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前夫的掌上珠 第190节

  他不想为二皇子的事继续烦心了,只叫一旁的侍卫去二皇子府取唐萱口中的密信,这才冷冷地看着凤樟说道,“众叛亲离……你真是叫朕失望。”没有得到过一个女人的真心,二皇子自认春风得意,又有什么意思。
  凤樟闭目流泪。
  许久,他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仰头看着皇帝大声说道,“儿臣的确说了这样的话,又有什么不对!父皇只珍惜太子,又何尝爱惜过儿臣?父皇疼爱广陵侯更甚于儿臣,把儿臣看得若有若无,儿臣做什么父皇都觉得儿臣无能!儿臣不能抱怨,不能嫉恨么?更何况,当初是太医院诊断太子子嗣艰难,儿臣不过说出自己的怀疑,也是对皇家忠心一片,又有什么罪过!”
  他这些话说得越发可怜,然而太康大长公主却很看不上他这样子。
  当然,太康大长公主也看不上唐萱那几个二皇子的小妾,只冷冷地说道,“太子子嗣艰难这件事,是我协同太医院蒙骗先帝。这件事,不仅我知道,太医院知道,甚至太医院还有秘密记档,全都可以证明太子于子嗣上并无妨碍。这记档还有当年的印记,有我,有当年数位对皇家忠诚,决不妥协先帝贵妃的宗亲一同按压的印记。没有人可以伪造。”
  因为其中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宗亲已经年迈过世,所以,留下的印记已经算是绝笔。
  凤樟嘶吼着,却没想到太康大长公主说了这样的话,一时呆住了。
  “什,什么?!”
  “当年先帝贵妃猖獗,先帝也年老糊涂,为了保全太子,太医院才会冒死哄骗先帝贵妃。只是他们也担心这件事日后会被人拿出攻歼质疑太子,所以才会留下秘密记档。”
  “可为什么先帝驾崩,父皇登基以后这件事都没有……”凤樟急了。
  太康大长公主并不是胡说八道的人。
  可是,可是怎么可能。
  太子怎么可能会子嗣顺遂。
  “自然是因为还想看看,谁这么野心勃勃,谁还躲在暗处,觊觎皇位,意图谋逆。”
  太康大长公主的话令凤樟心里一紧,只觉得窒息。
  是了。
  当知道太子子嗣艰难,有些野心的人都跳了出来。
  比如他……
  若是这样,那他还有已经死了的东山郡王在皇家人的眼里,岂不是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更加凤樟霍然抬头,不敢置信看向上首的,是太后一句疲惫的话。
  “太子子嗣艰难这件事的确是假的。可是二皇子你……被人下了药,绝了日后子嗣这件事,却的的确确是真的。”
  第150章
  这简直就是石破天惊的一句。
  不仅朝臣们都傻眼了。
  凤樟也已经惊呆了。
  “太后,太后娘娘,您说什么?”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听错了。
  怎么听到太后说他嗣子有碍了呢?
  可怎么可能。
  他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身体十分健康,从小就没什么毛病,并没有如太子那样被幽紧在冷宫之中受苦过啊。
  且,他还有一个儿子呢。
  如果他不能生,那儿子哪儿来的。
  “我,我家大哥儿……”
  “你子嗣不利,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医诊断出来,就禀告给了我。”太后的目光慢慢地在浑身发抖的几个小妾的身上扫过,这才看着凤樟平淡地说道,“从前你的身体好得很。突然子嗣上有了岔子,也是最近的事,你心里应该也有数。”
  二皇子最近都被关在自己的府中,身边都是他信任看重的人,若是突然不能生,这得问他身边的人。
  太后这句话叫凤樟也一下子明白过来。他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冷的,后背全都是冷汗,有些惶恐,又有些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自己几个美貌的,曾经海誓山盟过的小妾。
  到底是谁在谋害他?
  这样如花美眷,背地里都是怎样的心肠?
  凤樟看着那一张张美貌的脸,只觉得透不过气,又觉得那美貌的面容都变得狰狞了起来。
  明月迎着太后锐利又带着几分了然的目光,委顿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凤樟的目光落在明月的身上。
  “殿下,殿下,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太爱慕殿下,不想叫旁人夺走殿下的心呀。”明月知道若是皇家彻查,自己就算抵赖也不能逃脱。她虽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揭穿,可是此刻,她伏在地上对几乎窒息了的凤樟哭着说道,“因为想要独占殿下的心,也为了咱们的大哥儿……殿下别讨厌我。好歹,好歹殿下也有了大哥儿了。以后叫大哥多生几个孩子,殿下依旧枝繁叶茂,不是么?我当初只是因为深爱殿下呀!爱情又有什么错呢?”
  她卑微地看着凤樟,仿佛凤樟不会再有孩子是一件很容易解决,很简单的事。
  凤樟怔怔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些面目全非的爱妾。
  他眼前发黑,世界都在颠倒。
  为何每一个曾经与他倾心相恋的女人,都要在他的心里刺入这致命的一击。
  “我那么相信你。”凤樟指着明月轻轻地说道,“除了你,我谁都不相信。我甚至把你提拔到侧妃的位置上。”
  他以为这世上无论哪一个女人背叛他,明月都会忠心耿耿地陪伴。
  可是如今,看着明月那流泪的脸,凤樟天旋地转。
  “父皇。”他用迷茫和央求的目光看着皇帝,怔怔的,像是一个迷路了的人。
  片刻之后,他又把目光落在了坐在一旁沉默不语,也很惊讶的唐菀的身上。
  她依旧那么纯良,目光清澈,此刻看着他的时候,她的眼眸里倒映出一个狼狈不堪的自己。
  仿佛在她的眼里,他就像是个笑话。
  凤樟跪坐在地上,额头猛地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泪流满面。
  他因为野心变成了皇家的一个笑话,如今众目睽睽,太后既然说出他子嗣不利的话,日后这京都只怕人人都会嘲笑他这个无能的人。
  从前旁人怎么可怜太子后继无人,以后就会怎么可怜他。
  甚至还会嘲笑他有眼无珠,娶进门的都是毒妇。
  他把毒妇们娶进门,却丢下了天下最好的那一个女子。
  可是如今,唐菀的目光还有与凤弈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叫凤樟连流泪都哭不出声音了。
  早就在当初他抛弃了她,他就已经失去了一切。
  她从不是笑话。
  他才是。
  “把传播东宫流言的贱婢拉出去,赐死。”皇帝看着无声落泪的凤樟,眼里却已经没有半分心疼。他话音刚落,侍卫们便将露出了惊慌的小罗氏拖出了宫门。
  “殿下,殿下救救我!”小罗氏没有想到自己嫁给二皇子一场,竟然是这样的结局,顿时尖叫了起来。
  然而凤樟头也不回,完全没有理会她。
  见小罗氏被拖出去,皇帝这才看向凤樟,许久之后才说道,“虽然你没有在京都之中亲口诋毁太子妃,可小罗氏诋毁太子妃的流言却也是因你而起。你……从此贬为庶民,发配舟山。”他不仅将凤樟废了皇子的身份,还要将他流放到一个叫舟山的地方。
  这地方唐菀觉得有些耳熟,倒是凤弈微微挑眉,对唐菀低声说道,“这是流放了你三叔的地方。”怪不得这么耳熟,唐菀恍然大悟,又觉得凤樟大概跟唐芊或许是真的有缘分。
  不然,怎么会有跟唐芊去了一样的地方呢?
  她犹豫了一下。
  凤樟不过是在家里口出愤懑,在外头他没说过东宫的流言,皇帝因诋毁太子妃母子的流言有他的一份废了他,这已经足够了。
  总不能叫太子背上一个为了妻子逼死弟弟的恶名。
  更何况唐菀一直都觉得,有的时候活着比死去还要痛苦得多,。
  就如当初她刚刚被退亲遭遇很多人的嘲笑讥讽与白眼,那个时候她也觉得,还不如死了更痛快。
  如今,凤樟也能带着他被小妾谋害不能生了的笑话,经历她曾经遭遇到的苦痛了。
  虽然这比上辈子凤樟的报应提早了很多,唐菀却觉得没有什么不好。
  她只怕对凤樟的报应来得太慢,总是看他在京都蹦跶罢了。
  “陛下,我,我揭发凤樟有功。”唐萱战战兢兢地在明月绝望的哭声里说道。
  明月自然绝望极了。
  二皇子被废,他还被流放,那就算机关算尽,她的儿子也没有什么可继承的了。
  当唐萱慌张地只顾着自己,皇帝难掩厌恶地看着曾经在自己的面前大放厥词,满嘴真善美,如今却丑陋不堪的唐萱,冷冷地说道,“你是二皇子的小妾,你该如何,二皇子说了算。”这样残酷的话叫唐萱顿时惊叫了一声,皇帝之后却并没有处罚明月……二皇子都已经不是皇子,只是庶民,那明月下药也只不过是后宅纷争,他就不参合了。
  他今日召进宫这么多的权臣皇族,朝臣女眷,都只不过是为了还东宫清白,剪除先帝贵妃最后隐藏着的残党。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皇帝倒是知道所谓的诛九族不过是太子狮子大开口,只斩了的确诋毁太子妃的一些女眷还有曾经跟随先帝贵妃的朝臣残党,余下的那些家眷,也只不过是都流放去了关外。
  唐菀听到这儿,见那些朝臣与皇族们都还恍恍惚惚的,宫殿里还全都是明月的哭声,觉得无聊了,不招人注意地站了起来。
  “正好,我觉得受不住了。你扶着我出去散散气。”大公主沉默地看着目光茫然无力的凤樟,慢慢地收回目光。
  皇帝没有提罗氏该怎么办。
  不过想来,罗氏大概只有三条路。
  要么跟着她过,罗氏只怕不能愿意,她怕极了南安侯的。
  要么带着自己的家底与服侍的人跟着凤樟去舟山,其实日子也未必会不好,反正罗氏手里金银无数。
  要么……皇帝只怕会叫罗氏出家了。
  想来想去,大公主倒是思考了一些罗氏会如何选择,不过她大着肚子觉得此刻宫殿里的气氛叫自己格外不舒坦,正巧见唐菀要出来,便借着这个理由与唐菀一同出来。
  她们走到了宫殿外的阳光之下,才觉得刚刚在宫殿里看着凤樟还有他的那些女人的那些乱七八糟憋闷的阴郁全都散去了。
  见唐菀轻轻地松了口气的样子,大公主忍俊不禁。
  “以后他是真的不可能再叫你烦心了。”她笑着对唐菀说道。
  “其实他早就不能叫我烦心了。因为我早就不把他放在心里。”而且如今到了这地步,看着凤樟与唐萱在众目睽睽之下反目,看着唐萱竟然主动揭发凤樟,看着凤樟那怨恨又绝望的样子,还有皇帝说唐萱以后都叫凤樟自己做主,唐菀觉得这样真的是很好的。
  都说天作之合,她终于感觉到了凤樟与唐萱这对曾经那么恩爱的有情人一辈子都要纠缠到死的感情。她对凤樟已经不感兴趣了,只扶着大公主念念叨叨地说道,“你快歇着去吧。陛下今日也没心软,你别操心,不然太累了。”
  “行。”见远处南安侯也从太后的宫里大步流星地出来,大公主笑着暂时忘记了罗氏的事,把手伸向他。
  南安侯小心地握紧她的手,冷眼看了比自己还殷勤的清平王妃一眼,在她无辜的目光之中心里冷哼了一声,扶着自家公主赶紧回去休息了。
  唐菀看着南安侯恨不能抱起大公主就跑的样子,不由纳闷地问道,“侯爷怎么仿佛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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