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啪”又是一巴掌,因为顾及对方是孕妇,书雪的力道控制的很好。
  巧儿总算反应过来了,上前就要推书雪,书雪的骑射可不是白练的,一下便擒住手腕将她扔了出去。
  “来人呐,有刺客,快来人哪!”巧儿一落地就喊了起来。
  胤祯四人早在书雪掌掴伊尔根觉罗氏时就三魂离体了,此时被巧儿一嗓子喊回了神,忙都赶了过来。
  伊尔根觉罗氏见了胤祯,可算是找到组织了,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爷,您可得给我做主啊,她竟然敢打我,要是小阿哥有什么不好,奴婢就不活了!”
  琼琳也闻声赶了出来,看到书雪后惊喜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书雪还没说话,伊尔根觉罗氏来劲了:“福晋,你好歹毒的心肠,怎么能让你娘家人打奴婢呢,爷,你——”
  “你给爷闭嘴!”胤祯大发雷霆,今天他在心上人面前算是丢尽了脸,哪里还在乎她挨了几巴掌的事,要不是顾及到她有身孕,早就推到一边儿去了。
  书雪冷眼一扫,决定利用自己通晓历史这一外挂杀杀伊尔根觉罗氏的锐气。
  “你这一胎的产期是明年正月二十七日,小格格的身子不好,你得小心了。”
  众人俱是大吃一惊,十十疑问道:“嫂子,你会看相。”
  书雪一笑,回道:“看相我不会,但岐黄之术还是略知一二的。”
  伊尔根觉罗氏气黄了脸,向胤祯哭诉道:“爷,您看她,她、她诅咒奴婢的小阿哥。”
  不待胤祯等人说话,书雪扬声吩咐:“蓝蝶,你去给我取笔墨,紫蜻,把你家主子照顾好了,别累着你们府上的嫡阿哥。”
  十阿哥有些奇怪:“嫂子要笔墨做什么?“
  “立个字据。“
  “立个字据?”
  “对,如果侧福晋在明年正月二十七这天产下的不是一位病弱的格格,我愿以白银二十万两给小阿哥添盆,另外,今天我打了侧福晋两巴掌,当然,她也该打。不过我若是有一句妄言,到时甘愿给侧福晋磕头认错,若被我言中,侧福晋一样赔付我十万两银子,十四爷和侧福晋意下如何?”
  “姐姐,不可!”琼琳有些着急。
  “妹妹,十四爷不是瞧不起咱们完颜家吗?我若不露一手,他还真当咱们家的姑奶奶能由着人糟蹋?”书雪看琼琳面容憔悴,显是受了不少委屈,口气便强横起来。
  胤祯尴尬的看了书雪一眼,没有说话。
  “好,就依福晋。“
  伊尔根觉罗氏来劲了,她此时已经猜出了书雪的身份,也清楚自己今天这顿打是白挨了,不想峰回路转,对方竟然自投罗网。看自家福晋的样子就知道来人是虚张声势。
  “九爷,十爷,二位爷最是公正,就请两位立个保,做个证人。”书雪不讨厌八阿哥,但对他强词夺理的行径却很不满意。
  “好!”十阿哥一口答应,九阿哥却有些担心的看着书雪。
  字据一式四份,立据双方和两位保人各持其一。
  事情告一段落,胤祯便让书雪往前厅做,书雪并不理会,直接扶着琼琳去了她的卧房。
  一进卧房,书雪就觉得有些阴寒,皱皱眉问道:“蓝蝶,你们主子房里没有炭盆暖炉?”
  “回主子,有炭盆,就是没有好炭,侧福晋说了要勤俭持家,上等好炭都要留给爷和小主子用。”蓝蝶可算是见到亲人了,书雪一问就诉起苦来。
  书雪气乐了,打死她也不相信伊尔根觉罗氏房中用的是下等炭。
  “抱琴,出去告诉高嬷嬷,让她派人回府取些银丝木炭来,都记在我的账上,记着,给我大张旗鼓的送。”就算是为了完颜家的脸面,书雪这口气也不能轻易咽下。
  琼琳忙阻拦道:“姐姐,这万万不可。”
  “有什么不可的?你怕丢了十四爷的面子,他有顾及过与你的夫妻之情吗?你放心,姐姐心里有数,再者,不为你自己想,还不为你肚子里的小阿哥想想吗?”说着便挥手让抱琴去了。
  书雪的话倒是提醒了琼琳,她有些担忧的问:“姐姐,你怎么能和侧福晋立那样的字据呢?”
  “先不提这个,你先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
  在琼琳遮遮掩掩的描述和蓝蝶紫蜻两个丫鬟的补充下,书雪总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前几天秋弥,安郡王马尔珲幼子华彬越围捕猎,强抢琼琳次兄海锐的猎物,海锐咽不下这口气,便与华彬相争,结果不慎打伤了华彬的脸,事后被马尔珲报复,投进了大狱。
  八阿哥在九龙夺嫡时代那么牛,恶心了两代帝王,靠的最多的就是安郡王府这个岳家。不要忘了,当年顺治帝可是有意传位给上一代安郡王岳乐的,郡王府的势力可见一斑。如今十四阿哥的内兄把马尔珲的爱子毁了容,自然要给安郡王一个交待。胤祯又埋怨海锐给他添乱,不仅不救,还顺带冷落了琼琳。
  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书雪被恶心坏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十四阿哥算是什么丈夫?什么男人?帮着外人挤兑自己岳家。
  “紫蜻,你去把十四爷和八爷请到前厅,我有事儿和他们商量。“书雪吩咐道。
  “是“,紫蜻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书雪又劝慰琼琳:“你放心,堂兄的事儿就交给我吧,你安心生下小阿哥是正经。”
  “可,可太医说脉象是个小格格。”琼琳愁云密布。
  古代的女人啊!书雪叹口气,对琼琳说:“妹妹,你问姐姐为什么和侧福晋立那么一个字据,我告诉你,姐姐铁口直断,我说你怀的是阿哥,她怀的是格格,那准没错,你几时见我说过大话?”
  琼琳见书雪不再多说也不追问,倒是安心了不少。
  “福晋,几位爷都等在前厅了。”紫蜻进来回话。
  书雪一按要起身的琼琳,对她说:“你歇着,我去会会爱新觉罗家那些‘顶天立地’的男人!”
  ☆、三十八、权势高低断情由
  三十八、权势高低断情由
  书雪进了前厅,四个阿哥忙都站了起来,因为心里憋着火,书雪也就不再伏低做小,略一颔首就径自坐了。
  “几位爷,我有一事不明,还请爷们指教。”
  “不敢,福晋请讲。”自负最有口才的胤禩在这位面前也变得惜字如金起来。
  书雪单刀直入:“这女人既嫁从夫,若是家人有罪,已嫁女需不需要连坐?”
  胤禩看了胤祯一眼,尴尬的笑道:“自然不需。”
  “那这男人是要给女人挡风避雨呢还是要帮着外人欺压自己的妻子?”在大是大非面前,书雪很少拐弯抹角。
  胤祯紫涨着脸,说了句:“谁让海锐不知深浅,伤了安郡王的爱子。”
  书雪今天的心情就没顺畅过,干等三个时辰不说,还从琼琳那儿听了一肚子窝心事,加上一天没吃饭血糖有些低,如今听得胤祯说出这么没担当的话,哪里还忍得住?当即便把手中的茶盅砸了过去。
  胤禩等人都吓了一跳,胤祯忙躲了过去,站起身指着书雪说:“你敢砸爷。”
  “你算哪门子的爷!我好好的一个妹妹嫁给你被你糟蹋成这个样子,你倒有礼了。你要不是皇子,本福晋今天非拿鞭子抽死你不可。”书雪指着十四阿哥就骂起来,想想当初,要不是他起头争婚,自己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今天索性新仇旧恨一块儿报。
  几个阿哥都傻眼了,想不到看上去弱柳扶风的简王福晋竟然如此泼辣。
  十四阿哥觉得有些丢脸,但也不能把书雪怎么样,一甩袖子说:“爷不和你一般见识。”
  书雪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当即就顶了回去:“你还敢和我一般见识!?我兄弟要是与你这般没担当,你看我不打死他。”
  胤祯堵着一口气,好容易憋出了“有失体统”四个字。
  书雪冷冷一笑,反问道:“你那府前看门的奴才不都说我完颜家的人没规矩吗?我还讲什么体统。”
  十四阿哥理亏,当即便偃旗息鼓了。
  八阿哥忙打圆场:“嫂子,是十四弟行事不妥,您大人大量,不要再和他计较了。”
  书雪心道:我没和你算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你当我不知道胤祯如此举动一大半是因为你的缘故啊?当即掉头,炮打“贤王”:“我听我们家王爷说八贝勒最是温润如玉、谦让知礼,您既然知道十四爷所行不妥怎么不早劝劝他,现在出来做哪门子好人?”
  胤禩玩火自焚,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十阿哥见自己八哥被指责,不乐意了,埋怨道:“嫂子,你不知道,海锐打得可是八嫂的表弟,安郡王最疼的儿子啊!”
  八、九、十四三人纷纷扶额:傻呀,你怎么能上赶着送把柄呢。
  果然,书雪冷笑一声,问十阿哥:“华彬是八贝勒的妻表弟,海锐就不是十四阿哥的亲舅兄了?”
  “那怎么能相比,安郡王的势力可是——”
  “十弟!”八、九二人忙打断他的话。
  “主子,银丝炭取来了。”高嬷嬷很合时宜的进来回话。
  “嗯,你和紫蜻去给十四福晋把暖炉生上。”说着又狠狠盯了胤祯一眼。
  胤祯有些奇怪,问紫蜻说:“什么银丝炭?”
  “回爷的话,福晋见我们主子房中没有好炭,特地打法高嬷嬷回王府去取了些上等银丝木炭。”书雪在紫蜻心目中已是天神般的存在了,说起话来气势壮了很多。
  胤祯就像被狠狠抽了一巴掌,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的脸可就丢大了。
  一直没说话的九阿哥也觉得不能这样任由事情发展下去,起身劝解说:“表妹,这事儿是我们兄弟不对,我向你担保,三日之内定然还你一个全须全尾的海锐。”
  书雪刚要说话,十阿哥急忙阻止道:“九哥——”
  书雪起身对九阿哥一福,笑着说:“这件事就不劳九爷费心了。安郡王府势力大,我们伯爵府加上康亲王府与简亲王府也不是吃素的,再不济奴婢就去宫里求太后和皇舅,我想皇舅会很乐意给奴婢这个恩典的。”说到最后,书雪意味深长的看了八阿哥一眼。
  八阿哥听了书雪的话脸色惨白,安郡王府再强悍也抗不过两大铁帽子亲王府和顺义伯府的势力,而且这些年来康熙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打压安郡王府,要是书雪真的敢进宫告安郡王一个“教子不严、仗势欺人、侮凌皇亲”的罪名,那安郡王还会讨到好?呃,通过书雪刚才的表现,胤禩绝对相信她有这个胆量。
  “表妹,你卖爷个面子,也不用惊动皇太后祖母和汗阿玛,爷保证后天之前海锐一定平安回府。”九阿哥见事情不妙,又让了一步。
  书雪点点头,答谢说:“如此就有劳九爷了,不知八爷和十四爷意下如何。”
  胤禩忙满口应承:“九弟说的对,嫂子放心。”
  书雪满意了,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十四爷,今天拦着不让我进门的那个管事是什么底细?”
  胤祯有些泄气,答了句:“能有什么底细!不就是个奴才吗?由你处置就是了。”
  书雪笑着说:“不可,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皇子的门房,他挡了奴婢三个时辰,打他三十板子就是了。”
  胤祯现在恨得那门房牙根疼,要不是他,自己今天也不会既挨打又挨骂,当即把管家叫进来吩咐:“把今天拦着福晋轿子的那个管事乱棍打死。”
  管家一听,立马就跪下磕头求饶:“爷饶命,爷饶命。“
  胤祯疑惑道:“爷又没说要你的命,你告得哪门子饶?”
  胤禩心细,看书雪正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胤祯便猜出这其中必有蹊跷,插言问管家:“那门房是你什么人?”
  管家双股颤栗:“回,回爷的话,那门房是奴才那不争气的小儿子。”
  胤祯不知道门房是什么人,却知道新上任的管家是自己侧福晋的奶公,转头一看书雪面露嘲讽,火气直顶肺管子,怒吼道:“滚,别说是你儿子,就是你老子也得给爷一顿打死!”
  管家叩头出血,不断讨饶,又转身去求书雪:“求福晋超生,求福晋超生。”
  正闹着,伊尔根觉罗氏也扶着奶娘哭哭啼啼的进来了,胤祯被折腾的头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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