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世界的真相

  嫉妒魔女的喃喃声，并没有让沈河放松警惕。
  但也实实在在的没有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不过两仪式可不管怎么多，她完全挡在了沈河的身前，不单单是直死魔眼，甚至浑身散发着莫名的韵味，配上那头长发，好似顷刻间变成了“根源式”。
  此外——
  “我不能杀你。”
  从两仪式的口中，说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词汇。
  迄今为止，直死魔眼在沈河的眼中都是无解的。
  但两仪式很快做出了解释。
  “你和这个世界牵扯的太深，如果杀掉你，就相当于毁掉根源......毁掉这个世界。”
  “为什么......”由黑影构成的嫉妒魔女，散发着难言的悲伤。
  只是悲伤，没有愤怒，也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歇斯底里。
  沈河的眉梢已经紧紧皱着。
  这和传说中的凶残不相符，但无论从气息，还是模样来看，面前的都毫无疑问是摧毁了半个世界的魔女——她的体形三围和艾米莉娅简直一模一样。
  如果是这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你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失控？”沈河问。
  “......不知道。”嫉妒魔女，或者说纱缇拉，将自己的双手捂着胸口，虽然看不清脸却能够感受到她的恐惧，“我不敢接触阳光，不敢舍弃孤独，任何的爱都可能会使我发狂......封印已经限制不了我太久，昴......他本应该能杀了我，也只有他才能杀了我。”
  “他对你而言有着怎么样特殊性？”沈河已经渐渐的猜测到了真相。
  “......”
  但是纱缇拉没有回答。
  她回过头，无比羡慕的情感荡漾在艾米莉娅的身侧。
  艾米莉娅所拥有的一切，是她的愿望。
  而她能够拥有的，也仅仅是这样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艾米莉娅，看着她被爱，或许这样能够让“她”得到些许的慰藉......亦有可能会是更深的仇恨。
  “你已经完全和根源的一部分融为一体了。”两仪式在这个时候，却露出了充满了兴趣般的表情，“根源不至于会引发暴动......这是你自己的问题。”
  “你......”
  嫉妒魔女的惊讶，顺着黑雾一丝丝的传达给所有人。
  “我叫织，如你所见，是这具身躯的第二人格。”不知何时切换了人格的织，露出了微笑，“无论是与根源的接触，还是双重人格，我都经验丰富。”
  “这是怎......”
  嫉妒魔女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身形却宛如即将崩溃般的剧烈扩散，尖锐而又细微的尖叫声从扭曲的黑雾中传来，恐怖的危险感瞬间席卷了沈河的全身。
  即便是两仪织，也弓着身子，犹如炸毛的猎豹般，随时准备挥出致命一击。
  哪怕是这个世界毁灭，也与她无关。
  好在，最终黑雾还是犹如潮水般的褪去，尽数的归于菜月昴的身躯中，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宛如一切都不曾发生。
  但是，在众的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见到了这个世界最恐怖的传说。
  “式，简单的解释一下吧。”
  沈河打开了镜像空间，屏蔽掉了其余人的身影。
  “都说了我是织啦。”织略有些不满的嘟起嘴唇，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刚刚那个人，放在型月世界，就是一位成功触及并融合了根源的魔术师。”
  嫉妒魔女，或者说纱缇拉，并非一出生就是魔女。
  应该只是一位和艾米莉娅一样的半精灵。
  但是她却与其余的六位魔女一起，抵达了此方世界的根源，并成功获得一部分属于世界的力量，用小说里的话来形容，就是点燃了神火，夺取了神权，化身为神。
  “她应该也是一位重度的‘双重人格者’。”织这样解释道，随后两手一摊，“和我与式不同，她的两个人格之间似乎有着不可磨灭的矛盾。”
  话说到这一步，沈河已经完全清楚了。
  这是动画里最常用的套路。
  两个不同的人格，一位善良的纱缇拉，一位残暴的嫉妒魔女，但似乎又都同时喜欢，或者说中意菜月昴，因此纱缇拉认为，未来的菜月昴或许能杀了另一个她，拯救这个被魔女威胁的世界。
  “有点麻烦。”沈河揉了揉太阳穴。
  这就相当于一个定时炸弹，可能剧情最后的结局是好的，但现在的剧情，早已经被破坏的面目全非。
  如果因为他们的插手，反而导致一个悲惨的结局。
  那么，莱茵哈鲁特那里完全无法交代。
  “有些奇怪的是，菜月昴的身躯内并没有什么独属于他自己的特殊力量。”
  织的视线，透过镜像世界的边缘，望着位于外面，陷入了昏迷中的菜月昴。
  在他的心脏处，寄托着一团属于根源的力量。
  扭转时空、时间回溯。
  这种事情，也只有根源才能做到。
  但这团力量，却并不属于他，除此以外，他的灵魂普普通通，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
  这样的人，为何会得到魔女的爱？
  “也许是性格和某人相似吧。”沈河低吟了一下，随后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菜月昴的确很适合给予女孩子救赎，单单那种舍己为人的精神，就足够让纱缇拉这样渴望爱的女孩宛如救命稻草般的在他的身上汲取着慰藉了。”
  其实，这份爱意的背后原因，并不难猜测。
  四百年前，封印魔女的三人，剑圣、龙、贤者。
  剑圣来源于剑圣世家，龙是格鲁尼卡王国的守护者，但是最后一位贤者......却毫无痕迹。
  不知道他来自于哪里，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模样。
  这样的一位英雄，留下来的资讯却如此匮乏，这并不符合常理，而按照套路，可以大胆的猜测，那位贤者很有可能会是一名穿越者，菜月昴即便不是贤者的转世，也应该有与贤者相近的外貌，相近的性格。
  “我们先出去吧......”沈河挥挥手，解除了镜像空间。
  外面还有一堆的事情。
  然而此刻，异变突起。
  巨大的威严从天边涌来，蔚蓝的天空在这一瞬间犹如被大火燃烧。
  好不容易从嫉妒魔女的压迫中缓过来的库珥修众人，再一次感受到了心脏揪紧的滋味，她们惊惧的仰着天空，有远比白鲸还要巨大的头颅，从云层中探下。
  锐利的牙齿，犹如燃烧般的黄金眼瞳，以及黑色的鳞甲——这是一头巨龙。
  名字呼之欲出。
  神龙·波尔肯尼。
  先是嫉妒魔女，随后是神龙，沈河感觉，如果这是副本，他已经可以收获好几个金色宝箱了。
  “神龙。”
  沈河的身形拔地而起，扶摇直上，独自一人径直来到神龙的面前。
  他的身躯，还没有神龙的一颗牙齿大。
  但是这巨大的体形差异，却并没有影响到沈河的平等姿态。
  因为齐木楠雄就在他的身后。
  “异神。”神龙的嘴唇没有动弹，但是声音却响彻天空，“我察觉到了魔女的气息......你们不应该改变命运。”
  果然......
  沈河在心里暗自叹口气。
  神龙必然和善良人格纱缇拉有过商议，甚至很有可能认同了她培养菜月昴，以求未来杀死自己的计划。
  不过——
  “魔女的死，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灾难，你应该知晓。”沈河正色道。
  他相信两仪式的解释。
  已经和根源融为一体的魔女，杀死她就是在毁灭世界。
  “......”
  长久的沉默。
  巨大的黄金瞳盯着体型对它而言可能宛如蝼蚁般渺小的沈河两人。
  但也只是体型。
  波尔肯尼从齐木楠雄的身上，察觉到了神祗的气息。
  甚至是比这个破碎世界的根源还要强大，还要高级的神祗，只可惜并非是完全体，还似乎被封印了大部分的力量，不然只是稍稍的动弹下手指，就能轻易解决这个世界的危机——比如说真正的封印住嫉妒魔女。
  但如果是那样。
  毁灭这个世界也应该轻而易举。
  过了许久，神龙的声音才出现在沈河的耳畔，而并非是如方才一样响彻天空。
  “菜月昴，能够让嫉妒魔女选择自我的毁灭。”神龙这样说道，“世界不会一同毁灭，纱缇拉还未拥有整个世界，我会保护格鲁尼卡，给人类留下最后的种子。”
  “......这就是你们的计划？”沈河恍然。
  一切都说的通了。
  如果能通过爱，让嫉妒魔女配合着自杀。
  世界依旧会被毁灭大半。
  但是却有可能苟延残喘。
  “不要再改变命运。”神龙发出最后的警告，“你们会毁了这个世界。”
  然而，在说完这句之后，它的身形重新隐入天空，掉头就走，冲向天边。
  装完就跑？
  沈河微张着嘴巴，他还有许多的话想要询问，比如说菜月昴的真实身份，再比如说菜月昴来自的那个世界。
  但是神龙已经远去。
  这个世界没有大海，大陆被巨大的山峦与瀑布包围着，神龙就居住在瀑布的外围。
  沈河在高空中停顿了一会儿。
  “齐木。”他的表情有一点点的纠结，“我应该怎么做？”
  “......不管的话，这个世界会毁灭大半吧。”齐木楠雄也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我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没有什么必须要拯救他人的觉悟，但如果试都不试一下，不符合你的作风吧。”
  “......为什么是我的作风。”沈河无语的望着他。
  你自己想要管就直说嘛。
  这么久了，还这么傲娇。
  不过，的确不好不管，明明只是一个旅游世界，为什么会又出现世界毁灭，人类死伤大半的危机。
  沈河叹口气。
  尽力就好了，身为救世主的精彩经历，正是他最初来到漫威世界时所追求的刺激。
  沈河与齐木楠雄重新降落在地面上。
  所有人都一齐望着他们。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方才情急之下带走了赛米拉米斯等人，如今的罗兹瓦尔已经失去了限制，但他却没有逃走。
  “刚刚那位......”
  罗兹瓦尔的异色瞳中绽放着莫名的光彩。
  神龙！
  他原本最终的目标。
  睿智之书上所言，神龙的血可以实现一切愿望，包括复活他的老师，强欲魔女。
  “......”
  沈河的视线盯着罗兹瓦尔，他在思索。
  罗兹瓦尔的一切，都是根据睿智之书，而睿智之书上的内容，都是为了训练菜月昴，或者说，通过一次次的死亡，加深菜月昴与嫉妒魔女之间的联系。
  “这个家伙，只是个被书本控制的傀儡。”碧翠丝深吸一口气，抿着嘴唇望着沈河。
  “你想替他求情？”沈河愕然。
  但是转而恍然大悟。
  罗兹瓦尔与碧翠丝何其相似。
  同样的无比信赖着“睿智之书”上的内容，同样的为了某个目标忍受着四百年来的孤寂，甚至他的师傅，就是碧翠丝的创造者。
  “既然这样......”
  沈河又看了眼拉姆，伸出手，城堡的大门瞬息间打开，罗兹瓦尔和拉姆，都被带到地牢中关押。
  当然是分开关押的。
  反正地牢内也已经关了不少人。
  等一切都解决之后，是干掉他们，还是放掉他们，都无所谓，很大的可能性是完全把他们忘了。
  “姐姐......”蕾姆的表情苍白。
  但是沈河没有安抚她。
  “此次征讨，出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沈河望着剩下的库珥修和艾米莉娅几位王国候选人，“也有很多了不得的大危机，魔女教中还有一位怠惰不知所踪，嫉妒魔女可能有突破封印的危险，神龙......神龙也告之了我不少事情......可以说是风雨欲来。”
  库珥修的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
  神龙与大贤师最后的交谈，他们并没有听到。
  但，那可是神龙。
  数百年来，即便是庇护着格鲁尼卡，也从未亲自露面的神龙！
  “总之......先回去吧。”沈河最后，还是没有说太多的话。
  因为很多事情，不知道怎么说，他也还没有想明白要怎么做。
  “是！”
  库珥修低头领命，拳头却暗自握紧。
  随后猛地抬起头。
  “大贤师！”
  “嗯？”
  “此刻正是世界四百年来从未有过之变局，但是，先贤......狮子王陛下既然能够抗住魔女肆虐的黑暗时期，为吾等建立四百年之和平，吾等......吾等也应该追随先贤的勇气，无论前方的危机是什么，也要拼死一搏，还请大贤师......不要瞒着吾等。”库珥修断断续续的，将心里的话，尽数说出来。
  嫉妒魔女与神龙，已经远远超出了她们能够干涉的层次。
  即便是狮子王，也得依赖于神龙。
  但是——
  库珥修不甘心，仅仅是祈祷着等待着，哪怕前面是足以令人疯狂的绝望，哪怕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什么，国王也应该要有承受一切绝望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