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云生。”肖祈忍不住在他耳边轻声环道,搂着他的手又收紧了一点,直到彼此毫无间隙地靠在一起,一遍又一遍地低念着他的名字:“云生,云生……”
月云生闭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肖祈忍不住伸出手,被蛊惑般开始用指尖描摹着他隐于面具之下,那精美秀致的如画容颜。
月云生一颗心全然已乱,只觉得随着他的指尖,全身开始止不住地战栗着,他忍不住动了动身子,结果却发觉身后的人一僵。
隐忍而低沉的声线缓缓响起,却带着掩盖不住的欲望和危险:“云生,别乱动。”
“你!”
月云生察觉自己紧挨着那处的变化,脸色微变,原本嫣红的耳尖越发鲜红,下意识想逃开。结果肖祈被他这一蹭,盯着月云生被自己啃出艳色的唇,眸子陡然沉了下去。
两人原本渐渐平复的呼吸在那一瞬间,竟又开始急促起来。
“云生……”
想起今夜二人的任务,肖祈的眼眶越发红了起来,声音变得克制:“你……能自己起来吗?”
月云生略带惊慌地看了他一眼,尔后飞快地点了点头。他迅速站起来,垂在身侧的手却忽然被人拉住。下意识朝那头望去,只见肖祈借着他的力也站了起来,随后他另外一只手绕过来揽住他的后脑勺,轻轻把他压向自己。
“唔……”
月云生蓦地瞪大双眼,话还没出声薄唇就被人密密实实地封上。不同于最前面狂风暴雨般激烈的交缠,这个吻显得格外绵长而缱绻。唇齿纠缠间,带着浓浓的情欲和占有欲,彼此炽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好像再也分不清彼此。
月云生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肖祈一点不剩全部夺走了。他的手只能无力的搭在肖祈的肩膀上,本想推开他喘气,结果因为被肖祈死死扣住了后颈,根本没办法躲开他的掠夺,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的所有。
肖祈原本只是想借力起身,最后却无奈地发觉,自己已然沉溺在那人甜美的气息间,连最后一丝理智都被情欲占据。他一边轻咬着月云生的唇,一点一点咬出萎靡的艳色。
月云生才平复的呼吸在那一瞬又变得急促起来,肖祈的手慢慢触上他那温润如玉的肌肤,游走过的地方,就像是着魔一般,让他浑身上下忍不住战栗起来。
“别……”月云生的眼眶变得湿润,湿漉漉的眼看起来竟有点脆弱无辜,让人忍不住心生无限怜爱。他的手无力地按在肖祈作恶的手上,细声哀求:“别……肖祈……别啊……”
似乎想惩罚他的抗拒,肖祈灼热的唇顺着他修长的颈项滑了下来,不重不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而手则灵活地顺着他的腰线一路向上。
月云生顿时整个人浑身无力半靠在肖祈的怀里,任他一路攻城略地。
肖祈的眼里盛满了情欲的光,几番动作后,月云生被封住的唇里,忍不住漏出点点动人的呻吟。肖祈看着怀里这个向来清冷禁欲般的人,眼中的火焰几乎要把人的理智烧尽。
月云生此刻就像堕入红尘的仙人,眉目间销魂蚀骨,让人心头的火一瞬间被点燃,窜到高点,想拖着他永堕阿鼻!
肖祈看着月云生动情的模样,忍不住想使劲浑身解数去取悦他,让他沉迷在这肌肤紧贴的纠缠之中。他不禁慢慢加大了手的力道,让他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喘息得更加厉害。
克制不住的呻吟在空旷的殿里低低响起,月云生的大脑早已一片空白,那写满艳色的眉眼,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让肖祈恨不得把眼前这人拆骨去皮整个人吞进腹中。
“别……”月云生沙哑着按住他作恶的手,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他强忍那一阵阵袭来的快感,望进那人漆黑不见底的眸中,“嗯啊……别……别……肖祈,我们还要……救大皇兄。”
肖祈咬着他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唇,听见后,竟一怒之下狠狠咬了一口月云生的脖子。
“肖祈!”
“暂且放过你……”肖祈低低地哼了一声,多情的凤眼猛地眯成一条细长的线,里头渗漏的光闪着点危险,唇角的笑却越发温柔。
现下触目所及,月云生那修长优美的颈项上都是自己留下的红斑点点。听着他余韵过后那细碎的呻吟声,肖祈的眼眶忽然变得温热,似乎是为了衬托内心的柔情,连在他发顶落下的吻也变得格外轻柔。
“肖祈……”
月云生轻叹一声,慢慢伸手轻抚着肖祈湿润的眼角,素来冷硬的线条慢慢柔和了下来。他缓缓闭起眼睛,羽睫轻动。
他们之间……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才会变成了这样?
肖祈凑过去,微冷的鼻尖抵着他的鼻尖,额头轻触间似乎流淌着脉脉温情。
“怎么了?”肖祈灼热的唇几乎是贴着他的唇,轻声问道,“你舍不得?”
被触了逆鳞般,月云生狠狠瞪了他一眼,猛地伸手推开他,背过身子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物,竭力冷静的声音里头还是有一丝无可掩饰的微颤:“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快点行动。”现下还是正事要紧,其余的待回去之后,再慢慢与肖祈算账!
“遵命,我的月楼主。”
肖祈低低地应了一声,眼尖的发觉那人的侧脸似乎又红了些许,不由愉悦地笑出声来。
第42章 【一七】 危如累卵,李代桃僵
“肖祈,你都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月云生语气略显尖锐,像是想以此掩饰此时内心的慌乱。
肖祈闻言弯了弯唇,投降般地举起双手,“好好好,都是我在胡言乱语,我闭嘴,我闭嘴,你别生气……”
“……”月云生两颊依旧红霞蔓遍,只能瞪圆一双凤眼瞅着他,“肖祈!”
“别急,云生。你别急啊!”被呵斥的肖祈,立刻乖乖地上前,伸手拂开那重叠的帐幔,弯腰仔细探查榻上二人的情况。飞快地收好那用过的竹筒,片刻后,他微微敛起嬉笑之色,盯着衣衫不整的北戎皇帝和他的妃子,正声道:“嗯,我看这安眠香保管他们一夜好眠。”
月云生听罢松了口气,示意肖祈退到后头,伸手轻轻拾起北戎皇帝散落在地上的寝衣。才解开领口的一颗扣子,他便觉得背后那人的目光灼灼,炽热的目光几乎要把他穿透。月云生无力地扭过头,果然看见肖祈正双眼发光的看着自己,不由脸上一热,厉声轻斥:“肖祈,你还不转过身去!”
“你有的,我也有,我们两个大男人,你到底怕什么嘛?!”肖祈忍不住嘀咕了句。但在月云生越发犀利的目光下,还是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
月云生这才飞快地脱了身上的衣服,换上那丝滑的寝衣。然后,他轻轻摘下脸上那半截面具,再把束发的发带解开,乌黑明亮的长发顿时便散了开来,落满肩头。
听着后头传来的轻微声响,肖祈此刻宛如万蚁蚀心,却又苦于不能回头去看,真是煎熬万分。他无奈地抬头盯着那高悬的房梁,这磨人的感觉,可是奇妙的难以言喻啊!
不多久,他便听见月云生在后面轻咳了一声,轻声道:“好了。”
肖祈飞快地转过身,在看清月云生的那一瞬间,掩不住眼底那万分的惊诧。他的余光掠过御榻上昏迷不醒的北戎皇帝,然后又对上神色镇静的月云生。
月云生对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在他面前缓缓转了一个圈:“你看如何?”
“像!太像了!”肖祈连连点头,禁不住赞声连连,“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精妙的易容之术!若不是我方才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你现在这一身,我觉着,就算是真的北戎皇帝在你旁边,众人也是真假难辨!”
“既如此,那便速速依计行事吧!”月云生闻言,凉薄的唇轻轻勾起,“你且先藏起来。”
肖祈迟疑片刻,看着月云生:“可你这声音……”
“朕的声音……”月云生以袖轻掩,低声说道:“可有何不对之处?”
“……”肖祈心底一惊,震惊地看着月云生。
虽然方才只是听过北戎皇帝说了几句,但月云生此刻与他如出一辙的声音……简直是让人无法分辨真伪,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云生,我真是服了你。”肖祈原本还认为这个计划乃是兵行险着,仍心存疑虑。此番看来,竟是奇兵之举,不仅事半功倍,而且比其他想法来得更为稳妥,让他早先所有的犹疑,顿如烟消云散。
“呵……”月云生轻笑了一声,与肖祈交换了一下眼色。
肖祈用被子把北戎皇帝密密实实地盖了起来,确认只留了那妃子一人在外头后,便识趣地退到暗处,隐起身形。
月云生最后查看一番,便朝外头朗声喊道:“洪满。”
“奴才在,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外面很快传来太监洪满尖细地应答声。
伸手推开大红色的朱漆大门,月云生眸色极冷,用命令的口吻道:“去铜雀台。”
洪满本跪在门外,闻言心底一惊,思忖片刻后小声劝道:“陛下,您瞧这更深露重的,您这身子骨金贵得很,禁不住那冷风入骨。”
目光陡然转冷,月云生脸色沉暗,像是风雨欲来。
北戎皇帝向来性子诡异,身边伺候的人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不保。洪满见状,没等月云生开口,自己便已经立刻‘砰砰砰’地冲他用力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这便伺候陛下更衣。”
看见月云生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洪满连滚带爬地进了殿里头,麻利地为月云生穿戴整齐。月云生抬脚出去的时候淡淡看了他一眼,“淑妃……”随后他的余光,掠过御榻上那沉睡的女子,“就让她先睡在那儿。”
“是,陛下。”洪满应了一声,随后便战战兢兢地跟在他后头,大气不敢出。
“你们都退下,让洪满跟着朕。”
月云生大手一挥,挥退原本想跟着前往铜雀台的禁卫军,尔后便大步流星般朝铜雀台走去。
“臣等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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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后半夜的时候,原本明亮的月色被重重乌云密密实实地覆盖住。晚风裹夹着黑夜的寒冷一阵阵袭来。飒飒风声,吹得宫里头那茂密的树簌簌作响。夜色已深,一路上静籁无声,只听得见皮靴踏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洪满一颗心提得老高,想了老半天,也没揣摩透前头那人的想法。
原本已有些倦意的铜雀台守卫,在看见月云生后,不由打了个激灵,连忙跪了一地:“属下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月云生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进了铜雀台。
守卫们面面相觑,求救似地看着洪满,洪满无奈地摇头。他们见月云生没有发话,谁也不敢自作主张起来,只好都跪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月云生大步走了进去。洪满觉得今夜的皇帝格外难以伺候,摸不清他的想法生怕说错话,故而一时半会儿也不敢为侍卫说话。反正他们这跪半宿,多半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儿。洪满想着便稍稍安定了少许。他见前头那人毫无停留之意,不过才转瞬的功夫,便把自己甩开了一截,只好快走几步跟了上去,生怕犯了他什么忌讳。
月云生每到一层,里头的人便跪了一地,可是他至始至终一言不发,那阴沉的模样,让众人光是瞅着,便不由心生惧意。
洪满看着,愈发心惊。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头,不敢说半个字。他看着月云生的背影,暗自猜测,莫非是昨夜珍宝阁失窃一事,让皇帝心生怒意,可……他这深夜前来铜雀台,好像又与昨夜之事没有多大的关系,无论如何都觉得说不通啊!
直到到了第十层,月云生才看着那几个跪着的守卫,视线落在玄铁牢上的锁头上,片刻后又移开,冷声道:“打开之后,都下去,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能上来。”
守卫们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动作,便感觉到月云生冰寒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极低的声线像是被人死死克制住怒气,似乎压抑着、酝酿着一场极为可怕的风暴:“这是等着朕,亲自来动手?”
“属下们不敢,请陛下恕罪。”
侍卫们摇头,个个跪在那儿拼命磕头,向月云生连道该死,然后立刻爬起来打开锁后,便飞一般地齐齐从第十层下去了。
“陛下……”洪满见空荡荡的铜雀台,此时除了月云生,便只剩下他与那个牢中生死不明的铁面人,心中没有来由的有些惶恐不安。
月云生面色略一阴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留下。”
“是,陛下。”洪满听了,寒毛卓竖,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紧跟着月云生走进那玄铁牢中。
洪满看见月云生微微俯身,皱眉盯着那横在地上的铁面人,他身上似乎受了重伤,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他只是听说过这个人是头等重要的一个人,却不知是何来历。皇帝半夜前来,挥退众人却只留他伺候一旁,让他此刻更是困惑不解。他惶惶不安地看着月云生,在他一步之遥的地方站着,大气不敢出。尔后,他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阵疾风倏然而过,在剧烈的疼痛过后,便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肖祈伸手接住失去意识的洪满,轻轻把他放在一旁,压低声音询问低头查看肖临伤势的月云生:“皇兄此刻伤势如何?”
月云生收起把脉的手,“可勉强撑上一段时间。”说着,他便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丹让肖临服下,“大皇子被北戎下了醉迷离,此药轻则会让人神志不清,重则让人深陷昏迷,七日不醒。我刚刚给他服了解毒丹,想必很快便会醒来。”
随后,他让肖祈想办法取下肖临头上的铁面具,自己则转身在洪满那儿捣鼓。
肖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弄掉那碍事的面具,快速把它递给月云生。接过面具,月云生便帮洪满戴了上去。
“咳咳咳……”一阵低咳之后,原本昏迷的肖临渐渐醒转。
“阿祈,衣服。”月云生简单把洪满伪装一下,便扭头冲他说道。
肖临只觉有人影在眼前晃动,定睛一看,在看清眼前那人后不由一惊,失声道:“九弟?!”话音未落他便被肖祈快速伸手捂住嘴巴。
飞快地脱下肖临的外衣与一旁的洪满调换,肖祈低声解释:“皇兄,时间紧迫,来不及解释。你等会儿便低头装成那太监的样子,跟着云生出去。”
肖临在看见月云生后,眼睛瞪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