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沈淮腿盘在他身上,闭眼抓住他的衣领,迎接他激烈地亲吻。
  吻到无法无法呼吸,沈淮才有空气息不稳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这几天要怎么过?封凌恶狠狠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沈淮,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折磨我?
  沈淮吸了口气,无辜地说:不是你逼我说的吗?
  封凌:
  我是让你说,但我没让你那么说。
  沈淮:真的?你都要猜了,没猜到我要说的?
  封凌气急败坏,蛮不讲理地,就是不能用这张脸,那样说出来!
  沈淮低笑着看封凌,挠了挠他的下巴,低头又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封凌气稍缓,意识到刚才自己又丢人了。
  他稳了稳,沈老师带我来这里,是还想看我打拳吗?
  沈淮老神在在地嗯了一声。
  封凌扬眉,贴近耳边,沈老师最喜欢的不是我在你身上流汗的样子吗?还是说,两不误?
  沈淮:
  封凌教导沈淮打了一个小时的拳,手把手,身贴身,一度差点擦枪走火,不知道在折磨谁。
  最后,他们提前两个小时离开。
  阿童和何鹤按照约定的时间去停车场,却发现封凌的车子不在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两人站了一会儿,也没给他们打电话,掉头又上去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封凌给他们打电话,两人才又下去。
  他们上车时,后面封凌正搂着沈淮,沈淮坐在他腿上,头趴在他肩上沉沉地睡着。
  阿童沉默了下,安静如鸡。
  有那么一秒中,他觉得车里的空气粘稠又湿重,不适合单身狗生存。
  封凌当天晚上就和何鹤一起走了,他突然来这一趟,已经足够疯狂,不能再多留。
  两人都知道。
  他们也知道不能常见面,最多一周见一次,还不能经常坐公共交通工具,可谁也抵不过对彼此的思念。
  又这样见了四五次,年关将至。
  《顶峰》剧组与众不用又财大气粗地放了六天假。
  沈淮按照约定,跟封凌一起去封家,见一见他外公。
  这次和上次去贺家不同,两人都挺重视。
  他们先买了礼物,又精心挑选了衣服,这么一番准备下,封凌怕沈淮会紧张,对他说:和上次去贺家一样就行,别紧张。
  沈淮笑了笑,我为什么要紧张。
  他说:因为职业原因,我们在一起确实暂时不能光明正大,但本质上清白堂正,无愧无欠,我不心虚也不紧张。
  封凌愣了一下,低头在沈淮脸上亲了一下,我外公一定会喜欢你的。
  封凌妈妈是外公最小的小女儿,他上面还有两个舅舅,因而封凌外公比沈淮外公大不少,今年已经八十多了,但他身子硬朗,看起来很有精神。
  沈淮问好后,他也对沈淮笑了一下。
  他是很严肃的长相,笑起来也有威严感,并不让人放松。
  沈淮见状,也对他笑了一下。
  佣人正准备饭菜,封云义招沈淮过去看电视,先等等那俩小子。
  沈淮知道他说的那俩小子是封凌的两个舅舅,他点了点头,坐过去跟他一起看电视。
  电视上正放的是沈淮的剧。
  这部剧里,沈淮演一个被公主强取豪夺的驸马。
  封云义说:沈淮,我喜欢你演的这个角色。
  这个角色成了驸马后,最后还是封侯拜相,成了朝堂肱股权臣。
  沈淮不知道他这句话里有没有深意,他点了下头,说:不说演技,这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角色。
  封凌凑上来,那外公一定会更喜欢沈淮下一个角色。
  封云义笑了笑,那我很期待。
  说话间,封凌的两个舅舅回来了,带着他的两个舅妈,还有一个哥哥。
  人到齐,晚饭开始。
  一家人都很好相处,也很聊得来,晚饭吃得比在贺家舒服太多。
  沈淮难得的,在快过年的时候,感受到热闹又和谐轻松的家庭氛围。
  竟在一个还算陌生的家庭里,并不抵触。
  沈淮脸上也被染上了暖意,吃完饭喝茶时眉眼间有不自觉的笑意。
  封凌看到了,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今晚他太开心了。
  他又看了沈淮一眼,低头咳了一声,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
  两人的笑被其他人看到,桌上的气氛更轻松愉悦了几分。
  封凌的二舅封勋爱抽烟,但他很有自觉,从不当着家人的面抽,吃完后,他说:我去露台抽根烟。
  封凌端饭后水果时路过,看到封勋对他招了招手,封凌转脚走过去。
  深冬的夜里有些冷,封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抽了一口,另一只手上还有一根,他向封凌递了递。
  封凌摇头:我不抽。
  他以前也不爱抽,偶尔有应酬的时候会抽一根,现在是完全不抽了。
  沈淮对气味敏感,不喜欢烟味。
  想到这里,他向后退了一步。
  封勋:
  你那嫌弃的样子一点不比你二舅妈含蓄。封勋玩笑地嘴了他一句,脸色又认真起来,你确定了?
  封凌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毫不迟疑地点头,确定了,就是他。
  封凌说:二舅,我要跟沈淮结婚。
  封勋又抽了一口烟,不知道是不是烟气缭绕在他眉眼的原因,他严肃的脸上看起来有一点愁绪。
  封凌不喜欢这样,他直白地问:你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好吗?
  封勋说:沈淮看着哪里都不错,就是,他是单亲家庭,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
  封凌觉得很好笑,单亲家庭怎么了,你有什么资格说他,我不也是吗?
  他是在网上看到过一些言论,说单亲家庭怎么样的,但封凌从没想到有一天他舅舅也会这么想。
  你能一样吗?封勋立即皱眉说:你什么情况你自己不知道吗?
  他很清楚封凌是什么情况,也很清楚封凌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氛围中长大。
  他妹妹在世时,封凌一直活在一个开放、自由又富裕的生活环境里,他什么都不缺,活得安稳又肆意。
  他妹妹离世时,封凌已经十六岁了,从某种程度上说,已经是个稳定的成年人。
  而且他妹妹是旅游时意外去世,在去旅游时和贺山鸣有点不愉快,封凌对贺山鸣梗着一口气,但也没恨到骨子里。
  他的恨是明目张胆地,所有的不满都露在脸上,随意发泄。
  再加上妹妹去世后,他和大哥把封凌当亲儿子一样,爸爸也疼爱他,谁也不能拿他是单亲家庭长大说事。
  而沈淮不一样。
  封凌更觉得好笑,二舅,你也太双标了吧,都是单亲有什么不一样?
  封勋又抽了一口烟,叹了口气,沈淮的妈妈,那个画家,是重度抑郁症在家自杀的。
  封凌脸上的笑一下僵了。
  露台隔绝了房内的暖气,封凌出来时只穿了一件毛衣,他原本暖呼呼的没在意,一阵寒风吹过,他冷得彻骨。
  封勋见他忽地没了笑容,表情有点奇怪,以为他也觉得这是个问题。
  忽然间,他看到封凌疯了一样抓住他的胳膊,狠厉地质问:谁让你查他的!
  第61章
  封勋从没见封凌这样过。
  他脸上表情狠厉,可眼眶却有些红,抓着他胳膊的力气很大,他用力挣了下没能挣开。
  你雇佣个员工还要做尽职调查,带回家的人我查了一下怎么了?
  你这是调查吗,你这是揭伤疤!
  封勋觉得好笑,揭伤疤要当面,我没揭沈淮伤疤,揭你伤疤?
  说完他顿了一下,好像意识到封凌为什么会这样,他这句玩笑话说中了。
  他再次意识到封凌有多喜欢沈淮。
  我不查,它就不存在了吗?封勋说:封凌,你别自欺欺人了。
  窗户上有人敲了几下,两人停止交谈进屋。
  封凌继续把水果端到桌上,他努力掩饰,也被一屋子聪明人察觉出点什么。
  晚上送他们离开家门,大舅问二舅:你跟封凌说了什么?他变成那副样子。
  我就说沈淮妈妈是重度抑郁症自杀的。
  你是不是傻?他那么喜欢沈淮,你说这个做什么?
  封勋叹了口气,我又不是要棒打鸳鸯,他问我就说了句,谁知道
  车上沈淮也问封凌:你怎么了?
  封凌开着车,伸手抹了一把脸,哑声说:没事,别担心,就跟我二舅吵了几句。
  沈淮嗯了一声,没再问。
  车子驶入封凌的小区,等进了房间,在温暖明亮的光线下,沈淮又打量了封凌一眼。
  封凌神情稍微有点愣怔,眼尾泛红,喉结不自觉轻滚。
  沈淮可以确定,封凌不太对劲,这不对劲源于他和二舅在露台上的聊天。
  他在那里,两人聊天很有可能聊的是他。
  难道封勋发现是他在钓封凌,告诉封凌了?
  不对,上次封凌怀疑时,不是这个状态。
  那是什么?
  沈淮思考了几秒,忽地顿了一下。
  封凌注意到沈淮在看他,有点僵硬,他摸了下鼻尖,说:沈老师,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沈淮更加确定他不对劲,他眨了下眼,不是刚吃完吗?
  封凌沉默了一下,那我煮汤给你喝,好不好?
  沈淮笑了笑,你是不是还想给我围个肚兜,拿着汤勺喂我喝?
  封凌:
  他确实很想喂沈淮。
  不能吃了。沈淮拉了下他的袖子,我们去洗澡吧。
  封凌:
  一起洗澡,难以避免地,时间很长。
  沈淮被从浴室里抱出来放到床上时,意识还很清醒,身上有酥麻酸软的余韵,让他整个人都懒懒的。
  今晚封凌异常温柔。
  温柔得沈淮觉得对他自己都是一中折磨。
  封凌上床后抱住他,在他额头上亲了好几下。
  吻落到眼角后,沈淮掀开眼皮安静地看他,声音沙哑低沉:封凌,你今晚好温柔。
  封凌手指捋着他额前的头发,柔声问:沈老师喜欢吗?
  沈淮思考了一下,都喜欢。
  温柔与暴烈,只要是你。他说:都喜欢。
  封凌用力抱住他,头埋在他脖颈里,沈淮,我好爱你。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沈淮低笑一声,你今晚这么温柔,又这么会说话,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心虚?
  没有。封凌肯定地说。
  沈淮:真的?
  封凌点头,头发挠在他脖子上,刺刺痒痒的,不可能有。
  沈淮扬了下眉,那,你和梁扬都在的那个圈内粉丝群是什么情况?
  封凌:
  封凌暗骂了梁扬一句见色忘义。
  沈淮觉出身上的人僵硬了一下,他更觉得这个粉丝群不对劲,好好说。
  今晚封凌在沈淮面前一点底线都没有,他立即就交代了,是跟你在同一个剧组拍拍过戏或有其他合作的男明星,怀疑自己喜欢你,怀疑自己的性向,没其他地方能说,就在群里求开导。
  沈淮:
  他忽然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怀疑性向,怀疑喜欢我?那你,什么时候加进去的?
  封凌:很久了,刚进组没多久。
  沈淮:那时候你就怀疑自己喜欢我了?
  那应该还在他钓封凌的第一阶段。
  封凌嗯了一声。
  他没告诉沈淮,其实他应该对沈淮是一见钟情。
  如果不是一见钟情,封凌后来回想,当时在宴会上,换个人俯身嗅他身上的味道,早就被他一把推开了。
  他从一开始面对沈淮,就是不同的。
  沈淮问:那你怎么还在那个群里,还在怀疑?
  不是。封凌说:我要留在群里,监视敌情。
  沈淮笑了一声,埋在封凌胸口闭上了眼。
  过了很久之后,沈淮感觉封凌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很轻,接着在头上、脸上,一个又一个。
  沈淮知道,今晚封凌所有行为都可以归结为一个词:心疼。
  他也大概猜到一点,封凌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封凌不说,他也没说。
  他在封凌胸口蹭了一下,沉沉地进入睡梦中。
  梦中他又回到了妈妈的画房,画房不像以往梦境里那么阴暗,落满阳光。
  那里有一副未完成的画,沈淮第一天去初中时的画。
  上色只上了一半。
  沈淮又一次拿起画笔,一点点把它完成,然后,把它送到了阳光最充足的地方。
  等沈淮睡着之后,封凌悄悄起身,到收藏室里,拿出沈淮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那副沈淮穿着校服的画。
  曲着的手指在上面一点点滑过。
  封凌不清楚重度抑郁的人生活和内心世界是怎么样的,但他看出了这幅画中的温柔和细腻,第一次看出的纤细脆弱,现在再看染上了悲伤的底色。
  他把画像抱在怀里,心上泛出密密的疼。
  他原本以为沈淮有一个那样的爸爸,年少的生活就足以压抑,没想到他还有一个抑郁症在家自杀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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