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
话说,她与苏家真实的关系,知道的人,前前后后也数不满十根手指头,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别担心,我只是想帮你。”
“这个问题可以不回答吗?换别的,别的都可以。”
不说实话她不想,说实话她也就更不想了,既然前也不愿意,退也不愿意,那她也只能这么请求了,只希望,兰姐只是一时兴起,并不真的对她与苏家的关系感兴趣才好。
“你该不会就是苏家那个没有对外宣布的苏四小姐吧?”
“……”
“看来,我不幸猜中了,别害怕,我没有恶意的。我会这么问,只是想解释我来找你的原因。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好奇,是什么人让苏氏的那两个女人如此惦记,然后,我就看了你的视频。看完视频后,我却发现了更加让我感兴趣的东西,那就是,你和我,有着共同的敌人。所以,我找上了你,是希望和你一起将我们共同的敌人打败。”
“敌人?”
她有敌人,什么时候有的?是谁?她怎么不知道?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的代言是谁抢走的,她如此对你,你不恨吗?”
“没什么可恨的,我也没资格恨她。”
“只要你肯跟我,我保证,五年之内,一定让你超过慕希雅,到时候,你没有资格谁有资格?”
“……”
超过慕希雅么?为什么要超过?
其实,她俩也没有那么多的深仇大恨,充其量也就是在抢男人的战争中,一败再败而已。就因为她败了,所以就一定要报复么?这是什么逻辑?
告别了兰姐,苏恋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刚走进客厅,她立马感觉气氛不对。张望着四下找了找,发现客厅里似乎没有人,她这才放下心来。
和兰姐见面后,苏恋心情一直很纠结,没有心情做饭,她直接就窝进了沙发,打开电视有意无意地调换着频道。没什么好看节目,她换了一圈后终于扔下了摇控器,百无聊奈地坐在沙发上啃手指。啃着啃着,她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朝自己靠近,一股子凉意,瞬间直袭头顶。
苏恋惊恐地想:这里该不会有脏东西吧?⊙﹏⊙猛吸了一口气,苏恋大喝一声,壮着胆子跳转回头,正全身戒备准备给莫名闯入的‘某物’一个下马威时,那个被她自认为是脏东西的‘某物’,当时便蹙起了眉。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话说,她是眼花了么?为什么会看见宋天铭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好吧,就算他是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的,在某种程度上,她也是可以接受的。可她不能接受的是,为什么他的身上仅挂着一条浴巾?
第87章:你干嘛不穿衣服?
“问得好,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很酷,还滴着水的发,似乎只是随意地用手抓了几把,蓬蓬地散乱着。因为洗过澡的原因,他的脸色很红润,再配上那倒三角的身材,竟是要人命的勾魂。
苏恋的脑子当时就炸开了,白光一片。
猛然转过身去,不敢再看他性感诱人的身体,乱糟糟的心头,尽全是那天那夜他们纠缠在一起的种种画面。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苏恋烦乱地甩着头,一脸紧张地嚷道:“你干嘛不穿衣服?”
漫不经心地憋了她一眼,宋天铭没有转身回去穿衣服,反而自顾地走了过来,大郝郝地坐到了她的眼前,挑着眉头邪气道:“又不是没看过,装什么装。”
“……”
敌不动,我动,敌不走,我走!
在这个人的面前,她从未讨到过什么便宜,既然他来了,那她自觉点,把地方腾给他大老爷,他不走,她走总行了吧。
要离开的想法还只在脑中打了一个滚,尚未付诸于行动,竟又已被他所洞悉,不曾动作,他只是软软地往沙发上一倒,而后,却是颐指气使地说了一句:“不许走,过来。”
“……”
他是她肚子里的虫么?她这还没有动呢!他就知道她要走?还有,他不是看不得自己住在这里么?看一回要赶一回的么?现在又要让她去,干嘛呀这里?闹分裂啊?可是,她凭什么要听他的?他说过去就过去呀?他算老几啊?就不过去,就不过去。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过来。”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听上去却让人莫名觉得威严,脚才刚挪了一小步,苏恋又不争气地停了下来,没好气地吼道:“干嘛?”
“很累,帮我按按。”
画面定格,时间倒带,苏恋怔怔听着这句话,脑海里,翻涌而出的,尽是那些甜蜜而泛黄了的旧事。
那个时候,他喜欢打篮球,是他们学校有名的篮球王子。每一场比赛下来,他都几乎累到瘫倒,每一次,当他坐在休息室的长椅上,都是她一遍一遍地帮他按揉着酸疼的肌肉。为了帮他舒缓神经,她甚至偷偷跑去那种盲人按摩的店里学习按摩的技巧,一个月下来,累到她自己几乎下不了床。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乐不可支,每每他一句召唤,她就乐颠颠地跑过去,一边听着他的赞扬,一边卖力地在他的身上抓抓捏捏。那个时候,只要他对自己笑一笑,她似乎全身都充满了能量,直到他一个学期的篮球打下来,她的按摩技术业已被练到了专业的水准。
自他们分开,六年了,她再没有为任何人动过手,本以为,那一手好技艺就要烂在她的记忆里,没想到,今天,又被他一句话就吊了出来。
她歪着头看他,微蹙的眉头,紧紧在额心拢成了一个川字,半闭着眼,紧紧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似乎真的很累,很不舒服的样子。想走开的,可不自觉地,她竟又靠了过去。当她纤白的手指,慢慢滑上他的太阳穴,她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咚咚如雷的心跳声。
双手,有节奏地按揉着,时而加力,时而圈点,当她寻着记忆中的手式,慢慢将手指划向他的眉心,他的手,却倏然而上,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生疏了啊!”
“……”
没有出声,她只是不着痕迹地摆脱他的手,继而双手向下,慢慢划拉向他的双肩。本只是想换个更加安全点的按摩手式,可慌乱中,她却忽略了他还光裸着上半身的事实。当柔白的指,辅一触上他的肌理,苏恋不由自主地一怔,按在他肩上的手,也慢慢由放轻变得紧张而僵硬。
“怎么不按了?继续!”
反应迟钝地停了好一阵,在他的催促之下,她终于又重新开始动作。僵硬的手指,感受着指下的肌肤,明明该心无杂念,可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太尴尬,她不想让他察觉到她的异样,只得没话找话地问道:“你来,就是为了要我给你按摩?”
“不想做啊?”
“是,不想。”
这是说的真心话,也是大实话,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他。一个不可能给自己未来的男人,一个永远也只能遥望的男人,越陷越深不是理智的选项,所以,在自己还没有沉沦到无力逃脱的时候,能逃的话,她当然希望,逃得远远的。
听到这不太满意的答案,他没有生气,却反而轻轻的笑了:“不想?那你为什么还走过来?”
被他的问题问到,苏恋的手,又停滞了一下,几秒后,才自动自发地继续着。按的久了,她的动作越来越顺畅,手劲也越来越到位,只是按着按着,她却慢慢收了劲,在他的肩上又旋了几个圈后,终于彻底收回自己的手。
“我可以走了吗?”
她的意图很明显,可他,却沉默着并不想成全她。
“房间留给你,我改天再回来。”
不等他的指示,她转身就要离开,方迈出第一步,他却反手过来,又一次紧紧抓住她的手。强扭过身来,他隔着沙发质问道:“为什么不搬走?”
“为什么要搬走?就因为这房子是你买的?不好意思,你买的时候好像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加上你宋二少的大名,所以,现在这房子,就是雷洛学长的,他不赶我走,我就能一直住下去。”
她真的很讨厌他这样,自己是有多过份,才值得他如此费尽心机来打压,代言人的事情也就算了,房子的事情到现在还紧抓着不放,是不是要逼死她他才会开心?
那一天,慕希雅问他,他是不是还喜欢苏恋。
这个问题,从那天开始,一直困扰着他。喜欢吗?不喜欢吗?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只是,面对这样一个曾经那般背叛过自己的女人, 为什么,他却始终恨不起来她?
来这里,他是为了找出那个答案,只是,每每当他敞开心扉跟她打算好好谈谈的时候,她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张牙舞爪,满身是刺。他就那么招她讨厌么?明明错的那个人是她。
“苏恋,你还有脸吗?”
“没有又怎么样?”
在他的面前,她什么时候有脸过了?
反正她死活也不是个好人, 反正她怎么做都是处心积虑,别有用心,既然如此,她就大大方方承认好了,反正,再差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了。
“他是个男人,你懂不懂?”
“那又怎样?”
“你就不怕别人的闲言闲语?”
最恨她这样的态度,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却偏偏要表现出放 荡的一面。宋天铭很清楚,就算她和雷洛住在一起,以雷洛的为人,以苏恋的保守,这两个人之间,应该什么都没有。可是,当他看着洗手台上,男女混放的和种洗漱用品,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送她离开。
“怕就不会有了吗?从小到大,我就是在闲言闲语中长大的,再多这一条也不怕。”
她是铁了心的要气他,所以,每一次话,都恰到好处,有没有刺到他的痛处她不知,但,看到他一脸铁青,气到要扭曲的表情时,她还是在心底,狠狠的痛快了一把。
从未在她的脸上,看到那样一种绝决,就算是他将她送进了派出所的那一天,她脸上的表情,似乎也远没有今天精采,可是现在,她的表情让他觉得莫名的恐慌,因为,他似乎在她那一闪而逝的复杂表情中,看到了一种放弃一切的决心。
“苏恋,你真的不怕?”
“不怕!”
“所以,你现在是勾引我不成,而改追雷洛了吗?”
他自以为是的个性,永远都那么讨厌,明明是他无理取闹,却非要将脏水泼向她。不过是无家可归,偏偏被说成是狐狸精,勾引?她勾引雷洛?
那天晚上之前,她甚至还是个处女,别人不知道,他妈的宋天铭,他还能不知道?
激怒她,就真的那么让他开心么?还是说唯有看着她痛苦,他才会觉得真的满足?这样变态的心理,是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六年的时间,究竟是她变得市侩了,还是他变得龌蹉了呢?
“是又如何?”
“苏恋,别再惹我生气。”
他可以对她说更无情的话,也可以更加重伤她,可是,看着她雾蒙蒙的眼,所有的恶言恶语,到了嘴边,却都又减缓了份量,像是一句无奈的要求。
不曾回避他的眼,她回嘴:“是你先惹我的。”
“搬走,我可以给你找房子,只是,不许再靠近雷洛。”
自认为已经够仁慈,只是,他的‘仁慈’,换却不回她的决心,她笑着看她,语带讥诮:“你给我找房子?那你怎么跟你的大明星女朋友解释呢?金屋藏娇,你是要包我么?”
“包你又如何?”
狠狠甩开被他紧握着的那只手,苏恋表情狰狞,冷笑道:“呵呵!你,包不起!”
“苏恋,你是真的疯到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好话,什么是坏话了吗?”
“你想告诉我,你在对我好吗?”
“难道不是吗?”
他是个不擅于表达的人,对谁好,对谁坏,往往只是做,很少用嘴说。唯一一次想要好好表达一下,可说着说着,似乎又变成了无休无止的争辩。
“是,你对我好,真好啊!抢了我的代言,夺了我的房间,还要我对你感激涕零么?你觉得,我有没有这么贱?”
苏恋不是真的介意做不成沙柔的代言人,可是她却真的介意他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她们之间的那个‘恩’,已经用金钱买断了一切,但,他如此对自己下狠手,还是让她忍不住伤心欲绝。
就算没有那一夜,就念着六年前,他就不能放自己一马吗?
“代言人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什么,说不是你的主意是吗?说都是别人干的,你毫不知情是吗?你觉得,我会信吗?”她不是吹毛求疵,可这么不合情理的事情,要她如何相信?更何况,那一天,他不是自己也亲口承认了吗?现在,又想反悔不成?
“信不信由你,事实就是如此。”
该如何解释,该如何说明,事实就是他确实不知情。可情理上,这个解释也确实说不通,她不相信,也不难理解。只是,他的纵容,从来不是对苏恋,既然他解释了,那他也算是尽到了自己的义务,至于她听不听,他无法左右,也不想去再费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