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我的泪,向天冲(五千字大章)

  “那个……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习惯性的意外罢了,不过影响倒是挺大的,所以我得先离开一下了。”
  “嗯,反正我们这边暂时也没什么危险,就算只有我和亚丝娜两个人,也会努力完成这一次的任务。”
  “不,你们可以暂时放松一下,这次的任务就当做是一次锻炼,失败也无所谓的。”
  “诶?”
  桐人和亚丝娜顿时愣了一下。
  在汤昊前往型月世界的时候,聊天室的大家也都做着各自的事情,御坂美琴和艾露莎双双进入了海贼王的世界,与草伙一伙踏上了空岛,寻找雷电的力量。栗山未来受到一歧日和的邀请,抵达了野良神的世界,为了报答当初的恩情,她要帮助夜斗神一起对抗他的boss老爸。
  坂田银时则在小英雄的世界轰轰烈烈的开着运动会,古明地觉在魔法少女小圆的世界里训练晓美焰,宫森葵也正式开始了《幻想乡》的动画制作,塞莉亚虽然没有离开自己的世界,却帮着辉夜处理她留下的摊子,就连凤凰院凶真和牧濑红莉栖也在为研发新的黑科技而努力着。
  而剩下的人,加藤惠和雪之下雪乃,桐人和亚丝娜刚好分成两组,前往未知世界,寻找新的群员,作为管理员的八云紫和辉夜,在场外对她们进行支援辅助。
  可以说,在聊天室即将升级的现在,所有人都没有闲着。
  但是——
  “其实这次的任务从一开始就超出了你们的能力范围,可能是马上就要升级的关系,这个任务在我看来,至少是四人以上的团队型的,它的失败率甚至超过了90%,能坚持到现在,你们已经很出色了,即便放弃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尤其是现在,你们未必真的能够冷静下来,与其去冒险,不如选择稳妥一些的好。”
  “……我明白了。”
  “那么就先这样了。”
  “嗯。”
  随后,八云紫就切断了与桐人亚丝娜的通讯。
  就在几分钟前,她收到了帕秋莉发来的通知,汤昊那边遇到了大麻烦,让她不得不放弃对桐人和亚丝娜的支援,这则消息同样被桐人和亚丝娜得知,考虑到两人可能会因为过于在意汤昊的情况而在战斗中发挥失常,再加上这次的任务本身就破格的难,她才会提出那样的建议。
  聊天室新生以来,任务的成功率一直都是百分之百的,但这并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失败,或许有一次失败的经历反而会更好。桐人和亚丝娜也不是毫无阅历的毛头小子了,她相信,那两人应该会知道怎么做的。
  “那么,接下来……”
  八云紫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片,纸片是人形,但已经开始燃烧,烧得只剩上半身了。
  生命纸,这是海贼王世界出产的东西,能够记录一个人的生命,若是当事人快死了,生命纸就会燃烧起来,当烧尽时,就会彻底死去。
  这是在前代聊天室时,八云紫从海贼王世界得到的,然后经过她的改良,变得更加的泛用,比如她手里就拥有着此时聊天室内所有人的生命纸,能够随时掌握到群员的生存情况,所以,哪怕帕秋莉不发来信息,她也能知道汤昊的情况。
  片刻之后,八云紫便从原地消失,来到了型月世界。
  她并没有去冬木。
  对她而言,无论是圣杯战争,还是天草四郎那所谓全人类的救济,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根本不值得她出手,即便是现在,也没有介入的想法。
  她此刻注视的只有一个——根源!
  “还真是招惹了麻烦的东西啊。”
  八云紫不禁叹了口气,其实她的能力也是与根源相关的,但不是型月世界的根源,也不像这边的根源一样具有那么大的影响力,简单的说……她的根源是始,初始的力量。
  从世界诞生之初,世界还是一片混沌的时候,力量是不分彼此的,唯有一。随着世界的进化,生命的出现,力量渐渐分层,即为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现如今,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亦或者神灵,他们的力量都起源于万物,稍有高级一点的或起源于三,起源于二的就已经极少极少。
  而八云紫,她的能力就是起源于一。
  当然,起源于一的力量并不一定强于起源于万物的力量,终究还是要看个人的素质,如果是在进入聊天室之前,她八云紫顶多也就相当于最高级的起源万物之力,甚至都远远到不了星球最强者这个层次。
  但在进入聊天室之后,她得以见到更多的世界、更多的未知,同时也遇到了更多的一。她的眼界已经不再局限于那个小小的幻想乡,当她终于能够抬起头看着那无限宽广的无穷世界时,她的强度终于也接近了一。
  但,只是接近而已,并没有达到。
  如果她能真正的达到一,她自己就相当于一个世界,自己就能诞生出根源。
  可惜,她始终无法突破那一层。
  或许是因为她还活着的关系?
  或许只有放弃思想、放弃生命、放弃所有的一切,才能真正的达到一?
  八云紫并不知道自己能否有机会达到那个一,但对此,她也不强求,因为无论何时,她都只是那个幻想乡创始人,和历代博丽巫女一直守护着幻想乡的隙间妖怪而已。
  只要那份约定还在,她就不会做出改变。
  当然,她也不会肆意的去使用那份力量,因为她太接近一了,过分的接近就会引来世界的敌意,认为她有取代自己的可能,从而对她进行抹杀。
  就像一山不容二虎,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一!
  而型月世界的一正是根源。
  八云紫能够轻易的看到根源,接触根源,甚至从根源中获取她想要的一切,但是这没有任何意义,这样的做法非但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根源对她生出杀意,因为她本身就相当于半个根源,若是再从根源中拿出三成,那她的存在份量就要超过根源。
  但是根源不会允许这种事情,一旦她有任何超轨的举动,根源就会立刻袭杀而来。
  所以此刻,八云紫也只能小心翼翼的看着,虽然她能看到被根源吞噬的汤昊和虞姬,但是她没办法上前,因为在她注视根源的同时,根源也在注视着她。
  不能动,不能进,不能拿。
  这三条,触犯了任何一条,与根源的战斗就必然爆发。
  到那时,她要么逃出这个世界,要么被根源杀死。
  “我只是来接两个人而已,只要你放了他们,我立刻就走。”
  “你并不需要他们,那只是抑制力自作主张的行为,他们不属于你。”
  “你应该知道,我也不是会轻易让步的。”
  “没错,你能杀掉我,但是之后呢?如果我全力反击,即便杀掉了我,你也会元气大伤,甚至永远无法恢复。”
  “好吧,我可以发誓,我不会踏入根源一步,但是你也得保证,不能让他们死去。”
  “……我接受。”
  当说完这句话之后,八云紫重重的吐出口气。
  与根源的交涉非常平静,但也无比的凶险,因为根源毕竟没有真正的意识,它只有本能,但好在交涉总算是成功了,在被接出来之前,根源的力量不会将汤昊和虞姬杀死。
  而事实上,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了。
  毕竟连魔法使在看到根源后都必须立刻离开,多看一眼就会有生命危险,汤昊和虞姬连魔法使都不是,在进入根源的瞬间,那海量的知识就会迅速充满他们的大脑,然后烧掉他们的脑子,当场去世。
  此刻,距两人进入根源已经超过了三分钟,理论上早就已经灰飞烟灭。
  之所以还现在还活着,是因为八云紫看到了。
  根源也保证不会杀掉他们,他们会一直飘在根源内部。
  但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把那两人接出来?
  如果有手机的话那就非常简单了,只要轻轻一按,但汤昊的手机偏偏被赤之死打落……虽说手机在离开主人一段时间后会自动回归,可这毕竟只是聊天室的附带功能,不是聊天室本身,在根源的大门已经被关闭的现在,它是不可能主动跑回汤昊手里的。
  换言之,必须从外面进去一个人将他们接出来。
  由谁去呢?
  八云紫自己是不行的,这是交涉的一部分,聊天室里也没有哪个人可以执行这个任务,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必须是可以进入根源而不死,且被根源信任的人。
  两仪式。
  这个名字在八云紫的脑中冒了出来,但随后又否决了。
  两仪式不是根源式,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根源式这样一个合格,而两仪式是进不去根源的,必须唤醒根源式的人格。这对八云紫来说不难,但这样做就等于触犯了根源,很危险。
  “如果两仪式也不行的话,唉……”
  八云紫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其实不太想找那个帮忙,但眼下,除了那个人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人选了。
  “希望不会把恶魔唤醒吧。”
  摇了摇头,八云紫向后跨出了一步,与此同时,她个人所在的时间线也开始不停的倒流。
  随着时间的倒流,她眼前的景物也在飞快的变化,但是很快又渐渐的慢了下来,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看到一把圣剑插向少女的背部,少女欢笑着的声音嘎然而止,向着深渊跌落……她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挡在少女的面前,极力的劝阻,却被少女残忍的杀掉……她看到少女站在死亡的坑前跳舞,控制着上百名无辜的少女一个个的往坑中跳去,看着鲜活的生活死在眼前,少女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然后,在某一刻,画面定格,时间恢复到正常的流速。
  这是一座日式的屋子,有着一个幽暗的房间,房间很干净,甚至可以说过分的干净以致于几乎看不到家具装饰之类的摆设,只在靠着窗户的正中间摆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少女。
  这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少女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像是透过阳光般亮晶晶的,如花似玉的脸蛋看不到一丝瑕疵,蓝色的眼瞳深遂而洁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致的人偶,任何人都会为她的美丽而着迷。
  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即便是被八云紫注视着也无动于衷,甚至连呼吸都微不可闻,仿佛一个真正的人偶。
  沙条爱歌!
  如果这个世界有奇迹的话,那么她的存在,这个带着沙条爱歌之名诞生、跟随森罗万象而来的少女,就是奇迹本身。
  型月世界两个连接着根源的人,两仪式是通过家族特有的方法,利用双重人格来觉醒根源式的意识,从而连接上根源,可以说是伴随着人工制造的奇迹。而沙条爱歌则是从出生之时就连接着根源,就像是上天赐予的奇迹。
  但奇迹并不一定就是好的。
  奇迹不分善恶,她可以为人类带来幸福,也能够引来灾难。
  根源皇女沙条爱歌,她无疑就是后者。
  她从一开始就获得了魔术师了梦寐以求的力量,很多人苦苦追求一生也无法获得她的奇迹,但与此同时,她也永远失去了作为普通人存在的性质。
  正常人的感情,正常人的三观,正常人的爱恨情仇……这些每一个人所拥有的平凡之物,却是沙条爱歌所不具备的,她就像是命运本身,从一开始就站了远超人类的高度,人类眼中的蚂蚁,就等于她眼中的人类。
  老实说,八云紫有点可怜她,这样一个年轻美丽的少女,本应该像所有人一样,高调快乐的讴歌青春,享受生命的美好,但沙条爱歌却因为连接着根源的全知全能,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失去了兴趣,只是如同人偶一样存在着。
  但与此同时,八云紫对她也有着深深的忌惮。
  在上一个时代,聊天室还没有重启的时候,群主对整个聊天室完全是放任自由的态度,既没有惩罚也没有奖励,只是构建了这样一个特殊的平台,将不同世界的人集中到一起,然后任由这些人自由发挥。
  过分的自由也带来了特别的混乱。
  当时,由于志向、性格和理念,聊天室里的群员总共分成了三个阵营,其中之一是以八云紫为首的求知派,他们前往各个世界探求全新的知识与力量,其二是保守派,他们几乎都是正义的英雄,或者和平的守护者,在维持聊天室秩序的同时,也守护着各自的世界,而第三则是激进派,一个几乎由全员恶人组成的阵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散布着恶行。
  而激进派的首领,正是沙条爱歌!
  在她的率领下,激进派将为所欲为这四个字发挥到了极限,无数的世界在他们的侵略中水生火热,无数的人因他们而死去,在与保守派数次的争斗中,即便是群员都无法幸免,死在沙条爱歌手里的群员,甚至多达三十人。
  三十人,单拿数字来看,这或许少得可怜,甚至可能不及一次车祸,但当时的聊天室已经非常强盛了,除了极少数的一些人,个个都是顶尖强者,若是放到这次圣杯战争里,是足以横扫包括金闪闪和虞姬在内的所有从者的级别,而就算如此,保守派的强者也几乎被沙条爱歌杀了个精光。
  最后,甚至连求知派都被卷了进来。
  整个聊天室充满了血和泪。
  直到八云紫和沙条爱歌发生正面碰撞,激进派的势头才稍微被遏制,但也无法完全压制,因为沙条爱歌,她的能力起源也是一,实力几乎与八云紫不相上下。
  当然,这三派的战斗最终并没有分出胜负,因为就在某次战斗之后,聊天室就重启了,除了八云紫之外,所有的群员都消失了,所有的世界也都回到了最初的状态,甚至连群主都消失无踪。
  八云紫曾对汤昊说,要找回曾经的群员,这其实是骗人的,因为即便是她,那样的事情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好不容易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她不会让聊天室再陷入当时的那种混乱……或许,聊天室会重启,也有这方面的意义?
  对于这一点,八云紫也无从证实,但在这新生的聊天室里,她会进行严格的把关,曾经激进派的一些人,她是绝对不会拉回来的,尤其是激进派的首领沙条爱歌。
  别说拉进群,甚至连接触都不想。
  然而,她现在只能真香了,因为现在能救汤昊的只有沙条爱歌。
  若是让沙条爱歌进入聊天室,必然会成一个巨大的祸患,但是,没有汤昊的聊天室是绝对不行的。
  甚至在她看来,汤昊对于聊天室的必要性还要在自己这个代理群主之上。
  反正现在也有了管理员机制,就算沙条爱歌真的进了群,也随时可以踢出去。
  只是……
  如果这家伙因此缠上了汤昊,对汤昊来说,到底是福是祸呢?
  算了,只有活着才能考虑以后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汤昊从根源里捞出来,至于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随后,八云紫看着眼前的少女开口了。
  “沙条爱歌,你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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