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终):我们无法成为父母的理由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他们俩居然谁也没软。陶然里面吞着一根,外面顶着一根,头一次直观感受到——吃得再好,也会吃饱。
  最可怕的甚至不是吃饱,而是身体吃饱了,脑子还馋。且两个人都没有大动作,小口小口地喂她,磨她,哄劝她,害她对自己抱一种早高峰满员地铁的乐观,总以为挤一挤还能再塞点。
  下面不是能塞的火候,就塞上面。她含着两条舌头吞咽,起先还分得清触感,到后来连味道都混在一起了。嘴巴空闲的时间不多,只能找机会抱怨“好挤”、“脸酸”、“舌头麻”,他们便改成一人一下啄她,看是谁献上她肺活量告罄前的最后一个吻。
  叁个人紧挨在动起来就不太施展得开的沙发上,脱得磕磕绊绊,衣服扔了一地。
  两具肉体一前一后贴着她,无间的亲密缠绕上来。
  本该疲乏的身体越发敏感,越发贪多。
  兄长描摹锁骨的指尖还不够,要更粗糙、更轻浮地淫弄才好。恋人落在后颈的吻和喘息也不够,要更凶地、责备般地用力才好。
  不会被看轻、被怪罪的底气原本来自他们日复一日的喂养,在情欲中浸泡片刻,竟催生许多低俗渴望,有恃无恐地期待被亵渎。
  终究是这种时候更冷静的人,才能从陶然的每一个反应判断如何最大程度取悦她。
  钟意见她塌腰,就知道该深压重碾。陶决慢了半拍,催促便与两团柔软一起怼到他脸上:“你含一下,含一下呀……”
  兄长怔怔伸舌。
  乳头尖翘,没他舌钉上的珠子大。奶肉细嫩,份量小到一口就能抿完。
  他脑子里总还留着那个在浴缸里哭他一身鼻涕的泥猴小鬼,哪怕双眼所见已经是发育成熟的女体。肉薄骨细,能晃动起来的资本不多,但已足够让他神摇。
  视线躲着摇晃的乳,一个劲向下垂,没躲开湿亮的穴。
  穴口齐根塞着东西,被顶到尽头也不露怯,还馋得抬臀多迎她那小男友几下。
  两扇肉唇充血涨红,挤得阴蒂向前撅着,耀武扬威地挺给哥哥看。
  陶决用指腹捕了那粒肉,往下推,推它去尝被男性器直接摩擦的滋味。好心里夹带私心,企图从妹妹汁水丰沛的私处榨出一篇横向对比测评报告。而他妹果然惯会打马虎眼,双手揽过他脖子,蛮横地把乳粒往他嘴里顶,只管催他快点,催哥哥张嘴吃奶。
  湿漉漉的神情太有迷惑性,陶决看不出她是真想喂他,还是只想看他一张老脸当着第叁人在地板上摩擦,索性不去分辨。
  反正他最终总会如她所愿。
  “我就说之前还差点意思……”
  兄长衔住妹妹乳尖,下流话张口就来,“你们俩当的什么家长?天天晚上不好好睡觉,也没见有人过来喂孩子,孩子在隔壁哭得纸巾都用没了。”
  ……你那是哭的吗!
  上下都受着照顾,陶然无暇吐槽,先被撞得浑身一抖。丁点大的肉,陶决没敢用力咬,眼看它趁机溜了出去,在口腔和室温的落差里打冷颤。
  安心与信赖的共犯及时施救,伸过温热的手来捧两团小乳。触感让人上瘾,陶然不由自主往他手里送,送着送着,被送回她哥嘴边。
  她垂眼,兄长露出水鬼似的湿润目光,就着捧乳的手大口吞咽,咽下不存在的乳汁。
  她回头,共犯仍旧一副未被情欲沾染分毫、半是抽离半是纯稚的神情,力道细腻地抓揉一手白肉,毫不留情抵进吃乳的嘴,像要把谁噎死。
  还对被唾液呛住的兄长好言劝道:“哥哥爱吃就多吃一点。”
  视线交汇,陶然捉到他难得外显的顽劣。
  钟意朝她笑笑,脸上终于泛起应景的潮红。
  像被她用视线抚摸了一些他并不骄傲、实际上也并不美好的部分。无法定义、难以证明、尚未拥有名字的情绪与念头化为气泡,翻涌上来嗞嗞炸开,他便从开膛破肚的毛绒玩具升格为碳酸水,好的坏的,由她品尝。
  她接受他,也享受他。钟意将这个简短的认知抵在舌尖反复回味,少见地在性爱中膝盖发软,想要融化。
  陶然不明就里,只知道背后的人忽地贴她更深。撑开她身体的部位骤然发力,再也藏不住惊人的存在感,逼得她双腿打滑。一惊之下,手臂与小腹同时使劲,绞出身前一声呛咳,身后一声喘息。
  命脉被绞紧,他们竟不约而同更进一步。
  将她一身皮肉,前后里外,用体温捂个透彻。
  肿胀的肉冠深埋入腹,踩着分寸大肆动作,灌入一种悚然而尖锐、近乎奸淫脏器的异样愉悦。
  乳头湿得像在沁奶,两只都没受冷落,捏的含的却还不肯停,仿佛真想挤出什么。
  就连阴蒂也被濡湿的马眼吮咬,搅得本不是为了被这样使用的凹陷处满是水声。温热的前精一股股淌过肉褶,流去真正发生着交合的部位,被此刻占据着那里的性器一视同仁地带往深处。
  ——兄长握着自己,抬腰迎合向前扑的妹妹,毫无底线地用自己吞吃她。
  隔着那层薄肉,陶然的胸腔在他唇下起伏,隐约是个要骂“变态”的幅度。
  变态就变态,肯叫他就好,叫他什么都好……
  实际听到的却是一声“哥哥”。
  痒意流下脊椎。
  无暇顾及是否会在谁面前露出沉迷肉欲的丑态,又是否会因这丑态输谁一筹。他只想,也只能给她看一个为她被污浊欲念焚身的,动情的男人。
  陶决松开妹妹的乳,执着地寻她的双眼,留住她失力从他颈间滑落的手,无声乞求——
  用力。
  陶然指尖发颤,睫毛也颤,使不上劲。
  颈动脉在手心突突直跳,鲜活炽热。她既做不到真的狠下心去,也无法从他痴缠诡艳的面容上移开视线。
  天真的,愚蠢的,昏聩无力的,将血肉一点一滴挤进她餐盘的,她的哥哥……
  他落到她掌中,当然,当然会寻求灭亡。
  “不行,我不——”
  “掐我……用力。”
  喉结滚动,戳刺掌心,烫得她退缩。
  身后有双手覆上来。指骨修长,手背浮起浅浅的青色血管。迟钝到学不会弹琴,却很擅长作弄她最隐秘的地方。想和大家都做好朋友,最怕伤到别人,却会在头脑反应过来前,先对侮辱她的人挥出拳头。
  那双手裹着她的,缓缓向下施压。
  察觉她收缩得愈发急促,那喂进她阴道深处的硬物转而温吞摩挲,清晰地将每一寸触感刻上黏膜。
  被多余的手扼紧脖颈,陶决张了张嘴,没有抵抗。
  性器因窒息几近暴动。顶端的孔垂死挣扎般咬住阴蒂,竭力要把它留下,锁牢,最好就这么长死在他身体里。
  陶然有一阵没一阵地痉挛着,头垂落到自己胳膊上,全仗他们捞着才没有全身一起坍塌,浑然不知两个最熟悉她的身体高潮前会如何颤抖的人,在她头顶交换了一个短暂的眼神。
  “不要怕,”钟意安抚她道,“不会真的杀了他。”
  持续缺氧的视野开始泛白。陶决迟缓地眨眼,后知后觉地为那一眼而脊背发寒。
  ——在这种时候,钟意在观察他。如同没有情绪的非人之物,褪下名为常识的外壳,只为陶然的意志所驱使,对他进行不带任何主观色彩的评估。
  观测他的生命体征,审视他下腹的纹身,计算他再一次伤害陶然的可能性。
  陶决从被闭锁的喉咙里挤出气声,听不出是嘲笑还是投降,“你最好真不会。”
  谁也不留余裕的性事进行到末尾,只会一秒比一秒更狼狈。
  叁个人狼狈得不相上下,前后大约只相差几帧。话最多的人被手动封喉,因而在最顶点的那一秒,只听到错落的体液喷溅声。
  又过片刻,才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陶然没在高潮中昏厥过去,但也差不了多少,就先盖着衣服,躺在沙发里侧缓口气。大概是累极了,身体被上下擦拭的工夫,呼吸便均匀带鼾,看得陶决咋舌。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他嗓子还哑着,好几个音节发不出来,表达欲倒是完全没受损。钟意扫他一眼,直白地戳破:“你不熬夜,也能睡得很好。”
  毕竟是真用他一把老骨头呈现过婴儿般睡眠的人,陶决在铁证面前无法反驳,悻悻搡他,“少来教我做事。你们俩做父母做得一塌糊涂。”
  他顿了顿,扭头看睡熟的陶然,又说:“也就比我本来的好那么一点点。”
  钟意也往后转头,视线落在陶然被衣服盖住的腹部。
  随呼吸起起落落的地方,含着两份精液依然单薄平整,不适合长出未知的外来者。
  他的目光停留太久,久到被读出了想法。
  “……能跟我说说吗?为什么不想有孩子。”
  这场对话,在钟意看来,迟到了叁个月。
  他反问:“哥哥会愿意做我们的孩子吗?”
  愿不愿意,不还是当了叁个月。陶决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还没出声,便又听他道:“就算拥有可以成为其它角色的选项,也会更想做她的孩子,被她生出来,被她养育吗?”
  陶决沉默了。
  人与人能产生的所有关系里,唯有血缘,是先被分配一个别无选择、没有退路的角色,再认识角色下的那个人。
  他大概知道钟意想说什么。
  “……她也是这么想的?”
  钟意发出含糊的音节,答得十分狡猾:“等她醒了,哥哥自己去问吧。”
  问什么?不用问都知道。
  他是血缘的副产品,是强买强卖的捆绑套餐。和其余不由陶然自己选择的血亲没什么不同,他在尚未理解自己被分配了怎样的权力时,就已经滥用过这份权力,摆布过她的人生。
  就算出于好心,就算他同样支付了代价,也不能将她因这份血缘不得不承受的波折一笔勾销。
  她生命里会长久地留下余震。
  所以,她不再相信血缘,不再需要血缘了。
  “唔,不过,重新洗牌之后,再互相选择就好——”
  陶决猛地抬眼,正对上钟意一副“果然”的表情。年轻人掂掂那盒刚被抽走许多,用来擦拭体液的纸巾,确认了余量才递过来,慢吞吞地说完后半句:“……是她昨天给过我的回答。如果你想要,就分一点给你吧。”
  “无事卖人情,你有企图。”陶决警惕道。
  “你总是哭,我也很难办的。”
  钟意叹口气,一点面子也没给只对妹妹脸皮厚的兄长留。
  他目光在纸巾盒与陶决的脸之间跳跃几回,自言自语道,“毕竟我在她面前,已经正式失去‘绝对不会欺负哥哥’的信誉了。”
  刻意用了别人能听见的音量,才不是什么自言自语。摆明在晒。
  陶决啧了一声。晒的什么他反正不懂,小情侣的外星暗号他也没兴趣刨根究底。他一个入室抢劫反倒住下了的人,至今还没被赶走,已经算很——
  ……重新洗牌之后,再互相选择。
  陶然当初舍弃他,是因为不再相信血缘。
  那么如今重新选择他,是因为什么呢?
  模糊的热意挤满胸口。答案的形状呼之欲出。
  陶决手指发麻,不自觉探向下腹。
  那里刻着简简单单的八个数字,是陶然降生那天——陶决不再只是他自己那天。
  六岁的小孩哪里懂什么不可逆的改变。他只知道更小的孩子要喝奶,要换尿布,只会根据她的反应、她攥他指头的力气判断自己是否做对。
  除了陶然,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做哥哥。而他从来没什么天赋,教了又错,错了又教,她一直教下去,倒也没真的放弃过他。
  早在那八个数字刻在他身体上之前,很久很久以前,它们就刻在他的灵魂里了。
  妹妹。陶然。
  陶决还没准备好直接触摸那个答案。
  怕被庞大的狂喜冲昏。要仔仔细细,一口一口,慢慢品尝才好。
  他压抑再压抑,终究——漏出没有成功伪装成叹息的闷笑。
  “……可是,能做她哥哥,是我的运气。”
  钟意哑住片刻,以和他刚才一模一样的口气,低低啧了一声。
  陶然大约刚醒。
  陶决后腰被拍了拍,听她用朦胧的嗓音小声叫他,哥哥,哥哥。
  她合起双腿还肯喊哥哥的时候并不多。陶决因此至今未能免疫,每次听都忍不住心酸、心痒、心软……心动。
  怎么了?他问。
  讨债鬼果然憋着坏,在最温存的时刻杀他个猝不及防,又颇有玉石俱焚的气势,耗尽全力也要挤出浑厚的腹腔音。
  “——俺也一样!”
  张飞的大脸突入脑海。陶决反应过来她接的是哪句,想哭想笑,最后只把她头毛胡乱一撸,骂道:小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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