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节

  “都见过了,就端菜吃饭吧!”甘氏发话。
  张氏忙应声,和聂梅去端饭。柳氏也把聂娇递给聂三贵抱着,到厨屋里端碗。
  吃了饭,云朵和聂大郎就告辞回家,作坊里的工作都还没有收尾,赶工赶的急,很多后续的工作还得花功夫细细的拾掇。
  聂山根领着几个人还在忙活,屋里的墙要刷白,磨坊要安装好,还要把清湖里的水引进来,西淀粉的工作台也要砌出来,不能放在地上,让工人天天弯着腰干活儿,住人的屋里,还要把炕砌好。零零碎碎的,全是善后工作。
  村里干活儿的人都整了一笔不小的工钱,然后就摩拳擦掌的准备作坊招工的时候进了作坊做工,到时候家里就又有一份稳定的进项了。
  下晌的时候,王荷花和聂兰,聂梅一块过来找云朵玩儿。
  作坊是坐北朝南,把村口到清湖的一大片地全围起来了,只在靠南边开了大门。聂里正商量了聂大郎和云朵,准备把作坊大门口修一条路,通到不远的大路上去,到时候行车也方便。
  而俩人住的小院就被圈在了作坊里面,因为墙头高,从外面只能看到大门两边的倒座,里面屋顶。
  王荷花有些惊叹,“这么大个作坊!?”
  “几亩地都圈进来了,当然大了。”聂兰说着有些自豪。
  “这得花多少银子才能盖起来啊?”王荷花扭头问她。
  “不知道,还借了好几十两银子呢!”聂兰估摸着,咋着得一百两银子了,要不然不会还借钱。
  王荷花唏嘘。
  聂兰上去敲门,大声的叫喊,“大哥!大嫂!快来开门!”
  云朵刚睡醒起来,正坐在炕上犯迷糊,听到有人叫开门,打个哈欠,下了炕,趿了鞋出来开了门。
  三人进来,往东边看,却还有一道墙隔开,一扇木门关着。
  “这边隔出来的一大片,是你们以后盖房子的地方吗?”聂兰奇怪的问,因为这一块地不小,只有两间屋子的小院坐落。
  “这边是晾晒的。”云朵打着哈欠回了小院。
  “干啥中间还隔开一道墙?晾晒在那边院子也行啊!”前几天中间这道墙还没有。
  “先挡着作坊,等以后我们有钱,盖房子的时候再拆。”云朵白她一眼,没有她不打听的。
  “原来是银子不够,没盖完。”聂兰抿了抿嘴。
  王荷花惊叹道,“我看东边那已经够大了,西边以后也要盖起来吗?”
  云朵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屋子是差不多够了,再盖也是靠后面墙盖一排住的屋子,等他们盖了住了院子,搬出去,才拆掉挡住作坊的墙。不然来家里的客人,一眼就把作坊状况看光了。中间竖道墙,两边都清净些。
  进了屋,云朵让三人坐,她拿了盆子打水洗脸。
  王荷花还以为她脸上抹了粉,看她洗完脸,擦了之后依旧白皙嫩滑,心生羡慕。她长得黑,就算不下地晒,也捂不白,擦了粉才好一点。
  擦了脸,云朵拿出擦脸的润脸膏。
  聂兰凑过来,“这是啥东西啊?祛疤的药膏吗?”
  “润脸膏。”云朵说着,先抹了祛疤的药膏,又打开润脸膏,里面却不多了。
  “抹了能让脸变白吗?”王荷花也好奇的凑上来。
  “你还买这个抹脸,真是有钱!给我弄一点试试。”聂兰说着伸手挖了一块。
  这润脸膏的确不便宜,里面多是杏仁油,纯天然的,抹在脸上润润的。云朵从去年入冬就在用,一盒要一两多银子。这一盒是聂大郎买祛疤膏的时候一块买回来的,也快用完了。
  聂兰把乳白的膏子抹在脸上一块,摸着顿时不一样了,“还真有用!你这个在哪买的?多少钱啊?”
  “县城的脂粉铺子里就有。多少钱我也不知道,你大哥买的。”云朵给她指了地方。
  聂兰不相信,但这真是个好东西,抹在脸上摸着又润又滑。怪不得云朵的脸看着又白又嫩,原来都是抹了好东西。
  王荷花羡慕的看着云朵,“大哥对你真好。”
  “三郎对你不好吗?”云朵回头问她。
  王荷花顿时红了脸。
  聂兰就想试,“我也洗了脸,大嫂你这润脸膏让我也用一次吧!”
  “用一次又没用,我就剩这一点。”云朵合上盖子,装进了化妆箱里。
  “这小箱子真漂亮,也是在县城买的吗?”王荷花伸手摸了摸那化妆箱。
  云朵看了眼聂梅,“这个还没地方买,是顾大郎送的。我提点了两句,他就编出来了,先送过来给我用用看好用不。”
  聂梅垂了头。
  王荷花也听她姑姑说起了聂梅未婚夫婿的事儿,想了下,想到这顾大郎是聂梅没挑中的,看了眼聂梅,又看云朵。既然聂梅没有挑中那顾大郎,云朵咋还去提点顾大郎?
  “不过是竹子编的,又不值钱。”聂兰摸了摸,“就外面这层绸布值点钱。”
  云朵笑了下,没有再说。现在试手的东西自然不怎么好,再说真正有价值的不光是东西。
  聂兰见她拾掇好,就说想去看看作坊,“也让三嫂见识一下。”
  “里面好些男的都在做工,也都没有拾掇好,还是等以后拾掇干净了吧!”云朵找了两个干净的布袋,拿了竹筐出门,“我要上山割草,挖菜,你们去吗?”示意她要关门了。
  聂梅三个就出来,看她锁上门。
  聂兰看着就想一块去,“你挖菜是吃的,割草干啥?”
  “野菜不就是草吗!”云朵是想上山摘些花,她上次挖竹笋见到有桃花,还有迎春花开,她想自己做点护肤膏用。买的虽然也天然,但太费钱了,而且效果单一。
  再一个,作坊开起来,正常运转了,她就不用操心太多。可以自己做些护肤品来卖,也算是一个进项。
  王荷花不想去,聂兰想了下也不去了,说不定要她干活儿。拉着聂梅回家。
  云朵先到聂里正家,跟聂大郎打了声招呼,叫了杨春草,和村里另外一个女娃儿聂玲玉,三个人一块上山。
  山上的桃花刚刚开,杨春草说,桃花开了就落,结不几个桃子,不张熟就是又酸又苦的,不太甜,长熟了才好吃。
  云朵听这话更放心的辣手摧花,把那些盛开的桃花都摘了。
  聂玲玉也是不太爱说话的,人还有点呆。她娘也是一样,平常不到发工钱的时候,云朵都忘了作坊里还有玲玉娘这个人。
  所以,云朵闲玩的时候喜欢和杨春草聂玲玉一块玩。
  把几棵桃树上开了的花都摘掉,云朵瞄到了山茶花,两眼顿时亮起来,催促俩人,“快点!快点!见到山茶花咱都摘了!”
  俩人也不问她要摘那么多花儿干啥用的,她说摘,就跟着三下五除二,把那些花儿都摘进了布袋里,然后再找。
  一直在山上转悠到落霞满天,这才忙着下山回家。
  杨春草和聂玲玉在前面带路,云朵在后面跟着。她早走的不知道往哪拐才能回到家了。
  聂大郎把锅里做上饭,烧上火,出来站在山下等着。看云朵跟着俩人下来,这才迎上来,伸手接了竹筐和布袋,“再晚会天都要黑了。”
  云朵笑着跟在他后面,问他做饭了没有,叫杨春草和聂玲玉到家里吃饭。
  俩人自然不愿,招呼了一声就各自回家了。
  到了家,聂大郎打开布袋,看着里面的娇艳欲滴的花儿还有竹叶子草药叶子,才问她,“摘这些做什么?”
  “做润脸膏,擦脸霜。”云朵拿了竹筐,抓一把山茶花,笑的眯起眼。
  聂大郎眸光微转,“等下次去县城,我给你买两本书来。”不光杂物记,还有食谱什么的,都要买上一些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云朵觉得他买的书不太有用,那本食谱她翻了一遍,就扔那了。想了下,“我跟你一块去。”
  “好。”聂大郎笑着应声,把东西放下,切了竹笋,切了肉,炒了菜。
  云英也领着云笑放工回来了。
  吃了饭,云英刷了锅,也问摘那些花干啥用的。
  “我想淘胭脂。”云朵嘿嘿笑。
  云英有些疑惑,二妹妹咋会淘胭脂了?不过看她嘿嘿笑有些心虚的样子,猜着她可能也不会,指不定在听说的,就想自己试试,拾掇好就领云笑回了杨婆婆家。
  晚上云朵给那些花儿撒了点水,放在炕边不远的桌子上,“睡觉就能闻到源源不断的花香了。”
  “我闻闻香不香。”聂大郎过来。
  “满屋子都香香的……”云朵还以为他着凉鼻塞闻不到,却不想他却抱了她闻,顿时从两颊迅速升起一层的红晕。
  聂大郎低头,在她红润的小嘴上亲吻,蹂压。
  好一会,云朵的嘴唇被他亲的如红红的山茶花一样娇艳,才松开她。
  云朵睁开眼,看自己两手又抓着他的衣裳,忙松开手,垂着眼,长长卷翘的睫毛不能眨巴,昭示着她的心儿跳的有多快。
  聂大郎蹭了蹭她的额头,“早点睡。”
  云朵忙点头,脱了鞋,上炕,睡下。
  聂大郎自己却铺了纸,练大字。
  昏黄的灯光下,他清俊的面容被烛光沾上一层暖意,脊背挺直的坐着,认真的挥毫泼墨。
  云朵躺在被窝里看着他,读了书的聂大郎,仿佛更加有魅力了。她嘴角不自知的扬起来。
  写完一个字,聂大郎抬眼看她,微微挑眉。
  云朵忙若无其事的转过头,两眼无聊的看着屋顶。
  聂大郎抿嘴一笑,底眸继续练字。余光却注意着被窝里的某个小人儿,又悄悄的转过头看他,看了一会,生怕他发现,又若无其事的转过去。他眼里的笑意就忍不住倾泻而出。
  没等他练完,云朵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她再睁开眼,天已经亮了,聂大郎也已经起来了。
  “聂大郎!你突然好用功啊!”云朵穿好衣裳起来。
  “快起来洗漱,等会就吃饭了。”聂大郎笑着打好水。
  云朵应声,飞快的洗漱了。等云英和云笑过来吃了饭,她就把之前买的铜锅铜碗,锡碗等家伙什都找出来,和瓷碗瓷盆摆了一堆。
  聂大郎没有去聂里正家,而是留在家里练字念书,看她捣鼓。
  工具不全,材料也都得自己动手一点点加工,不过云朵捣鼓的很投入,很认真。现代的时候她就对化学添加剂的化妆品过敏,就想自己动手做纯天然草本的护肤品用。
  爸爸说她三分钟热度,一块学的几个朋友也都学一下就嫌麻烦不干了,她却从头到尾学了下来。家里从外婆到阿姨用的都是。她原还准备开个小店,卖自己做的护肤品。
  忙活了一上午,云朵看着即将成型的山茶花润肤乳,笑起来。
  兴致来了,连午休都没有休。
  杨春草和聂玲玉见她没有再找她们,就过来找云朵。以为她要摘那些花有大用,想着那点也不够,就还过来帮忙。
  云朵看俩人过来,打了水,招呼俩人洗脸。
  俩人疑惑的不行,聂玲玉看看她又看看盆,应了声,洗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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