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蛇鼠一窝了
难道是她弄错了,其实徐达只是精分患者?
周小满审视的目光不由在徐达身上游荡。
徐达置若罔闻,似乎真只是来家访,扮演起了尽职尽责的好老师形象。
“小宝这一个月进步很大,不止语文,数学老师也夸他,他现在是我们班上的学习标兵,我让他好好表现,争取期末考个好成绩……”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周小满越听眉头越紧。
这人跑一趟,难道就是为了在她面前夸奖小宝?
周小满心下生疑,面上却不肯露出半分,也端坐着,静静听他说话。
一人说一人听,气氛似乎还不错。
余秀莲端着茶进来了。
徐达笑着接过,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小满,你我之间不用客气,小宝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困难你直接找我就是,以我们的关系,我绝对不会推脱。”
又是另外一副嘴脸。
周小满差点吐了。
到这个时候,她要是还不知道徐达的用意,就真是个棒槌了。
这混蛋跑到她家来,纯粹就是为了恶心人的。
她还客气什么。
想通此节,周小满眉头一竖,怒斥道:“徐老师,请注意自己的言辞。你我的关系,你我有什么关系?你姓徐,我姓周,唯一的关系,大约就是都生而为人。既然是人,就请徐老师做人事,说人话。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只好去一趟学校找陈校长,把孩子交到你手里,我实在不放心。 ”
徐达没想到,她当着外人的面,也这么不给自己留情面,顿时胀红了脸。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有些气急败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既然是来家访,孩子的事情也说清楚了,就请离开。对了,还有我男人的信,赶紧拿出来,别让我说出更难听的话。”
徐达放下信,几乎是落荒而逃,出了余家大门。
周小满原先说话也不客气,可从没像今天这样说话难听,而且是当着旁人的面,直接让他下不来台。
今天他没恶心到她,反倒被她恶心到了。
该死的周小满。
徐达阴郁着出了余家,才转上大道,迎面就撞上两男一女,三人正拉拉扯扯。
他定睛一看,发现那个女人他认识。
他顿时露出笑容来,脚步轻快地迎上去。
“卫红,你怎么在这里?”
余卫红听到徐达的声音,顿时回头,露出惊喜的笑来。
“徐大哥,你怎么来了我们生产队。”
一声徐大哥,将徐达之前在周小满那里受的气一扫而空,徐达笑得更加和善了。
“我来你们生产队做家访,你这是……”
他朝余卫红对面两个男人看去。
“就是队上的无知刁民,你不用管他们。”
余卫红眼风都没有扫二人一下,只欣喜地看着徐达,“你还要去谁家里,我可以给你带路,顺便在我们生产队走一走。”
徐达适时露出一脸可惜:“都已经走完了,我等下就要走。你不是你们生产队的记工员么,事情肯定不少,我就不打扰你了。”
余卫红听到“记工员”三字,顿时眉心一跳,下意识去看对面的彭旺家与柳林。
两人嘴角扯着,似乎要说话。
余卫红忙道:“是挺忙的,我送你到晒谷场那边吧,我们一起走。”
徐达看了两个男人一眼,不置可否,跟在余卫红身后,就慢吞吞往外走。
不过两分钟,就到了晒谷场。
余卫红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柳林与彭旺家没有跟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朝徐达挥挥手,笑道:“徐大哥,我先去忙了,咱们下次再聊。”
“你走吧。”
看着余卫红走远了,徐达这才折返,继续往生产队走。
很快,他在一棵樟树下,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人。
“嘿,你还没走。” 彭旺家迎了上来,“我知道你,你是石坝生产队的知青吧。”
徐达点点头。又看向一旁的柳林,“你们有什么事情找余卫红?”
柳林哭丧着脸,呸了一声,才道:“这个臭女人装什么清高,不是才被别人退婚了吗,还记工员,早就被撸了。哼,不过是让她帮着我娘说两句好话,她就推三阻四的。”
彭旺家瞥了他一眼,盯着徐达,突然道:“你这当知青的,果然是魅力大。她看咱们像看臭虫似的,叫你却是一口一个大哥。”
徐达微微一笑,突然来了一句:“你喜欢她?”
这话是对柳林说的。
柳林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鼻子,嘀咕道:“也,也还行吧。她爸是队长,他们家条件不错,她长得也好看,还读了高中,还算行。”
“何止行,”彭旺家阴阳怪气,“咱们整个生产队的男人,排成一圈等着她挑,她都不乐意呢。”
“如果我有办法让她嫁给你,你干不干?”徐达突然道。
“啊?”
彭旺家与柳林齐齐瞪大了眼。
“你只说你乐不乐意?”
“当然乐意,你说,怎么做。”柳林搓着牙花子,不知想到什么,露出猥琐的笑来。
徐达朝周小满家的方向看了一眼,轻飘飘道:“你们到石坝生产队的知青点来找我,我们从长计议。”
周小满不是看不上他,一心一意想着余安邦那个二流子么,他倒要让她看看,余家都是些什么货色。
……
周小满迫不及待地拆开信。
信里有两张邮票,一叠厚厚的信纸。
她小心地展开,看到纸上的字迹时,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字如其人,这张牙舞爪的字,果然与某人的性子一般无二。
信里,先是问候了全家三人的身体,重点提了他妈的药。篇幅大概占用了大半张信纸,后头的话,都是给她的。
什么翼省天气热,吃不下饭,饮食不好,什么蚊子太多,蚊帐都不管用。拉拉杂杂,全是撒娇抱怨的话。最后一页纸,则是叙述了他的思念。
早上吃饭的时候想她,走路的时候想她,上茅厕的时候想她,晚上做梦梦里都是她,用词之大胆,语气之火辣,看得三十岁的老阿姨面红耳赤。
更让周小满无语的是,这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信的最后,竟然画了一大排小心心。
七十年代就这么奔放了?
周小满的脸蛋几乎能煮熟鸡蛋。
“小满,安安信里都说了什么,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