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春柳不敢多说,接过菜篮子,一溜烟的去厨房了,朝云也很有眼色的跟进去帮忙。
  采薇回到自己昨晚居住的房间,插上门,进了空间。
  空间里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黑黝黝的土地,浑浊不堪的小溪,破烂斑驳的竹屋,吃饱喝足的几位神兽都呆在小竹屋里,不愿再到外面去玩耍了。
  采薇唤来长眉,让它用龟大仙的炼丹炉,把她在律种马家打劫来的银子融了,重新铸成锭子,她不日就要到京城去了,她们一家须得买房置地,若拿出有破绽的银子会惹来麻烦,所以须得重新熔铸一下。
  鹦哥也被她唤了来,让它出去寻找自己家人的下落,采薇已经打算好了,等找到爹娘,就和爹娘一起进京城去,离开这里。
  白毛虎和龟大仙无事可做,也自告奋勇的来帮长眉的忙,一人三兽在空间里忙碌着,一连干了好几个时辰,直到鹦哥传来信息,才停了下来!
  “主人,我找到了!”
  鹦哥大叫着,夸张聒噪的声音很是刺耳!
  ☆、第一百一十九章 救出爹娘
  “他们在哪?”采薇急切的问道。
  “在通往京城的路上,据青云镇大约四百里,被一群臭道士押送着。”鹦哥盘旋在那队车马的上空,一面观察,一面向采薇汇报着。
  “他们现在怎样了?有没有受苦?”
  采薇问得提心吊胆,唯恐鹦哥说出听你被虐待了的话来,若真是如此,她一定会疯的!
  幸好,鹦哥的回答是“没有,都很好,就只是受了点儿惊吓!”
  听了鹦哥的话,采薇放下心来,天机子那老狐狸没有杀自己的家人,一定是怕自己逃走了,想用她的家人来威胁自己,让自己主动去京城找他的,没想成想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所以父母和弟弟妹妹们到得以侥幸逃脱。
  家人无恙,采薇放下心来,嘱咐鹦哥说:“你留在那里,看着他们别受伤害,我晚上去救他们。”
  吩咐完后,采薇听到了春柳在外面请她吃饭的声音,就把重铸银锭子的事儿交给了它们三个,自己出了空间。
  堂屋里,朝云和春柳已经把饭菜收拾好,摆在了桌上,今天的饭菜很是丰盛,一盘蒸鱼,一盘烧鹅,一盘笋干炒肉,一盘凉拌菜。
  采薇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了,今日心情愉悦,便把朝云和春柳都叫到桌上,陪她一起吃,二人起初时还不肯,被采薇再三邀请,推辞不得后,才告了罪,坐到桌上和采薇一起吃了饭。
  饭毕,春柳端了些菜饭去喂刘嫂子了,采薇收拾了一下,带着朝云出了门。
  到了外面,她买了些果子茶叶,装了两个盒子,带着朝云去了安府。
  今天晚上,她就要离开青云镇去京城了,赡养堂需要一位心善的人来接管,采薇思虑再三,决定把赡养堂托付给安老夫人。
  到了安府,安老夫人听说了采薇的来意后,毫不犹豫的一口应承下来,还说:“这是积福积德的好事儿,我巴不得来做呢,好让我多积些德,荫庇我的子孙后代!”
  说完,还命人赏了采薇一个荷包,采薇和安老夫人闲话时,见安老夫人的精神不大好,就暗中向老乌龟要了一瓶养养生的丹药,送给了安老夫人,并在三嘱咐她,一定要按时服用。
  离开安府,她又去了一趟威远镖局,张镖头兄弟见了采薇,都拉着妻儿跪了下来,口称主子,连他们白发苍苍的老母也要给采薇下跪。
  采薇拦住了他们,笑着说:“主子这个称呼也就罢了,我之所以救你们,一则,是不忍看你们受此冤屈,在牢狱中渡过余生;二则是不忍看到你们一家骨肉分离,老人家老无所养,孩子们幼无所依;三则,我将来要到京城去做些生意,少不得要用些得力的人,你们若是有心,便随我同去,将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是无心,也就罢了。
  没等张镖头说话,张老太太就抢着说:“去,我们一家老小都随大小姐同去,从今以后,我们一家人都听命于大小姐,唯大小姐马首是瞻。”
  老太太本以为自己的五个儿子都将被压赴刑场,已经万念俱灰,谁知竟峰回路转,得到这位天降贵人的襄救,自从儿子回来,她便日日在儿孙面前耳提面命,让他们从今后,肝脑涂地也要报答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其实,不用老娘提醒,张镖头兄弟也已经这样想了,他们的命本来该归阎王所有了,是大小姐伸出援手,让他们得以重生,得以和老母妻儿完聚他们的命,以后,他们的命就是大小姐的了。
  得到他们的允诺,采薇把春柳和朝云以及刘嫂子都托付给了他们,让他们尽快发买了家资,等刘嫂子的腰好了,就一同到京里寻找他们。
  采薇没有把自己要离开的事儿告诉南宫逸,只写了一封简短的信,让朝云明天找时间交给李掌柜。
  信中,她告诉他自己已查明家人的下落,要去营救他们,所以来不及向他辞别,先行一步了。
  她相信,这封信会以最快的速度交到南宫逸的手中,也算是向他对自己的行踪做个交代,免得他担忧!
  晚上,入夜后,采薇来到外面,唤出白毛虎,骑在虎背上,风驰电掣的向父母的方向追去。
  同一时间,悄然跟在采薇身后的追风,已经被震惊得傻在那里,好久才想起回主子那汇报。
  追风赶到兴隆客栈时,南宫逸还没有睡下,正斜倚在榻间独自饮酒,黯然伤神!听到追风的禀告,他的神色大变,倒不是为采薇骑虎的事儿,那事儿他早就见怪不怪了,而是担心她去了哪?会不会有危险?
  “去查,她去了哪?”他冷冷的吩咐着。
  就算是她已经和他划清了界限,他们之间已经是泾渭分明,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对她漠不关心,白天一整天忍着不去和她相见,已经是他的极限,现在听说了她乘着夜色出去,不明原因,不明去向,她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中了,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是!”
  追风一闪,人影瞬间消失不见了!
  幽静的雅室里,南宫逸烦躁的来回走动着。
  门外,落雪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已经跪了一天一夜,南宫逸看在母后离不开她的份儿上,没有处置她,但却命她马上滚回去,永远不要在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个命令,无异于要了她的性命,若是她真的就这么走了呢,就再也没有机会到他的身边来了,她多年的希望和梦想,就会破灭得连个渣都不剩,生命于她,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一向孤傲的她,这会儿已经摇摇欲坠,昨日被那小贱人的药,差点夺去了性命,幸好她精通医理,及时把自己弄晕,才免于被笑死的厄运。但身子受到了极大的亏损,又在这儿足足的归了一天一夜,早就身体透支,支撑不住了,若不是心底那份坚定的信念支撑着她,她早就倒下去了!
  追风去了不多时就回来了,还拿了一封信回来,交给了南宫逸,南宫逸看后,思谋了一会儿,断然道:“下令,即刻动身,回京城去!”
  出门时,落雪依旧跪在那里,看到南宫逸出来,急切膝行上前,叫道:“主子,您听我说……”
  南宫逸停下脚步,森凉的看着她,冷漠的说道:“看来,你还是没长记性,再次违背了本王的命令!”
  落雪摇摇头,泪珠儿顺着双颊滚落下来,泣道:“奴婢不是有意违背您的命令,只是在来之前,皇后娘娘曾下过懿旨,让奴婢生死追都要随主子,所以奴婢就是死,也要跟着主子,绝不离开!求主子原谅奴婢一时的无心之失,奴婢再不敢冒犯穆姑娘了!”
  南宫逸听了,冷笑道:“你若用你的一双脚追上我们,我便考虑原谅了你!”
  说罢,头也不回的去了。
  落雪站起身来,只觉得头昏眼花,一双腿像灌了铅似的,都木了,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她试着向前迈了一步,只听“扑通”一声,已然重重摔倒在那里!
  等她挣扎着,扶着墙,挪到兴隆客栈的大门外时,南宫逸的人已经策马消失在夜色中,落雪望着空荡荡的大街,握了握拳,咬着牙,拖着两条僵硬的腿,向大街上走去……
  穆仲卿一家人做梦都没有想到,那种只在说书的口中听到过的诡异事件,竟然会发生在自家人的身上。
  那日,一家人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开启了前往京城的旅程,晚间到达榆树县时,天色已晚,穆仲卿正和薇儿师父的几个下人商量,要找家客栈打尖,忽然看到对面来了一群人,这些人穿着怪异的道袍,抬着一顶巨大的轿撵,飘飘忽忽的向他们走来。
  穆仲卿虽然惊异与那些人的怪异,但也没忘让自己的车子靠边儿,给他们让道。
  那些人过来时,一家人都明显的感到一阵冷气隔着马车透过来,直凉到心底,接着,他们就什么都记不得了,直到昨天早上他们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被一群穿着怪异的道士们控制着。
  穆仲卿企图和道士们沟通,想知道自己一家为什么会被劫持,但道士们都很严厉,不许他开口,但他看得出,这些道士们仿佛也发生了什么事儿似的,各个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万幸的是,这些道士们没有苛待他们,只要他们保持安静,道士们便不理会他们,只顾着赶路。
  虽然没被虐待,一家人还是很害怕,这些人的能在他们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劫持了他们,可见是有些本事的,若是他们想对自家人不利,自家人是没有反抗他们的能力的,只能像羔羊一样任其宰割!
  如此忐忑的过了两天一夜,他们已经离青云镇越来越远,却完全不知自己正前往何处。
  这些道士们行事很是怪异,不在官道上行走,专检荒僻的小径赶路,仿佛亡命之徒一般,晚上就命她们宿在马车里,供给他他们的吃食也都是些冻成冰坨的冷馒头。
  孩子们都很懂事,遇到这样的事儿,虽然都害怕的不行,但谁都没有哭闹,都安安静静的呆在父母的身边,尽量不给父母添麻烦。
  杜氏和穆仲卿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是死,一家人能死在一起,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幸好薇儿没有跟来,一家人,总算是有一个活下来的!
  做好了这样的打算,他们倒镇定下来,抱着孩子们,默默的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晚上,他们照例睡在车里,狭小的马车车厢,又冷又破,根本不足以睡下五个人。
  穆仲卿便抱了文儿和武儿,将他二人搂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为他们取暖,哄他们入睡。
  杜氏搂着菲儿,娘俩靠在一处,也沉沉的睡去了。
  那些道士们只留了两个看守的,其余的都钻进车里睡觉去了。
  午夜时分,穆仲卿被一阵野兽的低吼声惊醒,他揉了揉眼睛,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惨叫声音,杜氏也被惊醒了,孩子们也陆续的醒来,外面的叫声越来越响,大家都很紧张,以为是野兽来吃人了。都缩在车里,一声不响,唯恐把野兽招来。
  外面的响声渐渐平息了,一切都归于沉寂,但他们还是不敢去看,更不敢出马车来。
  直到天亮,日头都升得老高,外面还是没有一点儿响动。
  穆仲卿壮了胆儿,偷偷的拉开了马车的车帘,却见外面竟空无一人,那些劫持了他们的道士,道士的马车,什么都不见了,只有拉着他们马车的那匹马被拴在树上,正悠闲的可啃着树皮!
  穆仲卿大喜,跳下车找了一圈儿,果然没有人,便解了树上的马,套上车,打着马直奔官道去了。
  一家人死里逃生,都欢喜不已,更让他惊喜的是,刚到官道不久,竟遇到到了自己的大女采薇。
  采薇是自己雇了马车来的,她说家里的刘嫂子闪了腰,一时半会儿动弹不了,便让春柳留下来照顾她,而她的师父还有事情要办,便没同她一起走。
  采薇因惦记他们,处理完赡养堂和酒楼交接的事儿后,就雇了车,快马加鞭的赶来了。
  穆仲卿和杜氏见了女儿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因女儿问起张伯一家子,他们便轻描淡写的把遭劫持的事儿说了一遍。采薇听了,骂了那些天杀的劫匪几句,就开始庆幸他们能死里逃生、虎口脱险。
  采薇还说:“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家遭了这样的事儿都能化险为夷,将来一定会有大福分等着咱们!”
  杜氏也连连称是,一家人团聚后,合坐在了一辆车里,把采薇雇的那辆车子打发了回去,由穆仲卿赶车,欢欢喜喜的奔城里去了!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青县,隶属于汴州府,距汴州府仅一百多里。向西二百多里,隔一座大山,便是辽丹的国境。
  因为地处国境边缘,进了县城后,他们便看见许多辽丹国打扮的人在集市上来回走动着,这些辽丹人身材高大威猛,相貌粗犷狂野,穿着厚厚的皮袍子,头发都披散着,编成许多细细的小辫子,辫子上还缀着一些五彩斑斓的彩珠。
  街道的许多建筑,也和榆树县城的不同,颇具异域风情,比如有的店铺,就没有建造房舍,直接把铺子开在了帐篷里。
  文儿和武儿被这些奇怪的景象吸引住了,都趴在车窗处好奇的看着,采薇很高兴他们能这么快就从被劫持的阴影中走出来,对其他的事物产生兴趣,便引导他们多看、多观察,一边还有一搭无一搭的问他们些问题。
  路过一家装修豪华的酒楼时,采薇让爹停住了,打算请他们进去好好的吃上一顿,给父母和弟弟妹妹们压惊。
  一家子自从被劫持,的确已经好久没能好好的吃一顿饭了,听到采薇的提议,都高兴的表示赞同。
  店小二见到有客人来了,热情的招呼出来,把采薇一家请到了里边。
  进入里边,采薇要了一间临窗的包房,这样既可以吃饭,又可以临窗看景。
  小二引着他们进了包房后,采薇豪爽的点了许多好菜,以此来庆祝一家人团聚之喜,他们坐在桌边,一边等菜,一边看青县的街景,当真惬意极了,前两天受到的惊吓也平复了许多。
  不多时,小二的菜上来了,一家人一边享用美食,一边闲话,顺便还不时的看看街景,气氛很是温馨。
  采薇打算吃过饭,就找一家安静的客栈,带他们去好好歇歇,这几天,爹娘和孩子们一定是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瞧着他们发青的眼圈儿,憔悴的面容,她真是心疼极了!
  正盘算着,忽然听到外面一阵粗声大气的吆喝声:“掌柜的,我家主人要在这里宴客,让你的客人都滚出去,这里,我家主人包了!”
  采薇一家正在怔愣,小二急匆匆的赶来,满脸愧疚的说:“几位客官,对不住的很,小店儿来了位惹不起的尊客,要包下小店儿宴客,请诸位到别处用餐吧,这顿饭,就算小店儿请了!”
  ☆、第一百二十章 你没有选择
  “岂有此理,什么人这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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