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赵义忍住心头□□,点了点头,带着林家兄弟往外走,眼角却看到林氏和洛嬷嬷说的热闹,一旁广哥撑着脑袋听得入神。
  叹了口气,等晚上再来找林氏罢。
  ☆、第33章 四人密议
  这是林氏两兄弟第一次进姑父的书房,不免有些紧张。
  书房两边高高大大的梧桐木木架上,堆着满满当当的竹简。汉白玉质的案几上,摆放着香炉,散发着叫不出名来的香气。
  林天有些自惭形愧,自家连个书房都没有,更不用说这些摆件了。赵家的书简可以留下来传给后世子孙,而林家只有个绣纺,这就是父亲和姑父的差别,也是自己和林兴的差别。
  三个人坐好,正准备说话。
  娇娥端着茶水从外面进了来,给阿父和表哥们倒好茶水,便赖在一旁不走了。
  “娇娥,去找你母亲去。”,赵义有些不悦,赶着女儿往外走。
  “阿父,就叫我听听吗,我也会出主意的。”,娇娥撅着嘴,拽着父亲的袖子。
  林天见表妹这般,便笑着对赵义说:“姑父,前任丞相杨敞听了自家夫人的话,站在霍光一边支持当今天子登基,方有了如今的大富贵。表妹在这里听听也无妨。”
  赵义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林天,没想到林晖居然能养的出还有点见识的儿子。
  他点了点头,道:“看在你表哥面上,你就老实坐着吧。杨敞的夫人是史官司马迁的女儿,读过许多经史子集,自然是见识不凡的。”
  娇娥也不恼,顺着阿父的杆子往上爬,笑着道:“那日后阿父不能偏心,只教广哥练字,也要教我经史子集。我们赵家的女儿也不会比司马家的差。”
  赵义听了哈哈大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这句话甚合赵义之心,他一向有千石之志,只是觉得自个机运未到罢了。
  娇娥得意地朝着林天挤眉弄眼,林天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雅坐着。
  “说罢,什么事?”,赵义问道。
  林天便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
  赵义并没有像娇娥想的那般高兴,而是微微皱着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几个小人都不敢动弹,等着他说话。
  “那赵彭祖真的是赵广汉之子?”,赵义问道。
  林天挺直了上身,点头道:“应该是。赵大人曾经带着人到东市抓过凶犯,赵彭祖身形、脸型都和赵大人相像,而且举止之间有官家子弟之风,只是不太讲究边幅罢了,这一点和赵大人的性格也相像。”
  赵义拍了下案几道:“赵大人最擅长的便是钩距法,判案犹如神明,只要给他一点线索,便能将事情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有许多人向他求学,但都没有掌握精髓。”
  “丞相属里有他许多故事流传,据说有几个无良少年,躲在废弃的宅子里谋划抢劫,话未说完,赵广汉就已经派人来逮捕惩处,这几个少年郎被吓得全都自招认罪。”
  “这么厉害?”三个小人发出惊呼之声。
  赵义点点头,道:“严延年若是真的有问题,被赵广汉盯上,绝对讨不着好去。”
  这意思是等着赵广汉收拾严延年了?
  可是前世赵广汉真的落败身亡了,死前还被人泼了一盆脏水,说他因私愤杀人。
  若是又让严延年得逞,让他的好友张敞进了京兆尹,那么林氏绣纺翻身会不会受影响呢。可是这样的话说给父亲,父亲会相信吗?
  娇娥皱着眉头想了半响,突然问道:“阿父,那严延年究竟和荣畜有什么关联?我们能否用这件事将严延年扳倒?赵大人只是查案,严延年私德有亏,应该是归属御史府弹劾,可严延年在御史府关系深厚,想必……。”
  “想必还是得靠我们动手。”。赵义一拍脑门,笑道:“差点忘了,荣畜逃到扶风郡呆了两年,严延年曾在扶风郡的平陵县做县令,因残杀无辜而被弹劾,丢了官职。想来严延年在平陵县做的还不止这一件事,荣畜一定是拿住了他的把柄,而他手中也拿着荣畜的把柄,所以两个人相互忌惮,但又相安无事。”
  林天又奇怪道:“那个孩子究竟是谁的?荣畜明明和他的妻子之间情谊深厚,怎么能够忍受妻子为严延年生孩子?”
  林立也道:“严延年为何急需那笔钱?我们还是没有查清楚。”
  搞垮林氏绣纺?活动升官讨好上司?被荣畜勒索?诸般皆有可能,大家都有些困惑。
  赵义最终拍了怕林天和林立的脑袋,称谢道:“林家两个郎君有心了,帮了大忙,姑父谢谢你们。”
  林天腼腆地道:“姑父,这是侄儿们该做的,赵家的事便是林家的事。”
  这话让赵义心里很舒坦,林天看了看一旁眉笑颜开的娇娥,又道:“姑父,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罢,小孩子家家,莫要如此拐弯抹角。”,赵义眯着眼睛,伸手摸着唇上的八字胡。
  “表妹一日日大了,长得又好,出门在外要多配些侍女和婆子,最好能有几个僮奴。免得被人冲撞了去。东市和西市这样的地方,也要少去。”,林天知道娇娥不会高兴,还是说了这些话。
  “对,天哥,你说的对。”,赵义抚掌大笑道:“你去将这话给你姑姑也说一说,今日为了这,她还和我生气了。”
  娇娥在一旁气的不想看林天,嘟着嘴跟着他们一起出了书房,向正屋走去。
  “表妹……”,林天饶了饶发顶,紧跟上娇娥。
  “不要找我说话,我讨厌你。”,娇娥低着头,鼻音很重地道。
  “表妹,我这是为你好,要是真遇上了什么登徒子,我又不在你身边,可怎么办?”,林天继续苦口婆心道:“今日那赵彭祖,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了,还总是盯着你看呢。”
  “你就是不想见我,在绣纺你就说了,不让我去。”,娇娥不信,眼泪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
  林天连忙用手去接,又缩回手去,这里人多,看到了总是不好。
  林立在一旁实在是见不得哥哥这个样子,但又没话可讲,只好低着头闷闷地踢着脚下的条砖路。
  “娇娥,大表哥求你了,莫哭了,我以后有空就来陪你好不好?”,林天叹口气,又再三陪着小心,哄娇娥开心。
  “哼,谁让你陪了,你要答应我,要把这些事情一样样全都给我说,不许隐瞒一件半件,要按我说的去做。”,娇娥发着脾气,跺着脚,摇着小脑袋道:“否则,我绝不原谅你,再也不要见你。”
  林天连连应着:“好好,只要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莫招惹什么人和事,我什么都依你。”
  “哥,你就惯着她吧。”,林立狠狠地白了娇娥一眼。
  娇娥这才收了眼泪,心情变得好了一些,噘着嘴道:“凭什么,你们就可以成天在外面跑,大表哥还告状,阿父现在肯定很得意,为了这个阿母还和阿父堵着气呢,你这个……哼,懒得跟你讲。”
  送走林天和林立二人,娇娥托辞太累,回去歇下了。
  林立奇怪的问哥哥:“哥哥,为何要对姑父说那些话,娇娥喜欢来也好啊。”
  “娇娥貌美,若是出去惹上了登徒子,我怎么办?去东三市做什么,她不会做绣娘子的。”,林天白了林立一眼。
  林立知道哥哥还在生气,白日里自己呛娇娥的哪些话,撇撇嘴道:“我还以为你放下她了呢,没想到,越想越多。”
  “姑父家的书堆那么高,姑父到现在也只做了四百石的属官,你要什么时候才能让姑父高看你一眼,把女儿许给你?”
  “所以我听娇娥的,不再逼着自己上太学了,娇娥说的对,兴哥和我就不是一类人。我要快些找到别的路,娇娥越长越漂亮,也越来越聪慧,等不得了。”
  “娇娥说什么都是对的……”,林立嘟囔着,但心下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林家都缺乏读书的天分。
  就算哥哥有了赵兴那般的天资,十六岁进了太学,再顺利的当年就出来选上官,可娇娥却等不得了,及笄礼后便会出嫁,这一两年若是和别人把婚事定了下来,哥哥都不晓得该怎么活了。
  真是头疼。
  赵义也在在书房里苦思冥想。
  这事还是只有让侄儿出面和那赵彭祖交好,搞明白严延年到底要做什么,才好找到攻击的契机。
  即使严延年登上了丞相征事的位置,抓住了把柄,倒台也是很快的事。
  林家的两个侄子,没想到这么懂事好用。
  他兴冲冲地去了正屋,阿里在楼下侯着,见他进来,愣了一愣。
  “夫人呢?”,赵义板着脸问。
  阿里道:“在楼上梳洗。”
  赵义上了楼,见林氏正对着铜镜在梳发,那长长的秀发像瀑布一般,从头顶泻下来,将林氏整个人都衬得娇小无比。赵义心有些痒痒,便轻轻走到林氏身后,接过梳子,替她梳起了头发。
  林氏闭上眼睛,赵义这般对她只有新婚之时,两个人我帮你梳头,你帮我穿衣。
  “娇娇,你还生气吗?”,赵义放下梳子,从身后搂住林氏,辩解道:“就连天哥都觉得娇娥年纪大了,不适宜多去东三市。今日还劝我要多给娇娥配婆子和僮奴,免得被登徒子轻薄了。”
  冷哼了一声,掰开赵义的手,林氏起身走到一旁。
  “我还要跟着洛嬷嬷学礼仪呢,你去陪黄姬去吧。”
  赵义知道林氏记恨自己阴着脸便去找黄姬了,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就吃醋了,你心里眼里只有娇娥和广哥,我就不吃醋了?”
  他搂住林氏,将手伸进衣襟,搓揉着那两团,许是许久没有挨过林氏了,他兴奋的有些发抖。
  “我这般你就受不住,你眼里只有小妾和庶子庶女的时候,我可比你难过百倍、千倍。”,林氏甩开他的手,眉毛立起来,冷冷道:“洛嬷嬷要等的不耐烦了,你去找你的小妾们快活去。”
  赵义不接话,以前……,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自知理亏,可眼下……不是认错的时候。
  他软语相求,“娇娇,别骗我了,洛嬷嬷今日喝多了酒,不来了。你就不想我吗?”
  见林氏没有应声,他连忙欺身上前,含着林氏的嘴嘟囔道:“我以后不和她们好了,你别难过,以后就只有你一个,我发誓。”
  ☆、第34章 洒扫厅堂
  憋了这么多日没有碰过女人,赵义终于畅快了一晚。
  林氏学了许多宫中贵人的法子,随便使出一招半招来,便将他的身心都勾的紧紧。
  清晨醒来,赵义搂着夫人,亲着玉臂,意犹未尽地叹道:“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君主都不想早朝了。”
  自许诺只守着林氏一个得手之后,他便日日想法子留宿在正屋。只是林氏得了洛嬷嬷的指点,十日里只能有一两日叫他得逞。
  这般拿乔,让赵义恨的牙痒痒,发誓要好好振作夫纲,让夫人服软。可只要见到林氏本人,赵义又软的像没有骨头,恨不得化在夫人身上。
  留宿之时,林氏也并不多应付他,缠的烦了,便说影响功课,下次别来了。
  赵义就蔫了,日日板着手指算,丞相夫人的寿宴究竟还有多少天,林氏不可能总拿这个理由来推脱他。又苦思冥想怎么讨好林氏,好让夫人心甘情愿陪他取乐。
  “真正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阿里感叹道,对洛嬷嬷越发服气的不得了。
  赵义不在林氏那里留宿,便留在书房里教广哥练字读书,还给娇娥讲些经史子集。白日里偶尔去看看两个小妾和庶子庶女们,坐坐便走。
  为了女儿着想,林氏也听进去了赵义的话,拘着娇娥,不叫女儿到处走。若是出门必要带着侍女婆子僮奴,有时候便是大奴赵成亲自陪着。
  娇娥为了这,不知每日骂大表哥多少遍,林天连着打了许多天的喷嚏。
  看着阿父和夫人越来越甜蜜,对嫡子嫡女越来越好,却越来越远离姬妾们,这让玉棠和玉梨两人更加不忿。
  她们更不愿意等到丞相夫人寿宴之后,便搬离生母住的院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林氏的苦练终于过了关,洛嬷嬷同意赵家借着林氏生辰,请同僚夫人们来赴宴。
  赵义有两日缠林氏缠的紧,见她练习敬酒的礼仪,手都抬不起来,便老老实实躺在一旁,帮忙揉胳膊揉腿道:“夫人不必这般苦着自己,这一场宴会,只是为了扫除以往你悍妒的名声,为夫人正名,我那些同僚的夫人,也不是个个都懂礼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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