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弗莱眼里的光芒更盛,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发现外族入侵的部落勇士对独眼龙发起进攻的,如果兽神足够保佑的话,说不定自己也能获救。
  可直到独眼青龙拖着俘虏鹰匀速穿过了山谷的小径之后,周围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传来任何的鹰啸声。
  “发生什么事了?这个位置不可能没有兽人把守的啊?”弗莱心里越来越着急,却一时间想不出什么理由拖住独眼龙。
  “完了,一定是部落有强大的外敌入侵了,否则这个重要的入口不可能没有鹰……”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已经彻底进入了猛禽部落的范围,前面就是茂盛高大的古木森林。
  弗莱硬着头皮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纯正雄浑的龙的吼声,愤怒无比,震落了树梢的积雪、簌簌落下。
  然后,又传来了许多雄鹰进攻时发起的鸣叫声。
  弗莱的脸刹那一片惨白、眼睛蒙上了一层死气。
  “呵~这就是摘龙果的地方吗?”容拓怒极反笑,他用力一拽一甩藤蔓,把该死的欺骗自己的鹰人狠狠摔打了几下。
  “哈哈哈~果然,你还是骗了我。”容拓用力踹了弗莱一脚,脸上又露出了令鹰人恐惧的笑容。
  不远处的龙的吼声和鹰的鸣叫交织在一起,听起来真是够乱的,不多时,忽然另一个位置又响起了另一条龙的吼声。
  “两条龙?”容拓停止了踢打的动作,凝神细听,他看着俘虏鹰绝望的眼神、心情突然就变好了。
  “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就进去看看吧,我猜你们部落的鹰应该大部分都飞出去对付那两条龙了。”容拓心念一转,突然就拖着弗莱大步往里面走。
  ——哼~该死的鹰人居然敢欺骗我?看我不杀你们几个族人消气!
  一想到那些解气的画面,独眼龙就兴奋地笑了起来。
  ※※※
  不久之后,容拓果然顺顺利利地找到了那一片树屋,而且没有遇到什么阻拦,他随手把不知是死是活伤痕累累血淋淋的弗莱扔掉之后,就顺着树杆垂下来的藤蔓软梯爬了上去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刚刚瞎掉一只眼睛的青龙性情大变了 ╮(╯▽╰)╭
  第70章 急速救援
  结冰的古木河上,一番混战之后,胜负已定。
  “把我的伴侣还给我,否则就拧断你的脖子。”敖白语气森冷地对猛禽部落的族长斯卡说。
  奄奄一息的俘虏鹰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地躺在他的脚边,小白龙按照既定的计划,出其不意地潜入了猛禽部落的古木河中,趁着鹰族兽人俯冲下来的时候、击落了斯卡。
  龙形的敖泱非常悠闲地悬浮在古木河上,轻轻甩动着尾巴,前面的冰层上已经被鹰人的血所染红,上面有几只受伤的雄鹰在扑腾着。
  斯卡知道白龙们一定会来救人鱼的,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毕竟他们昨天才把人鱼抓回来。
  “你敢?这可是我们猛禽部落的地盘,你的人鱼——”斯卡痛得脸色发白颤抖、冒出豆大的虚汗、色厉内荏地说。他不想失去了气势:堂堂一族之长,刚才在对付恶龙敖泱俯冲下来时被埋伏着的小白龙击落已经十分没有面子了,这时被小白龙用威胁的语气命令实在是难以接受。
  “哼~”敖白听到俘虏的话后冷笑一声,他本来是从背后扣住对方喉咙的,并且已经利索地折断了对方的肩胛骨和双臂,现在他又扣着对方的脖子灵活一扭转,然后毫不客气狠狠一拳砸在了斯卡的下颌骨、然后又是腹部,直接把猛禽部落的族长给打得暂时晕死了过去。
  看到这令鹰人血气上涌的一幕,古木河上空和周围大树上盘旋停留着的雄鹰都是异常愤慨着急的,什么样的怒骂声音都有。
  ——恶龙!两条恶龙!
  ——快放开我们族长!
  ——不想要你的人鱼了吗?
  敖白一听他们还敢拿自己的人鱼来威胁自己时,他本来刚停下的身形又动起来了:敖白干脆利落地把斯卡和抓到的几只雄鹰全部一脚一个踢进了冰冷的古木河中,溅起了大片大片的水花。
  “听着!”敖白两眼布满血丝、浑身带着戾气,面无表情地发出警告:“如果,你们这些卑鄙的鸟人能立刻把纪墨还给我的话,那今天死这几只鹰也就够了。但是,如果我的伴侣出了任何问题的话,即使我再怎么恶心猛禽部落、也会想办法屠杀殆尽你们的。”
  大白龙赞赏地看了看自己的兄弟、缓缓地点了点头。之前他总觉得敖白缺乏强硬和决断,不过倒也可以理解:一条在安全富饶的东海龙宫里长大的小王子龙,敖白长这么大遇到的大困扰和痛苦应该就是化形艰难和被发配偏僻的西西里海。
  关于陆地兽人?敖白的想法应该是按照之前在东海时学到的:远离、互不干涉。
  可现在就不能抱以那样的态度了:他的人鱼在陆地鹰人爪子里可吃了不少亏。
  看到今天小白龙对着鹰人杀伐果断、下手毫不犹豫的样子,敖泱觉得自己的兄弟应该可以守得住西西里海了。
  古木河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露出的水面都是被两条白龙凿破的,河水冰凉刺骨。
  本来已经昏迷的斯卡在被扔进河里时一下子就被冻醒了,拼命地挣扎扑腾着想上岸,再看看旁边同样被河水呛得痛苦呼吸的族人们,一贯高傲自负、敢想敢拼的猛禽部落族长终于开始稍微地反省了一下自己——这次去圣湖偷袭恶龙、为特里和几个受伤的族人报仇真的做错了吗?可如果我这个族长什么也不做的话、势必会寒了族人的心,失去威望和拥戴。
  唉~难啊,我和我的族人们跟走兽部落斗、跟圣湖的恶龙斗,有多少次真是数也数不清,没想到这次抓到一条人鱼居然闹得这么大、伤害了这么多雄鹰的性命,白龙们像疯了一样,居然敢在寒季离开圣湖来到古木森林。
  古木冰河里的鹰人每次挣扎着游到河岸边时,敖白都会面无表情地阻止、再把他们丢回河中央,他是铁了心要给鹰族一点教训:这些卑鄙无耻的族群,你们看龙不顺眼、大可以找我麻烦,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袭击一条人鱼雌性呢?纪墨可不是你们可以欺凌的单身鱼!
  眼看着有一只雄鹰都已经停止了挣扎,慢慢原地下沉、他的朋友拼死游过去托起自己年轻的朋友。
  “够了~~!”斯卡悲恸地阻止出声。
  周围焦急观看的鹰族兽人已经全部沉默了:有的想挽救自己兄弟的性命,却不敢俯冲下去靠近那两条恶龙;有的想开口建议归还俘虏人鱼,又担心被已经死去的特里的家人、江术和苏亚等雌性指责,这种时候开口说错话会被整个部落发难排挤的。
  “想清楚了?”敖白不疾不徐地开口问,他的脸色极其难看:从纪墨被掳走开始,他的心就像被放到了石锅里的滚油煎,一刻不得安宁、一刻不能合眼,一闭上眼睛就会不由自主地想纪墨被抓到猛禽部落时可能会受到的折磨,简直无法想象他的惊恐和绝望无助,尤其是他现在身体情况还是特殊的、正怀着幼崽……
  斯卡泡在冰河里,费劲地踩着水,兴许是因为冰水的原因吧,他身上的伤口和断骨处此时反而渐渐麻木了:这是非常可怕的征兆,也许那些麻木的肢体神经已经坏死了呢?
  “够了!”斯卡难以忍受地摇着头,决定不能一错再错,今日的惨败已经让他彻底明白,恶龙并不是不敢离开圣湖,只是之前没有被彻底激怒而已,那才造成了自己觉得龙“也不过如此”的错觉,居然贸贸然去掳走了恶龙的伴侣。
  敖白忍着胸腔内想撕碎对方的冲动、挑了挑眉头,问:“嗯?纪墨呢?”
  全部的鹰人都在等待着族长的命令,鹰族的等级还是非常森严的,族长的权利非常大。
  “……昭和卫,你们回去把俘虏人鱼带到这里来吧。”斯卡最终疲惫地下了令,当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不是猛禽部落的族长了。
  果然,马上就有雄鹰提出反对:
  ——族长,人鱼是好不容易才抓住的啊。
  ——对啊,那就是上次我们在西西里海岸取盐时遇到的那条人鱼,我亲眼见到他的眼泪变成了珍珠的。
  ——族长,不能把人鱼还给恶龙,他已经是我们部落的了。
  敖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高空处的那几只盘旋的鹰,如果够得着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击落对方,然后塞进冰窟窿里让他们好好冷静一下、回忆清楚自己刚才究竟说了些什么。
  “行了,我们等等吧,哪有陆地兽人想死不想活的?”敖泱嗤之以鼻地说,他在警惕着四周的同时,心里总是在不由自主地想起被送回部落的青哲和希图,也不知道教给他们的说辞被走兽部落接受了没有。受到质疑和排挤孤立已经是肯定的,就是不清楚程度如何。这让他心里很不好受,只希望鹰族可以尽快把纪墨交出来,然后再想办法尽快将青哲和希图接回来。
  ——如果说自己强行扣留陆地雌性和幼崽是错误的话,那他一开始就已经错了,现在一心就想一错到底。
  “嗯,希望我们来得及时,纪墨还没有受到什么折磨。”敖白掩饰不住担忧紧张地说。
  小白龙的身上有不少的伤痕,全是在刚才与鹰族的混战中受的伤:既然被掳走的是自己的伴侣,哪怕大哥鼎力相助,自己也必须把最大的攻击扛下来、把仇恨值全拉到自己身上,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让鹰族得到刻骨铭心的教训,以免他们野心不死、把这笔帐算到大哥的头上,日后又去找大哥的麻烦。
  “应该不会的,哪怕鹰人长着翅膀,也要栖息在西西里大陆上,更加不可能永远停留在高空中,他们又不傻,怎么敢一下子把两条龙得罪个彻底?猛禽部落不也有雌性和幼崽么,哼~”敖泱伸了个懒腰、嚣张随意地扭动了一下强壮的龙身,毫不畏惧。
  小白龙站在冰面上,身形坚定又挺拔,内心仍旧焦灼,发誓如果纪墨有个什么好歹的话、以后自己的人生目标就多了一个,那就是跟鹰族死磕到底,不灭了鹰族誓不为龙。
  在斯卡发出命令之后,名为昭和卫的雄鹰虽然犹豫,但最终无法抗拒族长的命令,扑扇着翅膀掉头往部落树屋的方向飞去。
  小白龙充满期望地看着那两只鹰飞走,想象着纪墨下一刻就会被安然无恙地带到自己的身边。
  敖白跟敖泱连夜赶到古木森林时,已经从俘虏鹰口中得知了猛禽部落的全部入口和把守的情况,以及木屋的分布、囚笼的位置,他们都觉得用人形离开水上岸再摸上树屋找到囚笼的位置去救纪墨是非常不妥当的,更别说他们无法确定俘虏鹰说的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幸好,在周密的布置下,利用俘虏鹰先引诱出了几只古木河口把守的雄鹰并顺利擒获之后,一切进行得还算顺利。
  古木河上陷入了沉默当中,龙和鹰都在等待,等待昭和卫将俘虏人鱼带过来。
  ※※※
  纪墨挨了顿毒打之后花了挺长的时间才让自己的心情真正恢复了平静,他昏昏沉沉地裹着兽皮褥子躺着睡了一会儿,直到有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囚笼的缝隙照射到眼睛上时,纪墨才醒过来。
  总算感觉小腹没有那么坠涨、后腰没有那么酸涩了,纪墨慢慢地坐起来,小心地掩好兽皮褥子、保证腹部的温度之后,他才发现了不对劲。
  ——咦?怎么我的视线范围突然变得那么狭窄了?
  疑惑抬手一摸眼睛,忍不住就是“嘶”的一下倒抽一口凉气,随后痛得龇牙咧嘴时又牵动了脸上的其它伤。
  纪墨忍痛感受了一下左眼的肿胀程度,苦中作乐地自嘲笑了笑:啧啧~幸亏没瞎。这里的雌性打人怎么这么可笑?专门打脸?还喜欢用指甲抓挠?外加拽头发?哈哈哈~娘们!
  不过,话又说回来,幸亏早上那群雌性只是用的女人打架方式,要是他们再彪悍一点直接拿脚踹我肚子的话那真是完蛋了,孩子哪里还保得住……
  没有清醒时还好,现在一睁开眼睛就会感觉到受伤的那只眼睛不停地分泌着生理性的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沾了泪水的脸颊叫寒风一吹、真是难受得坐立不安的,更让他痛恨的是自己居然在这个鬼地方掉了珍珠?
  雾艹~劳资一点都不想的啊,劳资才不想便宜这群卑鄙无耻可恶的鸟人。
  人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又止不住眼泪,手忙脚乱地搜集着掉落的小珍珠,全都藏进兽皮衣服的兜里头去。
  于是,纪墨一边藏珍珠、一边不得不抬起袖子时不时擦擦眼泪,坐在那里看起来可怜极了:鼻青脸肿、头发凌乱、眼泪不停落下凝结成了珍珠。
  正在他拼命想办法的时候,牢门的位置突然传来了看守鹰人的对话:“什么味道?”
  “唔~好奇怪的味道,挺好闻的。”
  “里面的人鱼在做什么?”
  “我看看……嘿~人鱼在哭、真的有珍珠!”
  随即,牢门“砰”一下被打开了,两只百无聊赖负责看守俘虏人鱼的鹰族兽人两眼带着贪婪的光冲了进来。
  ——快去抢过来,反正人鱼又没有能力反抗。
  这是鹰人此时唯一的想法。
  “站住!”纪墨厉声制止,他早已飞快地下了木床,手里抓着那把珍珠,手伸到囚笼的缝隙之外、作势要撒。
  甚至他还用脚把掉落在地上的两颗珍珠给踢了出去,小小的珠子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别乱来!”
  “你做什么?”
  两个鹰人亲眼看着宝贵无比的珍珠就那样被人鱼给踢出了囚笼,心疼得简直说不出话来,看着纪墨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气急败坏。
  “我想干什么?这是我的珍珠,我想扔掉不行吗?”纪墨笑着又把手往囚笼外伸了伸。
  “当然不行了,那是救命的药!”
  “立刻交给我们,人鱼,老实点别发疯!”
  两个鹰人懊恼地威胁着,心想着刚才掉下去的珍珠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下面树屋多、参天古木又是枝繁叶茂的,难找得很。
  纪墨畅快地笑了笑,配着他此时的鼻青脸肿,挺难看的。
  “咳咳~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人鱼为难地拖长了语气。
  “只是什么?”
  “快给我们,还想挨打吗?”
  纪墨的脸色立刻变了,他冷冰冰地说:“等你们的族长和族人回来之后,我要告诉他们:你们私底下把我打成了这样、目的是要让我哭出珍珠来,最后你们得到了很多的珍珠,但全都私自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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