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这种私密的地方有些不适很是让人困窘,彼时,小花已经和贺嬷嬷很熟悉了,就把这种非常难受的感觉告诉了她,她想贺嬷嬷年纪比她大,见识比她多,总归知道这样该怎么办。
  当时贺嬷嬷只是笑什么也没说,隔了一日给她一件奇怪的布条子。
  说是布条子又有点像衣服,一块红底缠枝莲的布,上面奇奇怪怪缝了几根怪怪的布带子。
  她有些不解问贺嬷嬷这是什么,贺嬷嬷也没说其他,带她去了自己休息的房间,让她把衣裳脱了。
  虽说都是同性,但当着人面脱衣裳,小花肯定会不好意思。
  看小花小脸儿红红的,贺嬷嬷笑着道:“小丫头片子,有个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件主腰,里面穿的小-衣裳,嬷嬷怕你不会穿,才来给你搭把手的。”
  小花只能红着脸,把上身衣裳都褪了去。
  贺 嬷嬷把那条主腰往她身上一搭,肩膀上的带子快速一绑,小花就看出这似乎是件衣裳了。有点类似于褡裢,胸前开襟,两襟各缀有三条襟带,肩部有裆,裆上有带 子,穿上以后刚好把整个胸口处护起来,下面还露了一截纤细的小腰肢。贺嬷嬷帮她穿好后,又摸着腰侧的系带将所有襟带系紧。
  这么一穿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花明显感觉到自己胸前弧度明显大了些。
  不过她也不好意思仔细看,飞快的把上衫套在身上。
  “怎么样,这样不会觉得难受了吧。”贺嬷嬷笑眯眯的说道。
  小花动了一下,又走了两步,真的感觉好多了。
  “嬷嬷,好多了,这小-衣裳真神奇。”说着,小花偷偷掀开衣襟看了两眼。
  这件主腰很好的将她刚发育的地方兜了起来,既不会太松也不会太紧,浅浅的两处弧度,看得小花又是羞又是高兴。
  贺嬷嬷笑着摆手,说道:“神奇个什么啊,这是宫里的那些妃嫔为了身段好看,下面人设计出来的。宫里的女人差不多里面穿的都是这样的,只是没有流到宫外,所以才不为人知晓的。不过这主腰确实好,穿了挺拔有型,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据说可以防止下垂。”
  小花的脸一下子红透了,这贺嬷嬷年纪一大把,居然说这个。她就算是想下垂也没有可下的啊,当然这个小花是不会讲出来的。
  “好了,穿了舒服就行,你现在开始发育了,兜着点就不会伤到胸部。这个地方不同于别处可是要好好保护的,不光是为了好看,也是为了以后给孩子喂奶。要是不舒服的话,每日晚上睡觉之前用热水敷敷,过了这阵儿就好了。”
  喂奶什么的离小花太遥远了,好看什么的她也没有太大的心思,不过她倒是觉得穿着很舒服,关键是不会走路疼了。
  对贺嬷嬷又道过谢后,两人才出了房间门。期间贺嬷嬷对小花说改明的有空闲教她做这个,说做法很简单。
  提起这个小花脸又红了,她针线活仅只停步在于会缝个衣裳,至于再高级点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从小都是在当奴婢又被人卖来卖去,平时没人教她,她也没学过,等到了锦阳候府一门心思往上爬了,更没有心思学这个。尤其当了姨娘之后,针线活都是交给小丫头们做的,所以她两辈子加起来对这个真是不精通。
  小花人实诚,也没有遮掩,而是老老实实把原因说了出来。
  贺嬷嬷倒也不讶然,笑了笑道:“以前不会不要紧,现在学还来得及。女儿家不会针线那怎么行,以后嬷嬷教你。”
  小花心里感动非常,“嬷嬷真是谢谢你了,光是给你添麻烦。”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嬷嬷成日里也闲,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贺嬷嬷也是个爽利之人,上午说了,下午见小花来小厨房就给了她小小的针线笸箩,里面有两根针有些丝线还有一块布头,让小花从最基础走针脚学起。
  小花早就有想学针线的心思了,因为女儿家不会针线真的很麻烦。此时见贺嬷嬷要教她,自是认真非常的学习。
  因着和宫人房那里的几个小宫人不和睦,她也没有把东西带回去练习,而是就坐在小厨房里学,一边手脚笨拙的走着针脚,一边和贺嬷嬷说说话。
  这样一来,小花的日子过得更充实了,宫人房里的一些不愉快更是不放在心中。
  ****
  小花的日子是过得爽快了起来,可是别人就不爽快了。
  尤其这些日子见那小花脸上罕见的多了不少笑容,这让巧莲更是觉得刺眼。总觉得这个小花平日里闷不吭声看似老实,实际上也是阿谀奉承之人。
  人就怕对比,自己在外面打扫庭院,别人在殿中贴身侍候殿下,自己吃的是大锅饭,别人吃的是小灶。同样都是小宫人,她要去巴结那些小太监,人家才会给她个好脸色,而别人啥都不干,那几个小太监就一口一个小花姐姐叫着,还满脸堆笑恭恭敬敬。
  这一切都让巧莲嫉妒忿恨,可是她顾忌着福公公对小花的另眼相看,又不敢表现出来。
  心情纠结之下,她干了一件蠢事。
  小花有几身衣裳,除了刚进璟泰殿里发的小宫人服,其他的都是入了璟泰殿以后福顺给发的。
  这几身衣裳,小花最喜欢的就是那身桃红色的短襦配月白色挑线长裙。上辈子小花就喜欢桃红色的衣裳,这辈子习性也没变。
  这日她打开自己的衣柜,准备把刚洗的那身桃红色的衣裳换上。谁知道拿出来后,正准备穿上时,却发现上衣和裙子上分别被剪了两个洞。
  衣裳上面的洞,可以很明显看出来是剪刀剪的,小花当时脸就阴了。
  此时天色尚早,宫人房里的小宫人都还没出去当差。
  从小花打开柜子拿衣裳,巧莲的眼光就闪了又闪。见小花果然把那身衣裳拿了出来,她还幸灾乐祸的笑了笑。正准备想继续看小花跳脚不已的反应的时候,头上突然被什么东西罩住。
  巧莲把蒙住她脸的东西扯了下来,一看居然是小花那件被她剪了的衣裳。
  抬眼又一看,小花冷着脸站在她面前。
  “你、你干啥?”
  小花扯了一抹冷笑,说道:“觉得好玩是吧?”
  巧莲脸上难掩心虚,“你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懂。”
  小花眼光闪了闪,还是个小丫头,连做戏都不会。本来心里还有些怒火焚烧的,此时却是莫名的熄了不少。
  但这种行为她是绝对不会姑息的,平日里说些酸言酸语也不过是斗气,她一是懒得理她们,二是觉得也没什么,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至于去和几个小丫头计较?
  可是这次的行为就不一样了,这次敢剪了她的衣裳,下次是不是敢直接划了她的脸?
  小花也没说话,手下却是一巴掌扇上巧莲的脸,巴掌声脆响让屋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第34章
  小花这次突来的发飙,一来是心里不想姑息,二来也是想给自己找点清净。
  现在六个小宫人里,就只剩两个还留在殿中,又因福顺等人对她另眼相看了几分,最近这几日同屋的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复杂了,她也看得出来,自是要摆出副姿态镇一下。
  果不其然,小花晚上下值回来,宫人房里空前的安静。
  那几个复杂的眼神,小花也没有去看,全当不存在,只要安静不吵她就好。
  日子一天天的过下去,这些日子是小花最近这段时间中最为清净的一段时间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素来很低调的人干了一件不低调的事。
  那一日风和日丽天气晴朗,璟泰殿里是素来的安静无声。
  小花站在殿中的一处不显眼的角落里,当了这么久的柱子她已经很习惯这种安静无声的环境了。包括这种久站的差事,她也渐渐已经习惯怎么可以让自己处之安然。
  景王坐在殿中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坐姿直挺端正,宛如一株翠竹俊挺而不是文雅,脸色是一贯的淡漠冷然。
  小 花经常可以见到景王的发呆,不过景王的发呆要比她看起来高段多了,她是当柱子时候站着发呆,头半垂,让人看不分明。而景王则是平视前方(远方)发呆,让人 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平静无波的表情与焦距扩散的眼瞳,却让人从不敢心中生疑景王殿下是在发呆的,而不是在思考。
  这还是小花当柱子当久了,闲来无事观察出来的,她之所以有这种心得体会也是根据自己的心态暗中无聊的猜想,当然这些都是不能说出口的。
  殿中安静得近乎时间凝滞,但空气中却漂含着一股惬意的氛围。
  小花知道景王今日似乎心情不错,虽然他心情好与不好从脸上从来看不出来,但光从福顺的神态就可以看出。
  景王心情好的时候,福顺的行为举止是轻松惬意,景王心情不好的时候,福顺是肃然噤声眼神凌厉。福顺就是景王的晴雨表,小花观察出这种情形后在璟泰殿中当差更是胸有成竹举足若轻。
  每个人都会有心情好与不好的时候,当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奴婢自是要躲远些,这才是处世之道啊。
  那边福顺朝这里做了个手势,小花知道这是要给景王换茶了,见秀云率先走过去,她便站着不动,复又垂下眼睑。
  静了一会儿,小花突然听到‘哎呀’一声。
  那是秀云的声音,荒腔走调到让人听不出来此声的本尊,但殿中除了小花就是秀云是女的,那就只有是秀云了。其实那声音很婉转颇有女性柔媚的意味,可惜在这种寂静的场合再配合此时的场景就有些可笑的荒诞了。
  小花反射性抬眼过去,看到让人很无语的一幕。
  只见秀云半歪在景王腿上,满脸娇羞,这只是一瞬间的场景,下一瞬间秀云就被挥了出去。真的是挥了出去,小花看到景王胳膊抬起一挥,秀云就跌出一丈之外,摔倒在地。
  小花先是呲牙,觉得好疼,跟着就在想秀云她是故意的吧!
  这是小花一瞬间的想法,她不得不猜疑秀云是故意的,因为她那声‘哎呀’就让人会往不好的地方想。
  秀云反应很快,痛都顾不得了,立马跪在那儿。
  “求殿下赎罪,奴婢只是脚下一时不稳。求殿下赎罪……”一边说,一边磕着头。
  璟泰殿殿中地面均为金砖1铺就,坚硬非常不说,磕起来还咚咚作响。小花听那声音觉得自己脑门子都疼了,又见秀云磕了没两下就额头红肿起来。
  她偷眼去瞧景王,见他面色淡漠,对眼前那个跪在地上磕头磕的很可怜的宫人置若罔闻,半眼没瞧,还在出神。
  半响,一个声音淡淡的响起。
  “出去。”
  福顺早就在瞪秀云了,恨不得把她瞪死。听到这声吩咐,不耐的挥手示意秀云赶紧下去。心中同时唾道,就不能省点心?这种老套模式真的有用的话,他福爷爷也不用绞尽脑汁了!还是小花那丫头省心,人也知道上进。
  这么想着,他看向一旁杵着当‘柱子’的小花更加满意了。
  秀云脸色苍白,腿软到没办法站起来,嘴里还想求饶,小夏子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脸上堆着笑,手下却是毫不容情的拽着脸色狼狈的秀云把她送出殿外。
  秀云回到宫人房后,其他人的反应与秀云自己是如何应对暂且不提,就在她忐忑不安却又存着一丝侥幸心的时候,当天晚上小夏子来通知秀云以后就在庭院当差了。
  秀云脸色苍白,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平静,爬在床上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完了完了,都怪她不听姐姐的话,太过心急,这下彻底完了。她怎么会那么冲动呢,怎么会那么冲动呢……
  其他几人似模似样的过去安慰她,小花却是心有戚戚。
  不过她最近也想清楚了,自己啥心思都没有,也没有‘上进心’,就算哪天真犯了殿下什么忌讳,她就老老实实去殿外洒扫。
  这么一想,心里顿时没啥压力了,把头一蒙开始睡觉。
  小夏子办完差事后去回禀福顺。
  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后,他又低声问道:“福爷爷,那几个小宫人怎么办?不调出去吗?”
  福顺摸了摸下巴,睨了小夏子一眼。
  “不用。”
  小夏子顿了顿,却没有再出声。
  福顺又怎么会不知道小夏子是怎么想的呢,不外乎在想为什么那几个小宫人没了用处还留在璟泰殿里干啥。
  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当爷爷,而他却只是个小粗使太监的原因,还是太嫩了点呀。
  福顺此时心情好又不好,不好是因为看似沉稳很有希望的秀云犯了蠢,好是因为他越看那个叫小花的小宫人越满意了。综合一下,还是心情好占多数,他便好心情的决定提点这傻小子两句。
  “明白爷爷的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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