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瘸子都被我忽悠站起来了(9)
十三果然很快将梁邱生的管家拎了回来。
哪怕人过中年,他依然中气十足。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杀猪般的嚎叫声。
韩越进去的时候,十三正手误无措地站在管家面前。
听到动静,十三慌慌张张地转过身来,紧张地道:“韩大人,我真的没有虐待他。”
韩越没有吭声。
管家一看到韩越,叫得更大声了:“韩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凭什么突然把我抓回来。京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韩越反手关上了门。
管家看他不吭声,态度愈发嚣张:“再说了,你是御史台的人,管的是朝中百官,没能耐抓我。”
十三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忍不住辩解道:“皇上已经把此事交给韩大人了。”
管家倒是个欺软怕硬的,他没有去骂皇上的意思,只是盯着韩越直骂。
“张方信?”韩越问。
张方信呵呵两声,抬头看着房梁,显然不欲理他。
韩越推着轮椅停在了他半米远的地方。
张方信用鼻孔重重地出了一口粗气:“我要见楼瑛。你不配——”
张方信的话戛然而止。
韩越骤然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没有丝毫留手。
张方信瞬间就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疯狂地挣扎着。
偏偏韩越看着文文弱弱,不知哪里来的力气。
张方信又失了先手,最后只能徒劳地拍着韩越的手:“放……放开……我……”
韩越的手稍微松开了片刻。
失而复得的空气让张方信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他还没说话,脖子上又是一紧。
韩越居然再次掐住了他。
“韩……咳咳……韩大人!”张方信这次是真的慌了。
他前所未有清楚地意识到,韩越是真的想过要杀了他。
十三张大了嘴,看上去比张方信受到的惊吓少不了太多。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韩越。
韩越慢条斯理地收回了手,他低头整理着自己不小心弄皱的袖口,平静地挑眼看向张方信:“清醒了吗?”
张方信哪里还敢多话,他捂着自己的脖子,惊疑不定地望着韩越。
“梁邱生死了。”韩越说。
张方信低头看着地面,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要逃?”
“我没有!”张方信下意识地辩驳道:“我只是出门买点衣物,谁知道就被你们抓了回来。”
韩越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并不算核善的笑容:“你家少爷出事了,你还有心情买衣物?”
张方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老老实实地住了口。
韩越垂眸望着他:“昨晚亥时你在何处?”
“客栈。”张方信小声道。
他生怕自己再次说错话,声音低得近乎听不清了。
“做什么?”韩越问。
“……睡觉。”
“和谁?”
张方信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十三瞪大了眼:“你和谁睡觉都不知道?!”
张方信一张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红,嘴唇抖了半天,没抖出一个字来。
“戌时呢?”韩越又问。
他和顾知欢是在戌时的时候,与梁邱生在司乐坊碰面的。
那个时候,韩越并没有见到过张方信的身影。
张方信不敢去看韩越,只是把头埋在胸前,小心翼翼地道:“昨天我和小少爷进京后,在城门碰到了一个算命的。”
“之后我们离开便进了客栈。卯时,少爷打算求见楼瑛,但是被拒绝了。当时少爷心情就不太好,我们便回了客栈。他一直在房间里,晚饭也不曾出来吃。”
张方信努力回想着:“后来大概是辰时,少爷突然出来了,他说要一个人出去散散心,我想着京城应当不会出事,就给他找了一件青狐裘,叮嘱他早点回来,便自己回了房休息。”
“你和他关系如何?”韩越的手指在轮椅上轻轻地敲了敲。
张方信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我很尊敬少爷。”
韩越的身体微微前倾,黑色的影子笼罩过张方信的脸。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韩越缓缓开口:“既然如此,梁邱生昨夜未归,你不担心他?”
张方信猛地一颤,膝盖一软,不受控制地就跪了下去。
韩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还是说,你早就知道,梁邱生回不来了。”
“我没有,我没有。”张方信语无伦次地不断否认着,他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赶快钻走。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趴在地上,放生哭了起来。
不管韩越再怎么询问,张方信也说不出什么东西了。
他整个人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是凶手,我不是凶手。我什么都不知道,韩大人,我真的不知道。”
韩越没有再问了。
他推着轮椅出了房间。
十三终于是忍受不住张方信的声音,上前堵住了他的嘴。
另一边。
顾知欢找到薛同知的时候,他还在床上摊成一个大字,露出半个白嫩的肚子,发出欢快的呼噜声。
薛府的下人大气也不敢出地低着头。
顾知欢不知从哪里捣鼓到一盆水,举在薛同知上方,毫不客气地倒了下去。
“谁!”薛同知猛地坐起身来。
顾知欢把盆往旁边一扔,无辜地望着他:“你醒了。”
“啊啊啊啊啊你怎么在这里!”薛同知没想到自己刚在梦里被顾知欢换着花样折腾,醒来又看见了她。
不是说梦都是反的吗!
顾知欢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我想你了,来看看你。”
薛同知吓得直哆嗦:“大哥,你有话好好说。”
顾知欢收起了笑意:“我要单独跟你聊聊。”
薛同知哪里敢不听她的话。
他挥退了下人,委屈巴巴地擦着自己脸上的水:“你不会一大早就为了来整我吧。”
“怎么会。”顾知欢惊讶地道:“这么累的事情,我派人来做就可以了。”
薛同知:“……”
他并没有感到特别快乐。
顾知欢没有多绕圈子,她有些嫌弃地离床上那滩水更远了一些:“梁邱生死了。”
“什么?!”薛同知从床上跳了起来,撞在床柱上,顿时又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他捂着自己的脑袋,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他怎么惹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