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死
又是大半个月过去,清晨醒来,觉着身子不适,心中恐慌,用手往下身一摸,已经湿了一片,心头打颤,颤抖将手拿出来,满手鲜血。
“小椅子!”我怕极,大喊。
牧童第一个便推开房门冲了进来,看我满手鲜血满色不佳,转身而去,小椅子赶忙上前宽慰我,然后将我收拾干净。
萧太医来时,我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公主,恕微臣直言,您这肚子里,已经是个死胎了,尽早做打算为妙。”
心中大恸,竟没想到我俩儿的母子情分如此短浅,可是如今大事将成,若就如此流下的话,必定会影响到我,倒是一月不能出门,我怎能看见李思元不得好死。
“想尽一切办法将他留下。”深吐一口气说道,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措手不及,甚至这么久以来我在刻意逃避胎儿不保这个事实。
“这……”萧太医迟疑了,虽说也做过不义之事,可毕竟是大夫,骨子里还是以救人为本的,没见过那个主子这样伤害自己身子。
“没有关系,你尽力而为。”
默了了一下:“确实是有法子将孩子留在肚子里,只是公主您要受些苦。”
我抬眼看着他,他好像还有话要说,示意他说下去。
“微臣会每日前来两次为公主扎针,并且薰艾,只是薰艾味道浓重,短时间内是无法消除的,并且……”
“我会重新找地方薰艾。”满不在意。
“还有便是,虽说孩子是保留在腹中,可保不定便会腹痛大出血,往后也需要吃药才能彻底将腹中血块清除。”
“我知道了,你下去开药吧。”
太医走后,无力以手扶额,牧童与小椅子站在一旁双唇紧闭,沉默,我招手,示意牧童上前来,一下子抱住他的腰身,他却是没有反应过来双手举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在他坚硬的腰上拱了拱,双眼紧闭,牧童依旧让人安心。
“不如,将他流了吧,留在肚子里伤身子,还要受那么大的苦楚。”
头顶上传来声音,沉重而低沉,眼帘微颤,我当然知道这么久以来牧童与小椅子时常在一旁担忧地看着我,被我发现后欲言又止,将头转到一边去是为了什么。
像是撒娇一样在他怀里摇摇头,知道我的性子他便不再开口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全身僵硬,知道我放开他,手也没有放下。
“大将军什么时候能到达坤城。”
“依着路程,大概还有七天左右。”
“那几个副将,劝服了几个?”
“已有两个被我们策反。”
那便好,我心中本生悬着的心便放下了,因着想着这些人都是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情分不比亲人,再来便是沙场男子重义气,所以之前想着策反这些人,本只需一个,便是万幸之事了。
“再给我七天左右的时间吧。”我喃喃说道,像是对他俩儿的承诺,阖下眼帘,又是在对自己说,“只要七天,一切便结束了。”
摸着肚子,里面已经没有了一点生命迹象,往后在也感受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