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陈汐只会笑着说,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棋牌室今天没开业,看起来空荡荡的,人少了很多。桌上杂乱的麻将和熄灭的烟头还没有收拾,陈汐将大门锁死,然后和何白灵上了楼。
到了顶楼,陈汐坐在床上揉着太头,对何白灵挤出笑容道:谢谢你送我,快回去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何白灵也跟着坐下,没有要走的意思。
那等你睡着。
陈汐无奈地解了外套口子,敞着说:我换衣服。
何白灵笑了笑,转过身去。
从床头这一扇很大的窗户里往外看,可以看到外面街上的车水马龙。窗子是对着巷子的反面的,巷子隔壁便是一条小型的商业街。
透过街上参差不齐的商店,再往远处看便是几栋写字楼和大厦,那边处于市中心地带。
最高的那一栋,便是何白灵母亲的公司。
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何白灵转过身来,陈汐已经躺在床上,侧着身看着她。
再见。楼下侧门关上就行了。
何白灵下了楼,陈汐听着她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咯吱咯吱响着,但只到了二楼,就没有再下去。
陈汐听了一会儿,听不见声响了,眼皮已经快合上,便昏昏沉沉睡了去。
这一觉睡地很沉,什么梦都没有做,睡醒后陈汐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着外面还大亮着的天,怀疑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翻过身拿手机一看,还好,下午五点。
陈汐自己摸了摸额头,还是有一点温度,不过已经感觉好多了。
她刚准备下床,套上拖鞋,就看到卧室门被打开。
何白灵手上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站在了门口。
你醒了?
你没走?
两人同时开口,问道。
陈汐回忆起她刚睡的时候,何白灵好像还真没下二楼。
你做什么了?
她想下床去看,何白灵把碗放在了她床头,然后让她继续躺床上。
不就发个烧吗,我又不是残疾人。陈汐撇撇嘴。
差不多。我记得之前隔壁班alpha生病的时候,还把别人腿打断了。
他那不是发烧,是直接把脑子烧糊了。
陈汐头靠着墙,微微张嘴道:那我是残疾人,你喂我。
还开始占便宜了。
何白灵抿着嘴,手上还是端起碗,里面的糯米粥冒着热腾腾的香气,这样的最容易吸收。
她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舀起一口,轻轻吹了吹气,然后递到陈汐嘴边。
陈汐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应该是放着凉了一会儿。
糯米粥里还隐约能尝出点信息素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她精神错乱了,毕竟她也不知道新雪是什么味道。
何白灵又喂了一口,她就吃一口。
每次还顺带在勺子里舔一下,嘴角沾了点白色的汁液。
何白灵看不下去了,把碗塞到她手中:自己吃。
陈汐很快吃完了一碗,把碗放到桌子上,被子拉了拉继续半靠在床上。
谢谢你哦。
老说谢谢干嘛,多见外。
陈汐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嘿嘿笑了一下。
都这么长时间的同桌了,照顾一下应该的。
陈汐:同桌可不会特地跑到别人家里照顾人,还煮粥。
那是因为同桌也饿了。
何白灵说着把碗拿走,然后过了一会儿回来,重新盛了一碗,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慢慢吃。
陈汐看着她手里拿着的,还是刚才那只碗,忍不住问道:我以为你们绝对不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何白灵看了看手中的碗,转了个方向,把有花纹的那一边反对着自己:好了。
啧,我怎么记得我刚刚用的是有花纹的那一端。
睡你的觉,话这么多。
陈汐又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睡了一整个下午,现在其实睡不着,但就是想闭着眼睛躺着,躺到天黑,睁开眼的时候何白灵还能看到何白灵在旁边。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动静声,看到何白灵在收拾书包。
你要走了吗?
你不是一直说谢谢谢谢,然后催我走吗?
不是,陈汐撑着身子起来,我这还没好全呢,你既然呆到现在,就别走了呗。
想干嘛?何白灵警惕道。
你知道alpha在生病的时候,最好的药是什么吗?
何白灵挑眉看着她。
陈汐使劲闻了闻,在气味阻隔剂的遮掩下硬是尝出一点气味来。
然后掀开被子,张开双臂。
来,抱抱。
真烧傻了。
何白灵继续理书包,把拉链拉上,然后扔在了书桌上。
你作业不打算写了?
何白灵不抱她,陈汐郁闷地又把被子重新盖回去。
然后从被子角伸出手来拿了旁边的手机,回应道:这不是有你吗?
何白灵觉得好笑:我什么时候教你抄作业来着?
一次、就一次。发烧着呢,已经烧傻了。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
某聊天软件里,夏洛洛小窗一直在敲她,陈汐往上滑了滑,从文字到表情包,再到自带的老年人表情。
你发烧了?都不和我说。
何白灵也走了?送你?
她现在还在你家?
你们不会
最后一条是一个痛心疾首捂着胸口的表情包,配字是:保重身体。
陈汐回了个字:滚。
然后愉快地点了叉。
何白灵不知道去了哪里,陈汐慢吞吞地下了床,踩着拖鞋扒拉起何白灵的书包。
作业、作业
找到了。
何白灵大概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把作业写完的。
陈汐大概翻了翻,发现她写的根本不是今天的作业,已经往后写了好几个单元。
陈汐把作业本摊开,先是双手合并拜了拜,念了声罪过,心想着就这一次,然后快速抄了起来。
大概抄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卧室门开了,陈汐以为要被抓包了,迅速把何白灵的作业本藏在自己作业下面,然后转过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怎么了?
何白灵并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问:你家浴室热水怎么开?
哦。我来。
陈汐站起来往浴室那边走去,走了一半又转过头问,不是,你今晚真在这睡?
不是你说要?何白灵好似有些发怒,但更多的是尴尬,板着个脸。
我她说的时候,可没想过何白灵会答应啊!
陈汐刚把热水器的阀门打开,楼下的门铃响了。
不知道这时候有谁会来,陈汐疑惑地下去开了门,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大个子男人,一脸严肃地戴个墨镜,没有任何表情地递过来一个袋子。
大小姐要的东西。
陈汐接过来一看,全是一些换洗的衣物,还有几个雕刻木盒装的熏香。
墨镜男走了,陈汐拿着袋子走到楼上,看着浴室已经关上的门欲言又止。
何白灵这是想在她家过夜
和她睡一张床?
那、那、那
陈汐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会真被夏洛洛猜中吧?
她还完全没有准备怎么办?
现在狂补知识还来得及吗?
陈汐脑海里只能回想起那天看到的小片片,只记得白花花的一片,动作什么的都没看清就关掉了。
完了,如果她不行的,何白灵绝对会嘲笑她。
不对,她怎么能在一个病人生病的时候,让她来干这种事
陈汐在浴室门前站了好久。
浴室里何白灵该是脱了衣服,新雪的信息素气味从门的细小夹缝中争先恐后地奔涌出来,在钻进陈汐的每一寸毛孔中。
清冽的气味像一场初降的小雪温柔地充盈着空气,陈汐闻到气味,咽了咽口水。
何白灵推开门后,看到陈汐还站在那里,脸上被水汽浸润地更红了,微微皱着眉:你一直站这?
陈汐动动唇,她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了。
何白灵没管她,径直抱着衣服走进另一边的客房。
原来不是睡一张床?
陈汐就站在那,看着何白灵把客房东西理了一下,嫌弃地抖了抖窗帘,拉上,然后把门关了起来。
何白灵坐在客房里,揉了揉还带着水汽、通红的脸颊,心里暗骂她这是怎么了。
陈汐说让她留下来的时候,她的心狂跳了一下,想了种可能性就开始收不住。
其实让司机把换洗衣物送过来,就是已经做好了睡在一块的准备。
但是睡一张床,真的就只是睡在同一张床上。
也没想干点什么多余的事。
就是看着陈汐生病了还没人照顾、孤孤单单的样子,想多陪她一会儿。
然后洗澡时随着水汽升腾,思绪也越来越飘飞。
出来时看到陈汐站在门口,准备走向卧室的腿自动扭了方向,硬生生走向了客房。
果然,她现在还是做不到
*
夜里。
在陌生的床上,何白灵意外地没有睡地不踏实。
之前明明在宾馆里入住的时候,就算是总统级套房也想把被子换掉。
现在不大的房间里,却觉得挺安心。
可能是因为知道,隔壁不远处有某人的存在吧。
睡地正沉的时候,耳边传来门被推开的动静,然后被子被掀开,她身子一缩,旁边黏过来一个活生生的人。
何白灵半睁开眼睛,发现陈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她的床上,手脚并用地抱着她,其中一只手还搭在胸前。
何白灵把那只手放下去,按在床上不动。陈汐的手挣扎了一下,发现动不了,便乖乖地不动了。
第二天一早,陈汐是跳着醒来的,差点滚到床下。
何白灵已经坐起来了,斜着眼看她。
我我我我梦游。
陈汐只能这样解释。
她才不是馋信息素的味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她们俩之间,应该快了,嗯。
顺便推荐一首喜欢的歌,感觉挺应景:
陈粒《世界正中》
宝贝明天会更好
悲伤洗个热水澡
带上香香的味道
来见我
夜晚大桥
第33章
何白灵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眼帘低垂着,让陈汐有些心虚。
她做过分了?
要生气了吗?
陈汐跳下床,连拖鞋都没穿, 光脚踩在木地板上有些凉。
何白灵直起身来, 也下了床, 然后慢慢靠近陈汐。
陈汐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要干嘛, 起床气犯了?
报复?
陈汐的后脑勺撞在了后面的柜子上, 发出很响亮的声音。
哎呦!
她叫了一声, 摸着被撞到的地方。
何白灵猛地抓住她的手,欺身往后压去, 然后侧着头在后颈的腺体上咬了一口。
这次咬是真的咬,连信息素都没来得及渗入。
陈汐只感觉到疼痛,还没有一点反应,就被放开。
不好意思,我也梦游了。
何白灵说着,打开门走出了客房。
有谁梦游会在早上醒来后?!
陈汐一摸腺体,靠,肯定有牙印了。
这绝对是报复。
报复她半夜偷袭爬床。
陈汐气哼哼地洗漱好,抓起书包在门口站着。
等还是不等?
她才被咬过,现在还疼着, 连点信息素都不给她。这样的耻辱
废话, 当然是等了。
过了几分钟, 何白灵来到门前, 陈汐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早上吃什么?
何白灵没答话, 先下了楼,陈汐也跟着她,然后在自家门口看到一辆车。
呦, 是昨晚那个墨镜司机。
她们坐在后座上,司机递过来两袋密封的奶油面包。
原来你们富人也会用这种速食来解决啊?陈汐问。
何白灵瞥了她一眼,用力咬着面包:我们富人饿起来什么都吃。
陈汐感觉后颈的腺体一凉。
她出门前特地贴了腺体贴,基于这种东西大多是给omega准备的,没有多少alpha能用的型号,腺体贴轻飘飘的感觉随时会掉。
陈汐默默吃了口面包,不再说话。
大概五分钟就到了学校,比她走路要快好几倍。
陈汐烧退得已经差不多了,如果她再在家呆几天,那么她的腺体可能会更痛。
她跟在何白灵后面,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班里知道陈汐发烧的人不多,最后一排少了人也没多少会注意到,但不少人在议论何白灵昨天下午去哪了。
陈汐缩着脖子,面不改色地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还没上课,有不少学生在背书。夏洛洛站起来,在两人旁边侦查似地转了转。
何白灵,嗯,没什么异样。
陈汐
夏洛洛的目光落在她脖子后面的腺体贴上。
陈、陈汐。夏洛洛小声叫道,把陈汐拉到一边,你、你,你不是没到易感期吗?还有何白灵现在也不是发情期,那你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