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三块羊脂白玉做的玉观音赫然呈现在了凌风等三人面前。
  做工细致,刀法随云流水,观音嘴角含笑,手持杨柳玉净瓶,神态端庄,一看就是大家之作。当然,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件精美的玉件,但是在凌风看来确是可惜不已。
  玉的灵气完全的被破坏了。
  不过,这也难怪了,灵气这种东西向来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没有像凌风这样的顶级的风水师根本就看不出来的,更何况是不懂风水的雕刻师了?
  风水师雕刻雕的是灵性,而雕刻师雕的却是灵魂。
  一字之差,得来的结果却是万万的不同。
  ☆、第 10 章
  “凌风啊,你看看这个物件怎么样?”马元良颇为得意的问道。在收藏界可没有年龄大小之分,只要是识货的,就是藏友,这也是为什么古董街上的人见了凌风都叫凌小哥的原因。
  “不错,颜色凝白,好似羊脂,这应该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观音。”羊脂白玉又称“白玉”、“羊脂玉”,是软玉中之上品,极为珍贵。羊脂白玉是一种角闪玉,白玉之最。顾名思义,羊脂白玉,应首先肯定是白色的。好似白色的羊脂(俗称羊油),如果带有别色,那就不是羊脂白玉了。这三块羊脂白玉观音像颜色白如羊脂,发出莹莹之光的美观,无疑是羊脂白玉中的极品。
  “是吧?”马元良看着凌风,笑道:“这可是我的宝贝,一般人我都不会让他看的。”
  “谢谢马叔叔。”凌风暗叹,马元良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想给自己看那几样刚捣腾来的几件东西,估计那几样东西价值很高,高到让马元良不得不谨慎了。
  他把这些玉件摆出来就是知道凌风根本买不起才会这样的让凌风知难而退。
  凌风转而看向四周,一眼就瞄到了床底下,煞气几乎都要形成实质了,恍然一把利器就在那里,随时就会给予冒犯它的人重伤。
  “马叔叔,你床底下是什么东西?”凌风这么说已经算是坏了古董界的规矩了,古董界是很忌讳人问其没有摆出来的物件的,但是看着马元良的态度很显然是不愿意让他看到这个充满着煞气的东西的。
  果然,马元良面色就不好看了,要是凌风是个生客或者说不懂规矩的,他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凌风很小就在古董街混,对于规矩那是很熟的,因此对于凌风的问题,马元良当然是不高兴了。但是不高兴归不高兴,该有的风度还是要有的,他笑了笑:“那里哪有东西啊,凌小哥想多了。”
  “唉,马叔叔,我就开门见山了,您的床底下是一把剑吧?”凌风索性就开门见山了,说实话,这把剑确实算是个宝物,也是个文物,但是这个东西并不是适合普通人,利剑的煞气对于靠近它的人有着极大的影响。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马维告诉你的?”马元良虎着脸看向儿子,儿子跟凌风关系近自己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会好到连他老爹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给说的啊!真是个败家子啊!
  “我没有说啊!”马维也是一头雾水,说实话自己都不知道父亲新捣腾的是剑呢,哪里来的告诉啊?真是莫名其妙啊!
  “马叔叔,不要问马维了,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是我看出来的。”凌风面色淡然,“您最近是不是感觉全身虚软,易冷,疲乏,还会感到眩晕?”
  “你怎么知道?”马元良吃惊了,自己最近确实感到身体不适,易冷,疲乏,这凌风怎么会看出来的?而且身体不适自己都没有跟老婆和儿子马维说,凌风是怎么看出来的?
  “马叔叔,你好好想想你的身体不适是不是从你买来这个剑后产生的?”
  这个...马元良仔细的回想,自己的身体一向健康,很少生病,更不要说什么怕冷之类的,自己在冬天光着膀子就敢出门,所以这两天身体不适确实是让他记忆犹新,自己这把剑是从一群盗墓团伙手里买来的,当时自己一看到这把剑就爱不释手,此剑质地为铁、木,颜色呈灰黑色的青龙剑,长条形,两面刃。剑柄上有一块圆形铁皮护圈。剑鞘由两片硬木合成,五组铜片圈固定,铜片上的纹饰各异,靠护手圈内一组的铜片圈两侧各有一条青龙。
  搞古董的都要最相应的史学资料比较熟悉,马元良十分怀疑这把剑就是唐朝名剑青龙剑。根据唐.殷成式《酉阳杂俎》上记载:“唐开元中,河西骑将宋青春每阵,常运剑大呼,……吐蕃曰:‘尝见青龙突阵而来,兵刃所及,若叩铜铁,谓为神助将军也。”
  传说此剑乃是唐开元大将宋青春的专用剑,威力无比,此剑陪着宋青春立下汗马功劳,吹毛断发,削铁如泥,销金断玉,为唐朝数的清的几把名剑。
  这也是为什么马元良如此在意这把剑的原因,如果这把剑真是唐朝名剑青龙剑,那么自己绝对发了!说价值连城绝对不为过!
  自己当时得到这把青龙剑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就是觉得自己捡了大漏了,哪里会观察那帮盗墓者哪里不一样了,如果说哪里不一样,那就是那帮人似乎都看起来病怏怏的?又似乎有点迫不及待想要脱手的感觉?
  而自己好像也确实是在得到这把剑的后身体感到不适的?
  “马叔叔,你还是把剑先拿出来吧!”凌风看着马元良沉默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马元良沉思了一会,咬咬牙还是从床底下摸出了一个铁盒子,“这个就是我从盗墓人那里买来的。”马维这还是第一次
  说完打开盒子,马元良跟马维及凌风三人立马感受到了一股阴森迎面扑来,马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马元良对于这股寒气已经很熟悉了,尽管如此,还是感觉到鸡皮疙瘩起了一层,这几个人中,凌风倒是能好点,探头看去,剑被一层层的棉布给裹着,马元良小心翼翼的将棉布一层层的扯下来,露出了剑的真实面貌。
  虽然年代久远,但是由两片硬木组成的剑鞘却没有丝毫的腐朽,除了铜片被腐蚀了的破损,其他的都完整无缺,还能清晰的看到硬木上精美的龙形图案,马元良小心的抽出剑身,如果说刚才只是感到阴森的话,那么现在就是一股杀气迎面而来,凌风一把拉住了马维互在身后,又拍了拍马元良的脑门,一股元气顺入其体内,然后一把夺下他手里的剑,剑尖朝下插入地下,这才使得煞气减弱,马家父子这才缓了口气。
  “马叔叔,您没事吧?”凌风赶紧询问马元良,马元良现在已经被儿子给扶住了,刚才的煞气他是直面而对的,所以感受越是深刻,之前自己也是拿过这把剑的,怎么当时没有这么强的煞气呢?
  “我没事,我没事。”马元良摆摆手道,又看着插在地上的青龙剑,顿时就心疼了,这可是自己的宝贝啊,想要伸手去抓这把剑时,又觉得莫名的不安,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马叔叔,我想您也知道我是夏湾村道观无名道长的弟子了,关于一些风水我想您也是知道的吧?”自古来说收藏都是离不了风水的,收藏的人能收藏什么东西?大多是些古董,而古董又势必是离不了从墓穴里挖出来的,煞气较少的倒罢了,但是煞气重的一般的收藏家可是解决不了的,只能依赖风水先生化解其煞气,达到收藏的目的,不然再好的宝贝没有命活着这个福运消耗也是白搭。
  “我知道凌小哥你想说什么。”马元良叹了口气,他不是不知道凌风的意思,但是自己实在是舍不得这个宝剑啊!这么重的煞气,要把煞气化去谈何容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是自己手里的宝剑真的因为煞气太重卖不出去,自己可真是要赔本了!
  这把宝剑从那群盗墓者那里买来几乎花了自己的老本几十万都贴了进去,在九零年代几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要是卖不出去自己一家老小可都是要喝西北风的啊!
  先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件事给瞒下去,然后找个不通风水的人给卖了,这样自己既保住了家宅,又赚了钱,一举两得。
  “马叔叔,您这么做有点过了吧?”凌风哪里看不出他的意思,但是这样太坑人了,损人不利己。有句话怎么说的,就是人在做天在看。不要看着好像没有什么,但是福气这个东西确是会慢慢的被消耗掉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说的就是这个理。
  “那有什么办法啊!”马元良颓废的坐在一边,看着插在地上的宝剑,真是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自己当时怎么这么贪心的,导致了现在的局面,要怪也要怪那帮王八盗墓贼,什么都不说就给自己卖了,不然自己也不会如此被动。
  “马叔叔,您必须要将这把剑及早的解决掉,否则用不了三天,您的身体就会垮掉的。”
  “爸爸,你们在说什么?”马维站在一边听的是云里来雾里去的,他不知道爸爸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听到凌风说的“身体会垮掉”,他还是知道这把剑很邪门,对爸爸的身体不好,他焦急的劝阻道:“爸爸,身体重要啊,要是这把剑真的很邪门,咱们就扔了它吧,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不是吗?”
  “好了好了,儿子,你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你不要再多说了!”马元良叹了口气,安慰儿子道,看着一边的凌风:“凌小哥,看在咱们打交道这么对年的份上,还要请你不要把这把剑透露出去。”
  “这不是长久之计,马叔叔。”凌风皱眉,说实话,自己还是有办法解决这把剑的煞气的,但是这种解决之法却又不是好办法,因为像这种煞气极强的利剑,道家的解决之法就是降伏。
  但是降伏后的利剑就会成为这个道士专用的风水剑,用于斗法镇压邪物之用。
  这把青龙剑不管是不是历史上的那把青龙宝剑,但是无疑用它做风水宝剑是极为合格的,但是自己身上确是囊中羞涩,怎么能拿下这把剑?
  凌风也犯难了!
  ☆、凌风欲得青龙剑,六爻卜卦马元良
  11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马叔叔,现在不管怎么说您都得把这个东西给解决了,不然到最后不仅仅是您的钱的问题,到时候就连您的身体也会垮掉的!”
  “我知道,但是现在能怎么做呢?”马元良苦笑,这东西无论放到哪里都是个定时炸弹,唉!最关键的是这个还是个甜蜜的炸弹,明知道是个炸弹,你还舍不得丢掉。唉!!
  “爸爸,不行的话把这个东西捐给博物馆吧!”马维忍不住说到,对于凌风跟爸爸的烦恼自己也算听的有点明白了,但是这个东西要是交给了国家那不就好了吗?国家应该会给予一定的补偿的吧?
  听到儿子这么说,马元良叹了口气,儿子还是小啊,对于这些古董门道摸的还不是很清楚啊,国家对于回收国宝,自然是给钱的,但是这样也就揪出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文物有的跟盗墓者买的,他们买了多少?有多少国宝被他们给卖到了国外?这些都是问题,到时候估计整个古董街都要被牵连,谁家店铺没个几件镇店之宝,这些镇店之宝要是说从其他人那里收购来还罢了,但是要是从盗墓人那里弄来可就不妙了。所以说交给国家也许自己是摆脱了困境,那其他古董商呢?自己可万万不能坏规矩。
  “马叔叔,如果您信得过我的话可以将这个东西卖给我,也许现在我一时半会凑不起,但是我会尽力的,要是到时候还凑不齐,到时候您再把这把剑要回去吧,我一定完璧归赵!”说实话凌风是真的动了心,这个斗法的风水剑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虽然说师傅也有风水剑,但是那级别未必能比得上这把青龙剑,再加上是宝物永远不嫌多,不是吗?
  不过能不能说动马元良又是个问题了。
  “你要这个做什么?”马维没等自家父亲开口就急着开口了,这东西不是个好东西,万一凌风出个好歹怎么办?马维万万不能同意,一想到凌风出问题,他的心就揪成一团。
  看着马维关切的表情,凌风心里一暖,他道:“没事的,也许对于普通人它确实是个害物,但是不要忘记我是做什么的!”
  “凌小哥,对于你我自然是信任的,但是,万一出什么问题怎么办啊?”有句话叫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凌风打小在古董街混,眼力跟心智远远超过同龄人,就是一般的大人都比不过凌风的,他自然是相信凌风的人品,但是话说眼力跟心智并不代表他的命也能这么硬!自己也不是没见过风水师,风水师的普遍道行能有多高?不是他说,也就是对风水比较懂一点罢了,其他的未必有多厉害。
  “马叔叔,其他的您就不要担心了,我会没事的,就算我不行,最起码还有我师傅啊,我师傅可是真正的高人。”凌风索性摆出自己的师傅,对于马元良的担忧他是心知肚明,也更加叹息道门凋零,不管怎么说这把剑他是势在必得!
  “你师父?”马元良想起那个仙风道骨的喝酒老道士,看样子确实是个高手,不过要是他师傅也不怎么办?
  “马叔叔我给您算一卦吧!”凌风看着马元良犹犹豫豫的,心知不下点猛料是不行的了!
  “算命?”马元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下道:“好啊,那你就算一下吧!”
  “马叔叔,我们麻衣相士算卦都有规矩的,那就是心不诚不灵,无事不挂,一事一卦,另外有三种算命法,一种是六爻卜卦,一种是看相,还有一种就是看手相,您选哪一种?”
  “算个命还那么多讲究?”马元良目瞪口呆了,自己也遇见过各种算命的,但是从没有这么多的整法,光看这些要求,他倒是有点相信凌风不是开玩笑的了。
  “我选六爻吧!”马元良犹豫了一下,道。
  “马叔叔,六爻占卜需要净手焚香,静心平气,马叔叔,我看这个地方并不适合我们,您看是不是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嗯,好的,那就去我的家吧,离这里不怎么远。”马元良很痛快就答应了,现在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倒不如关门。于是他吩咐儿子:“维维,把门关了,咱们回家。”
  “喔,好的。”等马维关了门,三人从后门出去,打了个出租车到了马家。
  谷芬梅正在家里收拾房间,突然听到门开了,以为是儿子一个人回来了,不成想一回头就看到丈夫跟儿子后面还跟着凌风。
  看着三人,
  谷芬梅皱眉,丈夫不是去看店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怎么现在就跑回来了?店里的生意不管了?”
  “待会给你说,你先给准备东西去。”说完就附在老婆耳朵说了几句话,见老婆还是一副不满的表情赶紧捅了一下谷芬梅,使了个眼色。
  尽管不愿意,但是看着还有凌风在也不好发火,只得暗地里扭了把马元良的腰,然后才到了储物室开始翻找。
  凌风只是假装没看到,马维很高兴,拉着凌风就往沙发上坐,把橘子苹果跟糖果拿出来摆在凌风面前:“凌风赶紧吃点苹果,走了一路累了吧?”
  “嘿,我说儿子,你爸也是走了一路,你怎么不问问你老子累不累啊?只顾着问凌小子?!”马元良吃醋了,看看自己爬了六层楼,自己那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反观凌风神清气,哪有累的样子?而儿子居然看不到他老爹直接跑去慰问他同学了,这让一颗琉璃心的老父心哪里能承受得了?
  “喔,呵呵,爸您渴吗?我给您倒杯水去。”马维一听自家父亲这么说,讪讪一笑,赶紧给自家老爸也倒了杯水,这才堵住了自家父亲的幽怨目光。
  凌风半垂着眼睑,这一家三口的互动如此温馨,自己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还记得上辈子小的时候自己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似乎家里就没有过欢声笑语,每天进门出门都是四个姐姐,而父亲则总是沉默着出去打工挣钱,大姐就是妈妈,但是其他的姐姐却不喜欢自己,谁让自己害死了妈妈呢?
  有的时候幸福不是双向的,但是祸却总是成双的,父亲在打工的时候从高空坠落当场命丧黄泉。
  自己是怎么度过那段日子的,他几乎都要忘记了,只记得自己每天都在哭,可是没人理,即使是大姐也顾不上自己。
  从小到大,他都是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度过,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只因为他是个孤煞命吗?
  “东西找齐了,这是要做什么?”谷芬梅拿着香走了出来,疑惑的看着丈夫。
  “阿姨,把东西交给我吧。”凌风闭了闭眼,整理好思绪,站起来接过谷芬梅手里的香。
  “这是要做什么吗?”谷芬梅好奇的问。
  “这个~”凌风淡淡笑了一下:“阿姨,我打算给马叔叔算一卦。”
  “算一卦?”谷芬梅惊讶了,接着又笑了:“呵呵,小孩子家家的,拿你马叔开玩笑啊?”
  “你说什么呢!”马元良皱眉,不管说能不能相信,但是这么下自己的面子,是个男人就不能接受。
  “好啦好啦,阿姨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谷芬梅便摇摇头,狠狠的剁了一脚马元良,然后提遛着菜篮子出去了,临走之前还冲着屋里的凌风道:“凌小哥待会儿留下来吃饭啊!”
  “马叔叔,你先想好准备求占卜什么事情吧。”
  “喔,我这就想。”马元良看着凌风认真的洗手,焚香,然后端坐在桌子前。
  “马叔叔,您要是准备好的话,就开始吧!”
  说完,凌风从兜里掏出三枚古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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