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其实今天的事是周律不对,”许辰对叶岚,从来都是先顺毛的,叶岚显然很受用,一脸得意,尾巴都要翘起来,不过许辰话锋一转:“但是你的做法也有问题。”
  叶岚顿时挑起了眉毛:“我有什么问题!你是不是想偏袒他!”
  许辰无奈地笑了:“我又和他不熟,偏袒他干什么,我最后也和他翻脸了啊。我是觉得你处理的方式有问题,像今天这种情况,谁先动手谁就理亏,你为什么还要上去打人呢?”
  “因为他欠揍。”叶岚也是拽。
  许辰真的是拿他没什么办法,凶不起来,讲道理也讲得毫无力度:“可是他再欠揍,也可以留给别人去收拾啊。你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能出差错的,等你根基稳了,我们再来维护正道。有句话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知道吗?”
  “不知道。”叶岚很为自己的文盲身份而骄傲。
  “就是说不要把自己置于非常危险的境地下,像周律这种人,躲着他就行……哎,你去哪?”许辰话还没说完,叶岚忽然跑了起来,虽然周围都是荒地,许辰还是很担心地追了上去,但是越追叶岚这家伙越起劲,等许辰生气了不追了,他又停下来在原地对着许辰笑。跑跑停停几次,就算许辰向来没什么哥哥架子都想追上去揍他了。
  追着追着,许辰忽然按着腹部蹲下身去,好像是跑岔气了,叶岚倒是反应迅速,不疑有他,马上就跑了回来。
  许辰其实根本没什么演技,也就骗骗叶岚这种关心则乱的家伙,叶岚一过来他就伸手抓住了他,叶岚也是傻,手都被拖住了还没反应过来,还在问:“你怎么样,是不是肚子痛?”
  许辰这人也是善良,这样就不生气了,还跟他解释:“没事,其实我是装的。你别乱跑,万一来了车很危险,你不要总是做一些冲动的事,像今天这样的事,你就是因为冲动,你现在平心静气地想想,当时要揍他的行为是不是太没脑子了?”
  叶岚毫不犹豫地摇头。
  “下次我还揍他。谁让他说你自私?”
  许辰显然已经明白过来,不能和叶岚这种家伙讲道理了,只能哄着他:“自私也不是什么坏事,自私就是只考虑自己的事,我们俩就是自己,我当时先考虑我俩的事,他也没说错啊……”
  叶岚对于“我们俩就是自己”这个概念非常受用,许辰是说急了没注意,他是压根没想到把小商划进来,要是小商知道,估计又要哭晕在厕所了。
  “就是这个道理。”叶岚很得意:“他敢攻击我们,我们就揍他。”
  “但是这在娱乐圈,不是打赢了就算赢了的,我们可以赢在别的地方。今天的事还好是在私底下,只有你们团队的人,万一别人看见了,都会说你理亏的。在节目上就更加不能这样做了……”
  “我又没有在节目上这样做。”叶岚倒是对自己的智商很自信:“我又不傻!”
  许辰竟然完全没办法反驳他。
  “而且你不是在考虑这些问题吗?我只要负责赚钱就行了。”
  “但是我总会有不在的时候啊……”
  “你要辞职?”叶岚顿时瞪起了眼睛。
  “没有没有。”许辰拿他这种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根本没什么办法,只能放弃了跟他讲道理的打算。两人在马路上慢悠悠地走,一面走一面等小商的车来接,结果小商的车没来,倒是一辆跟他们擦肩而过的出租车开出几米远,忽然在马路上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来,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是刚刚还在飞机上见过的蜜儿小朋友,她天生的性格冷,就趴在车窗上看着这两人不说话,等叶岚走近了,才闷声闷气地叫了句:“叶岚爸爸。”
  这是节目里的称呼,说来奇怪,这么多小孩里,反而是性格最冷的蜜儿下了节目还管着叶岚叫爸爸。而且他们的感情看起来也不是最好的,至少没有律和那个苹果脸的小男孩在镜头前那样相亲相爱,也没有karl和他带的一笑就连眼睛都没了的小女孩那么脱线,但是私底下反而是相处得最和谐的,至少在许辰看来,这一大一小排排坐在后座上的时候,看起来是非常可爱的。
  -
  因为蜜儿小朋友的父母没有来接她回家,而且似乎也并不在家,所以许辰把她和保姆都叫到了自己家,倒不是想炒作什么——本来就没什么可炒的,节目还没播。而且许辰这个半路出家的经纪人也想不到那么深远,他纯粹是想让叶岚和蜜儿把关系弄好一点,在节目里当一个合格的“爸爸”。
  他本来还准备大家合伙做顿饭什么的,顺便教一教叶岚怎么做菜,结果刚坐下来没多久,电话就响了,他还以为是小商打过来的,这些天小商都留在上海负责替叶岚对外联系,大概积了一堆事要和许辰讨论。但是一接起来,那边却是肖林。
  “到默金医院来。”肖林的声音里似乎多了点什么,但许辰急切之间也没听出来:“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许辰看了一眼正在地上打牌的那俩“父女”:“我马上过来。”
  他匆匆跟保姆交代了这俩人的吃饭问题,也没理会叶岚执着要开车送他去的要求,自己去楼下打了个车。好在叶岚这房子在市中心,去哪都方便,也没在路上耽误什么时间。
  到医院的时候,许辰给肖林打回去了。
  “林哥我到了,在前台这……”许辰拿着电话:“怎么找你?”
  那边似乎沉默了一下。
  “报叶霄的名字。”
  -
  这个季节,医院里没有开空调,但是许辰站在电梯里,还是一阵一阵地发冷。他在他这个年纪已经算是非常冷静的了。但是在生死面前还是太年轻也太青涩了。虽然这些日子里他在华天也隐隐约约听到过传言,也从钱小乐那里得到过内部消息,说叶霄遗传了很严重的血液病,叶家在他前面连着夭折了几个孩子,叶霄小时候也是千方百计才保下来的。也有说法说是叶家起家的时候不甚光彩,给子孙留下了祸根。叶霄出生前,叶家还是和聂家可以平辈论交的关系,但是叶老爷子散尽家财做慈善,叶家两代人不涉商业,连叶霄的父亲都是做电影的。再加上聂家借着房地产的东风一家在香港独大,又进军内地,现在两家之间差的已经不是一两个等级了。
  但是叶家散尽家财,连带着叶老太太吃了三十年长斋,也保不住这唯一的一个金孙了。
  叶霄几个叔父都是在四十岁前就过世了的,他父亲结婚结得早,他却顶住压力一个人逍遥了这么多年,如今三十多了,也逍遥不动了,去年深冬一场寒流,再加上max出专辑选歌选得累了点,连熬了几个通宵,过年的时候就有点不对了。他不敢让叶老太太担心,硬撑着出了春节,自己躲在外面,静悄悄地病了半个月。又爬起来给max做mv。他小时候在生死线上走过几趟,常笑说自己运气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结果这次他的运气用光了。
  他是在聂家老幺的别墅倒下的。
  聂靖大概也是前世欠了叶霄的债,他的命非常好,公司有大哥聂源顶着,论起私生活,他双胞胎姐姐聂妍比他更乱一点,所以也骂不到他头上,他这辈子当个潇洒富贵的二世祖是没问题的。聂家上百亿的身家,他就是拿钱来烧也要烧上好几年。
  偏偏碰上叶霄这个混世魔王。
  这么烂的身体,偏偏比谁都嚣张,眉眼都带尖,天生的薄命相,一笑起来却又比谁都好看。身体已经这么差了,还是烟酒不忌,稍微管一管就要离家出走,折腾又折腾,就是不肯安生。喜欢玩音乐,喜欢做专辑,喜欢笑观众都是傻逼,挑起歌来却比谁都认真。
  他发病时全无一点征兆,早上还一大清早就爬去华天上班,抢了许辰的中饭来吃,晚上聂靖接了他下班,他说头晕想睡一会儿,聂少爷在厨房做好饭,准备叫他起来吃。他睡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过去看的时候,鼻腔口腔里全是血。
  聂家少爷抱着他送到医院的时候,自己身上的衬衫都被染得通红了。叶霄这个病流起血来就止不住,聂靖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场面了,这些年他家里常备急救设施,自己都学了一整套的急救流程,别墅选在医院附近,默金医院是聂家的产业,里面常年给叶霄备着一个血库。聂靖自己常年捐血,算是为他积德,右手腕上一串佛珠,从十八岁戴到现在。小叶紫檀的佛珠被手指常年摩挲着,养出了非常亮的包浆。
  许辰被护士引到病房的时候,聂靖就坐在叶霄病房外的客厅里,垂目静坐,手上拿着这一串佛珠。
  肖林面沉如水,难得看见他穿西装,许辰才知道原来他这样瘦,他安排许辰在客厅坐下,自己又出去接电话了。
  许辰十分规矩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小心地打量着这套病房,看得出来布置这房子的人很花了一番心思,这客厅大概是用来会客或者给病人活动的,柔软的丝绒沙发,高大的书架上挤满了音乐方面的书,角落里还有一架钢琴,看起来不像个病房,倒像是个正常人家的客厅。
  “阿霄在里面。”坐在沙发一侧的聂靖忽然开口了,这还是许辰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风流成性的聂家二公子,出乎意料的,他的声音并不是那种纨绔子弟玩世不恭的声音,反而非常平静,平静得有点过了头了,简直要透出一点心如死灰的意味来。
  许辰知道他是提醒自己去看叶霄的意思,连忙站起身来。但他其实不是很会为人处事的人,而且现在回应也有点迟了,只能朝他点了点头:“好,谢谢你。”
  聂靖没有再说话,他又恢复了许辰刚进来时看到的样子。他是很适合穿西装的人,头身比非常好,聂家几代豪富,娶的都是美人,基因很好,就算在这样灯光不算明亮的地方,也看得出他轮廓非常清俊贵气,落落无尘,怪不得聂家能出一个天王聂行秋。
  客厅的里面,是一间卧室,卧室并不大,两张床并排摆着,一张病床,一张普通的床,看得出叶霄似乎常在这里生活,床头还摆着max上一张专辑的封面设计稿,几本书散乱着,烟灰缸里竟然还有几个烟头。看来聂靖真的是管不住他。
  许辰没在这里找到叶霄,刚觉得有点奇怪,就看到了那扇门。
  那是一扇标准的、会用在医院的icu重症监护室外的门。非常严实,冷冰冰的,只有一个小小的透明玻璃窗,刚好在人眼睛的位置。许辰顿时反应了过来——聂靖在叶霄的病房里建了一个icu。
  显然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虽然不是什么富贵家庭出来的,但也是家庭幸福美满,一路顺遂,许爷爷去世得早,他年纪小不记得了,许奶奶身体还很好,还能吃核桃,所以他基本没经历过什么亲人朋友的逝世。
  看着那扇冷冰冰的门,他已经开始紧张了起来。手心冒汗,但是都是冷汗,他已经在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了,他无法想象那个一个多月前还在跟自己谈笑风生的叶霄就住在这个冷冰冰的重症监护室里。
  但是他从玻璃里看到了叶霄。
  叶霄瘦得几乎脱了形,他的头发被剃光了,连头皮上都用胶布固定着什么管子,胸前更是横七竖八地接满了各种仪器,病床边还垂着不知道是透析还是体外循环的装备,液体袋里满是鲜红的液体,看着都觉得疼,许辰只能从他脸上的轮廓里隐约看出这是那个飞扬跋扈的音乐总监。
  叶霄就静静地躺在那里,被一堆冰冷的仪器包围着,许辰不能确定他是否还有知觉,他也不敢去想叶霄会不会觉得这些管子和仪器插在身体里会痛,他退后了几步,然后没有勇气再看下去了,匆匆逃回了客厅。
  聂靖仍然坐在那里,安静得像一尊雕塑,他的眉眼非常清俊,单截出来像一幅画,许辰总觉得他看起来有点面熟,先前还以为是像尹奚,但是坐下来的时候灵光一闪,想了起来。
  他长得像聂行秋。
  聂家人的眉眼天生透着股贵气,眉目舒朗,不像现在演艺圈流行的眉眼深邃,深到过了头,反而成了眉压眼,又不是外国人,这在相书里反而不好。许辰最近学着做经纪人,跟着小商学,小商又是尹奚的脑残粉,跟他说尹奚选实习生从不出错,选的童星都极少长残,因为会看骨相。结果许辰就学偏了,学了一堆封建迷信的东西来。
  肖林不知道是在跟谁打电话,许辰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凶的时候,似乎要在电话里面吵起来了,他就站在走廊上打,只隔着一扇门,听得许辰坐立难安,又不能出去,怕打扰了他。还好沙发上有一本书,似乎是流行音乐之类的,他就拿起来翻了翻,虽然一个字都没看懂,也多多少少缓解了尴尬。
  “你叫什么?”
  许辰先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之后,才知道是聂靖在跟自己说话。
  “我叫许辰。”就算在这时候,许辰还是一贯的礼貌:“我是叶岚的经纪人。”
  他怕聂靖连叶岚都不知道,还打算补上一句:“叶岚是max组合的成员。”
  “我知道叶岚。”聂家的家教显然也不错,就算在这时候也彬彬有礼:“阿霄跟我提过你。”
  第47章 容易
  许辰有点惊讶,他虽然知道叶霄其实对自己和叶岚都很好,但是也没想到叶霄竟然会在聂靖面前提过自己。其实在他的认知中,叶霄和聂靖还是属于叶岚说的“睡过了”的关系,在娱乐圈这么些天,他也听了许多关于聂靖的传闻——聂家的双胞胎姐弟二人确实是属于圈内潜规则的金字塔顶端,睡过的艺人大概可以出一本集邮册,而且睡谁谁红,聂妍还稍微喜怒无常一点,聂靖确实是对睡过的人都非常不错。圈内几个小花旦都是他捧出来的,至于乐曼这种过了明路的更是身价百倍。相比那些在床上有着怪癖又肥头大耳的“老总”们,风度翩翩的聂家二少爷确实是圈里许多青年男女眼前的一条光明大道。而且他口味也杂,有清纯款的玉女,也有乐曼这种妖艳玫瑰。光是许辰这么些天听过的和他“睡过了”的人,就快凑够两只手了。
  他心里面其实是隐隐地觉得,聂靖这种花心大少是配不上叶霄的。而且他也不懂,像叶霄这种高傲又妖孽的人怎么会和聂靖这样滥情的人在一起。他觉得叶霄内心是非常干净的,不会容忍这样混乱的关系。
  但是他终究是个性格温润的好人,聂靖现在守着叶霄,而且对他也好声好气的,他也只能和聂靖好好说话:“嗯,我是叶霄的朋友。”
  其实叶霄跟聂靖说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他跟聂靖说的是:“你知道叶岚那个傻逼吗!那个文盲竟然有个这么好的哥哥,真想揍他。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叶霄就是这个样子,总是口是心非,所有的话都要反过来听才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嘴越是毒,说明他这时候的心越是软,只是大多数的人都被他这副带刺的面具挡在了外面,所以他在圈子里的风评并不是很好。说得好听一点叫恃才傲物,说得不好听其实就是架子大,目中无人。而且他还非常能折腾下属和同事,很是得罪了一些人。肖林常恨铁不成钢地说要他积德,免得被人背后咒骂多了,折了阳寿。他都浑然不在意。
  他的人生格言就是:“我本来就命短了,如果还不能随心所欲地活着,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他活得相当放肆,嬉笑怒骂,毫无顾忌,哪怕是华天的少东家聂源都被他指着脸骂过傻逼,律更是常年被他用春秋笔法换着法地讽刺,当然,他也骂尹奚,也骂叶岚,但是骂了之后还是一样地对他们好。聂靖给他寻来的老山参,比金子还贵,被他偷偷放到尹奚的水杯里,尹奚早上去开会,喝了一口热水,正在讲公司财务报表,觉得鼻子下有点痒,摸了摸,两条鼻血已经直接涌了出来。叶岚更不用说,多少资源不要命地往上堆,要不是尹奚下台叶霄又倒下了,他就是国内第一个看遍国际四大时装周的男星,平时也是各种杂志封面跟刷屏一样,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时尚界提到叶岚都不叫名字,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叫他封面专业户。
  叶霄这种人,虽然脸上常带笑,妖孽得很。其实是个性情中人,讨厌一个人就连个正眼都懒得给,喜欢一个人就大方得很。在看得懂的人面前,他其实很好懂。
  他虽然时日无多,却希望每个他在乎的人都能过得好,所以才常常骂尹奚没出息,所以才一面嫌弃着叶岚脑袋不开窍,一面又在周围人面前都提到了叶岚和许辰。他对这一对年青人,有一种历经千帆的老人在街上看见一对无比般配的小儿女一样的欣慰和心软,不仅是他,连肖林对叶岚都多多少少有这种情绪。
  这个圈子里,一个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的故事实在太难得了。
  可惜许辰对聂靖是带着防备的,没办法,聂靖花花公子的名声在外,再加上他把叶霄当朋友,自然对聂靖的印象非常不好。
  聂靖也没勉强。
  倒是肖林,打完电话进来,发现这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地坐在黑暗中,看起来是相敬如宾,其实这两个人脾气都好,尤其是许辰,一向与人为善,他会这样冷淡地对待别人,已经是在表达一种“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意思了。
  肖林一眼就看出原因,也不说话,直接叫许辰:“我们走。”
  “尹哥不来了?”聂靖眼也不抬地问了一句。
  肖林冷笑了一声。
  “他死在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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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辰也看得出肖林心情差得很,一路上屏息静气不敢说话。看了叶霄的状况,他心里也担忧得很,车里气氛一时间非常凝重。直到开过一段景观带,路两侧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上都缠绕着彩色的灯,平时看起来特别俗,但是车从下面开过去,灯光照在挡风玻璃上,光线都扭曲了,流光溢彩,转瞬即逝。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光让肖林想到了什么。
  “你讨厌聂靖?”
  这是肖林的第一句。就算在气氛这样沉重的时候,他都没丢掉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
  许辰向来脾气好,就算真的厌恶一个人,被肖林说了出来也觉得十分惭愧,他这种人,总觉得背地里议论别人是不对的:“也不算是讨厌。”
  肖林一个急转弯,冷笑了一声。
  “讨厌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外面不是都传他家是一对集邮二人组吗?睡过的人都可以开一届金熊奖颁奖典礼了。”
  “其实我觉得,随便评价别人的私生活是不好的。”许辰也是老实:“我只是觉得如果有了固定的交往对象的话,私生活再这样混乱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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