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术士之密

  村民们的眼睛里露出亮光,这位是京中的大人物,没有道理骗他们这些小老百姓。
  可是村子里十几年没有收成,所有人都绝望了,而今听到这样的一番话,既不敢相信又希望它是真的。
  “您此话可当真?”杨村长苍老的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两腿颤巍巍地走上前,紧紧盯着说话的袁隆夫子。
  “老夫敢这样说,自然是敢打包票,”袁隆夫子语气坚定的说道,尔后又看向四位农官,道:“几位大人,老夫还有些疑惑,需要在村里多留一会儿,查询答案,圣前进见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好说好说,”四人拱手笑了笑,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也不再多留,坐上了马车直接回了城。
  凤清歌原本想走,听到袁隆夫子还有事要做,便给了方永安一个眼神。
  方永安得了她的示意,对杨从文村长道:“杨老,这位袁隆夫子是大夏最好的农科夫子,只要你们好生配合他查探情况,令村的事必能得到妥善解决。”
  杨村长连连点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大人您请放心,老朽这就让整个义合村的人听从夫子安排行事。袁夫子,接下来您是要继续在田地里察看还是另有安排?”
  袁隆夫子道:“老夫记得,村东的合山上,有一小溪,麻烦来个人为老夫带路,老夫想去看看那处溪流。”
  杨村长脸上表情一滞。
  村民们亦是脸色一黯。
  凤清歌和方永安有些莫名,只是看个溪流,这些人怎么突然神色都不大对劲。
  “怎么?”袁隆夫子亦觉得奇怪,皱眉问道:“老夫提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不,不是,”杨村长平复了一下心情,叹气道:“夫子和大人有所不知,我村的合山,在十七年前的那场大暴雨中,崩塌了,而今已经化作一片荒坡。至于您说的溪流小溪,也已不复存在。”
  袁隆夫子愕然,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手指掐算天时时令,脸色越来越差。
  听完这村长的话,他彻底可以肯定,十七年前的那场暴雨,确确实实不是一场普通天灾,而是人祸,由人力操纵酿成的一场灾祸!
  京城干旱,少有暴雨。
  他居于京城也有多年,对天象也有不少心得。按理说,近百年以内,京城是不会有什么暴雨,可偏偏义合村就发生了这么稀奇的事。
  这种玄之又玄的力量,除了术士,谁能轻易施展?
  钦天监不上报,那就是心中有私——谋算这场人祸的术士,定然跟钦天监有关,且极有可能就是钦天监的人。
  “罢了,合山已毀,再察看也没用处,老夫知晓了,丫头,安排回城吧。”袁隆夫子看了一眼凤清歌,见她若有所思,笑了笑,“等这事处理完了,老夫会将来龙去脉给你讲清楚。”
  “多谢夫子,”凤清歌这会儿已经去掉前缀,直称夫子。
  这一趟出城,她确有很大的收获。
  岚风则看出事情的不简单,从问完话就沉默下来了。
  因四位农官提前回城,岚风便与凤清歌等人同乘一辆马车。
  坐上马车后,凤清歌从隔层里取出茶壶,为众人倒了茶,才看向袁隆夫子,道:“夫子,不知这《农书志异》是何书?学生也读过几篇农书,还未听过此书之名。”
  袁隆夫子咕嘟喝完了茶,抚了抚短胡子,道:“这本书,只有进过司农部的人才知晓,是独有的孤本,不外传的。你没听过,是正常的。”
  他当年进过司农部半年,看过这书还抄录了一本,本想留下来用来教授徒弟的,但没带出来就被发现,抄录本被当时的大司农给烧了。
  “那您说的人祸,是有何依据?”凤清歌从他们的话中猜测到义合村的事是有人故意破坏,可她还是有些疑问,世上真有能夺一方生机的手段?
  她想起那个钦天监中的妖道的降雨之术,还有传言中的忍族秘术,以及自己的这种类似于诅咒的能力,眉头轻蹙——凡人,当真能掌控超凡的力量吗?
  袁隆夫子张了张嘴,而后笑着摇头,“这事,老夫也是一知半解。你是国子监的学子,将来往后有机会了,就会知道这些东西。”
  世人不知,前朝覆灭的根本,就在于术士之乱。
  大夏立国后,圣太祖立下钦天监,将江湖野道野术士清扫了数遍,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再度发生。
  更为此,将术士之流,从史书上抹除。除了皇族核心的子弟,以及钦天监、司农这些利益相关者,其他百姓更甚至是朝廷二品大员,也无从得知这些东西。
  他也是从司农部的书中看到只字片语,窥到些许历史谜云的痕迹。
  “是,学生定会努力学习,”凤清歌点头应道,而后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能够诅咒人,使人遭受厄运;那,能不能祈愿,给人以好运?
  她这般想着,心中暗暗念道,义合村的土地会恢复正常。
  念头刚一闪过,她的心头乍然一痛,像是有一把长剑猛地贯通前后心,扎破了心脏一样!
  凤清歌脸上失了血色,鼻子里也一滴一滴地流出血来,身子失了力气向一边歪去。
  马车车厢内的其余三人,都被她吓到了。
  锦芝一手扶住她,另一只手手忙脚乱地拿着帕子,哆哆嗦嗦地为她擦拭鼻血,差点急出泪:“小姐,您怎么了?不要吓我!”
  岚风亦是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办。
  “快,快回城,外面的小伙子,车再快点!”袁隆夫子不懂医术,但也知道这位女学子身体不容乐观,忙大声催促着外面恢复车夫身份的方永安。
  方永安脸一沉,一边加快车马的速度,一边问着情况。
  凤清歌痛到几欲作呕,既能清醒地感知到淋漓尽致的痛,又意识迷蒙无法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却像是周公入梦般,显现了一幕幕场景。
  星幕之下,有人头顶苍穹手持罗盘,用玉瓮收走了两样东西,一瓮绿意琮琮的水,一瓮跃动的鱼儿……暴雨倾盆,郁郁葱葱的山似被怒触的不周山般,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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