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你看我心烦,我看你不善,也罢,若是秦艽聪明,自然听得懂她方才的话。只要秦艽不再针对她,那她也乐得清闲在一旁。
  在一旁听得烦了,玉珺扯了扯李善周的衣角,道:“你们兄弟二人要聊公事也要等过些时候,柳姑娘手上还伤着呢。二弟还是早些带柳姑娘回去治伤吧。”
  “瞧我这记性!”李善远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略弯了身子对秦艽道:“你的手疼吧,走走,咱们赶紧回去上药吧。”
  二人匆匆忙忙地道了别,李善周脸上的笑渐渐冷了下来,不无担忧道:“二弟这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好?”
  “心病还须心药医。他这样活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玉珺宽慰他,扯了扯他的衣角道:“这些日子你成天忙公务,我整日在宋丞相府里呆着,每日里都是在夜里见面,好不容易今日你得空……”
  玉珺故意憋着嘴不说话,假装凶巴巴的模样,掐了一把李善周的腰,那副女中恶霸的小模小样落在李善周的眼里简直可爱极了,他好生地检讨了一番自己,搂住玉珺道:“是我不对,说了今日陪你好好逛园子的。今儿一早我特意去小厨房为你炖了一锅银耳莲子羹,一会逛完园子,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你下厨?”玉珺咧嘴笑道:“君子远庖厨,若是让思钊知道堂堂定国公府大公子为了我下厨,他定要说……”
  “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李善周学着郑思钊的模样摇头晃脑,玉珺扑哧一笑,李善周卖乖道:“疼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他那就是嫉妒。庆王爷近来正对他逼婚呢!咱们得在他成亲之前抓抓紧生个孩子,保准又得气疯他!”
  “生孩子又不是生蛋,想有就能有的。”玉珺哭笑不得,见李善周眼波流动,心下一紧,赶忙跳开,低声威胁道:“白日宣淫非好汉!”
  人还没跳开,就被李善周抓了回来,拦腰抱住,低声轻笑,“及时行乐真君子!”
  “……”玉珺咬牙切齿,“无耻啊无耻!”
  “承让承让!”李善周笑着逼近,玉珺一弯腰,从他的手臂逃出,将将跑了两步,到了拐角处,竟是不偏不倚撞入一个人的怀里。
  这一下撞地不轻,眼看着就要跌坐在地上,那人却是扶了她一把,手上一顿,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笑道:“大嫂这是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及时行乐真君子啊,好湿,好湿~~~【?(? ???w??? ?)?】
  第108章 1.0
  玉珺一抬头,就看到李善均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她忙退后了两步,看他的手拂过自己的衣袖,在空中打了个转,恋恋不舍地收回去,真是越看越刺眼。
  好在李善周及时迎上来,扶住她,一双眼睛在她身上扫视,见她无恙,唇却抿成了一条线,淡淡问李善均道:“回来了?”
  李善均看他二人亲密无间地站着,心下不由地犯起一股酸味。原本玉珺该是他的妻子,后来却成了他的大嫂。若不是这聋子抢了他的,那她身边的就该是自己。哪会像今日这样,明明娶了两个,一个却是个丑八怪,还用春-药引诱自己,让他平白成了别人的笑柄。另一个呢,也算是温柔体贴,可是和玉珺比,总是差了点什么。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习惯了随心所欲的李善均因为玉珺的事情心中一直有缺憾,心里诅咒着林南蔷的同时,他却忘记了恰恰是丑八怪林南蔷棋差一招,替他挡了这次的大灾。
  方才玉珺扑进他的怀里,虽然转瞬即逝,可是衣香仍在,李善均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脸上带了笑,道:“是啊,刚回来。听母亲说大哥大嫂为了我的事情没少奔波,我原想过去亲自谢谢你们……”
  “一家不必说两家话。”李善周淡淡回着,手却在玉珺的腰间一揽,低头道:“你摔伤了手,我带你回去上药。”
  说完也不看李善均,拉着玉珺便走。他的手上用了大力,将玉珺攥地生疼,一张脸上寒霜密布。玉珺许久不曾见过他这个样子,略一揣测,却是失笑:这人有时候真是忒小气了。敢情前头她还和他打情骂俏呢,一转身,她就撞到旁人怀里,他就生气了。
  这空气中果然一股子酸味。玉珺微微一笑,心底里反倒得瑟上了,走了两步,低声“哎呦”了一声,李善周果然上当,回身去看她,她苦着脸道:“刚刚我可真摔着了,腿疼,走不动。”
  一扬手,要让李善周抱。那一脸无赖样总算让李善周脸上的冰雪消融,他也不管玉珺的伤是真是假,背过身去一弯腰,玉珺干脆利落地跳到他的背上,脑袋趴在他肩上,讨好地蹭了蹭,这一招果然奏效,李善周不过走了两步,心底里的气就消了一半。
  身后的两条腿得瑟地晃啊晃,晃得李善周心都软了。可是闭上眼,仍旧看到李善均那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他气不过,顿了步子,低声道:“回去就把你身上的衣裳换了。”
  玉珺噗哧一笑,果然还是吃醋了呀。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好,换了!以后再也不穿这件裙子了。”
  旁的不说,就说刚刚李善均还抓了把她的衣袖,她就觉得整个人都晦气!原本好不容易送走了林南蔷这座瘟神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没想到阴差阳错却帮了李善均一把,一想到这点,玉珺就怄极了。
  不过看李善均那张晦气的脸,脸上还带着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玉珺却有些幸灾乐祸。听说这回出了这档子事,定国公下来狠心要好好整治他。他出天牢那一日,将将回府,定国公就亲自下了家法,说是打一百棍子,五十下去就险些要了他的命,长公主替她求了半天情,还差点惊动了太后,李善均才逃过一劫。
  玉珺听说时很是惋惜,这种人,打死一个就算是为民除害了。
  等过了几日,李善均伤势未愈,定国公又带着李善均亲自登宋丞相的门负荆请罪,听说宋丞相闭门不见,回了府后,定国公气恼万分,李善均又吃了一顿竹笋炒肉,顺道给他下了禁足令,命他一个月之内不出门。
  “不行,我回去还是把这衣服赶紧烧了吧,省得晦气!”玉珺自言自语道。
  李善周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将她背回了院子。一路上丫鬟小厮们见了,虽是都低了头,可是玉珺仍旧看到他们嘴边隐忍的笑意。饶是她脸皮再厚,被围观了一路,她也觉得不自在,挣扎着要下来,李善周却不肯,扬了声道:“娘子受了伤,为夫背你回去,天经地义,谁敢笑话!”
  他说得这样正义凛然,玉珺却觉没了脸,索性整张脸都埋进李善周的背上,越想越觉得好笑,整个人伏在他背上,笑得抖了起来。
  没想到快到院子时,西竹和静巧早早就等在那儿了,一脸的沮丧焦急,见了李善周,赶忙迎上来道:“大奶奶这是怎么了!”
  待看清玉珺那张笑意灿烂地脸,西竹和静巧都呆滞了,再看她轻快地跳下来,完好无损,活蹦乱跳,西竹一边撸袖子一边往外走,咬牙切齿道:“我要把外头那帮小蹄子的嘴都撕烂了!哪个说大奶奶伤得很重,一路哭回来的!”
  玉珺听完也是无语,一把拉回西竹,道:“嘴长在她们身上,随她们说去。”
  长公主近来也不知是不是看她不顺眼,总旁敲侧击让她注意一点,说什么夫妻恩爱固然好,也该注意点分寸,好歹顾及一下苏氏的感受。她仔细一想,只怕这要顾及的还不止苏氏一个人,听说国公爷现在每天回家都睡在书房里,长公主求见,他只推说忙。
  “你说宋丞相会善罢甘休么?”玉珺一边麻利地换掉身上的衣裳,一边对外头说着。一回头,本该站在屏风后头的李善周好整以暇地站在屏风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睛里有一团火。玉珺心下一抖,李善周已经迎了上来,慢慢地替她收拾着前襟,腰带,尔后就见他慢慢蹲下身子,一点一点地替她收拾着裙裾。像是故意的,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一点点顺着她的腰际往下延伸,直到她露出了脚面,他突然低头,用唇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脚面。
  玉珺整个人颤栗了一下,几乎一瞬间,她整个人都落入到李善周的怀里,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李善周,睫毛轻颤:从他让她换掉衣裳时,他就是有预谋的。这人,真是狡猾。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呢喃:“白日宣淫非好汉……”
  李善周的手一松,她突然撰紧他,轻咬唇瓣,脸上一片嫣红:“管它呢,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好汉。”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不论何种邀约都透着甜腻。李善周微微一笑,俯下身去就吻住了她,心里却发出长足的喟叹:天知道,这一路回来,他已经忍了多久。
  过了几日,天气变渐渐热了。那一天玉珺正在家里为李善周做甜点,宫里突然传了话来,让她火速进宫。玉珺以为乌兰出了什么事儿,匆匆忙忙赶进去,把了脉才知道,乌兰这是有喜了。乌兰不放心旁人,非要玉珺替她照料这一胎。玉珺心下替她高兴,欢欢喜喜地应下了。
  乌兰和玉珺闲谈了两句,看她脸色不错,心中的话反倒不忍说出,斟酌了半晌,淡淡道:“你可记得卡卓?”
  “卡卓?”玉珺想了半晌,才想起来当初在北地是见过的那个乌拉特部落的小姑娘,玉珺对她的印象不深,只记得她想起来还挺好看的,当下点头道:“隐约记得,怎么了?”
  乌兰狠了狠心道:“前几日她随她父亲进京面圣,她父亲似是有意要为她在京中挑选一位夫婿。”
  “我记得她的年纪不大……”玉珺随口应着,一抬头,才见乌兰脸色不大好,眼睛里满是迟疑。玉珺当下警铃大作,一瞬间想起卡卓那张含羞带怯的脸,微仰着头问,“大周的男子,都如大公子一般么?”
  脑子里嗡一声响,玉珺按捺下,试探问道:“他们看上了哪家的公子?”
  乌兰摇摇头不回答,转而含糊答道:“近几日宣慈长公主去太后宫中请安倒是勤快。路上瞧见了卡卓,还夸她漂亮能干。卡卓还直说同长公主投缘……”
  旁的话乌兰不肯再说,话停在一半,道:“我也不知她是瞧上了哪个,我告诉你,只是希望你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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