。”
“如果是想要投资建设,那我名下还有别处……”
他坚决无比,“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
……
“温总,保利的尉总一行已经离开翠竹园了……”过了许久后,秘书前来汇报,温尚霖还坐在厅里边。
秘书见他不应声,她又是呼喊,“温总?”
温尚霖却突然从沙发里起身,他好似有些急切,直接往别馆外边走,车子还在外边,随时可以去向任何地方。
“温总,您要去哪里?”秘书一路追问,别馆外边更有司机随时等候。
外边是一片漆黑的深夜,唯有路灯亮着光芒,夜幕极深,温尚霖被这么一问,他突然步伐一止。
他要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去找她,去问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那个早晨背后的真相?
其实不是她,其实是她的父亲?
可是去了又能如何?
一切已经造成,再也无法更改,漫长的婚姻时光都不能够让她说出答案,可那个男人,不过和她认识这样短的时日,他却能够得知不为人知的真相!
温尚霖,你的五年,都敌不过别人一年!
……
车子开出翠竹园,往宜城城区而去,宗泉驾车慢慢行驶着。
前方是红绿灯就要经过岔路口,但是尉容却吩咐道,“小泉,往前直行。”
往前?
宗泉看向指示牌,如果是回兴荣酒店,那么应该左转才对,可直行又要去哪里?疑虑之中,车子已经驶过红绿灯,只在转念之间,宗泉似乎明白,前方到底是何处!
——那是前往海天大厦的直行路!
……
比九十九层还要高的楼层,用高耸入云都不为过,天的边际到底在哪一方,站在这样的顶层,恐怕是最接近神灵的地方。
进入房子里,宗泉就要将灯打开,尉容却道,“不用开灯了。”
就这样趁着黑夜,唯有外边一些的月光星光,瞧清周遭的一切。
还是和从前一样。
真的一点也没有改变。
尉容走到内厅,安静的房子里空洞洞的。夜里边一个人上前,站在高层上驻足。他的身旁,是空了的鱼缸,没有了鱼的鲜活,只剩下一片死水,犹如此刻的寂静。
星火再次被点燃,烟盒里的烟,不知不觉中少去。
宗泉皱眉道,“容少,您不是嗜烟的人。”
尉容的确不嗜烟,对他而言,那不过是生活中的调剂品,商场上的交际品,可有可无的存在。却不知何时起,他也是随身携有烟盒的人了。
“和嘉瑞的温少东会谈的不顺利吗?”宗泉又是问。
尉容应道,“到了今天,如果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固步自封,就不会主动来邀我会面。他不是愚蠢的人,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权衡之下,大局当前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宗泉还想接着问,却没有问出口:那您还这样伤身体的抽烟。
他微笑着,只身站在鱼缸旁,眺望这座睡着了的城市,唯有喃喃自语说,“只是有时候,我真是有些羡慕任翔。”
羡慕任翔?
宗泉愈发不解,又有什么好羡慕的。
……
三天之后——
“温首席!不好了!”下属敲门而入的时候,温明礼正在向自己的秘书安排公司后续事宜。突然一声惊起,让温明礼有些恼怒,他立刻命令秘书,“你先出去!”
待秘书一走,下属直奔到跟前,朝他道,“保利集团突然停止对嘉瑞的打压!还有,宜城的几家公司也不再集体针对嘉瑞!还有,财务部那里刚刚进来一笔巨资的款项!”
温明礼十分惊愕,“哪里来的款项?”
依照嘉瑞现在的形势,被打压到这种地步,绝对不可能再有任何一家企业又或者任何一家银行会注入资金!谁会去填补一个无底洞,又和一家大型集团作对?
“好像是……”下属登时不敢说,温明礼怒斥,“还不快说!”
“我从财务部打听到,好像是保利集团直接汇款进来的!”下属如此说,传达而来的消息让温明礼猝不及防!
怎么回事?
他这边的董事会议还没有召开,温尚霖还没有成功下位,为什么保利就停止了攻势?一旦资金提前注入,那么意味着已经和平熄战!
温明礼的确是知道温尚霖私下在联系保利一方,可他却断定对方不会被他所打动。只是现在,他又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让对方收手?
那位尉氏容少又到底是怎么安排设想?
温明礼有些乱了,他立刻拿起手机,拨打某个号码,那头有人接起,并没有拒绝聆听,他镇定道,“你好,宗助理,我有些事情今天就想要和尉总当面商谈,不知道有没有空,可以安排时间吗?”
“抱歉,温首席,尉总今天不得空,我会转达他您的来电。”那头说完,就直接挂了。
温明礼却终究还是无法再静坐在办公室内,他选择主动出击!
……
兴荣酒店是保利一行如今下榻落脚的地方,温明礼来这里总能见到尉总。只是没有了首肯,就连通报都不能够。哪怕他是温氏嘉瑞的首席执行官,却也都没有办法。就在大厅里沟通之时,却突然瞧见一行人从电梯内而出。
温明礼一下认出对方,为首之人不正是霍小姐!
这位霍小姐和尉总的关系非比寻常,只是从重视度来判断,一定是他心中占据十分分量之人,恐怕是他心爱的女人。
温明礼立刻上前去,“霍小姐!”
霍止婧正要出门,她瞧见来人,倒是认出了对方,尽管不曾见过面,可有些身份还是需要熟知,“是嘉瑞企业的温首席。”
“初次见面,没想到霍小姐知道我。”温明礼问候。
霍止婧微笑道,“温首席的大名,整个宜城恐怕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你这样聪明能干,又有十年如一日的好耐心。家族企业危机关头,能带人召开董事会议直接反了自己的堂哥,这样雷厉风行的手段,我当然知道你。”
前半句话还算是称赞,可后半句却是讽刺无疑!
温明礼脸上的笑容有些淡去,“我今天过来这里,是想来见尉总一面。”
“可惜,他不会想再见到你。”霍止婧直接说,“试问,谁会和一个背叛自己家族不顾亲人只贪求自己私利的人往来?”
“我的话说到这里,不知道温首席听懂没有?不懂也没有事,还是去找你的堂哥,你的顶头上司温总见面问一问他,或许他会给你,你所有迟疑的答案!”就在温明礼的瞠目之中,霍止婧朝他礼貌一笑,已经带人扬长而去。
只是这一遭,却是给了温明礼巨大的打击!
……
翠竹园——
就在双方律师的见证之下,交换了合同签字署名。
落款后合同已经生效,宗泉收起文书后道,“钱款会在一个小时后到账。”
温尚霖颌首,倒也不着急于一时了。只是这一处生态园,是他当年建设五年之久,耗费了无数心血打造的,“尉总要是不介意,我想再逛一逛。”
“正好闲来无事,就陪温总走走吧。”尉容微笑作陪。
只是这一刻,曾经的归属人,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五年时间的付出,今朝全都化为虚无。园子里走了片刻后,也没有了留恋,因为再留恋也不会重新属于自己。
温尚霖停下步伐,他开口道,“还请尉总日后不要再和我那位堂弟相见。”
尉容一笑,“毕竟是亲兄弟,这是在担心他?温总就放心吧,他可是有本事的。”
“我那个堂弟比起尉总又算得了什么,他不过是借着机会往上爬,哪里比得上从一开始就布局安排,直到今天才清算表明身份的尉总?”温尚霖却是道,“到今天为止,尉总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东西,那一千余亩的地皮,已经尽数全都归到尉总想要归属的人名下。”
有些事情纵然没有再去追问,但是温尚霖也早就知晓。如今宜城到底是如何格局,锦悦那里又是怎样的动静,那一位突然出现的霍小姐,以及保利集团的出面,这一切都夹杂在其中,让温尚霖得知后也是震惊不已!
“多谢温总一次又一次给了我机会,才能成全我。”尉容温雅致谢。
温尚霖无话可辩,缘起缘灭,都该有一个起因,到了现在,他都已经认了,却是望着他道,“我成全了你,你也成全了她。从此以后,她手里终于再也没有别人可以觊觎的东西。”
“想让她来找你求你?不会有了!她再也不会相信你,也不会再和你为伍——!”冬日冷风里,温尚霖突然轻声说,却格外凝重!
“温总。”身后处有人到来,伴随响起的是一道轻快女声。
那是霍止婧,她是来参观这座翠竹园的,当然也是来收获成果。只是刚才到来后,听说尉容在此处,就赶过来一瞧。远远的,就看见他们两人对立而站。
霍止婧刚上前打了声招呼,没有等到温尚霖回应,却听到那一道男声犹如誓言一般发令,“小泉!”
“是,尉总。”宗泉领命。
“现在立刻!”突然,尉容阴鹫的男声响起,“拆了这里——!”
冬日里哪怕是艳阳天,却阻挡不住这份阴冷深沉!
霍止婧被惊住,这样一座近乎于完美价值不菲的园子,居然要拆毁!
他惊人的气息指天立地,忽而之间温尚霖又记起,当年也是在这里,他还是梁瑾央身边的独立董事,陪同她一起来商谈。也是这样面对面,他说:要换也不是不可以,用现在脚下踩的这块。
新建的翠竹园,又怎么可能给旁人,温尚霖当然不会同意。
可他当年却放肆不留情面:拆了就是,这不就合时宜了。
曾经不过以为是一时的痴狂笑语,却不想有人记到今时今日,一直都不曾忘却!
他早已盯着此处,其实不为投资建设,只为拆毁!
那场婚姻五年前后,一切都在他一声令下,彻底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