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女欲放弃寻之。
  少年不语共相伴。
  少女颓废居安室。
  少年默助其态復。
  少女心讶存谢意。
  少年反驳归他意。
  少女心中萌真意。
  少年背地付诚意。
  在少女这段如同能活动尸体一般的生活,瀧苍夜默默的帮助少女恢復状态,回到平时的样子。因为瀧苍夜自己瞭解造成少女打算放弃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得不选择帮助她,即使这并不是瀧苍夜必需要做的选择。
  就在少女如活尸似的生活在屋簷下后,等到恢復正常,才知道原来这段期间帮助自己的是瀧苍夜。就算本就是因为他而造成的结果,不过那个一心只想着杀人的他,竟打算让自己存活下去,少女也只有感谢的话能说。
  即便瀧苍夜并不承认自己有如此的想法,而是以其他理由为藉口回避这个话题,少女依然对此感到无比欣喜。
  这个感情渐渐发酵,少女发现时,已经成为名为「恋爱」的感情。
  ***
  终至不久后的某天,少女向瀧苍夜告白。
  不知不觉喜欢上了。
  或许有理由;或许理由只是藉口……但那份感情是确实存在的。
  即便瀧苍夜是个杀人无数的人,不过少女喜欢的他并不是如此的他,而是展现自身温柔那一面的他。
  喜欢的不是杀人的「他」,只是单纯的「这个人」而已。
  这天少女邀请瀧苍夜来到自己家,两人都在少女的房间内。少女因而鼓起勇气表白心意────
  「那个……!我……喜欢你。」
  瀧苍夜沉默了许久,寂静的气氛在房间内蔓延。
  「名字……」
  瀧苍夜站起身来,看向对自己会得到的答案感到不安的少女。
  「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怎么谈得上喜欢呢。」
  少女轻轻的笑了。
  「那,你的名字是?」
  「────瀧苍夜。」
  一瞬的苍白。
  少女的脸庞不在拥有血色。
  瀧……苍夜────少女以嘴唇重复了这个字眼。
  少女想起废墟的那件事。
  了解了既视感为何如此巨大。
  终于全部都搞懂了。
  少女流下了眼泪。
  「原来……这就是一切的一切。」
  少女露出寂寞至极的笑容。
  「……?什么意思────」
  少女把瀧苍夜身上的刀抢了过来。
  「对不起。」……她只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血色,染红了瀧苍夜的视前。
  ***
  不忍目视。
  于是瀧苍夜选择逃离。
  茫然的行走在街道上,朝着不存在的目的地前进。
  只能称作是空洞的游荡。
  在这个死寂的小镇,应该是任何人都不会遇到的,如此才能使瀧苍夜沉静心灵。
  然而,瀧苍夜的去向却站着一个女孩。
  而女孩笔直往瀧苍夜看去,丝毫没有闪避目光。
  就在接近女孩所在时,她朝瀧苍夜走了过去。
  少女带着哀戚的表情。
  就在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五公尺时,女孩停下脚步。
  瀧苍夜此时才认出这名女孩是谁。
  「为什么……要杀了所有人……连同我的青梅竹马。」
  女孩开口了。果不其然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
  「再问别人之前,应该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吧。」
  其实并没有想要知晓女孩的身份,只不过是逃避话题罢了。不过女孩也回应了瀧苍夜的要求。
  「千染。」
  忽地耳鸣。
  突然无声的世界。
  吸收进入脑中的词语无法具备意义。
  无法定义。
  无法理解。
  无法明瞭。
  ──────追根究底,只是自己不想尝试去理解罢了。
  因为怎么说都太荒谬了。
  怎么说,眼前的女孩都不可能是自己的青梅竹马。
  不可能的。
  所以瀧苍夜不打算理解。
  不期望能够理解。
  ──不想否定如今的自己。
  否定为了重生而付尽代价的自己。
  不想再听任何一句。
  所以世界失去声音。
  然而──
  「是你,杀了我的青梅竹马……」
  女孩的声音不知为何还是如此清晰。
  清晰到足以贯穿身体、贯穿自身的一切。
  「是你,杀了瀧苍夜……」
  女孩──千染的青梅竹马,名叫瀧苍夜。
  ……是啊。没错的。
  是他也不为过吧。是瀧苍夜也不为过吧。
  因为,瀧苍夜的青梅竹马是千染。
  所以,千染的青梅竹马是瀧苍夜,不为过吧。正常吧。合理吧。
  所以我杀的那个男孩,当然是瀧苍夜。
  完全合乎逻辑。
  那么,现在站在女孩的对面,站在此地的我是……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毫无疑问的,我就是瀧苍夜。
  这不是废话吗?
  我的青梅竹马叫作千染,而因「那件事」所以我失去了她。
  这是我。这是瀧苍夜。
  不愿意失去而重生。为了重生而復仇。
  这就是我。就是瀧苍夜。
  因復仇而手沾鲜血,踏在一片血泊的道路上。
  然后杀死了女孩的青梅竹马。
  这便是我。便是瀧苍夜。
  女孩名为千染,而她的青梅竹马则称呼为瀧苍夜。
  名为瀧苍夜的我,杀死了称作瀧苍夜的男孩。
  这即是我。即是瀧苍夜。
  我杀了男孩。
  我杀了瀧苍夜。
  那……………………
  那──────
  我是谁?
  「我是瀧苍夜。」自己在心中如此坚信的回答道。
  我做了什么?
  「我杀了瀧苍夜。」我再次釐清现状。是的,我杀死了瀧苍夜。
  可是、可是。
  我为什么还在这里?
  「……………………」无法回答。
  我杀死了瀧苍夜。
  不难懂吧。
  为何还要持续地怀疑、持续地逃避?
  只因为没有意义?
  是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因为我杀死了「自己」。
  ──但我现在还在这里。
  矛盾至极的现实。
  荒唐无比的事实。
  虚幻出界的衝击。
  所有事物冲刷向瀧苍夜,冲散了他的意识。
  我到底是…………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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