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喻朝辞点点头,心想平时陆他山接触最多的就是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的国际超模,审美达到了一定高度,身材不好的确实入不了法眼。他将这些要求打给宇文瞻,同时问:还有呢?
  宇文瞻在看到要求之后忍不住吐槽一句:你生结石了吗,刚才的都没法满足你?
  喻朝辞打回去一句:不是软香蕉就是鸡枞菌,你的片子质量有问题。
  宇文瞻:谁让你看男人了,看女人啊。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得到陆他山的回复,于是再问:还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即便天气已经入冬,但二十出头的少年火气就是旺,至今都露着脖子,还戴着那条皮质choker。也不知道为什么,喻朝辞对choker就是情有独钟。
  陆他山盯着他脖子上的choker看了一会儿,温声说:确实有点口味偏好,/'seksi ,msi'tri:t/就可以。
  喻朝辞抬起头,用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眼神瞄了陆他山一眼,心道这人长得挺斯文的,没想到好这口。
  很快,大屏幕前播放起了第四部 片子。这次的女演员是个肤白腿长的亚欧混血,男演员也是气质挂的,颇有霸道总裁的范儿。
  这种片子有个毛病,就是前戏长得不得了,衣服更像是洋葱皮一样。于是,他跟着看了二十分钟剥洋葱皮,但是身边和尚的心率依旧如常,波动还不如他刚坐下那会儿被吓时来得大。
  半小时后,喻朝辞打了个哈气,瘫在沙发上宛如一条咸鱼,身子微微倾向陆他山那一边。而此时,男主终于褪光了女主,并将一条黑色的皮质choker戴在了其脖子上。
  混血女主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瞳色与喻朝辞一样,都是浅灰带点雾霾蓝,微微皱眉的模样非常惹人怜爱。不过越是干净清纯的长相,越会让人有欺负她的念头,于是与皮肤形呈鲜明对比的红色绳索被熟练地绑到了女主身上。
  陆他山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睡眼惺忪的人。酒精作用下,喻朝辞的耳尖与面颊是微微透着红的。当视线挪至喻朝辞的脖颈上时,他的手指不由蜷缩了一下。他轻咽喉咙,转头看向画面。
  喻朝辞再次打了个哈气,这回连眼泪水都挤出来了。他打开手机,想看看这高岭之花到底行不行,然而刚一掐亮屏幕,他发现健康手环传到过来的心率明显变快了。唉他好奇地朝陆他山看去,大少爷你终于有点动静了。
  此时的陆他山本就有点尴尬,现在又被人在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马上挪了位置,抬手把喻朝辞的脸按了回去。很正常不是吗?
  然而脑袋被按,他反而更加主动地往陆他山身边挪了半屁股:是很正常,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再看心率图,他发现心跳更快了。
  陆他山轻轻咳了一声,推了推并未往下掉的眼镜。一向习惯正襟危坐的人,这会儿居然翘了二郎腿,并扯了扯略显松垮的毛衣。
  同为男人,喻朝辞当然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于是视线情不自禁地往下落。
  你这样子很没礼貌。陆他山一本正经地指责一句,再次抬手把脑袋按了回去。
  但是难得见到这朵高岭之花有这样的的反应,他当然不肯轻易错过。我就是好奇,你当真喜欢这种啊。似乎,耳朵都有点红了。也就是说
  然而话还没说完,陆他山忍无可忍地突然凑过来,箍住他的双肩把人猛地压在了沙发上。
  他没反应过来,心脏瞬间跳漏了一拍,冷不防地对上了陆他山的眼睛。
  在还没完全搞清楚我的性取向前,你知不知道现在所为是非常危险的举动?随着陆他山渐渐压低身体,冰冷的镜链亦缓缓往下压。
  镜链摩擦在脸上的感觉冰凉且瘙痒,喻朝辞轻轻地打了个哆嗦,睁大了眼与之慌张地对视着,刚才的酒也醒了七七八八了。
  平日里对我避之唯恐不及,今天不恐同了吗?陆他山压低声问道。
  炙热的鼻息一下一下地喷洒在脸上,喻朝辞咽了咽口水,心脏传来的感觉就像身体突然往下坠落时那般,拥挤的胸腔似乎还压到了气管,导致他有些呼吸不畅。
  这么喜欢看,要不要我脱光了让你看个够?陆他山垂眼一扫他的脖颈。
  第31章 当面yy媳妇,后果很严重
  以往的陆他山似乎总挂着象征礼节性的微笑, 虽然他有时候觉得那笑似乎带着嘲讽,可还是能让人觉得陆他山是可以相处的。但此时看到对方严肃而冷峻的神情,配以盛气凌人的眉宇, 他才记起来不苟言笑似乎才是陆他山的常态, 雪岭之上带刺的毒玫瑰才是他对陆他山的第一印象。
  这一刻的喻朝辞就像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只愣愣地盯着身前的人, 一句话都说不出。很奇怪,明明这个距离已经穿破了警戒圈,他似乎只有和哥哥才会这么靠近, 但他好像并没感觉到讨厌。
  看着他张皇失措的神情, 原本紧绷着脸的陆他山不禁浅笑,轻轻地松开了双手。他按下影片暂停键,扯着脖子上的领带离开了客厅。
  影片中, 女主身上缠满了红绳,皮质choker将她的脖子衬得又白又细,而男主从其身后单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把人掐得梨花带雨的。
  等到陆他山离开了半分钟, 喻朝辞才从沙发上缓过来,懵懵然地看往浴室方向。
  此时,他的手机还连接着陆他山的健康手环, 画面上显示的心率依旧是高于平常的,也就是说陆他山依旧处在心潮澎湃的状态。
  喻朝辞再次扫了一眼被红绳缠了一身的女主,更加疑惑了。
  不一会儿, 浴室传来了流水声。
  喻朝辞在客厅坐了一会儿, 抬手关掉了影片, 想着这次的测试有结果了便打算离开。但是步子还没挪几步, 半路却杀出了个程咬金。
  小鱼干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三两下就跳到了沙发上,懒洋洋地打了个滚。
  喻朝辞瞥了一眼。
  小鱼干喵喵叫了两声,大大方方地露出了毛茸茸的肚皮,还对着他打了个wink。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猫成精了,以野性著称的狸花猫居然能这么妖娆。想着不告而别似乎不礼貌,于是他大大方方地rua起了小鱼干,捏耳朵捏肉垫直接撸了个爽。
  就在他撸猫撸到忘乎所以的时候,浴室里突然传来陆他山的声音:喻朝辞,还在吗?
  他愣了一下,回道:还在。
  帮我拿一下房间里的浴衣。刚才忘记拿了。
  哦。他对着猫肚子猛吸一口,转而抱着浴衣敲了浴室门,来了。
  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陆他山回道:衣服放门口。
  于是他坦然自若地走了进去。他原想着浴室里会是雾气腾腾一片,陆他山理应还在淋冲房内,玻璃上的水雾会是最好的屏障。然而浴室里居然一点热气都没有,此时的陆他山正擦拭着湿发从淋浴房内出来。
  很显然,陆他山在大冬天用冷水洗了澡。
  喻朝辞所见之景,如同夏日里被雷阵雨冲洗了之后,带着青涩气息的高耸行道树,挺拔茁壮的树枝上,水珠沿着枝干流下,偶有凉风吹过,树枝随风摇曳。
  他抱着浴衣愣在门口,浅灰色的双眸中,瞳孔骤然放大,大抵是这样的坦诚相见来得太突然。眼前这副身体,完美的九头身好比男模,却不像男模瘦削,也不像健身房的教练那样过分追求虬结的肌肉,是真正的少一分干瘦,多一分则油腻的恰到好处,令人心生嫉妒。
  陆他山稍稍垂下眼,神态自若地拉来边上的浴巾,裹住了即便被冷水冲洗却依旧没冷静的身子。
  给你放这儿了。喻朝辞识趣地溜出了浴室,疑惑着同样也感慨着,难道每天被娄女士强制控制饮食真的可以长这么好吗?
  了不得了不得。
  就在他挠头疑惑的时候,陆他山出来了,依旧擦拭着湿漉漉的乌发。此时的他没戴装饰眼镜,没了那一丝斯文加成,通身的锋利与尖锐感愈发明显,仿佛靠近就会被扎一手血。我发现你从刚才开始一直在盯着某些地方看。
  他的视线迅速从腰部转移。
  你老盯着做什么,难道没见过吗?陆他山戏谑地一笑,如果没有病,正常男人不是都会?
  喻朝辞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荡着房间:就算真是片子导致的,我也不能轻易断定你不是同。要向娄女士交差,我不能太过随意。
  你尽管测试。只要不打乱我的工作计划。
  先走了,你继续忙你的。喻朝辞挥了挥手准备离开,然而小鱼干嗲嗲地叫了两声,绕着他的腿走了两圈。他索性把小鱼干抱起来,搂在怀里一阵挠。
  也许是他的挠法颇有技巧,小鱼干就这么赖在他身上不走了。直到陆他山吹完头发回来,一人一猫还黏在一起。
  小鱼干,过来吃罐头。陆他山轻轻扣响罐头,这才把小叛徒从喻朝辞怀中骗下来。
  她跟谁都这么亲吗?感觉完全不怕人。喻朝辞问。
  不全是,对我妈就挺凶的。陆他山站起身,稍稍抬头示意了一下,刘海上全是猫毛。以后别把整个张脸埋猫肚子里,黏毛。
  他这才觉得脸上痒痒的,然而抓了几下完全没把猫毛清理干净。
  陆他山上前几步,抬手清理掉了他刘海上的猫毛。然而他的面颊上还黏了好几根。
  他觉得这距离过分近了,下意识地想退后。
  别动。陆他山低声喝住,用手指在他面颊上轻轻一捏,注意力全部放在这几根猫毛上。
  喻朝辞抬起眼,顺其自然地对上了陆他山的眼睛。此时的陆他山眼神柔和且认真,仿佛在修整自己设计的服装。
  陆他山似乎也留意到了他的目光,两人的目光也在此时交织在一起。在看什么?他淡淡一笑。
  喻朝辞就像做了亏心事却被发现的小孩,立时紧张地用力吸气别开眼睛。随着大量空气进入鼻腔,他隐约察觉到一股熟悉而缥缈的香味已悄然间钻入,并且随着陆他山的手愈发往鼻尖靠近而愈发明显。
  今夜或不再的广藿香气息袭来。
  又一抹陌生的记忆潮水似的涌入了他的大脑。还是那个熟悉的感觉,还是那个模糊的人影,那人用指尖轻轻地摩挲这他的颈圈,将冰凉的亲吻落在他火热的颈部肌肤上。这份凉意让他着迷惬意,让他下意识箍紧了双手,抱紧怀中的人。
  冰凉的亲吻渐渐往上,最后止于同样火烫的耳廓。朝朝。那人在他耳边呢喃道,声音沙哑而低磁。
  喻朝辞陡然一哆嗦,双眸再次与陆他山的对上,整个人像触了火似的退散开去。他的身体里似乎有一股莫名的燥热在窜动,且齐刷刷地往下冲。
  又怎么了?
  想起还有急事,先走了。意识到身体不对劲的人马上离开了这个地方。直到走进电梯,他身上的热意都未消散,脑中全是陆他山的那双眼睛,挥之不去。
  刚才的朗姆酒到底有几度?他扯了扯衣领,把浑身的燥热归咎于那一盏调和在可乐里的朗姆酒,虽然味道确实不错。
  说起酒,他倒是想到了另一个测试陆他山的方法。他是绝迹不会因为陆他山刚才的反应而做出判断的。
  第二天晚上,已经摸透了陆他山生活习惯的喻朝辞将人带出了承心。
  陆他山安静地坐在后座,也没问喻朝辞要将他带去哪儿,直到车子开到了波特曼酒吧。看着熟悉的裸眼3d广告屏幕,他轻轻地蹙了蹙眉。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酒吧就是他被偷拍然后宣布出柜的同性恋酒吧。
  看你在承心太过烦闷,就带你来这里透透气。喻朝辞道。
  陆他山质疑道:确定不是别有用心?
  喻朝辞当然不会将他的目的说出来。他以前的病人只是不愿开口,却从未试图隐瞒过,再加上陆他山本就没心理上的疾病,带来酒吧也无碍。嗯,别有用心,带你回味一下同志的美好。
  恐同直男能为了我做到这份上,辛苦了。陆他山淡淡一笑,为了病人,你经常来?
  偶尔,想治病,得先了解。
  都是独自一人?
  昂。喻朝辞突然觉得陆他山的话有些多。
  也不怕哪天在酒吧里出事。
  虽是善意的提醒,但他还是通过后视镜瞪了陆他山一眼:要你管。
  这种仿佛是叛逆孩子不耐烦苦口婆心家长似的语气,立时把陆他山逗乐了。
  进入大门扫完来客登记,喻朝辞领着人去已经预约了的卡座。
  然而才走了一段路,陆他山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妈打来的。毫无疑问,他的行踪又被捕捉到了。他对着喻朝辞做了个手势,因为走道里音乐声太过喧闹,便自然而然的走进了边上的洗手间。
  喻朝辞就在走廊边上等着。
  走廊很昏暗,还有不少男同肆无忌惮地亲密着,同样也有喝醉了酒,走路踉跄的人。于是毫无意外地,他被一个黄毛醉酒男当成了桩,撞了个满怀。
  黄毛为了避免摔倒,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腰。
  喻朝辞轻轻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把人推开了。他知道这男人是故意装醉过来揩油的,但是他也知道进了泥坑必定要沾一鞋子的泥。
  黄毛跌跌撞撞地走进了洗手间,却在进去之后马上变清醒了,且自言自语一句:我就说我能摸到。跟你说,这天菜的身材简直绝了。他的耳里塞着耳机,此时显然正和同伴通着话,新面孔,没怎么见过,要不要玩玩?
  终于应付完娄珊珊的陆他山从隔间中出来,因为手摸过了公共卫生间的门把手,所以习惯性地进行冲洗。
  黄毛在镜子前理着头发,回朋友说:你没带不还是有我吗。刚入的新药好用得很,就算把人捅烂了第二天都记不起来。
  正在洗手的陆他山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你别担心人带不带得出去的问题,我跟这里的管理层认识,捡尸后打个招呼不会查这么严。黄毛很得意地笑了两声,你装醉过来摸一下估计就不会这么怂了。他看着像是个学生,不过戴着个皮项圈不摆明了想挨操吗?
  陆他山甩掉了手中的凉水,镜子中的目光也不再对准自己。
  黄毛还沉浸在刚才的手感中,笑得春风得意。但是突然间,他觉得镜子中似乎冒出了一阵寒意。再一看,他发现身边的男人正通过镜子看着自己,冰冷的目光胜却凛冬寒月,仅是看人,就能将人扎得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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