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叫你败的惨烈

  陶商抬手一箭,毫不犹豫的松了弓弦。
  只听“嘣”的一声响起,吓得前边奔逃的曹昂,以为陶商又在背后放冷箭,浑身一震,急是下意识的把身子向下一伏,试图去躲避这袭来一箭。
  什么都没有。
  并没有如曹昂所料的那样,有箭矢从他的身边袭过。
  曹昂暗松了一口气,以为陶商这箭,射偏了出去,继续抬起身来,策马逃奔。
  逃不出十余步,蓦听身后又是“嘣”的一声,似乎又有冷箭袭来。
  曹昂不及多想,急又往马背上一伏,再次避箭。
  而这一次,依旧袭来的是空箭。
  曹昂猛的想起了什么,回头一望,只见陶商正扬动着一张空弓,向着他挥舞冷笑。
  又是同样的把戏!
  前番一战,曹昂败北后,陶商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吓唬了曹昂三次,没想到这一次,陶商又故伎重施,再次羞辱了他。
  “这陶贼必是不精于弓马,才只能放空箭吓我,哼,你以为我会被你吓到么……”
  曹昂冷哼一声,以为陶商不善于弓弩,便彻底放下了戒心,只昂头挺胸,策马从容奔行。
  身后七十步外,陶商嘴角已掠起一抹讽刺的冷笑,缓缓的拉开了手中的强弓。
  这一次,弦上不再是空空如也,而是架了一支明晃晃的利箭。
  “曹昂,你以为老子不会射箭么,今天老子就射给你瞧瞧!”剑眉一凝,陶商手指蓦然一松。
  嗖!
  一箭破空而出,如流光一般,撕破空气,直奔曹昂后背而去。
  七十步外的曹昂,听到身后弦响,以为陶商又故伎重施,再次放了空弓,想要第三次吓他,让他在众军面前丢脸。
  曹昂自以为识破了陶商用意,耳听弦响,非但不躲不避,反而还将身子挺得更直,以示自己无惧无畏。
  下一个瞬间,就在曹昂的脸上,刚刚升起一丝不屑的冷笑时,一道寒光已破空而至,袭至了身后。
  破风的锐响声,鸣响起在身后,那是只有利箭划空才能激起的摩擦声。
  曹昂冷笑的那张脸,蓦然骇变,方才惊恐的觉察到,陶商这次没有在吓他,而是真的放了一箭。
  “陶贼,好狡猾……”
  神色惊变的曹昂,不及多想,几乎是凭着本能,向着马背上急伏下去。
  可惜,为时已晚。
  电光火石的一瞬,利箭袭至。
  噗!
  一声闷响,一道鲜血飞溅上半空,那支利箭,赫然已钉在曹昂的右肩上。
  吃痛的曹昂,咧嘴惨叫一声,整个人便伏趴在了马背上,身形剧烈一晃,险些没能夹稳马腹。
  这也就是陶商放的这一箭,若是改由李广出手,三石的铁胎弓,力道之猛,速度之快,曹昂在放松警惕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必被当场射中后心毙命。
  饶是如此,这一箭射中了后肩,也痛得曹昂死去活来,又羞又怒之下,曹昂根本已顾不得什么形象,整个人巴不得如草人般,死死的贴在马背之上,死命的狠夹马腹,忍痛疯了似的狂奔。
  终于,曹昂淋着一地的鲜血,抢在陶商放第四箭之前,逃出了百步外的射程,如丧家之犬般,向着宛城方向落荒而逃。
  陶营之中,万余将士眼见自家主公漂亮一箭,射得曹家大公子落荒而逃,立时是欢声雷动,纷纷为陶商的箭术喝彩。
  “这什么情况啊,主公的射术啥时候这么厉害了,都快赶上我老樊啦。”樊哙手中的羊腿也忘了啃,瞪大眼珠子惊叹道。
  “就你那破箭术,也配跟夫君比么。”花木兰白了他一眼,一脸引以为傲的自豪。
  百步外,陶商已收了弓箭,望着落荒而逃的曹昂,冷笑道:“看来我的箭术,到底还是不如李广精妙,还得跟那个箭神好讨教讨教才是,曹昂,今天就算你运气好,让你再多活几日。”
  说罢,陶商拨马,挟着斗将得胜之威,欣然望大营而去。
  一双双敬佩的目光注视下,陶商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的步入了营门。
  左右将士纷纷垂首,不敢仰视他,他今日这场斗将,所展现出来的武力,还有那惊人的武学天赋,已是令三军将士,对他更加的敬畏。
  陶商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下,缓缓入营,经过吕灵姬身边时,微笑着看了她一眼。
  “恭……恭喜夫君得胜。”吕灵姬这时才从惊叹中清醒过来,忙是向陶商欠身见礼,语气神情中,也和花木兰一样,尽是崇拜。
  陶商却邪邪一笑,低声道:“要恭喜,至少也得有点实际行动吧,不能光停留在嘴上。”
  吕灵姬一怔,茫然道:“夫君要我……要我怎么恭喜?”
  “适才为夫不是说了么,叫你先不要急着起来,就乖乖的躺在榻上,等着为夫得胜归来,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陶商笑的愈加邪浪。
  吕灵姬听的他这肆无忌惮的放浪言语,娇躯一颤,蓦的是俏脸飞霞,娇羞满面。
  “赶紧来,为夫在帐中等着你,哈哈哈——”陶商大笑着拨马而去,临走之前,还在她的肥臀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吕灵姬没想到自己这夫君,竟然这般肆无忌惮,竟当着这么多部下的面,就敢对她动手动脚,立时把她羞得是面红耳赤,在众人窃笑的目光注视下,窘羞的紧跟着陶商而去。
  “唉,他是越发的没个谱了,这花花肠子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呢……”花木兰嘴里嘟囔着,无可奈何的苦笑摇头。
  ……
  宛城。
  北门城头上,气氛却一片凝重焦虑。
  数千曹军士卒,正不安的立于城头,皆在巴的望着北面方向。
  他们在等着他们的大公子曹昂,和曹家死敌陶商单骑斗将的结果。
  城楼中央处,曹操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如铁,冷峻的目光,一动也不动的盯向陶商方向,短眉深深的皱起。
  尽管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曹操的内心中,却同样焦虑不安,担心着儿子的安危。
  昨日曹昂单骑前往陶营,向陶商邀约单挑之事,曹操并不知晓,当他得知这事,匆匆的赶到城头后,曹昂已经下了战书归来。
  曹操恼于曹昂擅自行动,做了这样草率之事,当场把曹昂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
  曹昂却拍着胸脯保证,这场斗将,他有绝对的把握取胜,除非陶商不敢出战,否则他必胜,甚至有机会取了陶商的首级。
  曹操的怒火,就此被儿子的慷慨激昂,给强压了下去。
  木已成舟,他只能允许曹昂今日前来出战,否则他的儿子就会被天下人耻笑,笑曹昂,就等于在耻笑他曹操。
  “昂儿擅自出城挑战陶贼,确实是鲁莽了一点,不过我对昂儿的武艺还是有自信的,那陶贼敢不敢接下昂儿挑战,对我们来说都是有利的,孟德你就别再介怀了。”
  身边开导那武将,身躯巍然如铁塔一般,面目狰狞如兽,少了一只眼睛,使他看起来更令人望而生畏。
  那武将便是与曹氏一族,关系极密切的夏侯氏一族家主,地位与曹仁平起平坐,甚至还略高于曹仁的夏侯惇,曹营诸将中,也只有曹仁和他,敢当着众人的面,直呼曹操的表字。
  这番劝慰,让曹操眉头松了几分,却是轻捋短须,叹道:“昂儿虽然勇武,却有欠稳重,若是他能像丕儿那样,少几分鲁莽,多几分稳重就好了。”
  “年轻人,还是得有点冲劲才行,太老成了也不行,昂儿的性情,不是跟孟德你年轻的时候一样吗。”夏侯惇道。
  “那倒是。”曹操点了点头,脸上难得挤出了一丝笑意,一副引以为傲的表情。
  夏侯惇又接着道:“陶贼若不敢出战,就等于怕了昂儿,自损其士气,反而帮我们提振了军心士气。若那小贼敢出战,则以昂儿的武力,就算只是稍胜那小贼一筹,战他个百余合,也绝对可以取胜,无论怎样都对昂儿有利。我想昂儿也一定是想到了这一点,方才敢前去挑战陶贼,说明他还是有过深思熟虑的,并非完全没有智谋。”
  夏侯惇一番话,彻底的令曹操释然,他的眼神中,不禁已洋溢出了几分冷笑的期待。
  他心中,俨然已浮现出了,自己心爱的儿子曹昂,在万众瞩目之下,提着陶贼的人头,得胜归来的画面。
  只要陶贼一死,他就可以毕其功于役,彻底的完成逆转,实现翻盘。
  中原,就仍是他曹操的,甚至,他不但可以收复中原,还能一口气将徐州,把淮南也拿下……
  “大公子,是大公子回来啦!”哨兵的尖叫声,打断了曹操的神思。
  他举目望去,果然见有一骑人马,正向着宛城北门方向,飞奔而来。
  曹操精神一振,二话不说,就下得城头,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他要亲自前去迎接自己的儿子。
  曹操便带着夏侯一众,立于城门口,满怀期待着注视着曹昂飞马而来。
  当曹昂驰近时,曹操原本一张写满期许的脸,却瞬间凝固成了惊愕的一瞬。
  仓皇而归的曹昂,手上非但没有提着陶商的人头,背上还插了一箭!
  他败了!
  不仅败给陶商,还是负伤惨败!
  曹操变色,左右夏侯惇一众,无不骇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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