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我今年不会再输了

  今晚的晚风格外的温柔,夏天能有这样的凉风,也是很舒畅的。
  秋元在刚醒来的时候,确实很惶恐。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痛苦和迷茫日日夜夜都缠着自己,让她有点害怕身边的一切。
  但是在亲人的安抚和朋友的关切下,情况才有所好转。
  听医生说自己是过分痛苦才会自行选择忘记,她才没那么纠结记忆。可是在栖川中午那番话下,她才明白,除了痛苦的回忆,人是有快乐的记忆的。
  一如五月提起的过去,那段开心自在的日子。秋元有点迷茫,自己到底是借助药物试图唤起,还是顺其自然了。
  今天没有留在学校训练,京都的街道充满了过去的故事感,错错落落的房屋交缠。远处的庙堂开始发出阵阵的钟响,宁静又神圣。
  突如其来,朦朦胧胧的想起了一个画面。
  只能看见穿着和服的少年缠着绷带的修长手指,他好像手上递过来了一个铃铛样式的挂坠,少年声音低低的说着什么。
  胡思乱想间撞上了一个人,她下意识道了歉。
  抬头看清了被撞的人模样,校服是大片的白色打底,用红黑的条纹修饰袖口。
  少年一头蓝色的乱发,没有菱角的眼睛格外明亮清澈,浅蓝的瞳色如水,此刻凝凝的看着自己,熟悉到让秋元不自觉的看了进去。
  直到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清晰的自己身影。
  意识到自己看太久了,才又笑着说“抱歉,冒犯了”
  恰当好处的落日撒在两人身上,渡上了神秘的金光。
  少年始终没有开口,而秋元与他错身时,却听到了一句话。
  “…我今年不会再输了”
  可能是要讲的话太多,又不知道从何处说起。他想还是留着吧,等到完成了答应她的承诺,再都说与她听。
  如果坚信自己是正确的,那就用自己的篮球去证明。这是你告诉我的。
  侧眸,深望着少女的侧颜,风扬起了她的秀发,秋元不禁抬手,露出细嫩的手腕去撩开。
  随后,少年迈步坚定地离开了。从东京赶到京都只是为了再见一面,如今愿望达成了。
  她这会心下腹诽,适逢五月发了消息。虽回着,但是脑子里还在想刚刚那个人。
  桃井:找到了找到了!附上一张照片。
  秋元打开了那张大合照,显然易见的对上了照片里青涩的蓝发少年,少男少女们挤挤攘攘的大合照,天台上霞光异彩。
  方才,原来是故人啊。
  哪怕人有了些许变化,唯一不变的却是他的温柔和冷静。明明认识自己却没有开口,秋元回头。
  道路上有不少来来往往的人错落,唯独没有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难受得很。
  “熙久”赤司没有预兆的出现,也顺着她的视线去看街上的人。“在看什么?”
  她摇摇头,“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时间不应该是篮球社的部活吗?
  “嗯”赤司停了下,才接着说“我想见你”
  秋元抬眸,看到了他淡然的表情,就好像刚刚暧昧的话只是自己的幻听,但他眼角眉梢得认真。
  “一起回家吧,我送你”赤司眸光深深,抬手揉了揉少女的发顶,勾起了一抹笑,冲淡了不少常日的冷冽。
  洛山的日子也还算轻松,每天除了学习,主要提防的是栖川时不时设计自己和赤司的无数个偶遇。
  本以为赤司会觉得自己影响到他,哪成想他还借着叶山需要补课得缘头向自己询问意见。
  稀里糊涂的就当上了叶山的辅导老师。起初是拒绝的,但是某日的体检,身体体征有了下降。兄长毫不犹豫的取消了东京的比赛,她也只好找点其他乐子。
  不过也没做太久叶山的辅导老师,后来说是赤司亲自辅佐叶山了,至于原因---
  实渕想到了那天被辅导完课业的叶山,几乎是高兴到手舞足蹈的跳进了训练地,一个劲的在自己的耳边念秋元有多好多好。
  “说真的,这样一个大美女,我真的心动的要死,心脏砰砰,停不下来!啧啧啧,要是能亲一口就好啦!”习惯口high的叶山还没注意到实渕的眼神从不屑到看好戏的神态转变。
  于是---听完全程的赤司,笑出了声,叶山僵硬的转头看到了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冷汗直冲天灵盖。
  实渕:真是不怕死呢。(⌒▽⌒)
  后面就是秋元不解的没再教叶山,那几天叶山每次看到她都是毕恭毕敬的,就差敬礼鞠躬了。
  拉回思绪,秋元不得不感慨赤司的天赋。忙中偷闲的赤司偶尔会来和自己对弈或者是磨合音乐,秋元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和赤司的兴趣很多方面都是重合的。
  而虽然不记得记忆,可是刻在骨子里与他相伴的习惯也开始慢慢显露,日子也渐渐过去。
  又是一年的秋分日。在五月的苦苦磨合下,秋元才打算去东京过两天,正好赤司带队出去打练习赛了。
  一出飞机通道,就被兴奋的桃井抱了起来,兜着转圈。
  黄濑是真的怕桃井没有抱住,一个劲的在旁边护着两人。青峰早就去行李箱托运处拿行李,也就暂时不在场。
  四人吃了一顿晚饭才散,因为当时只是想着来日本学习。秋元就没有买什么房子,一直都是住在酒店,租了长期的时间。
  黄濑一个人走回家的,夜路上的灯光稀疏。
  莫名的他头脑冲动的跑去了酒店,在秋元开门的一瞬间说出了此时此刻的心里话。
  “你有没有兴趣,去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他这话说的莫名又急切,过快的速度还带着喘气,不过说出口就有点懊悔。
  少女只是笑着说好。
  酒店离住房不远,晚风也正好。他们说说笑笑的走在邻里的路灯下、漫步在初秋的月光里,她笑容清朗,他眼眸深情不掩。
  多是黄濑在说趣事,搜肠刮肚又什么都想告诉眼前人。秋元听得很耐心,他只是沉溺于与她一起的每分每秒。
  打开门的时候,还以为看到的会是满满的灰尘。
  但是里面干干净净的,就像是主人家还没离开。突兀的她又想起了一些细碎的片段,客厅的热闹、厨房不停的打闹。
  “欢迎回家,小熙久”黄濑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传出,语调里满是欢欣。
  正要回头,却被他环抱住,秋元一时看不到黄濑的表情,鼻腔里却满是他身上蛊惑人的香水味。
  “…回来就好了”
  “凉太?”
  “我爱你”
  在开口的前,黄濑就捂住了秋元的耳朵,缱绻的说出了心里话。
  秋元只感觉到他好像在说什么,但是却隔着浓重的雾,怎么也听不清。
  历经了两次失败的黄濑,哪怕面前的人完全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他也不敢再踏出那一步了。站在原地也好,不奢求才能长久啊。
  你不想听也没关系,我说就好了, 我很想很想说的心里话,是,我爱你。
  因为当年他也和五月一样,以为秋元是被岩崎氏的人监禁,才重回了家族,开始夺权。黄濑本就对这些不感兴趣,可是知道了只有足够的强大,才能找寻她的下落。
  “不是说想吃面条吗?”她拍拍黄濑的手,他才放下“我给你煮?”
  毕竟看他晚饭吃的也很少。他低下头,额头压在秋元的肩颈窝处,柔软的发丝扫着她的耳畔与脸颊,徒生痒意
  “好啊”
  本来要出去买的秋元被黄濑拦下,冰箱里居然还有新鲜的食材。
  “怎么样?我贴心吧?”黄濑靠在厨房的门口,一副求夸赞的表情。
  秋元被他逗笑,反问“浪费了怎么办?”
  “不会的,阿姨会收走的”
  他只知道守着这个地方,才有再见她的一天。好在,这一天,终于到了。
  “行了,别靠在这里,去餐厅等我吧”把黄濑招呼到餐厅,她才拉上门。
  隔着透明的推拉门,黄濑坐在餐厅里。支着手看厨房里为自己忙碌的人影 ,那个熟悉的温暖味道传出,这间房子才算有了气息。
  而不是平日里空荡荡的,让他不敢进的样子。
  他盯着秋元的背影,一眨也不眨。
  不过,等到秋元出来后,黄濑却睡着了。这几日因为脚伤,训练量虽然少了,可是平常的忙碌根本就让他停不下来。
  秋元也没有回酒店,好好的逛了逛屋子,才在这里洗漱入睡。
  里头黑漆漆的,鼻息间是清清楚楚的水霉味和阴冷的潮湿空气,她睁睁眼,只是看见暗沉的破败卫生间。
  手脚好像都被束缚住,胸口的疼痛让她难以呼吸。
  只是沉重的眨了眼,画面又变成了惨败的病房,许是和上一个画面过分的不吻合,光的强烈对比,刺的眼睛酸疼。
  有很多很多看不见脸的白大褂医生围着自己,好像在说什么话,场面肃冷。
  陆陆续续的又梦到了好多好多的场面,不知道为什么,秋元从稀奇古怪的梦里醒过来,摸到了濡湿的枕头。
  外头的暮色沉沉,她犯起了病,踉踉跄跄的去房间外面拿药。
  生吞下一板板的药丸才好受点。
  黄濑也没想到睡不着后能看到这一幕,她吃完药半蹲下身体,环抱着休息。
  秋元被走过来的黄濑抄抱起,不想动的任由他抱到沙发上,他动作小心,满是心疼。
  “做噩梦了?”黄濑的声音温柔得很,能抚平不少她现在的心悸。
  刚接触到沙发,秋元就环抱住了黄濑。少年身体一僵,感受着怀里突如其来的柔软,直到肩膀湿润心下猛然一缩。
  他居然现在才意识到她当初生病的严重,攥紧了拳头又松开。
  轻拍着她的背,耐心安抚。看到你难过,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她真的太瘦小了,能一把揽得过来。瑟缩在自己怀里的模样,无助又信赖着自己。而他的心总是跟着她时而起速、时而抽痛。
  小熙久,我只想一直一直看着你。
  我永远爱你。
  少年的情感炙热而长久,却难以开口明说。苦涩在心口。
  作者有话说:
  OK,第一口肉给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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