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间惆怅客

  巍巍昆仑,渺渺云天。
  亘古不变的冰雪铸成了天上宫阙,清风揽月过,夜色正深。
  空旷的玉虚偏殿里,时光似也为之停滞,流逝地越发缓慢。白衣道人束手而立,遥遥看了眼门扉,无奈地叹了口气。
  广成子很惆怅,广成子很忧伤,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威压隐隐提示着他不要轻举妄动。细细数来,他被软禁在这玉虚偏殿的日子,转眼已是半载。
  洪荒不记年,岁月总比记忆久远。
  偏殿寂寥,夜明珠缀着昏白的光,徐徐照亮一方角落,地上随意地铺了几个蒲团,供人暂且休憩,到底非待客之所,尚作囚徒之居。微微拂开衣摆,他便坐了下来。人闲着没事干,总会忍不住回想过往。
  不由自主地,广成子又琢磨起那个充满血泪的开端。
  昆仑,玉虚峰。
  他如同往常一般在竹林练剑,剑光纵横间,竹叶因势四散,或深或浅的剑意刻痕在墨绿的竹秆上。一招一式,锋芒毕露,伴着日月轮转,天光乍明。
  昆仑高绝至云天,浅淡的日光丝毫不能温暖此地。伴着永不停歇的风雪,是刺骨的严寒。对此,说不上习以为常,也算是经验丰富的广成子随意地整理了一下道袍,迎着朝阳,便要继续练剑。
  骤然间,威压临世,天地昏暗,只听到一声极深极重的轰鸣,九霄天谴自云层斩落,来势凶猛,似天之震怒。
  广成子下意识抬头看去,深紫近黑的天罚自他面前劈下,周围空间发出酸涩的撕裂声,隐隐可见其后的混沌乱流,他本能地横剑在前,挡下袭来的罡风,却听身侧一声巨响,有什么如纸般被轻易撕碎。
  深邃的黑洞出现在他的身侧,飘摇的身躯完全挡不住这莫大的吸力。失去意识前,落入广成子眼中的,是贯彻天地的虚幻瞳孔。
  “我今天好像又忘了先练习掐算…”
  喃喃的叹息消逝于风中,了无痕迹。
  天地之怒,来时迅猛,去时无痕,所经之地无不颤栗。惊疑不定的洪荒大众试图掐算,奈何天机晦涩,终不得其解。只得把目光投向无尽的琼宇,担忧又一场劫数的酝酿。
  终年落雪的昆仑山脉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然不见昔日练剑之人。
  时空轮转,岁月颠倒。
  谁能想到区区一次雷罚,便贯彻了两个时空呢。
  “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广成子微蹙眉头,陷入苦恼之中。
  时空法则向来莫测,天地转换不过瞬息。在识海里极为漫长的时光,不过如梭似箭。
  意识回笼的刹那,他短暂地逡巡过此间,落入眼底的是相似的昆仑,似曾熟识的风雪。同门之人气息仿佛,眉目却陌生至极。有冰冷器械临身,杀意加诸其上。如此熟悉,如此陌生,到底令异乡之人通体寒彻。
  我魂之皈依,非我故土,我心之所向,非我故人。
  只可惜,广成子又叹了口气,只可惜当时神魂尚未通透,便迷迷糊糊地说出了道号。宛如平地惊雷,引得刀剑相向。若不是这一身道法明明白白是阐教嫡传,不可作假,怕是早已身首异处。
  想到此处,他又不免自嘲,如此天地异象,非有通天彻地之能,又如何瞒过?不说出个子丑寅卯,私上昆仑,下场比软禁也好不了多少。
  白衣道人眉眼缀着愁绪,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衣角。
  这世间可能存下两个广成子?这洪荒可容得了两位阐教首徒?
  门口的禁锢上灵气流转不息,隐约的阵法波动正是出自此世上清道尊的手笔。内外监控,坚不可摧。
  无论如何,这样的日子终归有个结局。
  昔日天地异象出,他自云间坠落昆仑,三清道尊观测天数无果,已是共上紫霄,只留玉清圣人于昆仑镇守。期间试探许许,到底默认了他这么个人存在。非欺世作乱之徒,真真切切,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倒霉鬼。
  广成子:今天的我,依然是那么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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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写文,烦请诸位多多担当。
  本文基础设定遵照洪荒流:
  盘古开天辟地后创造的世界,名为洪荒。
  祂死后的元神,与清气结合,化成了三清道尊,
  洪荒世界由天道管辖,天道代言人为鸿钧道祖。
  鸿钧创立了玄门,收三清,女娲,接引,准提为徒弟。
  这六人后来成圣。
  太清、玉清、上清合称三清,三清为证道成圣立下各自的教派。
  太清老子立人教,弟子玄都。
  玉清元始立阐教,弟子广成子,南极仙翁等等。
  上清通天立截教,弟子多宝、赵公明、三霄娘娘等等。
  三教皆隶属玄门之下,为修道门派。
  三清原来居住于昆仑山玉虚峰,
  后来分家,太清道场大罗山八景宫,玉清道场昆仑山玉虚宫,上清道场东海蓬莱岛碧游宫。
  因为三清同为盘古元神所化,同根同源,为盘古正统,互相以兄弟相称。
  最初三清的形态都是清气团子,后来化形成人。
  洪荒修为等级从低到高(粗略划分):
  地仙——玄仙——金仙——大罗金仙——准圣——圣人(混元大罗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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