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
接下里的采访报道便是引起这场事端的沸点:
记者问:“金悦大师,您对于前段日子的那幅宫宴图有什么想法?”
金悦道:“布局很大,能看出对方是造诣深厚。”
记者问:“那您能说说这真的是沧国的宫宴图吗?”
金悦点头,“说实话第一眼我就知道它是沧国时期的服饰以及宫廷构造。”
记者问:“您怎么这么确定?”
金悦笑而不语。
记者再问:“有人说这是您代笔画的——”
金悦不假思索的打断记者问话,道:“其一如果是我画的,我为什么要把名誉权给别人?其二我相信对方也没有那个本事能够请我代笔。”
记者问:“那你觉得以秦小姐的资质是她亲自画的吗?”
金悦笑道:“如果凭我的经历,她只有二十五岁,年轻天才画家不是没有,但我并不觉得她小小年纪能够画出大师的笔气。”
“那很有可能是她请人代笔了?”
金悦摆手,“这是别人的私事,我无权过问,我该说的也说了,采访就此结束吧。”
记者忙道:“如果问我看到这幅画的第一感觉是什么,我肯定会相信这是您亲自画的,毕竟只有您这样资历才有本事驾驭这种栩栩如生的意境。”
金悦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在避开镜头,那含糊不清的回复就像是在承认这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医院内,肖青将遥控器砸在地毯上,愤愤不平的准备出门。
紧闭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叶非璃依旧扬着那抹人畜无害的微笑,将手里的餐盒放在桌上。
肖青心底隐着火,紧了紧拳头,吼道:“是你做的对不对?”
叶非璃充耳不闻般继续弄着午餐,“吃饭吧。”
肖青提起他的领子,愤懑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非璃浅笑道:“我如果说这事不是我做的,你会信吗?”
肖青推开他,咬紧牙关,“这事除了你会这么卑鄙无耻的引起事端外,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戚晟。”叶非璃趁他发愣,靠近他,直接贴在他耳侧继续道:“如果我要对付秦苏,怎么可能会傻到给她机会大放异彩,你亲自教养出来的徒弟,别说我比不过她的笔法造诣,那些半吊子水更别谈,如果她拿出自己的真本事,不藏着掖着,你说说那幅宫宴会不会更加鲜活?”
“你——”肖青耳根发痒,忙不迭的推开他,“说话就说话,好好说,不然滚出去。”
叶非璃单手斜放在口袋里,道:“听说昨天出了一件事。”
肖青冷冷的盯着他,“在你嘴里冒出来的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秦苏挟持了顾家大少去了营区把被关禁闭的莫誉毅给救了出来。”
“……”
“你的好徒弟还是跟以前一样有勇无谋,瞧瞧她办的事,还真是深得薛太傅真传。”叶非璃靠在椅子上,越发挑衅的盯着他。
肖青被他瞪得红了红脸,他急忙移开眼睛,不知为何,他为什么要脸红?
叶非璃抬起他的头,越发靠近他。
肖青心口一滞,鼻间萦绕开一股淡淡的梅花香。
“真想一口把你吞进肚子里,薛恒,你这失去镇定时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肖青慌乱的将他推开,警觉的往后退两步,口齿不清的说道:“不管这事是不是你做的,你给我听好了,我家小苏容不得他们污蔑,那个什么戚晟,再这么狂妄下去,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嗯,然后呢?”叶非璃翘起一腿,兴致高昂的看着自顾自红了脸的男人。
肖青昂头挺胸道:“我虽然没有了内力,但那些招式我都还记得。”
“就凭你拿着一把剃须刀的样子?”叶非璃挑衅道:“凭你这花架子姿势?”
“至少我也捅了你两刀。”
“如果我还手,你觉得我能捅你多少刀?”
肖青略带心虚,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长年累月吃不饱,竟然瘦弱成这副德行,这手脚就像是软泥做的那般,毫无用处。
如果叶非璃是发了狠一样跟他厮打,别说他捅他一刀,只怕自己还没把刀子亮出来,他已经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叶非璃见他沉默,嘴角高高上扬起一抹笑容,他道:“我可以帮你解决,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肖青疑惑的盯着笑的不怀好意的男人,冷冷哼道:“不用你解决,莫家自然会处理干净。”
“戚家也不是什么小角色。”叶非璃站起身,径直走向肖青,抬起他的下颔,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的眉眼,一字一句道:“你有两个选择,到我身边来,或者让我到你身边去。”
“……”肖青扯开他的手,往后避开他的靠近,咬牙切齿道:“收起你那龌龊的思想,你现在没有什么可以威胁我的地方,小苏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她以后靠近你,只会带着戒备,你别以为你还能用她威胁我。”
叶非璃没有再靠近,灯光从他头顶上弥漫开,晃得肖青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空间太过安静,几乎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在空气里撒了欢的鼓动起来。
肖青知道他越是沉默越在密谋着什么,前车之鉴让他不得不警惕的选择离开。
叶非璃放佛看穿了他的动作,一把拽住他想要离开的手,力气过重,肖青的脚微微一扭,身体失去平衡,直接倾斜倒地。
两道身影一同摔倒,叶非璃躺在地上,肖青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身上。
“师父,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下一刻,房门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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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直播,真正的大师灵魂
时间在房门敞开的瞬间凝固,地上的两人,门外的一人,寒风瑟瑟的从那扇门涌进,就像是弥漫开一个漩涡,把三人所有的反应一并吸噬的干干净净。
肖青第一个回过神,仓皇的从叶非璃身上爬起来。
“唔。”叶非璃目色一紧,在肖青的挣扎中双手杵在伤口处,原本结痂的伤口又一次被撕开,有什么液体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侵湿了那片纱布。
肖青看着自己手上的红霜,无暇顾及门外一动不动的身影,扒拉开叶非璃身上的外套。
米白色的羊绒上已经被血染透,还迅速的壮大着自己的领地,空气里血腥四起。
秦苏本能的掩上自己的口鼻,那股味道刺激着她的胃酸,她急忙背过身,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叶非璃瞧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的勾唇一笑,“你在担心我?”
肖青反应过来,堂皇的站起身,没有再理会地上作死般笑意愈演愈烈的男人,冷冷一哼,“请你离开。”
叶非璃撑着地板站起身,不以为意的将外套扣上,笑道:“你觉得我会同意让你们单独待在同一个空间下?”
“……”这男人脑子是不是刚刚被砸坏了?肖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依旧岿然不动的站在房间里,就像是一尊石像,坚定不移。
肖青是执拗不过这种死皮赖脸的男人,推开门,拉着秦苏的手径直朝着走廊另一侧的窗台走去。
秦苏斜睨着房中没有表态的男人,跟在师父身后,有些欲言又止。
窗前,微风吹拂过他身上残留的血腥味,肖青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压抑已久的呼吸得到释放,他又深吸一口气,道:“你刚刚说要跟我商量什么?”
秦苏目不转睛的盯着男人从容淡然的面容,犹豫过后,慎重的开口道:“师父,我到现在才看清楚轩辕澈为什么要接近我,又为什么要对我恼羞成怒,最后酷刑杀了我。”
“那是他变态,你别再想着这种男人,他就是一个禽兽。”肖青面目憎恨的瞪着那扇病房,恶狠狠的说道。
秦苏双手撑在窗台上,道:“他喜欢的人是您对吧。”
“……”肖青急忙低下头,避开女人打量的眼神,他该怎么解释?
“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师父不止一次提醒过我这个男人对我的利用,可是我却一根筋的扎进去,最后万劫不复,如果我仔细的想想您说的话,再认真看看轩辕澈眼里对我和对您的区别,也许自然而然会发现,他看着我时,是冷的,他看着您时,是暖的。”
“傻丫头,就爱胡思乱想。”肖青尴尬的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今天的新闻我都看到了,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过来找我?”
“师父您越心虚越不想承认,其实我早就该发现的,那年的大雪,我跪在未央宫前一整晚,他没有出面,您后面陪我跪了一刻钟,陛下便下旨赦免我的罪责,我以为太子是为了救我,现在看来他是怕冷着您吧。”
“丫头,别犯傻了,明知道我们都是——”
“现在我是一个局外人,您才是局中人,我能清楚的看见他眼里是暖是冷,您面上是喜是悲。”秦苏转过头,目光沉重,“师父,轩辕澈善于心计,您跟他斗,只有输。”
“所以师父不打算跟他周旋,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跟我无关。”肖青撩过她的碎发,注意着她的气色,笑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希望我们之间都没有那个轩辕澈的话题。”
“师父是在逃避吗?”秦苏再问。
“丫头,你觉得师父会是那种傻傻被人利用的普通人吗?”
“我曾经也觉得我是聪明的人,后来我才发现我是最傻的人,因为我看不清全局,我的眼里只有当下。”
肖青蹙眉,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似乎话太多了。”秦苏靠在墙上,沉默了短暂时间,再开口道:“既然您已经看到了新闻,就知道我来找您的用意。”
“那个戚晟好像不会这么善罢甘休。”肖青道。
“师父曾说我们不能被两种人欺负,第一种是自以为是比我们厉害的人,第二种则是不自量力妄图挑战自己的人,前者目中无人,后者傲慢无礼,这两种人你不能任凭他欺负,手中的刀是越磨越锋利,不能藏着掖着。”秦苏将准备好的通报递上前。
肖青仔细的阅览一遍,笑道:“小苏这是想让师父和你一起?”
“好久没有和师父一起并肩而行了。”
“你这么做就不怕你家那位气势汹汹找我问话?”肖青眼角余光瞥向电梯处如风而至的身影。
秦苏笑而不语的瞪着由远及近的莫誉毅,他应该是等不及了才跑上来,看这样子还很担心自己会不会与他错过,额头上有些热汗。
莫誉毅见到她站在走廊另一处,稍稍的放松紧绷的心绪,缓步走上前,问道:“看你们这样子似乎很熟悉?”
秦苏合上他的手,笑道:“我想请肖先生帮我一个忙。”
“他能帮你什么?”莫誉毅将信将疑的上下打量着这个一副市井小民形象的男人,似乎在他身上自己看不出什么世外高人的痕迹。
肖青双手随意的搭在口袋里,回复道:“秦小姐这么看得起我,我当然要全力以赴,你放心,我会出席。”
“多谢肖先生,我也不打扰您休息了,先走一步。”秦苏拽着继续瞪着眼珠子恨不得将肖青瞪出个大窟窿的男人。
电梯内,莫誉毅疑惑的看着秦苏,半响过后,忍不住的开口道:“你让他帮你什么?”
“我已经准备出席戚晟的邀约了。”秦苏直视着电梯数字,语气不急不躁道。
莫誉毅面色一滞,他不明道:“那与肖青有什么关联?”
“你很想知道?”秦苏抬头斜睨着他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